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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声响，让索尔神经紧绷。 大门被慢慢打开，一个身影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进来。 索尔的视线无法聚焦，认不出是谁，只能站起身朝那人走去。 “你好，我是索尔·奥汀森。”索尔揉了揉眼睛，“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进来这里。” 那人在注意到索尔后，站住了脚步，不再走近。 索尔呼出一口气，也停下了脚步。现在他的视线清晰了，可是那人站在暗处，根本看不清脸。 “我，我很抱歉，也用了会儿你的床，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那人还是不讲话。 “额，如果你真的很在意，我现在就去帮你换。”说这索尔返回床边打算把床单扯下来。 “就那样吧。”那人终于开口讲话了。 一句低声的话语在安静的山洞里听起来十分明晰。索尔整个人一愣。他直起下弯的身子，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没有多余的床单可以换。” 如果说刚才那句话让索尔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这句话就是让他感到了极度的震惊。 他僵硬着身体，强迫自己转身面向那个刚走进来的人。 那人迈开步子向索尔走近，踏地的声音清脆有力，陌生中又带着熟悉。 终于，他走到了夜光下。 繁星点点，绽放出光芒，照亮夜空。星光顺着指引穿透空气来到他的身边，照亮了他的脸颊。 他眨眼，仿佛一块翠绿的宝石正在向世人展现美艳，动人心魄。 他呼吸，仿佛珍贵的花朵正在吐露芬芳，让空气都带上了冰甜的味道。 “你，你……” 人们总说，眼见为实，可是索尔此刻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太过美好，太过梦幻，让他一动不敢动，生怕任何一丝细小的变化就会让眼前的人消失，就会又留下他一个人。 那人挑眉，不管眼前滞愣的人，走向了山洞另一边。 打开灯，他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点燃炉灶，打算为自己热点东西吃。 “你……”索尔的视线紧紧跟着他，口中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那人背对着索尔回眸。 “你，你是……”索尔吞咽下口水，“我的意思是，请问您是？” 那人仿佛被逗笑了一般，转过身正对索尔，黑色的长发被打理地顺滑贴服，刚好齐肩长。 灯光下，他的皮肤白到了极致。 “怎么了，哥哥，不过半年没见，你就忘记我是谁了？”
第二十二章 万星璀璨，盛世繁华。夜风携带着林间的气息，让空气中充盈生机。 这世间的所有都被点亮了，渐渐从昏沉变得流露暗光，又在一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可是一切都不及眼前的风景。 他正在对他微笑，嘴角微微上翘，目光流露出欢欣。 他的手低垂在身侧，指尖圆润，指节修长，形状好看极了，牵起来握在怀里是细腻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上去。 他的身形依旧是记忆中熟悉的那个模样，肌理紧实，健硕又不失优雅，简直是众人向往的典范。 “洛基？”索尔颤抖着声音问。 那人点点头：“是我，索尔。” 没错，这个嗓音，毫无疑问就是他。就是那个让索尔把自己拽入深渊久久不能苏醒的他。 洛基说完话就自顾自找东西填饱肚子去了，把震惊中的索尔丢在一边不理睬。 而事实上，索尔确实花了很久的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他的弟弟，洛基，并没有死。 他一步步向洛基身边走去，却不敢离得太近，只敢隔着数米的空气观望。 他看着洛基处理食材，动作十分不娴熟。 此刻索尔表面上有多冷静，内心就有多欢欣雀跃，就有多狂欢呐喊。他感觉自己简直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一个矛盾体。 “我……”索尔出声。 “嗯？”洛基问。 而索尔终究没能讲出话来，仿佛是已经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他急切地想要与洛基交谈，想要把他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想要送给他一个吻，想要了解这些天以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你都干了些什么？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诸如此类的问题多到数不清。可是思绪万千到了嘴边根本变不出逻辑完整的语句。 还有就是，他们的孩子。 洛基的小腹平坦如初，丝毫没有把衣物撑出一个弧度。 这让索尔想起来刚才的那个梦。梦里的洛基跟此刻索尔眼前的人一模一样，对他说，是你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而醒来后，事实仿佛真的如此。一瞬间与洛基重聚的欢欣又渐渐消失，变成了苦涩。 怎么办？洛基一定要比他更加伤心。 洛基此刻已经处理完了手上的食材，让东西放在炉子上煮着，坐到了一旁的软椅上。 看起来本来十分平常的动作，索尔却觉得其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悲凉。 这一切都让索尔感受到了一股无力感。在他不在的时候，洛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又不知道是怎样把自己从失去孩子的悲痛中解救出来。 一想到这个看似坚强其实最爱哭泣的人在深夜无声地流泪，为他们逝去的孩子默哀，索尔就悲愤交加。 为生命的逝去和洛基的伤痛而悲，为自己的无能与过错而愤。 他的双手不由握拳，沉下眸子，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以前我会傻傻得用魔法变出另一个自己，让他帮忙完成作业，练习法术。但最后终究还是我自己在做事。” 洛基为索尔倒上一杯茶，又为自己倒上一杯，示意索尔坐在他身边。 “所以现在明白过这个道理了，在做饭这个方面我也就不再费神用法术分身了。” 索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走到洛基身边坐下。 “尝尝？这山里的茶叶还是挺不错的。” 索尔听话得端起茶杯，茶水滚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指尖，却怎么都温暖不了索尔冰凉的手。 他尝了一大口，果然舌尖被烫到发疼，一个不小心又弄泼了茶水。 “你傻吗？”洛基瞪眼，连忙拿走索尔手中的空杯子放到桌上，“快把水吐出来。” 索尔被烫得眼里出现了泪花，看着面前洛基担心的表情，最后还是硬生生把茶水吞了下去，结果疼得更厉害了。 洛基皱着眉头叹一口气，不知道该拿眼前的人怎么办。 “疼吗？” 索尔立刻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 洛基抽出纸巾帮索尔把嘴角的茶水擦拭干净，又把衣物上残留的水擦开。 等到要收回手时，却被索尔捉住了。 索尔拿出洛基手中的纸巾，放到一旁。用强壮的手臂轻轻一带，就把洛基整个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终于，索尔再次拥抱到了这个小兽。 而洛基除了最开始的几秒僵硬，便很快习惯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索尔坐在椅子里，把洛基抱在自己腿上，用手臂环着洛基的肩背。 洛基眨眨眼，把头靠在了索尔的颈窝处，蹭了蹭，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跟我谈谈吧，你是怎么逃走的。”索尔用鼻尖去嗅洛基的发香，是一种专属于洛基的冰甜味道。 洛基微笑：“我哪有那么厉害，还能逃走，当时都快死了。” 索尔闻言捏紧了手，把洛基的小臂摸索地发热。 “是你的父王，他找到了我。” “也是你的。”索尔纠正，“然后他把你带回了阿斯加德？” 难怪奥汀在被他问有没有感到悲伤时决绝地摇头，原来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瞒着他。 可恶，等回到宫殿，一定要好好质问他一番。索尔暗自决定。 洛基摇摇头：“不是，他把我带去了约顿海姆，去找劳菲。” 这让索尔感到更惊讶了：“我可以问这是为什么吗？” “具体的原因大概只有奥汀知道，但以我推测，可能是在那种环境下更容易养伤。”洛基抬头看了一眼索尔，“你知道，毕竟我是一个冰霜巨人。” “也是我最宝贵的人。”索尔补充，洛基闻言耸耸肩，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上扬。 “所以你这么久一直都在约顿海姆养伤？” “应该是的，但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怎么说？” “索尔。”洛基低头。 “嗯？” “我昏迷了很久很久。”洛基仿佛感到很累，闭上眼窝在索尔肩头，“一直到前些日子才清醒过来。” 山洞里又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夜风从顶部的风口吹进来的声音。 “醒来后，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劳菲身边逃走，回到阿斯加德。” 索尔觉得自己的泪腺不受控制地运作，泪水很快就要掉出眼眶。怀里的人为他受了重伤，清醒之后居然第一时间想回到他的身边。 他强迫自己听起来不要带上哽咽的感觉：“劳菲他囚禁了你？” “这倒没有。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居然对我还挺好的。”接着洛基假装微嗔，“哪像你，把我关在地牢那么久。” 索尔笑笑，把眼泪藏起来不想给洛基看到：“对不起，我很抱歉。” 在他看来的保护，终究还是伤害到了洛基。 “对不起，对不起……”索尔在洛基耳边碎碎念。 “好了好了，我早忘得差不多了。”洛基安慰道，“谁让我是一个胸襟宽阔的神呢。” 索尔破涕而笑：“你知道吗，我觉得就算你跟劳菲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会很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很让人喜欢，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喜欢，是那种又爱又恨让人感到十分矛盾的喜欢。” 洛基挑眉：“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索尔用自己的热意温暖怀里这个体温稍凉的人，让洛基感到热乎乎的，十分放松。 夜晚的山林里最不乏的就是各种鸟叫声，清脆如厮，一声声划破长空，震荡在天地间。 “洛基。” “嗯？”洛基昏沉沉地都快睡着了，却又突然被索尔的一声给弄醒。 索尔在洛基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我很抱歉，洛基，关于我们的孩子。” 洛基闻言瞬间变得清醒，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口气硬生生的：“怎么了。” “对于他的逝去，我同样感受到十分的悲痛。”索尔终于还是提到了这个话题。 怀里僵硬的身体又慢慢变得无力。 “现在回想起来，我发现自己有太多地方做的不够好。” “比如？”洛基顺着索尔的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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