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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在这个时候还有感而发思考着魔法问题——不同人施展钻心咒的效果应该是有强有弱的，塞德里克感受的应该不会是这样极致的痛苦？如果痛苦的等级相同，那不就说明伏地魔的法力跟17岁的男孩差不多？ 不过塞德里克说的是对的，当咒语停止，痛苦的感觉就会立刻消散，只留下一点余韵。 哈利瘫软地挂在把他绑在伏地魔父亲墓碑上的绳索上，抬头透过一层雾气看着伏地魔那双发光的红眼睛。 夜空中回荡着食死徒的笑声。 “我想你们已经看到，认为这个男孩比我强的想法是多么愚蠢，”伏地魔说，“但我要彻底消除大家脑子里的误解——哈利·波特从我的手里逃掉完全是侥幸。现在我要杀死他，以证明我的力量，就在此时此地，当着你们的面，这儿没有邓布利多来保护他，也没有他妈妈来为他做出牺牲。我会给他机会，他可以和我搏斗，这样你们就不会怀疑到底谁更加强大了。你稍等一会儿，纳吉尼。”他轻声说，大蛇在草地上游到了食死徒们站立的地方。④ 痛苦依旧在□□上连绵，哈利压抑着说话时的喘息，以一种坦然的姿态说：“杀了我，你不过时隔十三年送我回到父母的怀抱，但你真的有能力杀了我吗？你在十三年前杀不死襁褓之中毫无反抗能力的婴儿，就真的确定能在今天以这副姿态杀死三强争霸赛的一位勇士？” “如果你不能，那么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伏地魔发出尖利的狂笑，“阿不思·邓布利多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愚蠢！我为我之前对你的那一丝高看感到可笑，你以为你真的是名正言顺的勇士吗？波特，你这一年所获得的所有荣誉和关注都不过是因为我忠实的仆人为了送你来到我身边，为了用你的血使我复活——你并不是特别的，哈利·波特，是我选择了你，我大可以选择其他人，但我只选择了你——用你的血使我复活，就能打破你母亲留在你身上的魔法保护，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名副其实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吗？我可以理解你这样的少年人在临死之前说出一些狂妄自大的话。多说一些吧，很快你就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哈利的语气依然是平静的：“即使你能杀死我，那又能怎么样呢？杀了我，你不过杀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或许这当然比大名鼎鼎的伏地魔被婴儿打败更值得交口称赞一点，终于复活的伏地魔杀死了十四岁的男孩——但只要我死，邓布利多教授就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他会打败你，然后送你下地狱。” “只不过我不想……像你这样糟糕透顶的灵魂，应该连地狱都下不去吧？或许你可以去麻瓜的垃圾堆里找个最后的栖身之所。” “放他下来，虫尾巴，让他掏出自己的魔杖。”伏地魔冷声说，“我会杀死你，男孩，然后把你的尸体送给邓布利多。” “我会用你的尸体告诉我的教授，我等着他，看看我们终将谁先下地狱。”
第167章 哈利站在杂草丛生的墓地上，食死徒们靠拢上来，紧密地围在他和伏地魔周围，把那些没来的食死徒本应该站的空档都挤掉了。哈利现在就好像被狼群围拢的兔子，但是福灵剂带来的那种无比振奋的感觉依然流淌在他的血液中，虽然魔药一次只能照亮几步，他看不到最后会通向哪里，但是哈利知道自己做好了一切打算，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畏惧。 “四年级，我想你应该学过决斗吧，那我们相互鞠躬吧，哈利，”伏地魔说着欠了欠身，但他那张蛇脸始终望着哈利，那没有嘴唇的嘴巴露出了微笑，“来吧，礼节是要遵守的，邓布利多一定希望你表现得很有风度——向死神鞠躬吧，哈利……”④ 哈利在食死徒们背景音一般的哄笑声中举起魔杖，发射出了他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咒语：“除你武器！” 伏地魔看起来似乎被他这样的举动激怒了，他的脸上不再是那种猫捉耗子一样的玩弄表情，他在这时厉声高喊：“阿瓦达索命！” 哈利的魔杖中喷出了一道红光，同时一道绿光从伏地魔的魔杖中射出，两道光在空中相遇之后发生了一些无人预料的神奇变化——福灵剂告诉哈利就是这样——哈利紧紧攥住在他手中不停颤动的魔杖，看着连接它和伏地魔细长苍白手指中也在抖动的魔杖之间那道耀眼的金色光束。 哈利在伏地魔的脸上看到了吃惊和怀疑，他想围拢着他们的食死徒也并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然后，那神奇的连接在两根魔杖之间的金线将他和伏地魔升到了空中，他们从伏地魔父亲的墓碑前飞到一片没有坟头的空地上……食死徒们在喊叫，请求伏地魔的指示。 金钱突然裂开了，但两根魔杖仍然紧紧相连，哈利和伏地魔的上方出现了上千道光弧。光弧在他们周围相互交织，最后形成了一个圆顶的金网，一个由光构成的笼子。④ “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动！”伏地魔冲像野狗一样围在金笼外的食死徒们高声喊道。 哈利看着他惊愕地张大了的红眼睛，在他竭力想挣断连接两根魔杖的散裂光丝的时候双手死死攥住魔杖， 这时从他们周围振动的光网的每一根光丝上都发出来一阵仙乐——哈利曾听过这声音，这是凤凰的歌声。 歌声之中似乎有谁在对他叮嘱——不要断开连接。 哈利知道，福灵剂也是这样告诉他的，在魔杖发生更剧烈的震动的时候，哈利看到了那突然出现在光丝之上的大颗光珠，魔杖在发烫，哈利凝视那光珠，知道自己必须将它逼到伏地魔那边。 凤凰的歌声在墓地中回响，光珠在哈利的视线中缓慢地开始朝伏地魔那边移动，尽管哈利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至少福灵剂知道。 哈利的脑中毫无杂念，他只一心想着把光珠逼入伏地魔的仗尖……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几秒钟或者几分钟，时间的流速在此刻难以捉摸……但是他成功了，在那光珠与伏地魔的魔杖相碰的时候，那魔杖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尖叫，回响不绝……然后——伏地魔的红眼睛吃惊地瞪大了——一只由浓烟形成的人手飞出了杖尖，消失不见了…… 又一阵痛苦的叫声……一个更大的物体从伏地魔的杖尖冒出来，是一个灰色的大东西，仿佛是由最稠密的浓烟构成的……先出来一个头……然后是胸部和手臂……好像是从非常狭窄的管道中挤出一般，最终在哈利面前构成了他曾在梦中见过的那位老人。 这个幽灵或鬼魂，或是别的什么，拄着拐杖，略带吃惊地打量着哈利和伏地魔，打量着连在一起的魔杖和金网…… “这么说，他真的是个巫师？”老头说，眼睛望着伏地魔，“这家伙要了我的命……你跟他斗，孩子……”④ 然后哈利看到了另一个人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他曾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过伯莎·乔金斯的照片，所以能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也听见她用有一种熟稔的语气嘱咐自己：“别让他害你，哈利，别撒手！” 哈利此刻不需要福灵剂的帮助也能意识到是什么在发生，他以更大的力气握紧自己的魔杖，死死盯着伏地魔的杖尖……他知道伯莎·乔金斯是伏地魔稍微恢复能力以后杀的第一个人…… 他知道，他就要看见他们了。 被伏地魔害死的那两个人……的某种幽灵形式一般的存在一边绕着金笼走动，一边小声地鼓励哈利，同时对伏地魔咬牙切齿地说着一些哈利听不见的话。食死徒在今往外面像看见蝴蝶的猫咪一样乱跑，脚步声和说话声都很杂乱……但哈利此刻无心关心外界，现在又一个人头从伏地魔的杖尖冒出来……哈利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谁…… 哈利不知道福灵剂的指引是否落到此刻，他只知道自己眼中涌出了泪水……在哈利快速打眨动眼睛，恢复视线之前，他的皮肤感受到了一阵虚无的触碰，那是他的妈妈想为他擦拭泪水。 哈利凝望着面前母亲的面孔，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此刻却只能下意识说出一句蠢话来：“你比我想的还要漂亮，妈妈——比所有照片都要漂亮。” 永远被停留在21岁的莉莉微笑着看着她的孩子，当他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她和詹姆就无数次设想过他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是会更像妈妈还是会更像爸爸…… “宝贝，你爸也来了……”她轻声说，“他想见你……会没事的……你只要在坚持一下……” 哈利眨着眼，任凭泪水接连不断地划过脸颊，他看见他爸爸的灵魂从伏地魔的杖尖升起。他也是那样年轻，也比照片中还要英俊，但是那头蓬乱的头发和照片中一样。 詹姆走近哈利，低头看着他，用同样遥远、带着回响的声音对他说：“宝贝……很痛吧？” “本来好痛的，可是见到你们之后就一点都不痛了……”哈利泪流满面，但语气依然因为这时的情况而十分冷静，“你们可以抱我一下吗？” 那是一个虚无的拥抱，但那个拥抱不是冰冷的，那是一个温暖的、父母对孩子的拥抱。 “宝贝，妈妈爱你……” “爸爸也爱你……” “我们为你做的一切事骄傲……” “你要快乐，哈利。” “我很快乐，真的。”哈利的声音正已经有了浓重的鼻音，他留恋着那个没有实感的转瞬即逝的拥抱，看着用那种十分不舍的眼神看着他的父母，轻声说：“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对吧？我知道的，你们很爱我，你们只是不得不离开我……我知道……” “我有很好的朋友，学校里的每位教授都说我像你们……” “我现在和大脚板月亮脸在一起，我们都挺好的，我养了一只猫，巴希达奶奶说它和以前家里养的那只好像的……” “我也有了喜欢的人，你们知道的，对吧？我最好不要在这里说他的名字……大脚板说你们六年级才开始约会，可是我才四年级……” “我以后……还能看见你们吗？” 詹姆和莉莉微笑着看着哈利，尽量不露出那样哀伤的表情。在这短暂的相见中，他们希望留给自己孩子的都是美好的一面——给吃了很多苦口却长得这么好的哈利一个拥抱，告诉他爸爸妈妈永远爱他。 尽管那个拥抱要很小心才能不穿过哈利的身体，尽管一切都恍若空气，但是爱从来都是无形却又能被轻易感知的。 哈利明白了。 是啊，他们血脉相连，心灵相通，所以此刻一切都在不言中。 莉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哈利，她看着他那双噙满泪水的绿眼睛，用那种在他耳边念叨着“妈妈爱你，爸爸也爱你”的声音对他说：“辛苦了，宝贝，再坚持一下好吧，连接断开后，我们只能待一小会儿……但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你必须拿到门钥匙，它会把你带回霍格沃茨……明白吗，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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