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从琴酒吩咐苏格兰关注织田作之助，那之后他便将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织田作之助身上。 尽管他个人并不想牵扯其他人，但琴酒如今一直在横滨，对织田作之助尤为重视，苏格兰从各方面考虑都需要配合琴酒，顺应琴酒的想法工作。 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和“预知”有关，苏格兰不知道对方异能的具体情况，只能先小心翼翼地试探。 第一次试探方法没有那么危险，苏格兰派人在织田作之助经过的路上安排了一个从天而降的皮球，在皮球落下之前，织田作之助停下脚步，抬头向上面看去。 他当然什么也没有看见，组织的人不至于蠢到不会遮蔽身形。 织田作之助收回望向上方阳台的视线，目光顺着那只咕噜咕噜滚远的皮球飘远。 第二次试探相对激进一些，从织田作之助经过的小巷里横冲出来一辆脚踏车，在脚踏车冲出小巷之前织田作之助依旧提前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辆窜出来的脚踏车在巷口打了个转，蹭着地面斜飞出去。 在织田作之助上前打算拉起躺在地面的脚踏车主人之前，那戴着帽子墨镜的男人飞速地扶起脚踏车蹬远了。 在和太宰进行饭桌上的闲谈时，织田作之助先后用轻松的语气将这两件事告诉了太宰。 第一次时太宰治没有太在意，第二次织田作之助提起时他竖起了耳朵，警惕起来：“不会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干的吧？织田作怎么想？” “也许和之前那位找事的上司有关。”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他和我交过手，对我的异能肯定有所猜想。” 相遇后不久，太宰治主动将异能告诉了织田作之助，作为回礼，织田作之助同样告诉了他自己的异能。 而让织田作之助感到奇怪的是，太宰那如同早已知道了的态度，尽管不能明确地说太宰一定了解，但他那隐隐显露的态度都让织田作之助感到奇怪。 太宰了解他的异能，也了解他。 从最初的奇怪，到现在的习惯，织田作之助从来没有觉得冒犯。 他已经习惯了太宰的陪伴，所以从来没有要顾忌说些什么。 太宰治不悦地皱起眉头，对不识相的其他片场人员感到不满——本来就是因为世界融合而能和织田作之助见面的人，一个个的都令人厌烦不已。 “织田作想怎么办？一直被试探的话也不是办法，如果正好和我在一起的话遇上危险就不能预知了。” 太宰治认真地考虑要怎么将这家所谓的“安树制药公司的分公司”在横滨关门大吉。 只要让一些触犯port mafia的首领的谣言传到他面前，自大狂妄不愿被威胁地位的年老首领就会做出太宰治想要的举动，根本不必多费心。 但太宰治尊重织田作的想法。 “嗯……我是想多工作一些时间的。时间短，工资高，事情少，还有好相处的同事。”织田作之助说，“遇见这么轻松的工作很难得，起码要做够三个月。” 由于之前的工作从来没有做够三个月就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被辞退，织田作之助对三个月的期限有一种莫名的坚持。 “可上司不好相处……” 太宰治眨了眨眼，发现这份工作对织田作的意义比他想的还要重大，为此若有所思。 “只有那一位上司不好相处，斋藤先生还是很好的，不用太担心，太宰。”织田作之助有自己的安排，语气轻松，“我能处理好一切，相信我。” 太宰治握着筷子戳了戳米饭，忽然间显得有些恹恹的：“我当然相信织田作……。” 织田作无所不能，会画画，会做饭，有一手不平凡的好赌术，除得了哑弹打得了敌人，体力好身手棒，能跑能跳。 可这样的织田作，依旧在他怀中闭上眼睛，体温渐渐流失，面色苍白，鲜血浸湿衣裳，在地面聚成一滩血泊，那副画面印在太宰治眼里，刻进他心中。 无所不能的织田作，执拗坚决的织田作。 也是太宰治喜欢的织田作。 “太宰……” 织田作之助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才喊了出口就被太宰治打断，后者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微笑着说：“我相信织田作，织田作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好。” 织田作之助放下筷子，太宰治猛地低下头。 安静了大约有一分钟，织田作之助重新拿起筷子。 之后的太宰治态度如常，对于饭桌上的事情，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提起。 第三次试探迟迟没有来，织田作之助仍然保持的警惕，没有对除了太宰之外的其他人提起他所遇见的事情，而这段时间，安树制药公司迎来了一位新的访客。 新访客同样是来自port mafia，黑发红眼，即使表情平静也隐隐透出一股看不起人的倨傲。 狛治从窗户探头向外望去，看见后窗露出的苍白面庞，表情变得很难看，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因为鬼舞辻无惨已经看见了他。 鬼舞辻无惨微微昂着头，审视着狛治：“猗窝座……你不愿意为我做事，却愿意在这里当个看门狗吗？” 继国岩胜坐在他身边，沉默地越过鬼舞辻无惨看向狛治，然后目光一移，和狛治身边的织田作之助对上视线。 两人对着看了看，织田作之助轻轻颔首致意。 继国岩胜迟疑地回以同样的问候。 狛治表情僵硬，找回丢失的记忆之后鬼舞辻无惨从他心目中强大无比的老板变成让他苟活于世的罪魁祸首，是他所痛恨的存在。 所以他抿着唇，回应鬼舞辻无惨的方法是狠狠地扯过玻璃窗拦在他们之间，隔着玻璃对人冷笑。 鬼舞辻无惨被如此明显的忤逆激怒，目光凶狠，赤瞳泛出红光。 继国岩胜安坐如钟，如果猗窝座还是鬼舞辻无惨的手下他会主动出手惩戒以下犯上的猗窝座，但猗窝座如今已经不是了。 猗窝座找回了自己的名字，现在是狛治。 织田作之助看着被猛地合上的玻璃窗，目光顺着被震落的灰尘往下移，想了想，蹲了下来。 继国岩胜和鬼舞辻无惨都注意到忽然蹲下的织田作之助，后者神情缓了下来。 而狛治眼睁睁地看着织田作之助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一包抽纸。 织田作之助站起身后抬头，惊讶地发现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 “有灰。” 织田作之助对狛治解释。 “……抱歉，我太用力了。” “没关系，我擦掉就好，你们继续聊。” ……鬼才聊得下去啊！ 鬼舞辻无惨兴趣全无，挥手让司机开进去，看也不看狛治一眼，仿佛他是路边的石子一般。 狛治真诚希望鬼舞辻无惨一直是这个态度。 织田作之助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问道：“是你的前上司吗？脾气有点差。” 一见面就说他们是看门狗，已经算得上人身攻击了。 狛治扯了扯嘴角：“是啊，一辈子都不想再为他工作了。” 织田作之助：“他会在工作的时候忽然向你开枪吗？如果不会的话比那位上司还好一些。” 狛治明白织田作之助指的是琴酒。 他想了想，开枪倒不会……只是会在生气时捏爆心脏砍掉头插脑袋或者用气势压得人吐血。 ……这怎么可能对织田说出口。 “……不会开枪。”话说出口，狛治莫名觉得琴酒把鬼舞辻无惨比过去了，于是他强调道，“但刚才车里的那家伙惩罚人的手段很残酷，没有可比性。”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 总而言之，他们都是会进行职权骚扰的糟糕上司吧。
第21章 被织田作之助评价为会进行职权骚扰的两位糟糕上司在研究室外见面，此时距他们第一次相见已经经过一个月，但琴酒一看见鬼舞辻无惨便无法抑制住心底升腾的厌恶和莫名的警惕。 在酒店的房间内见面时，光线昏暗，而在实验室明亮的光线下鬼舞辻无惨苍白的面孔展现在琴酒和苏格兰眼前。 苏格兰看着他嘴唇开合时露出的尖牙，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在脑海里浮现，他莫名地想到西方故事里的吸血鬼。 鬼舞辻无惨不悦道：“你在发什么呆？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苏格兰回神，带着歉意开口：“我听见了，请跟我来。” 琴酒在一旁同行，冷冷看着苏格兰出神被责备，心里升出几分不快来，目光一转，瞥见站在鬼舞辻无惨身侧斜后方的继国岩胜，两人对上视线，接触一秒，各自飞快地收回视线。 一行人在研究室内行走，一路上看着研究员们进行研究，颜色绚丽的化学药剂在白色的墙壁和地面的衬托之下显得异常耀眼。 鬼舞辻无惨被port mafia的首领捡回去之后充分展现了自己在医术上的天分，并且充分汲取吸收现代医学的知识。 转生夺走了他鬼之王的身份和能力，却没有夺走他聪明的脑子，鬼舞辻无惨可以说是医学上的天才，所以他只要随便看一眼就能知道研究员们到底在做什么操作。 他把对这家公司，或者说这个组织的评价稍稍提高了一些。 仅仅是一家“横滨的分公司”就能有这么多优秀的人才，那总公司显然更加优秀。 鬼舞辻无惨已经开始展望自己篡权成为port mafia的首领之后和这个组织进行生意往来的未来了。 继国岩胜对现代医学一窍不通，沉默着打量苍白到刺眼的研究室，所有人都埋头于研究，对他们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从十米远的研究台掠过，两秒钟后又重新将视线挪了回去。 “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从紫色的药剂上收回视线，懒洋洋地看向沉默寡言的忠心部下，问：“什么事？” 苏格兰和琴酒也将目光投向相见以来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的青年。 继国岩胜没有多说，而是在前面引路，带着鬼舞辻无惨走到他刚才看到的草面前。 看到那株草的瞬间，鬼舞辻无惨瞳孔紧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紧绷。 那是一个标本，是一株青色的草药。 是鬼舞辻无惨曾经命令十二鬼月寻找数百年，却从未寻到的青色彼岸花。 鬼舞辻无惨心中山呼海啸，他寻找了这么久的草药却在他不需要之后出现在他面前，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但大约过了三十秒，鬼舞辻无惨平静下来，转而想—— 童磨那家伙替他来参观到底参观了什么东西！？ 苏格兰正在奇怪，忽然听见鬼舞辻无惨发问：“童磨，那个烦人的家伙来这里参观过吗？” 烦人的家伙……真是贴切的形容。 苏格兰想了想，回答道：“他来过，不过是鬼舞辻先生如果是指那株青色彼岸花，那时候我们还没对它进行研究，因为运过来的条件有些苛刻——但我们递给童磨先生的资料里有介绍这株青色彼岸花，可惜的是他没有翻看，森医生倒是一页不漏全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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