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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降谷零多说，凭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他的了解，他们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于是默契地埋伏在了附近等着他们出现。 纪野慌乱地转过头寻找降谷零，却只看到了他在一众警察中的背影。棒球帽遮挡住他显眼的发色，侧身时他对着纪野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不是类似于“你落入全套中了”的嘲讽，而是带着“就是这样”的运筹帷幄的笑容，反倒让纪野冷静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了九十九清祐在案发现场时和他说的话。 “出发点”会对后续的思维造成决定性影响。如果从“多赛托和波本没有糊弄他”的立场开始考虑的话，被警察抓住反而更加安全，至少这样组织就没办法越过警察的“看护”来处理他了。 降谷零难道是想让他成为污点证人接受警察的保护吗？可是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纪野做出放弃抵抗的模样，安分地被伊达航带上手铐，躲过曾经的同事们的目光，却因此而看见了远处路口 的一辆保时捷。 这么远的距离他只能看见车子的轮廓，连车牌也看不清，但是那个型号的车子，别说是日本了，就算在它的原产地也很难在街上看到第二辆。 他好像看到了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用让他脊背发凉的眼神打量着他，但同时他又清楚地知道从他的角度根本没办法看到车内的情况，那双眼睛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只是想象就够让他冒冷汗了。 旁边九十九清祐轻松活泼的声音好像和他在两个极地。 “唔，阵平怎么一副臭臭的表情，这次绝对不是我的错啦。” 站在他身边的松田阵平用两个拳头夹住他的头狞笑道：“教训不了安室我还教训不了你吗？” “好过分！” 琴酒的车在引起注意之前就调转了头悄声离开了，但纪野却半天回升不了体温。 他还以为琴酒会为了阻止他暴露朗姆而当场击杀他，现在看来，琴酒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突然就明白了——或许连琴酒的出现都是波本缜密计划中的一环。 前来协助的带队的公安是降谷零的下属，正一本正经地对他的上司说：“很抱歉将你卷入这起事件中来，如果需要心理疏导之类的请放心地向我们提出要求。” 降谷零拘谨地笑着回绝道：“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是坐在那里吃了个早午饭而已。” 感叹着降谷零的演技，萩原研二悄悄问松田阵平：“话说回来，为什么公安那边出动了这么多人？有他在的话，参与行动的人应该越少越好才对，这么大张旗鼓地抓捕一个没什么抵抗力的嫌犯，会不会有些过头了？” 因为公安人数太多，搜查一课的参与这次抓捕行动的几位警官就像是丢进红豆里的几颗米粒一样，一下就被淹没在了红豆中。 “他绝对还有别的打算。”松田阵平也只能这么说。
第148章 在公安带着纪野离开之后, 降谷零终于可以舒上一口气了。他一转头就看见九十九清祐正大睁着眼睛盯着他看，让他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着装。 “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哎。”九十九清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摊手道：“安室先生和绿川先生之前都没有把行动计划告诉我呢。” 他的语气中并没有责备或者是不满, 但降谷零还是解释道：“没有告诉清祐是因为这次计划中有非常多的不确定性，如果告诉清祐‘什么时候应当做什么’的话，要是遇到了计划之外的情况, 提前做好的计划就有可能成为另一种束缚。” 虽然他的话并没有完全地解释清楚他不把具体的行动计划告诉九十九清祐的原因，但九十九清祐还是明白了。 “因为琴酒和朗姆吧？因为安室先生没办法确切地知道他们两个的行为方式，鉴于这个‘不确定性’, 安室先生要保证计划的变通嘛。” 降谷零先是点了点头, 然后就从九十九清祐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清祐已经知道了啊。” 九十九清祐露出了“我超厉害的”骄傲表情。“是噢，看到琴酒的车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琴酒会因为寻找朗姆经过这里’，预测出了这一点的安室先生，一定是已经知道朗姆在哪里了吧？” “没错。”降谷零远远地望向琴酒的车消失的方向, “在搜集关于赖使河原的情报的时候, 我意外地就发现了朗姆的行踪。顺利的话, 苏格兰应该已经在那里了。” 诸伏景光现在正在完成“解决赖使河原凉太郎”的任务, 琴酒正在去找朗姆的路上。那么, “诶——原来那位名字很长的先生还有这样的小秘密吗？” “也是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并不是在以前就和朗姆有交集, 而是在这次事件发生以后, 朗姆意识到自己身上出现了问题，而琴酒前一段时间对赖使河原的调查让朗姆怀疑起了他。我在调查时看到了赖使河原在2ch匿名论坛上发的帖子，他抱怨自己‘从未有过交流的总公司上司’突然联系了他, 说要在今天和他见面。” 这是难得的可以摸寻到朗姆和琴酒的踪迹的机会。连降谷零也忍不住感叹：“秋谷无意之中输入的名字，倒是带来了惊人的成果。” 关注点格外不同的九十九清祐一本正经道：“看来名字还是不能取得太过特殊呢。” 如果不是因为赖使河原凉太郎的名字给秋谷留下了堪比“九十九大人喜欢吃拉面”的深刻印象, 秋谷也不会在失忆之后还会下意识地使用这个名字作为假名。 “要回去好好夸奖秋谷才行呢！”九十九清祐高兴道。 —— 诸伏景光在组织里完成过的任务不说上百也有几十, 但这一次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特殊。 他手中提着一袋用于掩人耳目的和果子礼品, 在赖使河原所就职的公司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 零也太看得起他了。要在任务中想办法面对琴酒已经是很令他烦恼的事了，更别说还有一位他们知之甚少的朗姆，任务失败还只是最不足为道的一种可能性，万一因此而暴露了他们的计划......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但不是他给降谷零和九十九清祐设置的特殊频率。能给他发消息的也只有组织中的成员，以防错过什么消息，诸伏景光用空余的手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莱伊的号码，信封的标志跳动着提示新邮件。 邮件里只有一张照片，是从赖使河原的办公楼对面高楼拍摄的，照片里隐约可以看见坐在工位前正对着电脑工作的赖使河原本人。 诸伏景光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回了 他一个“好”。 赤井秀一或许也是从哪里得知了朗姆的情报，在离开据点之前他好心地提醒诸伏景光今天并不是完成任务的合适时机。他并不知道降谷零他们的行动，但在诸伏景光笑着谢绝了他的好意后，他那副若有所思模样大概是明白了什么。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制定计划时，除琴酒之外，黑麦威士忌也是他们最重要的考虑因素之一。降谷零无法给予赤井秀一一丝一毫的信任，他最担心的就是被赤井秀一反向获取情报，每次见面都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降谷零的评价是：“只要在他面前说上一句话，他就会从那一句话剖析出十句的情报来。” 当时九十九清祐却说：“安室先生也是一样的嘛。” 礼品袋再加上温和无害的笑脸，前台会客小姐很轻易地就相信了诸伏景光“感谢赖使河原先生”的来意。 这是一家不动产中介公司，诸伏景光介绍自己是“身为自由工作者，在找居住地时废了好一番功夫，幸有赖使河原先生的相助才没有流落街头”。 从降谷零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赖使河原并不能算是组织的成员，他和组织之间是“非平等雇佣”关系。他利用职务之变给组织成员提供落脚点、或者在任务目标的住处做些小手脚，组织也会因此付给他酬劳。 “我在这里等赖使河原先生下班就可以了，如果为了感谢而打扰他的工作的话，那也太失礼了。”诸伏景光拒绝了会客小姐传话的提议。 他并不是真的要来这里完成任务，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让琴酒和朗姆见到他。那之后他什么都不用做，多疑的琴酒和朗姆就会更进一步地互相猜忌。 会客小姐于是夸奖了一番他的贴心礼貌，给他端来了一杯水。
第149章 降谷零说之后还有事, 就丢下他们三个人先走了。 “萩你把这小子送回去吧。”松田阵平说。 “好，我知道了。”萩原研二晃了晃车钥匙，向九十九清祐示意道：“我开车送小清祐回去。路上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告诉我噢。” 但九十九清祐却提议说：“不如去看看安室先生要去做什么吧！” 他睁着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 好像什么坏心思也没有。 “嗯......” 萩原研二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九十九清祐便怂恿道：“安室先生总是悄悄瞒着我们行动, 太坏啦，我们也要悄悄瞒着他跟过去才行嘛！” 萩原研二转头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正在点烟, 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不行。” “诶——” 没等九十九清祐说出更多的歪理，松田阵平就坚定道：“不行就是不行。” “阵平太坏啦！”九十九清祐大声指责, “放着九十九大人不管，阵平肯定是自己想偷偷跟过去嘛，我早就看透啦。” “什么？才没有, 我只是懒得管你而已, 吵得要命还总给人添麻烦，把你丢给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阵平刚刚就露出了‘糟了被这家伙看透了、得赶紧说点什么糊弄过去’的表情嘛。阵平一直保持单身的原因肯定就是太不坦率了。” “你这个十七岁的小鬼在说什么啊, 不要一副你很懂的样子！” “我可以一直在为第一次的心跳恋爱做准备呢！” 萩原研二也突然想了起来, “啊, 绿川好像是有和我说过......” 但九十九清祐现在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他的手掌抵在他们两人的背后使劲推着他们往停车的地方走, “快点快点，再不赶紧过去的话安室先生就要跑丢了啦！” “喂......”松田阵平也无可奈何了。 九十九清祐当然分辨出了他的妥协, 更是干脆地直接和伊达航说了再见：“伊达警官拜拜！下次要和伊达警官还有娜塔莉小姐一起聚餐噢！” “噢！注意安全啊！” 短短两句话的工夫, 他们已经走到了车子旁边。九十九清祐于是用手圈成喇叭冲着伊达航喊道：“下次见面！要和伊达警官讨教恋爱秘籍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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