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花满楼才会回花家,当时他本该向家里人解释那是自己的朋友,但不知为何,“朋友”这两个字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难道在他心里,对方已经脱离了朋友的行列吗?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告一段落,顾忌着池屿闲的心情,花满楼并没有再次提及昨晚的谈话了。 这倒是让池屿闲稍微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说话那些话之后就后悔了。 反正他说话经常后悔,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反正第二天,池屿闲一大早就出去了,根本不想在如此尴尬的时候见到花满楼。 反正……话都说到那种地步了,他偷偷离开也没什么关系……吧? 池屿闲站在街上,脸上流露出了几分的沉思。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很是纠结。 逃避固然可耻,但十分有用。 但他想的很好,不过却忘了另一件事情——花满楼对他已经很了解了,早就猜到了他要走。 池屿闲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转头就回客栈准备收拾东西。 刚推开紧闭着的房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白衣青年。 对方正站在那里俯视着热闹的大街,听到身后的动静也只是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来。 他猜得果然没错,对方是真的会偷偷溜走。 “你怎么来了?” 池屿闲有些尴尬,搭在门框上的手指用力地握着,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花满楼转过身,看着他这幅表情,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他再次问道,皱着眉头,肉眼可见地恼羞成怒了起来。 “没什么。 花满楼摇了摇头,他眼中满是温柔:“要回百花楼吗?这个时间,花已经开得很好了。” 听到这句熟悉的邀约,池屿闲嗤之以鼻,他定会果断地拒绝对方,随后收拾东西独自离开。 官道上,一辆马车平稳地行驶着,车夫就坐在外面,里面倒是十分的安静。 马车不像是平常的那么狭小,而是宽敞,一看就非常人所用。 里面足以容得下三四人,但坐着的两个人却离得很远。 花满楼抬眸看着快要坐到马车门口的人,在心里无奈地看了一口气。 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青年明显是想要拒绝的,他都想好了该怎么回答对方了。 可谁知,池屿闲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别别扭扭地答应了。 当时的那个神态,倒是可爱。 这个念头一出,花满楼立刻感到有些惊奇,他竟然会觉得一个成年男子可爱? 池屿闲坐在马车上,头向左偏着,根本不往花满楼那边看。 真是的!明明是想拒绝的!怎么就答应了? 他心里满是懊悔,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当真是见色起意。 面对花满楼那张俊雅的脸,恐怕没几个人忍心说得出来拒绝吧?池屿闲在心里为自己找着借口。 那可是花满楼!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会喜欢上他? 池屿闲皱着眉,坐在那里正在胡思乱想着。 不过,哪怕他一句话都不说,花满楼也可以推测出来他脑子里现在在想着什么。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刚好将池屿闲的思绪唤回了现实。 “怎么了?” 花满楼开口询问。 外面的马夫皱着眉头,声音有些慌乱:“好像,遇见了劫匪。” “劫匪?” “劫匪!” 池屿闲和花满楼异口同声,只不过语气不同。 还没等花满楼说话,坐在旁边的黑衣青年就抓着旁边放着的弯刀掀开帘子冲了出去。 见状,花满楼只好无奈一笑任由对方去了。 一直憋着一股气也不好,就让他释放一下吧——只要不出人命。 对于这种劫匪,花满楼也不是盲目的好心。 池屿闲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借机离开马车,毕竟一直和花满楼待在一个空间,他总是有些尴尬。 搞不明白,为什么花满楼不尴尬? “就是你们打劫?” 池屿闲站在马车上俯视着不远处的劫匪,大多手持利刃,长相凶猛。 见马车里冲出来了一个人,那些劫匪们哈哈大笑:“怎么?出来拜见爷爷了?” 池屿闲心情本就不好,听到他的话之后更是沉下了脸,他冷笑一声,抬手便抽出来了赶月刀。 阳光正盛,银白的刀身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眨眼间,原本还站在马车上的黑衣青年便宛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了过来,手里的那把弯刀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似的。 不过几息,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众劫匪便哎呦哎呦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身上的衣衫被利刃划破,却又控制着力道没伤到肌肤,只是看上去有些狼狈罢了。 池屿闲看着他们,心里的郁气却没有完全地消散。 他站在那些劫匪面前,双臂环抱在胸。前:“把钱交出来。” 倒在地上的劫匪纷纷瞪大了双眼,他们到底谁是劫匪?身份怎么就倒转了过来? 池屿闲收刀入鞘,浑身煞气,仿佛这些劫匪不听话就会将他们通通杀了似的。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小,因此坐在马车里的花满楼也听到了,却没有多说什么。 “快点,我心情不是很好。”池屿闲皱着眉头,冷笑一声。 “不然,我就……” 他话没说完,但就是这种意犹未尽的样子最为吓人,吓得那些劫匪们连忙将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东西,池劫匪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池:别别扭扭,他或许只是可怜我。 花楼主:伸手,被刺扎到。 换了新键盘,有些不习惯orz
第38章 不能见人的梦 池屿闲将放在地面上的钱给捡了起来,他掂量了一番,随后便垂眸俯视着他们:“是你们自己滚,还是我再揍你们一顿?” 他轻挑着眉梢,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大侠饶命!”那些劫匪纷纷跪下求饶,“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他们抬眼仔细观察了一番池屿闲的脸色,随后便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望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池屿闲这才轻哼一声,心里原先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高兴了?” 看着黑衣青年手里拎着钱袋子上马车,花满楼抬眸轻柔一笑,随后便询问道。 “嗯。” 池屿闲犹豫了片刻,还是在对方的旁边坐下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再像是刚才那么地远,反而是拉近了不少。这种变化,显然已经表明了对方现在的想法。 “一会儿把这些钱送出去吧。” 池屿闲抬手掀开了车帘,将那些劫匪留下来的钱财递给了车夫,让对方一会儿路过什么村庄之类的分给老人和穷人。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花满楼全部都听在了耳朵里,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纵容的笑意。 虽然对方表面上有些冷漠且不近人情,但实则心里是滚烫的热意。 池屿闲做完这些之后便放下了帘子,并没有发现花满楼刚才看他的那个眼神,是温柔的,宛如春水一般。 “看我做什么?” 察觉到来自花满楼的目光之后,池屿闲转过头瞥了对方一眼,似乎有些疑惑。 “没什么。” 花满楼浅笑道,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看着他这幅模样,池屿闲轻哼一声,仿佛有些不满。 这么看他,难不成是觉得刚才他做得有些过分?不说出来是担心自己听到之后不舒服? 池屿闲转回头,垂眸深思。 纤长的眼睫稍微落下,从花满楼的方向看,线条利落的眼睫仿佛是被人用勾线笔画出来的一样。 对方的瞳孔颜色很深,却又不是浓重的黑。 虽然这么多年眼睛看不见,但在这一刻,花满楼却觉得自己看到了潋滟水池和浓密的水草。 池屿闲原本是在专心致志地想着事情,结果那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上有什么宝贝似的。 被盯着有些不自在的黑衣青年抿了抿唇,随后转了个身,背对着花满楼。 见状,花满楼唇角微弯,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完成了月牙。 自汴京到江南大概要用十几天,两个人倒是没那么得紧张,因此在路上便没有那么的赶,慢悠悠地像是在郊游似的。 池屿闲坐在马车上,虽然路面很平整,但难免会有些摇摇晃晃。 坐着坐着,他便困了起来,头倚在车壁上一点一点的。 “砰”的一声,池屿闲头猛地撞到了车壁上,困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眨了眨眼睛,眉头皱着,抬手试探地摸了摸额头。 还好没肿。他在心里暗自想道,头上隐隐传来些许的疼痛,只不过很快就缓了过来。 “还疼吗?” “还好。”池屿闲低着头,一抹冷白晃入了花满楼的眼中。 一股轻柔的力道猛地按压在刚才被撞到的地方,指腹柔软中带着一层薄茧,和光滑的肌肤相碰时引起了一阵酥麻。 池屿闲浑身猛地一颤,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地不自在了起来。 好在花满楼只是检查地摸了摸,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便松开了手:“还好没肿,一会儿抹些药就好了。” “不用抹药。” 池屿闲上身往后仰了仰,连忙和花满楼拉开了距离:“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听到他的这番话,花满楼无奈地稍微摇了摇头,对方这么不在乎,仿佛刚才那一声响不是自己发出来的一般。 “真的没事。” 池屿闲往旁边挪了挪,侧过脸固执地说道。 “好,”花满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好妥协,“你小心一点。” “嗯。” 池屿闲答应了之后便再次闭上了双眼,闭上眼睛之后,他身上那种阴沉的气质便减少了不少,看上去倒是温顺了不少。 知道对方对视线的感知很强,花满楼便收回了落在对方身上的目光。 但…… 花满楼抬手扶额,他也描述不出来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是被塞满了棉花似的,鼓胀极了。 在他晃神的这段时间里,不远处的池屿闲再次瞌睡了起来,头似小鸡啄米似的一栽一栽的。 哎。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花满楼撩起衣摆弯腰站了起来,随后便在对方身边落座。 若是平常有人突然坐在他身边,他定会警觉地醒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池屿闲也只是稍微掀开了眼皮,看来人是花满楼之后又闭上了双眼。 看到这一幕之后,花满楼是真的笑了,但他也知道不能笑出声来。
149 首页 上一页 45 46 47 48 49 5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