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回信的第一行便写道：“我已经顺利收到咒具，但因缺少有效手段，未能顺利带回咒具。” 或许是因为心底隐约对逃离穿管局一事感到过于迫切，元新歌没怎么寒暄，直白地询问了库洛洛与夏油杰沟通的最后结果，然后便在明信片上签好名字，将卡片发了出去。 不知道静静等待了多久，元新歌终于收到回信，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在较为危急的情况中写下后匆匆发出。 “旅团和酷拉皮卡正面相遇，情况有些不妙，但我不会告诉他和你有关的事情，除非他又封锁了我的念能力，或者干脆杀了我——等我和你断开联系以后再说明你正需要我的帮助，说不定能为我们解决一些麻烦。” “夏油杰答应与你合作，因为我说你在事成后会给他一具身体，让他死而复生。” 元新歌深吸一口气，他望着明信片上的内容，仔细思考后也并不意外。他将主动权交给库洛洛，早该想到对方会与夏油杰说起各种各样的事情，也知道在以“说服夏油杰帮忙”为首要目的的情况下，库洛洛会代他做出一些或合理或出格的承诺。 此时提到的死而复生便显然属于后者，顺着库洛洛的思维模式推测，元新歌能理解他如此大胆的原因。 在库洛洛心里，元新歌所在的空间拥有极高的科技水平，既然能为他创造一具身体，那按照相同的步骤找到夏油杰的意识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而就算元新歌无法履行承诺，两人不在同个世界，撕毁这份口头条约就在一念之间，最终解释权完全留在元新歌手中，用这句话说服夏油杰自然再合理不过。 但元新歌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结局如何，也不愿欠债，而且现在已经验证咒力的确可以跨越世界间的壁垒，为防止夏油杰日后拾起诅咒的老本行，他在回信中写道：“替我谢谢他送去的天逆鉾，但我目前还不能让他死而复生，帮忙的事暂时当我没提过，等我找到复活之法再和他联系。” 他思索一瞬，又补充道：“祝你好运，别再向酷拉皮卡提起和我有关的事情。” 库洛洛或许是领会到了元新歌的推拒之意，或许是情况过于危急而无暇回复，或许是被酷拉皮卡再次封锁了念能力，也或许是真的死了——元新歌计算着时间，意识到此时还没收到下一张明信片所代表的真正含义：至少近期，他应该不会再等到库洛洛的消息了。 他手里还有一张写下了自己生平故事的明信片，倒也不算完全失去了主动联系库洛洛的机会，但此时还没什么发出的必要，实际上也发挥不了太大作用。 系统没预料到元新歌会在任务世界中突然死亡，花费很长时间才顺利得出一份总结报告，元新歌大致扫了一眼，发现最终结果居然是成功，说明蓝染惣右介真的被众位队长制服、尸魂界也真的扫清了虚圈中的威胁。 报告里倒是没有特意提到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情况，但元新歌此时也并不是很关心，他已经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情况之上，找到002后了解真相的重要性排在第一位，其他事情便再难以分走他的注意力了。 回顾经历过的四个任务世界，他没有咒力，念能力的唯一作用便是具现化出指环，帮助他从身体中导出死气火焰，蹒跚云和天逆鉾都留在了尸魂界，以现在身体本能的感应与穿管局不使用特殊能力的情况来看，系统空间的灵力浓度应该也最多也仅是低下水平。 那么，最主要的战力就只有死气之炎了。 元新歌没有晴属性火焰，难以凭借人体的生命波动检测墙壁以外的情况，好在他也不需要提前进行什么准备。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好处就是只要他到达外界就算迈出了成功路上的一小步，与其提前担忧外面的世界里究竟有怎样的人类同伴、会对逃出房间的自己采取怎样的应对措施，不如先担心万一连墙壁都无法破坏该怎么办来得实在。 他不再犹豫，戴好指环，略微活动五指，终于决定开始尝试走出这个房间。 颜色不同的死气之炎在戒指上依次燃起，元新歌用最简单的思考方式想出了最为有效的使用方法：他用象征着镇静的雨属性火焰包裹在身周，隔绝剩余属性糅杂在一起后形成的火焰对一切不分敌我的灼烧，作为主属性的云属性火焰充分发挥增殖特点，将原本有限的死气之炎不断扩张至房间墙壁无法承受的程度。 元新歌听见曾在无数次训练中完好无损的墙壁发出了细微的碎裂声音，这令他感到有些吃惊，穿管局看上去对特殊能力真的没有任何防备，他甚至还没产生太强烈的吃力感，便在熊熊燃烧的有色火焰之中望见了胜利的曙光。 这一切都来得太轻易了。 这个想法令元新歌几乎怅然若失起来——他被关在这个房间中长达十一个循环的时间，曾经于脑海中象征着“坚不可摧”的特殊合金却在死气火焰的灼烧下显得如此脆弱单薄，现实在故事到达最高潮前先让元新歌深陷谷底，这样的反差像是正明晃晃地发起嘲讽，嘲笑着曾经的他的不懂反抗。 当墙壁彻底轰然倒塌时，元新歌只觉得平静。 没有终于逃离囚笼的激动，没有心愿初步达成的感伤，甚至连震惊都只有一点，即使他穿过渐渐平息的火焰与烟尘落定的废墟发现002实际上就在与他仅有一墙之隔的位置。 “你看上去不是很惊讶，这倒是比原本你来到这时的每一次都更加镇定。”002的笑脸没有变化，他面前是记满了密密麻麻笔记的电子备忘录，似乎就在元新歌把墙壁击碎前还在认真工作，但事实并非如此，元新歌分明从投影的屏幕上看见了自己身后房间的影像。 直到刚才，002都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元新歌沉默一瞬，他问道：“有什么可以检测到特殊能力波动的仪器吗？” 002回复：“你猜对了，的确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元新歌由此得知，尽管002看不见死气之炎，却早做好了迎接他到来的准备。 这一切都在男人的计划之中。 ----
第181章 === 在两人终于实际上处于面对面的状态中时, 元新歌发现，房间里的气氛竟然出人意料的还算和缓。 墙壁的确因死气火焰的破坏而发生了大面积坍塌，但好在建筑很大, 002所在的位置离重灾区并不算近，这使他在见到元新歌时依然气定神闲, 甚至叫正不倦移动着的人工智能终端为元新歌推来一把与他身下款式相同的椅子, 以表示愿意和平谈谈的意思。 元新歌早就猜到002会使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毕竟对方无论是外表还是所作所为都挺有科研狂人的气质, 加上他们之间大概早就相识, 也并非完全意义上的敌对关系, 能够平静地对现状进行一个总结是再合适不过的决定。 于是他坐了下来，就坐在与002还保持一段距离的位置。他们之间的空地迅速被办公桌侧面延长出的横向隔板覆盖，002起身, 终端忙前忙后，为他将椅子推到更靠前的位置，又在隔板上摆好了双人份的咖啡杯。 男人察觉到元新歌正注视着这一系列动作, 他微微一笑，熟稔地用热水将杯中深色的粉末冲泡开来, 浓郁的香气叫元新歌恍惚了一瞬。 元新歌的目光定在银色勺子掀起的小型漩涡上, 液体的颜色逐渐晕染均匀，当程度刚刚好时, 002停下了搅拌的动作，将冒着白雾的咖啡杯推到了他面前。 金发男人以同样的流程复制了一杯咖啡端在手里, 他坐回已经靠前了不少的椅子，第一次在元新歌面前显得放松又安逸：“这一切都可以被看作一场非常耗费精力的长跑, 你不是第一次达到终点, 我却是第一次向你说出这句话——已经全部结束了。” 无论是之前与002的对话还是留在尸魂界的那本笔记都早就说明了这点, 元新歌对收获的第一个信息表示接受良好。 “作为一段故事中必要的圆满收尾，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002微笑着，看出元新歌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完全在对话之上，于是在继续开口前，他拿金属勺轻轻碰了碰杯壁，发出了极为清脆的声响。 元新歌果然从咖啡倒影上收回了目光，他抬眸，没有说话，也算是对002提问的默许。 “如果我说，你至今为此的所有经历都是我们约定过的挑战与历练，在今天的对话之后，我会给予你与穿管局的普通员工相同的待遇，允许你在这栋建筑中的任何位置自由活动，并拥有和我平等的权限。你无需为这些付出任何代价，只需要继续为穿管局抹杀高危不可控因素，但任务频率也将由你自己决定。”002不紧不慢地说道。 “接下来，在结束与我的对话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元新歌的表情依然很平静，尽管他不知道002说出这番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他早已经做好了决定，因此便能顺理成章地将每一句承诺都看作奔赴自由过程中的拦路虎，不会再被任何无谓的诱惑打乱计划。 于是他说：“你说服不了我，我要离开。” 002看上去有些失望，但他并未显出难以接受的神情。 在得到这个答案后，男人在前两次见面时于各种奇怪方面显出的异常狂热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重新收敛了情绪，沉默时更是瘦削而苍白，倒像是个极为寡言的不善交际者。 在仔细思索过一段时间后，002提问道：“我认可你的答案，不过想再问一句，或许，我所欠缺的是更丰厚的报酬吗？” “不是。”元新歌没能在第一时间领会到002疑问背后的含义，他甚至没料到对方刚才的沉思是在关注这个问题，目光略微有些复杂，但还是直白地回复道，“是因为我不再理解救世主分部存在的意义。” 男人一愣，他下意识地歪了歪头，不自觉地表现出不解。 “穿管局能检测到小世界中有高危不可控因素存在，就说明当前的科技手段能够窥探其他世界的运行轨迹。”因为这外露的不解，对话的主动权回到元新歌手中，他表现出不容置喙的强硬，“那么作为穿管局的元老级领导层，你对救世主分部的工作了解到什么程度？” “的确有某种科技能将每个任务世界的命运转换成可以被储存保留的影像资料，这正是穿管局赖以存在的基础，我对此非常了解，因为这门技术在我加入组织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发展。”002的语气和表情都说明他说出这番话并非想要炫耀，而只是正在单纯地阐述最基本的事实，“技术足够成熟后，穿管局的职责从监测分析转变为主动干涉，这就是救世主分部诞生的原因。” 元新歌一愣，他倒是没想到002与救世主分部竟然有如此密切的联系，但得知这点也并非什么坏事，至少他不用再为接下来要传播的观点进行太多铺垫。
180 首页 上一页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