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得没说话,澄晴继续说道:“我一开始以为你觉得他不成气候,但工藤他真的很厉害,所以,你是想让我自己做出选择吗?你担心我并不敢与组织为敌,又不想逼我……你怕我只想和组织和谐共处。” 贝尔摩得轻哼一声。 澄晴忍不住叫屈:“我在妈妈眼里,胆子竟然这么小的吗?” 贝尔摩得扬起眉毛,说道:“你胆子不小吗?那是谁明明有那么多妖怪可以用,却还是把自己送上了组织的解剖台?” 澄晴忍不住辩解:“那是为了降低boss的戒心。” 贝尔摩得:“为什么要降低他的戒心,直接弄死不就完了,说到底还是为了不和组织起冲突。” 澄晴有点委屈:“没办法啊,作为智慧之神,我本来就不应该把这种力量用在私欲上。” 他本来还担心贝尔摩得夹在组织和他的中间,会比较尴尬。 但是现在看来,妈妈竟然巴不得他对组织动手。 澄晴摸摸下巴,他不知道贝尔摩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和组织离心的。 澄晴是一个很擅长替别人着想的人,他脑子很好用,可以按照其他人的身份,来分析对方的想法。 但他又是一个很不擅长和他人共情的人,感情是不讲逻辑和利害的。于是,在感性的世界里,他总是弄不懂别人的真心,一败涂地。 他是真的没想过,远在他出现之前,贝尔摩得就在心中暗暗期待,有人可以将组织这个巨大的犯罪团伙摧毁。他也没想过,在贝尔摩得努力想保护试验室孩子们,却又失败了的那天开始,她已经对组织的boss深恶痛绝了。 澄晴不知道,在澄晴眼里,贝尔摩得是个美丽、强大的犯罪份子,而在他的逻辑推理中,既然是强大的犯罪份子,那必然是理智且冷酷的,不可能为了养子丧失理智。 他很爱妈妈,但他从没期待过妈妈会为了他做什么。 他没想过,他也是贝尔摩得的软肋。 七年前,他突然被妖怪拐走神隐半年,贝尔摩得几乎翻遍了组织每一个角落,想确定他是不是落入组织之手,如果那个时候,她真的发现了澄晴死在组织的人的手上。她可能会不计一切代价去报仇。 半年后,澄晴回来了,丧失了一只腿和一只眼,成为了智慧之神。成为智慧之神的事情,澄晴一点都没有向贝尔摩得隐瞒。 而贝尔摩得听到儿子成为‘“神明”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现在是不是可以摧毁组织了? 但贝尔摩得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神明这么讲究武德。明明被欺负的很过分,自己也费了好大的事情,绕了一圈,所求却也只是和组织和平共处。 贝尔摩得想找澄晴谈谈,但她忍住了。 可能孩子就想走这样的道路,她没有道理强迫他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后来,她去见工藤新一的时候,很快就发现工藤新一就是那个可以击毁组织的银色子弹。 澄晴喜欢工藤新一,那澄晴会不会为了工藤新一和组织走上对立的路线呢? 贝尔摩得想了很久,最终还顺其自然发展,让澄晴自己决定最后怎么走。 现在澄晴说有事情要找她,那大概就是已经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而澄晴今天是第一次意识到,贝尔摩得也希望组织毁灭,他有点高兴,说道:“妈妈,原来你是好人啊。” 贝尔摩得露出一个温柔又扭曲的笑容:“……闭嘴吧,宝贝。” 澄晴听话地闭上嘴,然后拿起旁边的纸和笔,准备写字沟通。 贝尔摩得:“……你还是正常说话吧,这次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澄晴:“是这样的,我之前忘了和妈妈说。我回日本的话,我身上那个智慧之神的职责就会转移到别人身上了,所以从事实的角度来说,我已经不是智慧之神啦。” 贝尔摩得吃了一惊,人都坐直了,不复刚刚慵懒的模样,问道:“你为了工藤新一放弃了神位?” 澄晴点点头:“这也是必然的一步,谁叫他在日本呢。” 贝尔摩得脸色都变了,盯着澄晴,半晌才说:“如果我早知道恢复出这种代价,我肯定不会同意你去追他。” 澄晴有点意外,妈妈的反应比他想的要大很多,他认真琢磨了一下,说道:“倒也不算代价大。” 贝尔摩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可是神明和人类的区别啊。” 澄晴:“但是我这个神明其实也没太大好处,也没有超能力之类的。” 贝尔摩得:“至少你能命令妖怪,还能长生不老,这已经是无数的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澄晴:“可是现在我能正常的长大了,过正常人的生活不好吗?” 贝尔摩得:“……这倒是,你能长高了,这还不错,你这三头身的模样我也看腻了。那组织怎么办,要是他们知道你现在不能命令妖怪了,一定会新仇旧账一起算的,尤其是琴酒,你没少用这种事捉弄他。哦,我知道了。这就是你今天和我说这个的原因,你要和工藤新一一起对抗组织了,是吗?” 澄晴干脆地点头同意了:“是的,既然他不摧毁组织誓不罢休,那如果组织不毁灭的话,我们就没办法谈恋爱。而且他今天很认真的和我说这个事情,我觉得如果立场不坚定的话,我们可能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了。” 贝尔摩得:“可你已经不是智慧之神了,你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连一把枪都没有,你要怎么对抗组织,用你的小白牙咬他们吗?你连个虎牙都没有。” 澄晴:“没关系,我还有我的大脑,我很聪明的,工藤更聪明,不一定要依靠妖怪的力量。” 贝尔摩得轻哼一声:“你提起他我就想起你失去了什么,而且,我觉得你比工藤新一更聪明。” 澄晴歪歪脑袋:“至少破案这块,他完胜我,连安室透也比我强。” “别说这些,你又不是侦探。”贝尔摩得脸上浮现一丝不耐烦,又叹了口气,“我本以为你会带着妖怪去对抗组织,胜算倒也算大。但是现在这样,说实话我不太放心。”她烦躁地撩撩头发,抱怨道,“养孩子就是麻烦,总要担心这个那个的。” 澄晴有些疑惑:“妈妈担心的竟然是我的安全吗?我以为妈妈会更担心立场问题。” 贝尔摩得:“立场问题没什么好担心的,相信你会处理好的。你肯定不会蠢到大张旗鼓地对组织宣战,如果在决战之前真的暴露了,及时跟我联络,我会带着兰逃跑的。这么多年在组织也待够了。” 澄晴:“您放心,绝对会胜利的。而且妖怪们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就算我不再是智慧之神,偶尔在重要的事情上,也是可以拜托他们的。倒不如说,这样反而脱掉了几层束缚了。” 贝尔摩得已经整理好了心情,恢复了冷艳的表情,随意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第30章 第二天, 柯南按照澄晴的要求去医院。 这家医院在米花也算是非常大的医院,平时都需要提前预约,或者诊所的介绍信才可以去。 柯南刚进医院大门,就有等待已久的护士上来迎接他。 “是江户川柯南小朋友吗?”护士温柔地问道。 柯南一僵, 不是很情愿地回答:“嗯……对。” “柯南今天的检查项目已经全部预约好了, 我是被安排今天陪着您的护士, 可以叫我安井。”护士看柯南年纪小,担心他在医院跑丢了, 就主动拉住他的手, 还找话题逗他,:“来医院会不会害怕呀,柯南小朋友。” 柯南心如死灰地装可爱:“不会呢,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呢。” 护士一只手拉着他,另外一只手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那柯南是真的很勇敢呢, 不过即使害怕也没关系哦, 我们今天只是做个检查而已, 一点都不疼的,结束之后姐姐请你吃糖哦。” 柯南脸上艰难地扯出一个假笑,点点头:“嗯嗯……太期待了呢。” 但是内心里已经开始吐槽起来:真是的,澄晴到底给自己编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背景啊? 为什么还会有一个人特意出来带着他做检查?这是要让我感受资本家的特权吗?我又不是什么见钱眼开的人, 怎么可能因为这点特殊对待就心动? 但没过多久, 柯南就意识到澄晴这么安排可能不是为了讨好,而是确实有必要。 他本来以为过来抽个血就行的, 结果不仅是验血验尿,连增核磁, 内窥镜、超声、心电、脑电图也都做了。 每个检查室的外面都有不少人等着叫他们名字,但那个护士带着他, 不仅没排队,还直接从医生的通道进检查室做检查。 项目做的太多,还有需要麻醉的胃镜,于是在全程没排队的基础上,柯南也整整做了一天,也一天没吃饭。 下午三点半,最后一个项目结束的时候,柯南感觉自己饿的快昏过去了,护士小姐姐还开玩笑地问:“要再给你一块糖吗?” 柯南咂咂嘴巴里廉价糖精的味道,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 护士把他送到大门口,本来还嬉皮笑脸地和他开玩笑,目光经过大门的时候,突然脸色严肃起来,站好对着门口鞠躬,恭恭敬敬地说道:“老板,下午好。”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嗯,下午好。” 柯南拧头看过去,就看金发少年正在大门侧面,一个不会挡住过往行人的位置上站着。手里拿着手机,眼睛却在看着他们。双目相对,澄晴对柯南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柯南想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过去,但身体还是不争气地走了过去,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会很忙吗?” “最近确实会很忙,但下午有点事情要外出处理,正好经过了这里,就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有什么好看的。”柯南嘟嘟囔囔地说道。 结果澄晴突然伸手,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他下意识地咬住,没敢嚼也没敢咽下去,咬在牙间含含糊糊地问道:“什么东西?” 澄晴看他防备心这么重,露出了有点失落的表情,问道:“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我又不会给你下毒。” 刚刚还是被人叫着老板的少年填词啊,现在像一只被推开的小狗,满眼的失落。 柯南已经听到了他身后护士小姐姐倒吸气的声音,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把那个吃进嘴里,嚼了嚼,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唔,是柠檬派?” 澄晴本来也不是真的失落,就是逗他玩,见柯南真的吃进去了,心情颇好地说道:“是的,听说你喜欢吃这个,刚刚在旁边的甜品店买的。” 柯南又嚼了几下,把柠檬派咽了下去,没说话。 澄晴对护士小姐姐说道:“今天辛苦你了。” 护士小姐姐连忙鞠躬,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应该的做的,您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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