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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詹姆斯知道他对一切充满期待。 彼得慌忙地奋笔疾书着，他顾不上漫天的阴云和消失的星辰，匆忙地在羊皮纸上写下不知对错的答案。 在他周围这样匆忙的人还有很多，不过莉莉已经检查好自己的答案，并且觉得还算满意。 当乌云还差一寸就遮蔽月亮的时候，莉莉抬手擦去了落在脸上的一滴雨，几乎同时，所有人答完以及还没答完的羊皮纸飞进了正握着魔杖的教授的怀里。 “考试结束。”他说，“现在，所有人下楼，我们会护送你们回到各自的休息室中，快——动起来，暴雨就要来了。” 不，暴雨已经来了。 从第一滴雨落在莉莉的脸颊开始。 仿佛所有光都被吞噬的世界中，从考试状态脱离的天文塔一瞬间变得杂乱，四个学院的脚步声杂糅在一起，所以没人能听出其中少了四个人。 雨滴渐渐变大，砸落在一件件黑袍子上。站在角落的掠夺者们听到了皮皮鬼开心的笑声，他嘲笑的声音和暴雨一样磅礴而下。 “啧。”小天狼星轻声说，“真吵。” 隐形衣隐蔽他们的存在，尽职尽责的教授最后回望空无一人的天文塔，又无奈地对在暴雨中嘲笑他们“落荒而逃”的皮皮鬼叹了口气。 “吵闹的人才最容易吐露秘密。”詹姆斯这样说着掀开隐形衣，接连不断的雨水冲刷让他的头发变得服帖，但是他随便把它们往脑后一拢，掏出了魔杖问好：“感谢你如约前来，皮维斯先生。” “有四个小鬼准备供我驱策，傻子才不来。”皮皮鬼这样哈哈大笑着说，毕竟他是精灵，丝毫不受这冰冷的、使人疼痛的暴雨影响。 小天狼星双臂环抱站在角落，几缕被打湿的头发垂在他的眼前，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那独特的典雅气质，再加上他脸上那副冷漠的表情，真让人觉得是个落魄的贵公子。 “你跟他废什么话。”他对詹姆斯说，“难道还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咒语怎么念？” 霍格沃茨中藏有很多秘密。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中藏有哪怕历任校长都不完全了解的魔法书籍，很多书，教授的签名不能够让你翻阅它，但隐形衣却可以。 没人知道小天狼星是怎么找到那个让精灵显形的魔法，但是如果皮皮鬼的身体像一个巫师一样，那么它就很好对付了。 并且你在对付他的时候，还不用担心自己会失手杀死它。 詹姆斯用魔法变出来的绳索就像八眼巨蛛的蛛丝一样，甚至仿佛已经消失在雨滴撞击在大理石上所激起的水雾中。细微的荧光从他的魔杖顶端连接天文塔的大理石边缘，某种看不到的重量被那荧光牵引一夜。 掠夺者们好好地待在魔杖的保护之下，温暖的蓝火漂浮在他们周围，他们甚至在分食各种各样的糖果。 “来块巧克力吧，彼得。”莱姆斯说，“巧克力是最能补充体力的了。” “我没事。”脸色苍白的彼得接过巧克力，“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的成绩。” 小天狼星克制着自己别说话。 “嘘——兄弟们，皮维斯先生好像终于有话要说了。”詹姆斯一抖魔杖，拉回没有血液却觉得自己大脑充血的皮皮鬼。 皮皮鬼觉得自己想吐，它从未这么难受过，寒冷使它瑟瑟发抖，觉得自己的体温绝对比血人巴罗还要低——如果它有体温的话。它呕了两下，虽然经常学人家呕吐，但是这绝对是它呕吐的最真实的一次了。 它看了一眼用比这一夜的雨还冷的眼神看他的高个子男孩，又看了一下他笑嘻嘻的同伴，仿佛不受控制地真的把他们想要知道的那些奥秘“吐”了出去。 暴雨虽然没有停歇的迹象，但是天还是慢慢明亮起来了，当远处海格的小屋冒出炊烟的时候，詹姆斯悠扬的口哨声在天文塔上回荡。 “收工。” “我快要饿死了。” 小天狼星甩了甩头发，瞧了一眼皮皮鬼，笑了一下，说：“魔法可真有趣。” 皮皮鬼发着抖一溜烟消失了。 詹姆斯哈哈大笑。 十分钟后，一夜没合眼的掠夺者们在格兰芬多长桌享用他们的早餐，墙壁上象征这一年荣誉的红宝石遥遥领先。 “多亏西里斯，他总是能回答上教授的每一个问题。”詹姆斯冲小天狼星举起装满牛奶的杯子。 “也要感谢詹姆斯在魁地奇比赛中的优异表现，是不是啊兄弟们。”小天狼星回敬他一杯，“虽然他劣迹斑斑，总是偷拿金色飞贼玩。” 莱姆斯笑着看着詹姆斯，说：“看。” 詹姆斯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在直视莉莉漂亮脸蛋的同时就遭到了她的质问：“你们昨天又没回来？” “又？”小天狼星玩味道。 “我可以发誓我们没做任何违反规定的事。”詹姆斯急忙说。 “梅林的耳朵已经被你的誓言塞聋，詹姆斯。”莉莉冷漠地说道，“莱姆斯，你来说。” 莱姆斯无奈地笑笑：“我们只是在天文塔上都逗留了一会儿，然后去找了点东西吃——除了宵禁我们真的没有违反任何校规。” “哦——”莉莉拉长声，“反正只有你们知道自己话里的真假，既然教授抓不到你们，那我也就不自找没趣了。只是想提醒魔法史考试就要开始了，你们没有时间补觉了。”她说完就干净利落地走开了。 “她是来随便搭两句话的吗？”小天狼星明知故问。 果然，笑得像朵花一样的詹姆斯说：“她是来关心我的。” 霍格沃茨众多女生在下一秒亲眼见证了英俊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即使做出呕吐的动作都是那么好看，如果整个学院的其他男生得知她们的这一想法估计会怀疑她们喝多了过期的迷情剂。 结果小天狼星刚走出礼堂大门一个女孩就撞到了他的身上，用娇羞的声音怯懦地念了一声他的名字：“小灰狼·布莱克学长——” “你叫我什么？”小天狼星掏了掏耳朵，“小灰狼·布莱克？小灰狼——” 那个紧张得叫错名字的一年级女孩羞得双颊通红，头低得都快贴到地面上了。 “这可真可爱啊詹姆斯。”小天狼星哈哈大笑着看了看忍俊不禁的詹姆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因为莉莉在不远处而那么含蓄——然后他非常快乐地抬手，把胳膊搭上莱姆斯的肩膀，笑着说，“但是，我亲爱的莱姆斯，我觉得小灰狼这个名字不太适合我，你说是不是？哦当然，就是单单从颜色上，我毕竟是‘布莱克’啊。” 莱姆斯脸上还是一贯温柔的笑容，虽然他完完全全读懂了小天狼星的调侃。 “所以你是承认物种了？”他笑着这样问。 小天狼星朝莱姆斯眨眨眼，说：“我可没说过。” 于是他们就这么走过了那个热得可以用额头煎蛋的女孩，说说笑笑地准备回房间睡上一会儿再下来考试。 小天狼星这五年来也遇到过不少这种事情了，他也自觉十分擅长处理这种事情，擅长到每次冷漠的表情都一模一样——是的，他只有这次笑了。 在楼梯口站了两分钟的雷古勒斯和那个红着脸跑走的女孩擦肩而过，他扫了扫对方平淡无奇的脸和丝毫没有特征的其他地方，冷漠地走进礼堂。 “你哥哥还真是拉风。”雷古勒斯身边的同学调笑着，但是他们在他一个眼神下全部噤声。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享受一个没有作业的假期了。”詹姆斯在楼梯上伸着懒腰，“而且我现在就能预感到我们的考试成绩一定好到令人忍不住鼓掌。” “你的预言天赋终于在成年之前展现了。”小天狼星拍了拍手，“真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好消息。” “甜心。”詹姆斯说出口令，又说，“我还预言你暑假时候会得到一个天大的惊喜。” “借你吉言，甜心。”小天狼星说，“那我预言你会错过考试好不好？” 詹姆斯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所幸詹姆斯之后只是差一点错过考试，但到底没有错过，而且还做了一个美梦。 嘿嘿。
第35章 兄弟·阵营Ⅰ 你若曾独自行走于暗夜，四周是哀惶惨叫的灵魂，年少时与你携手的伙伴都已在这里令人胆寒的黑夜离去，只有你在旭日初升之时被人按着头塞进冰窟中——你一生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与苦难，似乎梅林也有意让与年少时肆意快乐截然不同的东西来磨砺你，不然又怎么会将你所爱的人全部带离你身边……虽然最后你与仅剩的伙伴解释开一切，也寻找到几件足以支撑残破灵魂继续在世间甘之如饴受苦的事情…… 小天狼星曾回忆起上学时七年内的点点滴滴，回忆离开阿兹卡班之后经历的那些对未来有所影响的事，很多画面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无论他是躺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还是躺在格兰芬多的小床上，那些称得上是美梦的梦里充满了少年们神采飞扬的脸和无忧无虑的笑声。 他有时还会梦到哈利，梦到自己第一次见他，梦到往后他看自己的眼神——但是美梦到此就应该戛然而止了，因为小天狼星深知那双和他母亲一样的绿眼睛最后望向他时多么的绝望，但他又想詹姆斯的脸上一定从未露出过那样的表情。 其实，哈利的脸上最好也不要出现那样的表情……只要他足够努力。 努力，是的，小天狼星可以说是从能完全依照自己意志行动的那天就想方设法寻求改变之路，虽然努力的方向没错，但是他做的努力如今收效甚微，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蝴蝶翅膀的震动。 或许，在他身边唯一真切的、可以摸得到的改变就只有雷古勒斯了。 虽然小天狼星深知雷古勒斯在霍格沃茨的这几年中经历了很多自己完全不知情的事情，而自己确实也因为很多原因对他忽视了很多，但是让他意外的是，雷古勒斯似乎根本没有什么隐瞒他的想法——今年应该是他和食死徒组织接触最多的一年，而他事无巨细地把那些事情都告诉了自己，并且还露出了一副希望得到什么的样子。 得到什么呢？他发自真心但是空洞地夸奖吗？ 盛夏的午后，小天狼星深陷在柔软的被子的寒冷的梦里，他很少主动想起的那些画面一一出现在仿佛被魔法拉长的梦境中，但是他的脑子却不能像在阿兹卡班那样变得简单。 最后，小天狼星惊醒于推开戈德里克山谷八号屋门的那一刻——他呆滞地看了半天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当雷古勒斯走到他床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和梦境中如出一辙的“吱呀”声来源于哪。 “我以为你醒了。”雷古勒斯轻巧地说着同时坐上小天狼星的床边，丝毫没有未得到允许的自觉。 “我以为你早该回来。”小天狼星打着哈欠改成半靠的姿势，柔软的靠枕支撑着他疲乏的身体，而他被痛苦蛰醒的灵魂看着仿佛是一夜之间长大的弟弟，用很温和的语气问，“难道伏地魔都把让乖小孩夜不归宿当作参会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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