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新的维系者不会诞生,但你仍是天地的宠儿。 清风祝福你,星月陪伴你, 魔神的残怨不再拉扯你, 愿你不再受疼痛的折磨, 醒来吧,回去吧。 回到你想回的人间去, 回到你爱人的身边去。 天地轮转,斗转星移。 【天上天下, 唯天理不可违背, 唯命运不可捉弄。 而神明的权柄并非无法企及。 这是一场人与神的战争, 是上一场战争的延续。 此刻,谁都不能隔岸观火, 若你们准备好, 便上前来, 举起手中的“叛旗”, 然后便去纺织自己的命运吧…】 …… 在暖阳中,在睡梦中挣扎日久的少年,终于再次睁开双眼,回到人间。 众人皆喜,眼角的泪水是他们的欣喜与疼爱。 兄姐拥抱他,磐岩的主人闭眸点头,唇边是不止的笑意。 少年的眼睛微热,抬眼寻找着那个身影。 不得。 少年慌张询问:[他呢?] 众人疑惑,[谁?] 那个狂傲的执行官,那个不羁的少年郎; 他的爱人,他的一切; 他的阿散…… 众人不解,[你何时有了一个爱人?这世间并无执行官第六席…] 众人皆道他入梦迷了眼,失了魄;不知不识少年的人间惊鸿客。 年长的神明轻抚少年的头顶,安抚受惊无措的小青鸟。 少年挣扎着离去,寻找心中人的痕迹。 他存在的……他存在的! 询问摇橹的阿爷。阿爷摇首; 询问画馆的老板。老板摇首; 众人皆不识他,众生皆遗忘他, 只有少年守着那份记忆,只有少年记得他曾经来过。 他紧紧握着那份过往,向世间不断寻找他存在的证据。 少年望着墙上的画作出神。 所画是他一人的孤独。 少年来到巨大的榕树下。 从高处摘下相邻的花牌。 一枚无字,一枚残句。 […平安顺遂,一生欢喜。] 愿阿散平安顺遂,一生欢喜。 只要你好便都好。 如今…… 何人平安?何人欢喜? 少年跌倚在古老的树下,双眼无神,嘴中喃喃:[奈何?奈何?] 天要他奈何? 命要他奈何? 少年阖眼, 眼底一瞬岁月长,心伤哀叹红尘凉, 原来欢欣与衷肠,不过幻梦一晌。 这是他的甜,也是他的殇。 ……太苦了。 风中花牌相拥,声击心灵; 红绳艳艳,缱绻情意绵绵。 他曾大口吞咽下苦难,绝不向命运低头,如今只叹: 太苦了…… [别把我丢了呀,阿散。] “你怎么把我丢了呀,阿散……” “……为什么把我丢了呀……” 少年闭上眼。 四角的飞檐框住小小的少年, 少年困在心中的无风之地。 他该向何方哭你,求你回头? 天地风止,众生不答。
第105章 先生唤我“流浪者”便好 装饰古朴的房间内,安神香静静燃着。 雕花窗开,阳光微凉。 魈匿身于竹屋不远处的林间。在这里,正好可以通过窗户看清屋内伏在案边的少年。 这段时间,夜叉兄妹五人都会轮班暗中守护刚从死亡线回来的少年。 今日正好轮到他。 少年右手执笔,手臂隐隐发抖,一个不稳,手中狼毫滑落。 魈心中一紧,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和璞鸢。 虽然少年体内的魔神残渣消失不见让其捡回一条命,但是少年的右手还是落下了暗伤。 虽然竭力救治,但若是想回到从前的巅峰状态是不可能的了…… 魈冷哼一声,心情不愉。 至冬执行官蓄意残害璃月的仙人,只取第二席的性命未多加发难太过轻巧。若依他的意思…… 风带来了外人到访的讯息。 魈闪现到金发少年的面前,挡在了旅行者前去竹屋的路上。 少年精神状态不好,每日须燃安神香才能休息片刻,魈不希望有人因为无所谓的事情打扰到少年。 “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望舒客栈吗?”漂浮着的小精灵如此问道,一旁的旅行者面色有些焦急。 “……”夜叉仙人没有回答派蒙的问题,对上旅行者暖色的眼睛,声音依然清冷如月,“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我们需要找时闻…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向他确认。”旅行者手抚上胸口,这样说着。 散兵进入世界树消除了自己的存在,如果他真的改变了历史,那么很多人都会受到牵连。 璃月沉玉谷的时闻、稻妻的雷电五传、踏鞴砂…… 他需要将这些事一一确认,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若无急事,你们还是回去吧,不要打扰他。”魈十分干脆地下了逐客令。 “急!”小派蒙提高音量,指着面带焦急的旅行者,“我们很急!你没看到旅行者的脸吗?他都有了除‘屑’之外的表情了!” 旅行者·空:“……” “是与时闻有关的事情。”空忽视派蒙,对着魈说。 魈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叹出一口气,“你们去吧。切记,安静一些。” 魈终于理睬一旁跺空气的小派蒙,“你刚刚的音量就不可以。” “…怎么了?时闻发生了什么吗?”小派蒙小小的脑袋有些晕乎。 “他…状态不是很好,正在安神静养。”解释完这一句,魈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旅行者和派蒙对视一眼,去往竹屋。 …… 安神香依旧静静燃着,温和的味道让人不禁舒缓心情。 旅行者这一路上的焦急也缓解了几分。 金发的旅者看着满屋的画像愣住。 画中人皆是同一人——散兵。 “啊…时闻,这些画都不如你妹妹的那一幅画的好……唔!”小派蒙无辜地看向捂着她嘴的罪魁祸首。 时闻落笔的动作一顿,轻轻扯了扯嘴角,“…我也觉得,所以我在练习。” 当初他与散兵一同入画。如今那幅画中只剩他自己,他看着有些孤独,他想补回去。 他想要将碎掉的过往拼凑回去。 时闻瞥了眼自己的右手,叹了一口气,将毛笔放回笔架,终于将目光放到旅行者身上。 旅行者眼中有些担忧,轻声说:“你还记得散兵……对吗?” 时闻抬头看着挂满屋的画像,每一幅画像都是他的少年。 “当然。” 随后,他又问:“阿散做了什么?” 旅行者沉默,他在思考要不要将事实告诉时闻。 散兵进入世界树的身影是如此决绝,他又该如何向溢满悲伤的少年开口? “但说无妨。”时闻微微笑着,他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答案的准备。 “……他进入世界树,抹消自己的存在……时闻……”旅行者望着安静的少年,语气里满是担忧。 他突然有些后悔来到沉玉谷了。 少年听到这句话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安安静静站在旅行者的对面。 旅行者知道,时闻是在透过他的眼睛去看那个狂傲的执行官。 时闻太过了解散兵的性子,他明白散兵进入世界树时的任何想法。 历史不可更改,自以为消除自身就能更改所有人的不幸…… “……真傻。”时闻微微歪着头,喃喃道。 他哪里是他的不幸,他是他用光所有的幸运才遇到的太阳与月亮。 可是他的太阳,他的月亮……把他丢了。 “……真可怜。”时闻将眼睛移向别处,收拾好险些决堤的情绪,挂起与平日无二的温柔笑意,看向旅行者,“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时闻……”小派蒙声音低下。 不要笑了,哭一哭吧。 “旅行者,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说不定我能帮助你呢。” 旅行者紧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你要离开了吗?回须弥还是启程去往枫丹?”时闻笑着说:“去枫丹的话从沉玉谷走更加便利哦。” “……我们接下来去稻妻。” “稻妻啊……对了,旅行者,能不能帮我捎一封信给雷电姐妹?” 旅行者点头。 时闻翻找出信纸,提笔蘸墨,慢悠悠一笔一划写着。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时闻带着歉意将封好的信递给旅行者,“抱歉,让你久等了。本不该这么久的……” “…没关系的,时闻。”小派蒙说:“嗯……你是想让雷神再造一个散兵出来吗?” 时闻被小派蒙天真的话语逗笑了,“阿散是独一无二的,哪里是能再造一个出来的?我是想托雷电姐妹照顾小希。” 看到旅行者表情瞬间变得不对劲,时闻笑着说:“安啦,你看我的状态,哪里是能照顾妹妹的?看孩子还是有些累的……我想休息休息了……我累了嘛。” “嗯……那我们走啦。时闻,你要好好休息。”小派蒙朝黑发的少年挥挥手告别。 “…旅行者、派蒙。”时闻对离开的旅行者和派蒙缓缓开口:“再见。” “再见,时闻!” 门被重新关上。 看着被关闭的房门,时闻又轻轻吐出两个字: “…再见。” …… 时闻又来到了宝瓶渡口附近的凉亭处。 此时早已过了荷花盛开的季节。 曾经的胜景只留一池残叶能听得雨声。 人萧索,景也萧索。 时闻趴伏在凉亭的栏杆处,平静望着湖里向他游来的一尾锦鲤。 “…你怎的今日也单独来了?” 少年询问,鱼儿不答。 “…抱歉呐,今日来忘了给你带饵料。”少年将手探入微凉的水中。鱼儿游了过来,轻啄着他的手,引起一阵微微的痒意,“这几天……我好像总是记不住东西。” “小鱼儿,现在就你陪着我了。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少年放轻声音,“我小时候呀,不讨人喜欢,也不讨小动物们的喜欢。” “每次一靠近它们呀,它们都跑得远远的……” “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活着好无聊啊,我就去了一条林间的小河。” “那里好安静啊,环境也漂亮,我很喜欢那里。” “忘了是从哪里听说的了……说溺水不会有什么痛苦。嗯……他们骗人,可难受了……小鱼儿,你说他们过不过分?” “我受不了,又爬上去了。嘿…没想到,我遇到了一只猫猫。它好漂亮啊,毛发可干净了。我说它一定是附近最能打的猫猫,它没有跑走,反而冲我叫了一声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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