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看向在场的人,脸色一紧,“威兹曼说自己这次来也没有其他人清楚,所以就麻烦各位帮忙隐瞒了。” 威兹曼,称呼可真亲切。 众人一听,哪有不敢说是的样子,都连忙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实在过于震撼,以至于在很久之后的御三家,也都保留着极大的阴影。就算是有普通人前来询问或是应聘,他们也不同于之前的那样挑剔或者高傲。 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突发奇想隐藏身份的王权者。 只不过这次倒是真的让五条家沾了运势。 在场的几位高层有些愤愤的想着,别说五条家主常年严肃的脸上都带上了喜色,这事情落在谁身上,谁不高兴。 六眼之子的降生,第一王权者还是其家庭教师。 五条家的崛起只怕是必然,御三家之后的走势他们也能想到了。 虽然自从事发以后,威兹曼就没有再次回到过五条家自己的房间之中,但是这个房间却是一直被仆人打扫着,还是如同最开始的那样,桌子上摆的德文书还是在原来的页数。 五条悟直接甩掉了鞋子,躺在了榻榻米上面,畅快的松了口气。见威兹曼翻阅着桌子上的书,他趴在榻榻米上,两个手掌支起脸颊,歪头说道:“老师,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嘛。” “我的故事?” 威兹曼转身看向五条悟,青年银色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碎光。空气中的细小的灰尘也清晰可见。 五条悟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他在那一刻,只觉得青年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悲伤,“如果不想说,我们可以换个话题嘛!” 威兹曼自然看的出来少年是在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但是对于他来说,凡事不是可以逃避,就能不会再发生的。 “悟,你来猜猜我多少岁了?”他也如同五条悟般轻松又孩子气的脱掉了鞋袜,靠在墙壁旁。而少年非常自觉的将头枕在了老师的膝盖上。 “猜岁数吗?!”五条悟有些激动的看向威兹曼。 老师和自己的头发都是白色的,当然这个因素就暂且忽略不计了。 但是,五条悟摩挲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笑意吟吟的人,疑惑道:“不会是四十岁吧?” 而且他还是有意往年龄大的地方猜的。 毕竟老师问了这个问题就代表肯定有怪异的地方。 可是他又看了青年一眼,岁月没有在青年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的眼角一点儿细纹都没有,完全是属于二十岁大好青年特有的状态。 但是他的气质又很矛盾,五条悟想到了自己刚见到威兹曼的那天,青年的身上总带着与气质不符合的格外沧桑和书卷气的涵养。 听到少年的猜测,威兹曼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哦,悟可以再往高的上面猜一猜。” “还不够吗?!”五条悟睁大眼睛道,语气里是格外的怀疑人生,“不会是老爷爷吧?” 说起来,那位黄金之王大概就是老爷爷的年纪了。 所以,威兹曼老师等于老爷爷?! “也不算是吧。”威兹曼见少年惊讶的模样笑道,“如果我没有成为王权者的话,大概就和之前加茂家那位咒术师一样的年龄了。” 两人都知道,这位咒术师说的是一直指责威兹曼那位咒术师,他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浑身都是苍老的气息。 “啊。他超——烦的。”五条悟吐槽道。 威兹曼闻言摸了摸少年的头,“或许,如果可能的话,有一天我也会成为那样的老爷爷。但是。” 他却忍不住回想起那天,没有救下姐姐,自己却凭借德累斯顿石板活了下去。 “德累斯顿石板选中了我,导致我的年龄和容貌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几岁。按照普通人的话,大概早就成为爷爷级别的人了吧。” 不变,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来都是人们追求的欲望。 容貌不变,身体不变,不会受伤,不会死亡。 但是却不是他所追求的。 他唯一想要的也只是回到和姐姐,中尉一起研究德累斯顿石板奥秘的时候。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这些年你就一直在天上待着?” 五条悟见青年眉眼间满是悲伤和回忆的模样,便知道他是沉浸到了回忆当中。 “刚刚走神了。”威兹曼歉意道,点了点头,“对于像我这样被时间抛弃的人来说,大概那里是最好的去处。” 每天在飞船中看着日出日落。 在这一呼一吸间半个世纪便就过去了。 其实也很快,不是吗。 “什么被时间抛弃嘛!”五条悟皱眉道,非常不赞同老师的说法,“在我看来明明是老师抛弃了时间。”说着少年补充道:“不过幸好老师之前没有下来,不然怎么会遇到我,肯定早就成为别人的老师了。” 五条悟想想就觉得接受不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成为了别人的老师。 怎么可以这样呢。 老师当然是他一个人的老师了! 少年的话在房间里回荡着,威兹曼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抛弃了时间吗? 所以说啊,悟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说出一些连大人都不明白的大道理。 “我有说错吗?”五条悟挑衅的看向威兹曼。 “当然没有,老师是个胆小鬼。一直没有想通过这件事情。”威兹曼看向少年那双清澈的眸子,“那就谢谢我们能够相遇。” “对嘛。”五条悟双手环胸,听到青年的赞美,自信的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岂不是说,等我长大了后,老师还是这个样子?” 或者说等他老了以后,老师还是一副二十多岁的样子? 等到他死了后,老师还是这个样子? 威兹曼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所以说这也是我一直不愿和其他人相处的原因。” 谁能接受自己的爱人和朋友,在自己垂暮之年时,仍然正值青春。 或者他能接受自己的爱人和朋友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很显然,他接受不了。 “以后和老师站在一起说是兄弟也没有人会不信吧。”相反少年并没有被这些过于现实的东西吓到,反而兴致冲冲,“这样说的话,老师就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我死了。这也太好了吧!” 他可不想看到老师死在自己的前面。 “但是我肯定不会舍得老师的,这也太纠结了。”想到这里五条悟却又摇了摇头,“要不老师,你等我死去后,再去教一个学生?” “?”威兹曼好奇的看向少年,纵容道:“为什么这么说?” 五条悟一听这个,连忙坐了起来,伸出手指开始细细的数落理由,“第一,如果老师有了其他的学生,我一定会嫉妒的要死的。但是在我死了之后,我看不到,所以就没有问题。第二。” 少年看向威兹曼,那双眼睛仿佛能直视别人的心灵一样,“老师需要有人陪伴吧。我可不想看到老师在我死去之后又躲进了什么飞船里,每天独自一人看什么星星月亮。要看就得两个人看嘛。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说着,还忍不住强调,“当然只能在我死去之后!在五条悟的这辈子里,老师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别的人可别想和自己抢老师了。 五条悟说罢抬眼看向威兹曼,等待着青年的回答。 该说什么呢? 听着少年豪言壮语般的理由,威兹曼不知道说些什么。与其说他了解五条悟,倒不如说是五条悟了解他。 说什么都在少年的话面前显得格外的软弱和无力。 “悟君。”威兹曼又恢复了之前对五条悟的称呼,仿佛这样才能显着郑重一些,“你是我一生中最意外的惊喜。” 如果不是因为001找到他,自己也就不会遇到五条悟,更不会解开所谓的心结。 “001,我可以在这里再待上一段时间吗?”威兹曼问道,他本来并不以为自己会留下来和五条悟一起看烟火大会。 在羂索被祓除后,001说:指引五条悟的完成进度为100%。 但是威兹曼在那一刻察觉到了,他还不想走。或者说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那个孩子。 他放心不下,想再等等。 001本来就对隐瞒威兹曼关于羂索存活的问题感到十分的愧疚,听到威兹曼这么请求,倒也爽快的答应了,“可以的,但是过完烟火大会后,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好。”威兹曼点了点头,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而五条悟在听完青年的回答后,却罕见的愣住了,耳朵也忍不住泛红。 什么一生的惊喜,老师这也太犯规了吧。 实在是太犯规了! — 临近晚饭时分,五条悟便拉着威兹曼说是去院子里走走,屋子里太闷了。 少年今天总是很激动,不过威兹曼也依着少年。 只是两人还未走出门,便看到几位咒术师站在面前,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进来,迟疑的看着内院。 “你们在这里干嘛?”五条悟直接站在他们面前,皱眉看着这群咒术师,“又在想什么馊主意?” 那位加茂家的咒术师也正好在当中,见威兹曼那好奇的看着自己,便觉得越发的羞愧,鞠躬道:“之前的所作所为,老朽要向您说声抱歉。” 他怎么看不出来五条家主对于这位王权者藏着捏着的样子。 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之前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后悔的。毕竟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还是会这么做。 他的道歉也只是因为这位是第一王权者。 如果真的惹了祸事那就不只是自己一人这么简单了。 威兹曼没想到这位老人会专门来找自己道歉,身后还有几位咒术师,他也认出来了,都是当初曾经指责过自己的咒术师。 不过他实在对这些无端的指责放在心上,他在乎和生气的只是,他们对于五条悟的态度。 “哈?见老师是王权者就换态度了吗?”五条悟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人。在他看来,御三家如果总是这幅眼高于顶的样子,迟早会灭亡。 “不要胡说,悟。”威兹曼摸了摸少年的头,看向面前的这些咒术师,“之前是我因为一些原因要隐藏身份的,不怪你们。只是。” 众人一听这个转折,忍不住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位王权者的回答。 “希望以后你们的态度还是能好一些,毕竟你们还是想壮大下去吧。”威兹曼叹了口气,丝毫没感觉到语气中的威胁。 而这些咒术师却忍不住多想,第一王权者的挚友可是黄金之王,日本实际的掌权者。 那这意思岂不是说,态度不好的话就摧毁御三家? 没有看到面前这些人后怕的表情,威兹曼继而说道:“既然想让悟成为最强的咒术师,那就多听听悟的意见,不能盲目的为了他做决定。也不只是御三家才有人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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