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和坂口安吾升华了。 两秒钟之后饭桌上迸发出一声发自灵魂的呐喊。 “水、水——!!咳咳咳咳咳!!!” 迫切想要找水的安吾被呛到,辣意咽喉被波及,呼吸道备受折磨,他狼狈地捂着喉咙咳嗽起来。 太宰治不屑一顾,轻蔑地冷笑:“安吾,你的耐力只有这么点吗?织田作会伤心的——唔噗、咳咳咳咳!!” 坂口安吾:“你不也是!!!” 织田作之助已经吃了一大半,见此微微瞪大眼睛,飞快为两人递上水,又从抽屉里拿出糖果摆在他们面前。 “没事吗?”织田作之助担心地问,又尝了一口咖喱,困惑地说,“味道应该很淡了……” 两人疯狂灌水,闻言握着水杯的手很默契地停了一下,太宰治率先放下水杯:“味道很好哦,只是辣度我们不太适应而已,安吾也觉得很好吃吧?” “……不不不,除了辣以外我没有尝出别的味道,不管是洋葱还是土豆,连胡萝卜的味道也没有——好疼!” 为了自己的咽喉和胃考虑,坂口安吾实话实说,立刻被太宰治捶了一拳,疼得皱起眉毛。 织田作之助有些失落,但理解地点头:“没关系,需要我做点别的什么吗?食材还有剩的,是重新煮两份,还是吃点别的?” 厨房里有之前买的面包,太宰治和安吾便一人捧着一个面包片,坐在桌前啃。 织田作之助确实按照自己一贯的口味减少了添加的调料,而他自己品尝时也确实觉得清淡,但可能他的口味与普通人相比还是太过独特。 “其实味道还是很好的,织田作君,只是太辣了。”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为自己之前的话找补,“火候把控的很好呢,是一直在为太宰君做饭锻炼出来的吗?” “什么啊,那种说法!” 太宰治气鼓鼓地抱怨。 “在这里住下之后为了省钱开始一个人做饭,慢慢的就会了,只是普通的料理而已,想必之后也不会再长进了。” “那之前呢?织田作没有在这里住下之前是怎么解决三餐的?” “去饭店里解决,买些便当饭团,偶尔雇主也会包饭。”织田作之助这么说着,忽然想起来一件往事,于是也当作闲谈的话题提了起来,“有一次我吃过一顿很特别的咖喱,在警察局的囚室里,虽然我说了要特别辣的咖喱,但是给我买来的咖喱却非常的寡淡,不知道究竟有哪里能让它被称作激辣咖喱。” ……信息量太大了织田作君! 坂口安吾觉得自己该吐槽些什么,但似乎又没有必要。 因为不管是织田作君和太宰君的特殊之处,他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都已经有所察觉。 太宰治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平静地微笑起来:“是吗,那答应为织田作提供咖喱的人还真是做了过分的事啊。” 织田作之助似有所觉,看他一眼,但太宰治很快举起手,欢快地说:“既然这样,我绝对不会让织田作你失望!每天都会给你做新奇的料理!” “那才是最过分的事情吧!你会做正常的料理吗……” “我会做硬得像石头的豆腐!味道意外的不错哦,特别是蘸点酱油,想要特别的味道的话也可以蘸点芥末。” 安吾:“太宰君,你的形容词已经不够正常了。” 织田作:“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下次做给我尝尝吧,太宰。” 太宰:“没问题!” 安吾:……心累.jpg * “我回来了~” 童磨推开别墅的大门,扬起语调说了一句很符合场景的话,并不期待有人会回应他。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别墅里竟然有人。 黑死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大厅内灯火通明,场景与人物显现出某种奇特的对比感。 不管看了多少次都有些奇怪。 童磨想,黑死牟阁下给人的印象是跪坐在竹帘后沉默寡言的上弦之壹,看电视和这位阁下一点也不搭。 “你去了哪里?” 继国岩胜从电视画面上收回视线,冷淡地看向缓缓走来的童磨,并没有回应他之前那声问好的意思。 “去了风俗店。”童磨愉快地微笑,甚至发出邀请,“这个时代的姑娘们都很热情,黑死牟阁下也要一起来吗?阁下这样英俊出色又冷酷的客人可是相当受欢迎的哦。” “无惨大人很生气,在他来之前哪里也不要去,等他回来。” 童磨露出夸张的惊讶神情,七彩的眼睛里闪着困惑:“为什么是让我等?我做了什么事吗?” 继国岩胜沉默了一会儿,厌倦般的道:“你自己清楚。” 凌晨三点左右,鬼舞辻无惨推开别墅的大门,印入他眼中的是斜躺在沙发上闭目的童磨,以及放着深夜频道的电视。 童磨被推门的声音惊到,睁开双眼,神色清醒,琉璃般的眼睛流转着耀眼的光芒,他微微一笑:“欢迎回来,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认为这是某种以下犯上的挑衅,对此的回应是狠狠地合上大门,发出的巨大声响传到三楼继国岩胜的房间中。 继国岩胜睁开眼睛盯着虚空出神,一楼不断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他似乎能想到此时一楼家具的惨烈遭遇。 两分钟之后,声音仍在继续,且有越来越大的倾向,继国岩胜选择闭上眼睛以此为伴奏继续睡。 重新拥有人类的身体之后各方各面都被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睡觉是必不可少的。
第23章 关于童磨这个人,织田作之助对他没有特别大的感触。 尽管连续三个人告诫织田作之助少和童磨打交道,但童磨不来的话他根本没有和童磨打交道的机会,换言之,这不是织田作之助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这天他和狛治在车站外分别,三十分钟后在街道上遇见了用金属扇子遮住下面半张脸的童磨,对方非常自来熟地跟在他身侧。 “织田君,好久不见,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记得,你的名字是童磨。” “织田君,你和猗窝座阁下竟然是在同一个车站下车呢,他是从镭钵街搬出来了吗?” “猗窝座?” “是你的同事狛治啦,他没有告诉你这个名字吗?明明是陪伴了他许多年的特殊名字。” “我不知道狛治之前住在哪里,具体的情况并不太清楚。” “是吗?不过猗窝座阁下竟然捡了一个小孩,难道是想当作备用粮吗……” “……” “织田君不问吗?‘备用粮是什么’,这样追着我问,来问我嘛!” 织田作之助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边显眼的青年,对方依旧用那把扇子遮住下半张脸,双眼因为高兴而微微弯着,但眼睛深处没有一丝笑意。 “你不去医院吗?”织田作之助看着他眼周的青色,平淡地说,“眼睛受伤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童磨眨了眨眼,放下扇子,露出一张青紫交加的脸,双眼青肿,嘴角的血痂在渗血,看起来似乎是被人狠狠捶了一顿,之后也没有进行任何处理。 “真好啊,织田君还会关心我。”童磨向贴心的织田君抱怨起冷酷无情的老板和同事,“老板在揍我时同事也不出来阻止,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向其他同事寻求安慰时他们也在幸灾乐祸……只有织田君问我要不要去医院,真好啊,织田君。” 继国岩胜从楼上下来时童磨正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发上,上弦之壹无视了被狠狠教训一顿的同事,从灾后现场般的大厅走过; 于是童磨给在东京旅游的堕姬和妓夫太郎打电话,兄妹二人短暂地接通了一分钟后挂断,并向他发来在迪士尼乐园吃圣代的自拍照。 而老板鬼舞辻无惨更是冷酷无情,连让他就医的医药费也不打算出,骨折的地方能够自动痊愈,但被揍时留下的痕迹却怎么也消不掉。 鬼舞辻无惨很乐意看不靠谱的部下时不时重温被揍时的痛楚。 虽然童磨对所有事都没有太大感觉,但按照自己一直以来学到的知识,认为自己应该既埋怨又委屈。 织田作之助的反应很好地满足了他“表现成一个正常人类”的爱好。 “是吗,真是过分的老板和同事啊。” port mafia,果然是不能去的地方。 织田作之助如此回应着,一边对“不能进port mafia”这一警告有了更深的认识。 之前看port mafia招底层人员的条件十分优渥,除了工作繁忙会让人熬出黑眼圈,原来还是这么不讲人情的黑心企业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童磨绝口不提自己不好好干活的事情,困惑又委屈,“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明明是相处了那么久的重要同事,但对我一直十分无情,还总是无视我,我也是会伤心的啊。” 织田作之助顺着童磨的话想到了狛治的前上司,那名黑发红眼的青年。 真是严重的职权骚扰行为。他默默地想,狛治为那个人工作也真是辛苦了。 童磨仍在继续说着。 “所以我想着要不要找一位新同事一起度过愉快的工作时间——织田君,你愿意和我一起工作吗?port mafia的待遇还是很好的哦,一个月的工资就足够你从那间破烂狭小的房间搬出来啦。” “不必了。”织田作之助不带任何犹豫地拒绝,“我对目前的工作十分满意,况且听你的说法,port mafia的工作环境似乎不太好,我不会去的。” 童磨呆了一下,他只顾着诉苦,但完全忘了自己的话已经给port mafia泼了一层又一层的脏水。 “不……我之前所说的情况只是针对我个人而言哦,普通工作人员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童磨想了想,决定挽回点什么。 “织田君织田君,善良又优秀的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受罪吧?如果有你的陪伴我的工作生涯会很快乐的,优秀的你也能在port mafia里被重用,两全其美,不是一件好事吗?丢掉那个偏远地方的工作来和我一起工作吧!” “不必了。” 织田作之助不为所动,心想童磨说了这么多话,一点都不渴吗? 童磨还想继续开口,不远处忽然传来声音,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 “织田作!” 童磨向声源处看去,之前见过的黑发少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视线一转,他发现织田作之助已经走到了对方面前。 太宰治跳下台阶,心情因为童磨和织田作同行而不太愉快,他紧紧握住织田作的手腕,瞥向童磨的视线警惕又冰冷。 织田作之助迟疑了一下,伸手拍拍他的肩,示意太宰不用这么警惕,但太宰治抬头看他一眼,握得更紧了。 又是这种没有缘由的担心。 织田作之助放任太宰握着他的手腕,如此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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