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足足一刻钟,浓黑的烟雾才渐渐散去,崖底一片狼藉,之前停放船只的山缝已经被震落的碎石堵住,而船完全不见了踪影。 崖下,视线范围内,只一人。 ——最后下去的那人。 待张起灵再次爬上来,面对围上来的,绝望里带了丁点希翼的眼神,抿着嘴唇,终是轻轻摇了头。 一片死寂,只余微风穿行在树林间,引起树叶的沙沙响动。 仿佛相应大家的心情,天边飘来滚滚黑云,不一会儿,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变得阴云密布。 11 早上出发时还是七人,回来的,只余五个。 走出茂密的树林才发现乌云的密度太大似乎真的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兆,回去后大家便挑拣了干燥的木头,把阵营转移到半完工状态的楼里,挑了个避风的角落,重新燃起火堆。 解子扬跑到井边打了一盆水,直接浇到脑袋上,冰凉的水顺着头发流过脸颊,然后浸湿全身,最后重重吐出一口气。 踩着沉沉的脚步声走回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黑瞎子:“现在怎么办?” 王盟没说话,眼圈有点红;霍秀秀咬着嘴唇,双手环膝呆呆坐着。 似乎是张起灵找来的那些苦涩得要死的草药真的起了作用,黑瞎子的脸色较之前好了一点,虽然人依旧发着烧,总算伤口没有湿润润渗血的迹象了,他接收到解子扬带了点怨恨的目光,习惯性勾了勾嘴角,随即想到现在的场合笑太不合适便又抹平唇线。 “别瞪我,当时那个情况,你下去了也没有用。”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的话语却毫不留情,一针见血。 “你!”解子扬气急,重重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去搭理那人。 黑瞎子说的是事实,一是解子扬动作不熟练,等他费尽功夫下到崖底估计什么都来不及了,二是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危险,烟雾太浓,万一被人偷袭损失会更大。 道理自己也懂,可是……吴邪是从小跟自己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哥们,一起满山遍野打闹,一起偷看女生洗澡然后挨揍,一起欺负吴老狗的宝贝狗崽子然后继续挨揍,一起调戏豆丁大小的霍秀秀和解雨臣然后被揍得更狠,十几年后再一起考进警局,那人还说以后结婚了让自己当伴郎什么的被自己狠捶了几下反驳道谁先结婚还不一定。可是,可现在……就这么没了,自己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怎么想,都…… 解子扬背着身子,拿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哼了一声。 于是黑瞎子就这样成了无辜的出气筒。 张起灵盘腿坐在地上,心下默默盘算。 情况的发展速度太快超出自己预料,隐藏的敌人应该是抱着弄死所有人的决心而来,就是不知道…… 半阖上眼,那若隐若现的带着杀意的视线还飘忽在周边。 对方的目标是谁?是所有人,应该不会,一起出海的十一个人分属不同派别。如果针对的是刑警队,那潘子小圆小方就是被连累的,至于云彩和霍秀秀,可能也在对方谋害名单内;如果针对吴三省,那吴邪潘子和小圆小方就是目标,剩下的刑警队队众和两位姑娘就很无辜。这是最可能的两种,当然也有别的,比如…… 又是狼又是把鱼都毒害又是炸弹,这么复杂,应该是恨之入骨的仇恨,但也有一种可能——对方人少力弱,只能用这种蹩脚的方法才能一点一点除掉自己这些人,如果对方人多火力强大,直接拿机关枪一扫,谁也跑不了。当然,也可能是对方人也少仇恨也很深,两者结合起来。 主要是现在太过被动,敌暗我明,似乎己方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自己却无能为力。 一定得想办法把对方引出来,不过对方计划如此周详,决不是轻易能被骗得现身的人。 到底怎么主动起来? 怎么既能护住仅剩的五人,还能逼出对方? 只剩五个人…… 难得的,一丝极少出现的烦躁,慢慢漫上心头。 张起灵蹙眉沉思的时候,突然被一连串“咕咕”声打断。抬头,是王盟涨红的脸。 昨晚虽然饱餐了黑瞎子带回来的狼肉,但早上就只喝了口水,现在时间已过正午,自然会很饿。 即使内心再伤痛,精神再紧张,为了和看不见的敌人斗争,也要保持良好的体力。 黑瞎子把走前特意用破报纸包起来防虫的狼肉拿出来,撕扯开分发下去。 说实话,味道实在不怎么好。狼饿得久了尽剩瘦肉,昨夜烤的时候还有点弄焦弄糊了使得肉更加紧实,吃起来一丝一丝的,荒岛上也没有油盐酱醋,闻着都一股子浓浓的腥味,但即使这样,昨夜饿得厉害的几个人还是狼吞虎咽吃个满饱。 可现在的境况…… 霍秀秀摆摆手表示自己没胃口,王盟虽然也不想吃,但毕竟之前自己的肚子不给力地叫唤引起其余人的注意,黑瞎子这么做也是好心,他便伸手,挑了最小的一块肉。 黑瞎子蹲在解子扬身后,碰了碰他的后背,解子扬耸了耸肩膀,没搭理他。 一点也不介意解子扬的态度,黑瞎子又接了刚烧好的水,和井水兑在一起成适宜饮用的温度,拿着水瓶和肉一起,又碰了碰他。 被黑瞎子这么三番五次的劝,解子扬也坐不住了,人明明没做错什么只是自己的迁怒,对方还好心送吃送喝,再不搭理就过分了,毕竟现在大家算是难兄难弟,还有共同的敌人要面对,自己内部先闹矛盾算怎么回事? 于是尴尬半天,解子扬才别扭地转回来,拿起黑瞎子递过来的吃喝,嘴里吐出小小声的两个字,“谢谢”。 黑瞎子笑笑,拍拍对方的上臂表示理解,直起身,却没有坐回原来的位置,而是往外走了出去。 “瞎子?”霍秀秀在身后问,一个人行动很危险,黑瞎子该明白。 “我去放个水,”黑瞎子背对着摆摆手,“没事的。” 霍秀秀讪讪闭了嘴,旁边张起灵站起身,跟了出去。 张起灵走出大楼,看到黑瞎子靠着门口巨大雕有龙凤的立柱,双手抱胸,头微微抬起。 滴答,滴答,身上落了点点水滴,地面也有小小的水珠砸出的深色,张起灵亦抬头,下雨了。 啪嗒啪嗒的水声越来越密集,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落。 天空一片漆黑,狂风大作,明明该是阳光充沛的下午时分,却十成十一副半夜的情形——连半夜也算不上,晴天的夜空还有银河璀璨,现在的天上只有厚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云朵。 “下雨了……”难得锁紧眉头,黑瞎子看着被大风吹得摇摇晃晃的枯树,眼睛里是少见的,担忧。 ——不会,有事吧? 头发很快被雨水打湿,在黑瞎子那发烧且破损的身体完全湿透前,张起灵拉住人的手腕把他带进楼里。 刚转进遮雨的楼内,被拽着的人马上反客为主,反手抵住张起灵的腕骨,另一只手捏着对方的肩膀转过来,再施力一推。 张起灵被推搡着按在另一根略窄的柱子上,随后嘴被堵住。 四片唇瓣辗转着撕磨着,黑瞎子轻捏着张起灵的下颚,舌头挤开牙关伸了进去,一颗一颗舔过口腔里的牙齿,最后舌尖够到张起灵的上颚,轻巧扫动——对方那里很敏感,他知道的。 果不其然,刚刚舔弄了一下,张起灵就跟着轻轻颤抖了一次,再舔再颤。就在黑瞎子不知餍足地舔弄十来次后,终于遭到了报应——张起灵牙关闭合,咬了他的舌头一口。 “咯咯~~”两张嘴分开一点距离,拉出一截暧昧的银丝,黑瞎子闷笑几声,又凑上去咬住对方的耳朵,同时手上不安分,沿着对方细瘦有型的腰线摸了上去。 张起灵双臂环抱在黑瞎子身后,两手松松地牵着,感受耳朵被舔舐啃咬得湿漉,并且,越来越热。 两人的上衣全报销做了绷带,现下是光裸着蹭在一起,蹭着蹭着,理所当然就擦出火来。 呼吸粗重了很多,黑瞎子一腿塞进张起灵两腿之间,手就下到对方胯部,皮带都没解就想往下扒裤子。 “想做?”张起灵一只手在黑瞎子身后,沿着后腰凹陷的地方伸了进去,在紧实的屁股上不轻不重捏了一下。 “我昨晚说过,”黑瞎子一点不介意张起灵几天没洗澡东奔西走折腾着身上脏乎乎的全是灰尘泥土,牙齿在脖颈处细细啃咬,落下小小的牙印,“有不好的预感。” “所以?”另一只手略抬起,搂紧黑瞎子的后背,感受他一呼一吸之间胸膛肌肉线条的起伏。 “我觉得,”扯了半天裤子也脱不下去,黑瞎子干脆也把手塞进去,沿着大腿外侧掐到内侧,“再不做,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不知是黑瞎子手的碰触还是听了他的话,张起灵腿部肌肉重重绷紧了一瞬间。 外面一道闪电劈过,不久响起隆隆雷声。 12 “你的伤,”张起灵摸上黑瞎子腰上的绷带,按了按,以陈述句形式提出质疑。 反手捏住停留在腰际的手腕按上柱子,黑瞎子笑得晦涩又沙哑:“哑巴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两人的视线隔着墨镜交缠在一起。 对方眼里没有戏弄的意味,只是满满的无奈,还带了丁点闪烁。 “带套了?”僵持一会儿,似是妥协,张起灵低下头,收回手主动解开皮带,又开始帮黑瞎子也松开腰上的束缚。 “呵,怎么可能?”黑瞎子把裤兜翻开,里面干净得一如他的上半身,“条件不允许就凑活一下吧。” 看着张起灵表情越发松动,但还是有些许的迟疑,黑瞎子加把劲:“要不你来?我没问题。” 两个人上床黑瞎子上位多一点,张起灵偶尔兴致来了也会压着对方摧残一番,但多数情况都由着那人折腾,对方技术很好,躺在下面一样享受。 “……随便。”到时候谁感觉更好谁来,无所谓。 就在黑瞎子准备动手为两人套弄下身的部位时,张起灵还是微微抵住了他。 “太近了,”冲着出来的位置摆摆头,示意声音肯定会传到那三个人的地方,张起灵指了指另一边,“往里走一点。” “……真麻烦。” 于是两人狼狈地拉好裤子,相携着走进大楼深处。 黑瞎子靠上墙壁,微微挺着腰胯,张起灵跪在他的身前。 跟几个小时前相同的体位,不过这次,确实是少儿不宜的情景。 隔着内裤顺着突起的形状细微啃咬着还半沉睡的器物,张起灵白净的脸上是一丝不苟的表情,眼帘微垂,眸色清明,背脊挺得笔直。 “我说,”黑瞎子抓着对方的发根部分,腰随着动作轻轻颤抖,“你能不能别在这时候还一副……”苦苦考虑了一下措辞,“审犯人的表情。”
71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