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睁开眼,他最先看到的就是面前桌子上放着着一张画像——之前从池屿闲的口中听到过,似乎是叫照片? 但……是黑白的。 就当花满楼皱着眉头准备去找熟悉的身影时,一阵哭声从身后传来,他猛地回头,只见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中年人坐在一旁捂着脸大哭。 “我的儿子啊!他才那么年轻,怎么就死了,你让我之后怎么活啊!” 花满楼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瞬间消失,他眼睛分明早就好了,此刻却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日子,什么都看不清楚。 谁死了? 他呆愣着,看着眼前的众人为池屿闲而哭,又看着他们哭了片刻之后都再次离去。 这间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就像是之前那样。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满城皆白,像是整座城都在为池屿闲披缟素。 可,似乎所有人都不在乎池屿闲的死亡。 只有花满楼在乎。 * “花花?花满楼?”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满楼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脸,却又似乎好久没有看过了。 池屿闲微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躺在身边的爱人: “我叫了你好久你都没有什么反应。” 他话才说到一半,眼前表情有些恍惚的花满楼便猛地抬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嘶——” 池屿闲险些被他抱得断了气,于是抬起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你怎么了?” 耳边响起花满楼急促的呼吸声,青年以为对方是做噩梦了,于是学着对方安慰自己的模样抬起手安抚着对方: “被魇住了?没事,只是梦。” “只是梦……” 花满楼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死死地不肯松手。 只是梦吗?可那场梦为什么那么真实? “你梦到什么了?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池屿闲有些无奈,他好像除了当初和石观音对决的时候看对方露出过这种表情之后就再也没看过了。 “我梦到了你……” 花满楼闭着眼睛,他将脸蹭到池屿闲的颈窝,随后便嗅成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 “梦到我了?那你怎么吓成这样?”池屿闲笑了笑,故意做出不满的样子, “难道看到我的脸你就害怕?” 他只是在开玩笑,可没想到花满楼接下来说话时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我梦到了你的小时候?是你吗?当初你替那个小孩子挡下那一次,就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吗?” 此言一出,原本脸上还挂着笑的池屿闲便渐渐地收敛起了嘴角的笑。 “什么?” 花满楼深吸了一口气,逐渐地冷静下来,随后便简单地将刚才的事情给池屿闲讲了一遍。 说罢,被他抱着的青年沉默许久,随后才开口: “都过去了。” 短短的四个字,却足以让花满楼心疼不已,只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 池屿闲勉强一笑: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只是这个啊?” 他扯出一抹笑,抬手想要去安慰花满楼,却被对方死死地抱着无法动弹。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 黑衣青年低垂下眼眸,声音轻缓,但表情却和之前不一样。 池屿闲把花满楼不知道的那些事情讲了出来,语气平淡,像是一个旁观者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似的。 可在花满楼耳中听来,却是再一次地感受到心疼。 “阿池,”他开口唤着怀里的人,声音在抖, “我在,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我知道。”池屿闲轻轻一笑,刚认识时的阴郁消散了不少,眉眼间满是温柔。 “有你在,”他说道, “我知道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小池的过去,应该不算虐吧(心虚对手指)之后的全是糖!我保证,只是让花花解小池的过去而已orz
第99章 番外三 卖艺的池屿闲 和陆小凤分开之后的池屿闲其实没多久就把剩下的钱给花完了,此刻他才是真正的两袖清风,身无分文。 更别说现在已经是深秋,温度下降,尽管他再也不在乎自己过得怎么样,哪怕他再怎么想死,也实在接受不了自己要被冻死的结果。 可他身处这个处处充满危机的武林,甚至是没有他熟知工作的古代,他到底能做什么赚钱? 一条鲜有人迹的古道,一位黑衣青年骑着一匹瘦马,只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赶路,反倒是停在了半路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实在不行就只能把你给卖了。” 池屿闲抬手摸了一把身下的马匹,随后悠悠地长叹一声。 也不知道身下的马是不是听懂了他说的话,竟然嘶鸣了一声,仿佛是在乞求他似的。 “哎。” 池屿闲低垂着眉眼,纤长的眼睫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身后是快要落山的残阳,近乎血色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平添几分的寂寥。 他扯了扯嘴角,没一会儿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随后低声喃喃自语道: “罢了,你也是没家的马,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这样做?” 池屿闲确实有时候会想得太多,看似冷漠的脸,实则心里的情感很是丰富,属于那种看到秋叶落下都会感时伤秋的人。 身下的马匹逐渐安静了下来,随后便低下头安静地吃着草,一下一下的,竟是比池屿闲还有难过。 算了,还是先进城看看吧。 黑衣青年无奈扶额,随后便扯着缰绳夹紧马腹往前赶路。 前面的城池不大不小,但也算是热闹。 池屿闲进城的时候下了马,抬手牵着马慢慢地往里走着。周围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各种摊贩的吆喝声。 他下马之后就撑着一把伞,看起来是嫌弃太晒了——可太阳已经下了山,就连天都快暗下来了。 周围有人看到他撑着伞,不由得抬头望了一眼看着就不会下雨的天,然后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似乎在说那个撑伞的黑衣人有点毛病似的。 池屿闲并不在乎周围的视线,他抬眸四处观察着,甚至都准备去客栈里询问对方需不需要端盘子的。 就当他快要起身去城中那座最显眼的客栈时,余光中突然瞥见一处热闹的地方。 那里人声鼎沸,格外得热闹,旁边还围了不少的人,时不时地还传来几声叫好声。 池屿闲抬高了伞沿,微微眯着双眼,看了片刻之后便明白了这些人是在做什么。 “或许也可以这样?” 黑衣青年牵着马,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收起了伞。 他将伞插到马旁边的布袋里,步行缓缓地向那边走去。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接下来胸口碎大石!童叟无欺!” 池屿闲先是站在这里看了片刻,等周围的人逐渐地离开之后才上去找到刚才拿着铜锣吆喝的中年男子。 对方听了他的想法之后没有什么恶意的笑了笑,随后便开口说道: “这位……大侠,我们这些全屏技巧,并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人。” 池屿闲: “我们可以五五分。” 他垂眸看了一眼挂在腰间的刀: “我不会占用你们太多的时间,只余一天一。夜即可。” 闻言,那个中年人看池屿闲是真的身无分文,犹豫了片刻之后便答应了他。 反正他们这些人也没有什么真本事,让对方试试也没什么大碍。 见状,池屿闲在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紧紧地握着缰绳的手总算是缓缓松开了。 他转身将马拴在了一旁,随后便站在了中央,旁边的中年人立刻开始敲锣打鼓吸引外人的注意力。 周围过路的行人看站在那里的是个长相俊美的青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池屿闲看周围的人多了起来,心里隐隐有些紧张,只不过他并没有表达出来,从外人的眼里来看,他依旧是冷漠的,仿佛一块难以融化的坚冰似的。 他一身黑衣,腰带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肢,更别说他还宽肩窄腰,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单是往那里一站就能吸引不少的目光。 突然,在一阵喧闹声中,一道利刃出鞘的铮然声响起,顿时让周围的人群猛地安静了下来。 周围点着灯,暖黄色的烛光落在了黑衣青年身上,将他身上的那件黑衣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更别说对方手里握着的那把刀了。 在识货的人眼里,池屿闲手里拿的那把刀并算不上什么,但架不住对方的气势很强,普普通通的一把刀在他手里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一把锐利到势不可挡的利刃。 池屿闲垂眸深思,当街卖艺和与人对招不同,大家都喜欢看一些招式华丽,至于攻击力如何并不重要。 想到这里,他手腕一转,使出了一开始复制粘贴的胡家刀法,这个胡家刀法气势汹汹,宛如劈山般凶猛,疾如狂风,快若闪电。 在观众眼里,这个刀法确实很引人注目。 周围的观众顿时纷纷鼓掌叫好,还有人看在池屿闲皮相不错的份上多赏了一些钱。 见状,在旁边的中年人立刻喜笑颜开。 他原本还以为那个黑衣青年就算是卖艺也赚不到多少钱,答应对方也只是因为他们这部分人忙活了一天,周围的人也没什么兴趣了。 只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短短的一刻钟之内就赚到了这么多钱。 铜板落入铜锣中发出的声音宛如疾语敲在屋檐上,噼里啪啦的又像是接连起伏的鞭炮声。 池屿闲收刀入鞘,看时间还早,于是便打了一套拳。 这套拳也算是花拳绣腿中的一种,招式花里胡哨,但并没有多少的试用。 “切!这些谁不会?有本事来点儿真功夫啊?” 在众人的欢呼声之中,这道略带些嘲讽的声音很是刺耳,刚才还在拍手叫好的人纷纷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在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的身上。 见大家都在看他,那个人一时之间有些哑言,但很快就再次不满了起来: “不过是些花拳绣腿,还敢拿出来摆弄。” 闻言,池屿闲抬眸看向了对方,抬起眉眼时深色眼眸中的寒光仿佛快要实质化似的。 “花拳绣腿?” 他在这种事情上根本不会委屈自己,于是轻扯了一下嘴角,虽然是在笑,但眼底并没有笑意。 “既然阁下觉得这些只是花拳绣腿,不如自己来试一下?” 他轻挑一下了眉梢,抬手展开手掌做出邀请状: “你敢吗?” 这句话有些嚣张,但效果很好,站在那里的男子听到他这句话之后一股怒气顿时从胸中升起。 “呵,就让你看看爷爷的厉害!” 说罢,他抬起手猛地抽出一把利剑,大喊了一声之后就猛地冲池屿闲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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