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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如果你愿意闭上眼睛，我也有个东西送你，毫无疑问，就是你意料之中的那种。” Lee慢慢闭上眼睛。 Orlando踮起脚，凑近了Lee的脸。然后，他抬起右手，用拇指按压了Lee的口罩一下。 他的手指离开的时候，Lee似乎被受到一股力的牵引，向前探了一下头。 他睁开眼睛，拉下脸上的口罩放进兜里，深吸了口气。接下来，他把口袋里的食鱼刀掏出来，刀柄递给Orlando。 Orlando茫然地看看餐刀，这是他厨房里的东西，还是全新的，他从没用食鱼刀切过食物。 “我带了它来，因为我有点儿害怕。这地方并不安全。” “你是对的，这儿……并不安全。我们该走了。” Lee走出了酒吧的大门。 两个人来到堆满废弃物的路上，沉默地向森林北角行进。 Lee没有再带上口罩，也没有回头看Orlando。 他呼吸着硫味儿的冷空气，压抑着第七类欲望的头脚。 出入口——一片被液压钳子撕裂的铁网，现在外面已经没了人，也许警察刚才来过，停在附近的车也开走了。 Lee穿过马路，朝自己的车走去，Orlando突然叫住了他。 Orlando指了指背后的禁区：“我……得在这儿等个朋友，Samuel……就是刚才那个带假眼球的，他约我在这儿等他出来。” “好，小心点儿。”Lee弯腰钻进跑车。马达发出一阵轰响，跑车消失在丁字路口转弯处。 Orlando原地站了半分钟之久，转头看向人行道旁的楼门。 ——这是一栋没有被完全毁灭，但已经不能使用的建筑物，黑帮分子常常于此聚集，单元门两旁的墙体上喷满各色涂鸦。玻璃遮雨檐坠落下来，枕碎了门前的台阶。 暗处有个人——Will跨过堵在门口的钢架丛，踩着玻璃片走下了台阶。 他没有走到Orlando面前去，而是在离他四五米远外的地方停住脚步，把两只关节受伤的手插进了口袋。 他不善于和愤怒的普通人打交道，而Orlando看起来有些生气。 “你叫……Will是吧？哦，Will，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对吗？” “我怀疑了Lee，在你的号召下，我险些真的以为他是个‘Alpha Sadism’了，但是，很遗憾，他是个真正的绅士。” “我带他来这儿，为了试探他是否真的是那种人，我的兄弟们就在周围，如果他是‘AS’群体的一员，刚才是不会平安无事的，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Will默默把目光投向铁丝网的另一边。 “警察没来。” “这儿的人，被你…你把他们轰走了？”Orlando惊异地问。 “我要进去，他们不让我进去。” “你……”Orlando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与面前这个人交流才是正确的，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而且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场，就像个疯子。 “他们保护不了你，”Will严肃地说，“警察、黑帮，值得你相信的人，他们保护不了你。” Orlando像听到了荒唐的事情，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能保护我？嘿！看看你，你应该去福利机构排队了。” Will仿佛根本没听到Orlando的挖苦。 Orlando向前走了几步，板着脸对Will说：“我想你不太了解我，我能保护我自己，我能一口气打趴下两个打生死拳的，明白吗？” Will的眉头挤到了一起，像是突然陷入了慌张。 他异常的反应令Orlando愣了一下。 Will在害怕什么？他刚才可是一口气打倒了四五个黑帮分子，还是在对手有匕首和枪的情形下。 “我要走了。”Will低头朝丁字路口走去。 “嘿！等等！你在害怕什么？” Will的步伐顿住了，但没转过身来。他没回答Orlando的问题，他找不到一个代词来替换“蚕食”。 Orlando对Will的好奇感，就在这时扩大了好几倍。 他现在已经不仅对Will的用意感到纳闷儿，他甚至开始琢磨Will的身份和动机。 这个和他从没有过一点儿瓜葛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Will的行为和言辞是如此偏执，他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实质性危害。 没有蛊惑、胁迫、竭力说服他。 跟踪的目的不是迫害就是保护，不会有第三种。 “你为什么跟着我？”Orlando问，“还是……你在跟着Lee？” “Lee不喜欢跋扈的手段，但更不喜欢被拒绝。”Will说。 Orlando认为：Will不是要迫害他，但也不会平白无故保护他。 于是他又问：“你和Lee到底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朋友，弟弟，亲属……或者监护人。” “你得告诉我你怎么了，或者Lee怎么了！”Orlando有点儿着急，他是个直性子。 而在他问过后，Will仍然没有把关于Lee的任何事说出来一个字，而是快步走向了十字路口。 Orlando渐渐感觉到，正有一段麻烦的线头，悄悄缠住了他的手指。 Will是不会平白无故保护他的，但是他可能会“顺便”保护他。这又是一场不知因何而起的斗争，他似乎很快就要被卷进去。 在Will和Lee之间，他的选择渐渐发生了偏移。 『Push』总部，无菌原料合成车间。
第10章 防爆作用的镀锌钢无缝墙壁，把整个空间严密地封住。 数十组由反应罐、升温回流管道、减压浓缩设备组成的实验流水线，被装置在密封的车间内，与外界的空气完全隔离。 21世纪50年代后期，随着精密机械行业的变革，空气净化技术已经不再拘泥于纤维过滤、静电过滤等方式，而是运用超分离技术对空气中存在菌的最小微粒进行分解式消灭，达到净化目的。 大部分生物化学制剂需要经过几道工序的提取，原材料从车间最东面的箱式过滤浓缩机内开始流动，液体经由传送铝道，进入全真空的物质混合仪——像是管与球体组成的旋转金属基因链的组道内，不同的原料经过多次“缓冲”淆合后，再进行过筛与结晶处理。 而这一些列运作的每个步骤中，药品始终不与空气、水接触。 斗形溶剂装置布满东面六米高的金属墙，乍得一看，如同一片盾阵，而内部存在强压的管道设备在半空中直曲相连，密集如城市路线图。 光在多向运动混合机的钢桥上向前推移着。 试验间由无缝玻璃墙与车间隔绝，四组惰性脂板制成的一体式L型办公桌，分别位于房间四角。 中部有一块高于地面40公分、3m2面积的硬屏，那是全息图像投影设备。 这块全息投影仪价值千万美元，但比起旁边那台四米高的状态观测器，还是太便宜了。 状态观测器非但能帮助科研人士观测到扫描隧道中，比原子更小的物质的活动，还能将其反应原则、异向性、电质子运动规律分析出来。 ……繁杂如星系般的绿色蚕豆形物质，以立体影像的形式，出现在投影器上方。 穿白大褂的Lee背对状态观测器，眯眼观察这团漂浮物。 他把手伸向背后的操控触屏，触了一下“Confusion”键。 玻璃墙被光映成了暗红色。 一些形状像是刺球的物质，飞快上升到全息影像中部。 它们就像是自带引力的恒星一般，吸引了周围的物质，导致其重新排序，并且实现了“颜色浸染”：其他物质渐渐拥有了血液的暗红色。 “这就是转变疫苗的原理。”Lee摘下眼镜，对Hannibal说，“我父亲曾经专门成立基因小组，研究改变人类染色体的方式，他认为这是唯一通往‘自由’与‘永生’的科学道路。在能够打破一切伦理的终极技术理论面前，抗击癌症细胞简单得就像扫除。但是很遗憾，人类基因的控制柄一直掌握在上帝手中。” 屏幕上那些刺球物质令Hannibal想到了猩红热病毒。 Lee又按下了“General”键。 全息影像变成了流动在半空中的“水雾”。 空间内部，似乎正在发生一场“革命”： 腺细胞被感染。 细胞被一种涡形物质入侵后，反应羞怯而懦弱。它们渐渐改变自身结构，变为另外一种能够与入侵“部队”融合的，更微小的细胞。 Lee说：“这是‘腺细胞受孕’的过程，简而言之，是酮与羟基的斗争。我父亲曾经试图改变缠绕在dna周围的蛋白，而他的实验成果并没有达到理论的完美水准。带有大量负电荷的离子，和细胞ROH、ArOH等分子中的官能团发生战争，导致DNA构成物质产生重塑性，最后变成了我们想要的样子——这就是Rev原理。” Lee走到写字台前，从桌上的试管架中取出一支被密封的试管递给Hannibal：“这是不同于Rev的另一种‘DNA策反剂’，但是一样能够令DNA的4种脱氧核苷酸发生改变，它所发挥的，就是你刚才看到的作用。” Hannibal闻了一下密封的塞口：“像是礁石表层藤壶的腥味儿。” “这不太好闻。”Lee接过试管插回去，叹了口气说，“我父亲称其之为‘色原酮辅酶链变异酚’，他在国际时报上发表过关于这种‘异红酮’的研究文章，而后引起了药监局与各界机构科学家的注意，实验被终止了。” “你父亲是位了不起的人，他时刻与上帝保持默契。” Lee神秘地笑了：“想看看它的伟大么？” Hannibal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是一个毕生对未知科学，哪怕只是理论，也感到如饥似渴的人。 “那我们就要用全息影像看色情片了。”Lee转过身指触屏幕，启用加密程序。 他要进入目标文件『未来Z-2』需要打开三道锁匙：密码锁-指纹感应锁-虹膜效验屏障。 影像又一次出现时，Hannibal有些惊讶。 一个穿灰色连体服的战俘出现在投影仪上。他看起来就像是站在不远处的真人一样。 人走进一间空白屋子，在两名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和一名军人的监视下，脱下了连体服——他是一个Beta。 然后，他从屋子的侧门走出去，步入一间现代化手术室。 也许是因为被注射了情绪稳定药物，Beta的表情有些麻木。他在一张与三台电子设备相连接的手术床上躺了下来。 即便是同样从事过临床医务工作的Hannibal，也从没见过体积这么庞大、构造如此复杂的手术室。 三台电子设备包括一台4m3大小的全控仪，顶部装置的12幅屏幕由数百根线路、变压装置、导像盒与机身相连，可显示病人身体中的器官状态及细胞变化； 一台框架式医用吊塔； 抢救病人需要的激光治疗器械。 最后这台机器的存在，说明手术不是全无风险性的。 Lee得意地说：“全球拥有不到十间这样的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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