卡维觉得自己的内心太过于鼓胀,好多东西在他的心房里砰砰乱撞。他设想过这个开端,他们会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秒时就撞在一起,接下来的整个晚上嘴唇不会离开对方一秒。 他们带着一直被生活延误的欲望狠狠地亲吻抚摸对方,性会成为他们表达爱的直接途径。他们可能会做很多次,很多很多次,他们以性作为基底,在上面挤上无数欲望催开的繁花。 但现在却感觉有点不同。卡维并没有体会到什么直接的强硬欲望。他的包裹和外套被扯掉扔在一边,艾尔海森的外套也是。他们仍旧在亲吻与抚摸对方,但是这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这个活动应当会有下一步,他们会甩掉更多的衣物,把手指放在更舒服的地方。但是他们没有,亲吻的速度甚至慢慢地减缓了,那甚至算不太上亲吻,艾尔海森只是紧紧地贴着他,在他的耳畔轻轻地用嘴唇触碰着他的皮肤。 他们抱在一起,在之前的所有时间里,他们似乎都没有那么亲密过。拥抱,亲吻,卡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安静,以往他们之间的每个接触都让他自己的胃中似乎有火在燃烧,但现在,他的胃里不再有那么激烈甚至于疼痛的欲望了。 卡维感到一种酸胀,从他的每个器官中都发出这样的呼喊。他不仅想亲吻艾尔海森,更想进一步了解他。 他想用这个夜晚的三分之二时间和艾尔海森促膝长谈,去了解他的人生,了解自己错失的那些岁月。剩下的那三分之一卡维想用来说说自己的事情,比如说他并没有那么傻,他知道这个游戏根本不应该在两个没有什么深层次关系的人之间开始,但是他纵容了这一切的发生。 为什么?他想告诉艾尔海森自己假装忘记了的原因。因为爱是不能被欺骗的,心也是。从最开始,艾尔海森让他跪下,含住自己手指的那一刻起,他其实根本无法否定那时的心如擂鼓只是因为位置的调换。 他一开始就喜欢艾尔海森,或者没有到爱那么严重,也可能被他们日常琐碎的争执与他们之间的种种不同而掩埋。不过小小的几颗种子可能就可以顶起重物,爱情也如此。 “我在沙漠里…我一直想见你,”于是他几乎不受控制地开口,“有的时候我晚上会…会想到你,我想…不是、我大概真的…虽然不愿意承认…” 艾尔海森纵容着他的结结巴巴,他把脑袋放在卡维的肩膀上,这时候才像一个真正的学弟一样抱着学长,安静地听他说话。 “我…我可能一直都很喜欢你,”卡维莫名其妙地开始委屈了起来,“我从来没有和其他任何人吵过这么多次还保持着联系,我们…我们或许早就不是…” “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你自己蒙在鼓里。” 艾尔海森又亲了他两下,“我也是,我从未如此为我祖母以外的人担忧,”他低声说,“我很担心你,卡维,从教令院的那个时候一直到现在…即便是那段时间,我都没有停止关注你,后来我想,这大概也是出于怕你把自己搞得一团糟的原因吧。” “……你一直…我们吵翻了的时候你也…?” “没有人规定吵一架就要绝交,”他说,“这只是吵一架而已。” 卡维扁了扁嘴,他们都知道并不仅仅是吵了一架,但是现在看来,那又确实仅仅是吵了一架。“我也…我也有关注你,”卡维说,“你在校刊上发的那些东西…我经常有看,还有你的论文…之类的…” “须弥城不大,有的时候我也远远看见你…但是我觉得…那个时候我们闹掰了…我以为你不会想见到我。” 卡维越说越觉得委屈,他错失了好多好多的时间,他们本来很早就可以在一起了,他本来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我也曾经见到过你,”艾尔海森说,“我也以为你不会想见到我。” 他们沉默地抱在一起,卡维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涌上来了,他赶紧用手背去擦。 “你说,”他说,“如果我们不吵架的话…” “我并不后悔,”艾尔海森轻抚着他的脊背,“理论的纷争并不能用回避解决。我们当时太年轻,都自以为了解对方,能够影响对方的观点。”他叹了口气,“虽然我现在仍然认为我是对的,但是我愿意为我当时的态度道歉。” 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活,他们在象牙塔内被认知的片面所影响。在现实中,没有人能完全改变另一个人,即便他们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唯一。 “我认为我是对的但是我不会道歉,”卡维说,“因为是你先开始摆臭脸的。” “我一直都是这个表情。” “才没有!你当时的态度很差…” 他们翻了两句旧账,却莫名其妙地觉得胸口沉重的过去松开了一道缝隙。艾尔海森再去吻他,在他嘴角尝到了一点点未形成的笑意。 “以后我们还会吵架,对吧,”卡维的手已经攀向了艾尔海森的肩膀,而他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我不想…但是…唉。” “我会想见你的。” “什么?” “即便是吵架了,我也会想见你。”艾尔海森说,卡维挪开了一点距离,他看见艾尔海森的那双眼睛,他看了无数次,但是还是完全不能厌倦,“比起现在问'要不要喝酒'或者'要不要带饭',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和好方法了。” “比如说…这样?” 小天堂鸟扑腾着翅膀在爱人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亲吻。艾尔海森把他拢在掌心,珍重地将属于自己的一个吻回赠给他。 从此以后…从此以后… 比爱人更高,比情人更亲密。 从此以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家人了。 Chapter 16 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每只鸟儿一生中都只会出现一次。他们的羽翼变得丰满,心也渐渐成长。他们会离开自己原来的巢穴,找到自己的爱侣,在一条新发的嫩枝上,满怀爱意地筑起下一个名为“家”的地方。 卡维和艾尔海森没有离开对方的意思。他们在轻而又轻地亲吻了对方之后便舒服地安静了一会。卡维本能地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想不起。 “……做吗?” 他悄悄地说,说了之后又觉得不大妥当,似乎自己不够情调,破坏了这片刻静谧。 艾尔海森没有回话。显然他足够了解卡维,也足够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去房间。” 他又在爱人脸颊上落下一吻。 于是他们互相纠缠着来到房间里。这短短的十几步路程,他们像是两株生长在一起的树,或者是并蒂盛开的花。他们或者是在走路,不过这时候一切步伐统统化作舞步。 探戈,拉丁,小步舞,他们踩着心里流淌出的节拍,直到双双倒在床上,才为这段曲谱画上终止符。 外套不知道掉在了哪里,现在上衣也长了腿自己飞走。这是艾尔海森的房间,卡维在忙着扒光自己和对方时,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躺在艾尔海森的床上。 他的房间还算整洁,就是床头柜堆着一大叠大概是没看完的书。在他们躺到床上之前,被子甚至都是整整齐齐地叠好,睡衣也叠着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是艾尔海森的私人空间,和卡维不一样的是,艾尔海森从来把房门紧紧关上,即便是有时瞥到他房间的一角,也不能窥得全貌。 而他进入了艾尔海森的私人空间。 在意识到这一点前,他先占据了艾尔海森的私人书本,私人餐桌,私人生活,以及私人时间。 卡维感到没由来地快乐。他知道艾尔海森不大喜欢“私人”两个字被他人所影响。但是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艾尔海森——这个控制狂,已经将他的一切完全向自己敞开了。 卡维狠狠地亲了艾尔海森一口,声音无比响亮,以至于他有些后知后觉地脸红。 艾尔海森大概察觉到了他的感受,或许也没有,卡维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笑得很傻的自己,在他的眼睛里似乎也闪闪发光。 艾尔海森的动作停了一瞬,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个吻翩翩落下的地方,面无表情,拉住了卡维的手腕,将它按到头顶柔软的床铺上。 “哎…?你干嘛……” 卡维没有很诚心诚意地挣扎,但艾尔海森用了些力气,他也没有那么容易挣脱开来。 “你想听答案吗?” 艾尔海森居高临下,他凝视着他身下的这具肉体,另一只手顺着卡维的胸膛一点点往下。好像屠夫检查待宰的羔羊,又似神佛露出悲悯的表象。 “我只是在想,我今天能不能把你干到哭出来,学长,”他的好学弟很无所谓地这样说,手指还亲昵地捏了捏受害者的耳垂,“射进你的肚子里,然后看着你自己把精液排出来…一些污言秽语而已,不要在意。” 他说得好像是这段话只是在形容每天都会做的什么东西,所以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说完也不需要等待什么,只是俯下身去,轻轻啃咬着卡维的嘴唇。 但卡维受不了这种说话方式,不知道艾尔海森的导师会不会因为他把语言的艺术用在这些上面而从教令院房顶上跳下去。 他平淡地描述了卡维之后会经历的一切,他越让这些听上去没有什么,卡维便越能用自己的脑子把它们变成一处快乐的地狱。 “呜嗯……” 在那句话说完的时候卡维就已经硬了。他的裤子被艾尔海森一只手扯掉,他羞耻地并上腿,又被对方强硬地把膝盖压下。 “硬了?” 艾尔海森笑了一下,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笑,或者什么时候不应该。他应该去上一节课,不知道教令院里有没有这种课程,他需要一个好老师告诉他该什么时候笑才不这样勾引人…… 卡维脑子里思绪乱飞,艾尔海森轻轻地,用指尖压在了他那根耀武扬威的漂亮东西头部。 “学长好放浪,这么迫不及待吗?把自己都洗干净了。” 他的手指抚摸过那个敏感的隐私部位,玩味地展示上面晶亮的水光。 卡维脸颊通红。 他说不出什么,他确实做了这件事,在回来的路上也预料到了之后会发生的一切。他的穴口泛着水光,里面是自己涂抹好的油膏,为了让接下来的插入变得更加通顺。 他敢做,但是不敢去宣扬这样的一种伤风败俗的行为。艾尔海森的话无异于在公共场合大肆诵读他十二岁时的日记本,让他羞得想要咬人。 但艾尔海森在安全距离之外,他张张嘴,能发出的也只是哭泣般的呻吟。 “我…我…总之你快啊…” 他已经在求饶了,就是不知道艾尔海森能不能看出他的煞费苦心。他的腿弹动了一下,腿根处的软肉就又被坏人警告似的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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