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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澄】斗酒纵马

时间:2024-02-24 16:00:34  状态:完结  作者:素心

  她温柔地抚了抚江澄的头发,将他后脑的长发细细顺开,双目细细地端详着江澄,小心地看着他身上锋利的棱角,却也是企图找出几分过去的影子的。

  江厌离笑了笑,柔声道:“这么多年,你应该也过得很苦……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既然来了,我们一家团聚,终归也是好的。我和你姐夫都在金鳞台,阿婴就在这里。想我们了,随时就能见到,你也不要太难过。”

  江澄沉默不语,鼻尖却骤然一酸,紧抿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脑中却冒出个荒诞的想法来:可能他已经死了,这里其实是天堂,不过修着一副莲花坞的样子。

  但若是天堂是这副温柔的、美好的模样……只怕他也要忘却前尘,一心只想待在这里了。

  江厌离拉着他的手,二人的手指贴在一起,互相传递着对方的温度,江澄又是一阵恍然。

  阿姐背后的荷塘中莲影绰绰,夏光随着水波几乎晃了他的眼。江澄只希望这不要是一场梦,他已经做过太多类似的梦了。

  他这样愣了许久,终于低下头,轻声道:“我想……喝阿姐煲的汤。”

  江厌离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捏了一下江澄的鼻尖,动作温柔得仿佛江澄还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她笑道:“这有什么难?阿婴隔一段时间就找我要着喝呢,只是……没有你和他抢排骨,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总是觉得,他心里还是放不下。”

  江澄黯然,根据江厌离所说,他太了解魏婴的感受了,只因为他当时也是一样的。孤身一人,独活十三年的感觉,又怎么可能是旁人一句轻飘飘的“感同身受”就能体会得到的。

  江厌离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口中不断呢喃道:“我现在……还觉得仿佛是一场梦。你居然真的回来了,也许和之前有一些不一样,但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江厌离后来又说了些别的话,大概是叮嘱他小心行事,毕竟江澄一个死人复活,传出去还是不太好,白白落人口实。

  最后在一番商议之下,魏婴暂且给他安了一个江家门生的身份,化名江琛,放在魏婴的下属位置。他的那身宗主服饰算是不能再穿了,自己穿着玩玩倒没什么,出了门若还穿着,自然要惹不少麻烦。

  江澄看着自己身上套着的云梦江氏弟子的服装,又看到魏婴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脸,颇有几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凉感。

  魏婴没给他安排其他的卧房,直接带回了自己的屋里,待江澄走到那间卧房前,倒是颇为惊奇的问道:“你换房间了?”

  这屋子算不得太大,比起他们当年睡过的那间房间大些,又比之前江枫眠的宗主屋小一点,位置安排的居中不下,竟也看不出多少特殊。

  魏婴也看了这屋子一眼,又将视线转回江澄的身上,坦然答道:“嗯,住着不太舒坦,就换了。你是想睡之前那间么?那我叫人给你收拾出来,咱们今晚去那边睡?”

  江澄来不及对他口中的“不舒坦”多加几分思索,便教之后的话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听着魏婴无比自然地说这“咱们今晚睡”这样的话,江澄心底突然生出几分诡异的别扭感。

  昔日的魏无羡惯会沾花惹草逗小姑娘,自己和他吃穿一同也从未看出过什么,又谁曾想他一朝归来,居然一言不合就变成了断袖,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莲花坞外不远处的那棵大树下,他本有几分担忧去寻,却不想直接教那二人寡廉鲜耻的一幕辣了眼睛。

  姓魏的从树上失足掉下来,便被底下姓蓝的接了个满怀,两个男人,深情款款相视一阵,看得他头皮都麻了一层,又是惊悚又是恶心,急忙落荒而逃。

  有这一幕在先,观音庙中他二人那等豪言壮语,对比起来,竟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他总是忍不住想,这魏无羡,好端端是怎么走上那路的?

  然而往事不可追,他只不过偶尔想起,二人年少时经常脱个精光便跳进湖里去玩,互相没少摸来摸去的,便又细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他这样不适,魏婴面色却十分坦然,看着他等待回复,对比起来,倒是显得他矫揉做作了。

  江澄的脸在一瞬间红了红,轻咳一声道:“太麻烦了,就这间吧。”

  推门而入,屋内点着些气味清淡的檀香,装饰甚少,屋内斜角有一几案桌,不过看起来并不常用。中间只有一张榻,盛夏时节有竹席铺置,窗外夜风阵阵,带着水汽晕进屋里,反而不似白天暑热,带着点清凉之感。

  二人沐浴后只着薄衫,袒露着手臂,江澄期间偷摸看了魏婴好几眼,见他神色如常,并看不出似有什么不轨之心,便也而放松多了。

  魏婴很快就熄了灯,然后又回来,江澄和魏婴背对着,屋外虫鸣在丛中响起,不至于纷扰,却在此刻显得过分喧嚣了。

  他二人谁都没说话,却谁都睡不着。

  江澄睁着眼,看着木窗外四方的半片夜空、半片荷红,心里则是一阵混乱。

  阔别已久的双杰,半生殊途的手足,如今就躺在他的身后,并非冰释前嫌,而是彼此难分。

  魏婴的脊背浅浅挨着他的,他可以稍稍往前挪一些,便就能与这人直接分开,魏婴呼吸还是动作,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他也可以稍稍往后一些,紧紧地贴了他,在夏日里体会这许久不见的温度。

  他突然想起,魏无羡回来之后,他似乎是连碰也没碰过他一下的。

  在他那边,江澄看到魏无羡,总是会手足无措,又是咬牙切齿,心火灼灼,满腔愤然,又是喜怒交加。想先狠狠地抽他十几鞭,再把他带回莲花坞,拖进祠堂里狠狠地打,教他跪下认错,然后……

  然后再,陪着他。

  可惜他似乎一开始就做错了,第一回见面,便恶声恶气地要将他“剁碎了喂狗”,日后则是一步错步步错,终于推到最后,他什么也不是了。

  他的仇恨刻在最坚韧的骨里,最柔软的心上,但现在和他背对着背的魏婴,呼吸匀称,他却没办法恨他半分。

  当初在暮溪山杀了屠戮玄武的是蓝湛和魏婴不错,但他当时就明白,温家迟早会来,找的借口是谁也无所谓,不过是早晚而已。

  父母之恨他暂且可以说服自己,可是因为魏无羡,金子轩先被温宁一掌穿胸,紧接着江厌离也因救他而死,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释怀。

  他到底,恨他什么呢?

  在那漫长的十三年内,江澄觉得,自己对于魏无羡的恨,或许不是那几条命便说得清的。

  真正的凶手他早就手刃之,温宁在观音庙救他和金凌一命,便只好将往生搓平了放好。

  若非要说那执心刻骨的恨,大概只有一样。

  恨他执迷不悟。

  恨他死性不改。

  世人只道夷陵老祖修了鬼道后叛逃江家,却又有几个人知道,他与魏无羡曾不眠不休地吵架,甚至动手,一次又一次。

  二人在射日之征中火气都很盛,为着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吵起来,譬如今日的菜少放了盐,辣椒又太多,吃得江澄胃痛,也比如谁又将谁的衣服乱放,教他一通好找。

  这些小小的开端,到最后总会变成“你为什么偏就要走那歪门邪道?”

  这样的问话总是不了了之。

  细想下来,那时的魏无羡心性已有隐隐变动,只是魏无羡素来个性张扬,后来隐隐夹杂的狂妄也不觉太过突兀,再加之他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也不曾太过在这方面留心,直到一日突然失去,事后才觉恍然。

  后来魏无羡心性大变,他愈发嚣张猖狂,叛逃江家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说走就走,好像毫无眷恋。

  就直到金子轩死了之前,江澄也没真正恨过他。

  他只是不解,不懂,又不甘。

  穷奇道一事,好似挥剑斩了烈马的缰,又像踏出深渊悬边的脚,从此再无回首。

  但他身后躺着的这个魏婴,又是不一样的。

  没有穷奇道截杀,没有血洗不夜天。

  死去的江澄让这些显得颇为荒诞,反而圆来了一个更好的未来。

  这里的江厌离和金子轩,白天才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在这边,十三年前屠了温家满门的主力就是魏婴,这个魏婴好好做着他的魏宗主,没有去修乱七八糟的鬼道,更没有被称作夷陵老祖人人喊打。

  他在原来的江澄死后一直守着江家,其中的辛苦和辛酸不言而喻。

  他的恨意如鲠在喉无法下咽,心中却不由得泛出阵阵怅然若失。

  江澄想到此处,轻轻叹了一口气。

  金凌年幼,势单力薄,他骤然失踪,只怕给将那些个金家的老东西如虎添翼,步步紧逼,让年幼的金凌无所适从。

  好在他走之前只说出去游玩散心,或许还可以拖一阵子,让那些人不至于太快下手。

  江澄眉间微微拧起,心底一边安慰自己道多历练历练他也好,省得他出了事只知道找舅舅,但又是一阵极轻的担忧,他从未将金凌不辞而别地抛之不顾,如今乍然让他面对如狼似虎的金氏猛禽,他又当如何自处?

  他只这样想着,魏婴在身后已经听到了他的叹息声,江澄浑然不觉背后极轻地悉索声,已被一条手臂揽进怀中。

  魏婴的胸膛贴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轻轻开口。

  “你还没睡。”

  魏婴说话时的热气刚好喷在江澄的脖颈,江澄顿时被他抱得浑身一僵,随即转念一想,又迅速放松下来。

  此魏婴非彼魏婴,不要大惊小怪的。

  魏婴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把怕江澄吵醒了或者吓着了似的,虽然这屋里并没有谁睡着。江澄答得也轻:“在想事情。”

  他们这样子就像小时候,那时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江澄自小就心思敏感多思,有时候心情不好睡不着,魏婴心大,虽参不透他在想什么,但也会悄悄凑过来,然后把他抱个满怀,在他后心随便呼噜几下,便也哄他睡了。

  魏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江澄耳边道:“你是不是在想金凌?”

  江澄有些吃惊,魏婴与他虽多年情同手足,却不似双璧那样兄弟同心,很难这样准确地猜出他心中所想。

  他忍不住腹诽道:这魏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这还是魏无羡么?

  尽管吃惊,但江澄还是很快如实回答了:“嗯,那小子才当上宗主,恐怕麻烦的事儿还在后面。我一走,那些老东西怕是要作妖了。”

  魏婴搂着他,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手指则在他腰间搭了一会儿,犹豫道:“那……明天开始,我和你一起去找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想办法……送你回去。”

  江澄闻言只沉吟一阵,不知该说些什么,片刻后才拍了拍魏婴揽在他腰上的手,低声道:“……不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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