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菜切菜会吗?” “嗯,这个可以。” 李炎正切着西红柿,于是对许行之说:“这么着吧,你现在把这菠菜洗了就行了,洗干净点。” “嗯,没问题。” 过了一会,许行之:“李炎。” “洗好了?” “没有。我是应该把它放在一个盆里洗吗?” “要不然你放碗里洗。”(打鸡蛋的声音) “可是这样能洗干净吗?” “能啊,不放心你多洗几遍。”(打鸡蛋的声音) “我觉得……” “西红柿鸡蛋你是吃甜的还是咸的?” “都行,甜的吧。” “甜的是吗,好嘞。” “李炎。” 滋啦…… “李炎?” 唰…… 厨房响起一阵滋滋啦啦的声音,许行之看着手里的一盆菠菜,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对的。 就这么办了。 十分钟以后…… “我操许行之你在干嘛呢?”李炎看着菜板上从大到小摆成一排的菠菜和剩余的小半盆没洗完的菜,感觉眼前的景象刷新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洗菜,这样绝对干净。”许行之手里还攥着一根菠菜在水龙头地下使劲的冲。 “不是,”李炎觉得自己已经被气的没有脾气了:“不是我想骂你,你他妈是没见过洗菜是什么样的是吗。” “见过,但是我觉得这个菜比较特殊,他的叶子比较容易沾在一起,而且结构比较复杂,我觉得一起洗就算洗很多遍也会有冲不到的地方。” “不会。”李炎抢过许行之手里的那颗菠菜,“第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第二,放一起洗洗不干净我跟你姓。 起开。” 李炎觉得自己让许行之进厨房除了减小了厨房的体积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也就过了不到一刻钟,三个菜就摆好在桌子上了。 “嗯,很好吃。”许行之尝了一口,评价到。 “是吗。大飞他们都说不咋的。其实要是我不认识你,可能以为你这话是在客气,但是现在我发现你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 吃完饭,许行之一定要洗碗,用他的话说就是要证明自己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新时代好青年。 李炎也没拦着,洗完了检查一下,还挺干净的,而且都用纸巾擦干,整齐的摞在一起。 “碗倒是刷的挺干净。” “这个是熟能生巧。”许行之一笑,“我从一年级开始就承包我家的洗碗工作了。大学里需要的时候基本也是我洗。” “劳模啊。” “不是,是石头剪刀布输了的去洗。” …… “哈哈哈……”李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许行之就靠在桌子上看着他笑,嘴角也噙着一点自然的笑意,等李炎笑够了,才问:“有那么搞笑吗?笑成这样。” “不是,我……”李炎深吸一口气,把下一秒钟想笑的欲望憋回去,“来,咱们两个来一局,我和大飞刘帆他们玩基本总是赢。” 许行之也笑了:“行啊。” “石头剪子布!” “操。你他妈不是基本没赢过吗。” “要不再来,三局两胜。” …… “五局三胜。” …… 一连玩了七局,许行之赢了七局。 “操他妈老子不玩了。” ……空气凝固了一会,两个人抽风了似的一起笑了起来,笑得脸部抽筋的那种。 “哎我不行了,再笑喘不上气来了。”李炎揉着腮帮子,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看着一样笑得不省人事的许行之。 许行之把眼镜摘掉了,这会儿正揉着眼睛,脸因为笑而有些微微发红,阳光从窗子外飞进来,在少年的发梢上镀上了一层玫瑰金。 这样的画面,让人莫名想起了“岁月静好”四个字。 顾淼的病情进一步判断要等医院出结果,所以现在许行之也没什么事,并且手头没什么书可看。 本来这次行程安排的很紧,没想到这么一来二去竟然闲了下来。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无事可做,要是非要找事干,还有一堆任务。但在这个阳光有点过分热烈的午后,大片的暖橙色光束投进采光并不完美的窗,在厨房和客厅间半开的玻璃门上撞击出满墙的金色菱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做些什么的心情。 “你今天下午有什么事儿么?”李炎从厨房走出来,顺带关上了隔绝两个空间的那道门。 “嗯……基本没有。”许行之回答,“不过我一般待在酒店下面的咖啡厅里,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我就不多留了。” “哦,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随口一问,你随便。” “你不午休吗?” “没这个习惯。你要是想睡会儿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卧室,回酒店也行。”李炎好像就是目的单纯地管他一顿饭,现在正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一副许行之把他家拆了也请便只要不打扰他玩手机即可的架势。 过了一会儿,李炎起身,眼也没从手机上抬起来,走过去推开了客厅斜对面的一扇门,估计是他的卧室,然后不知道他在里面找什么,过了一会儿,许行之就听到了一声玻璃碎裂的清脆巨响。 许行之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查看情况,结果发现了一地可观的碎玻璃和水的混合物。 李炎手里正拿着一个手机充电器,俯视着一地狼藉:“靠,我就是想给手机充个电。” 许行之其实很好奇李炎为什么还没有由于走路看手机而被车撞,毕竟今天都已经发生了两起足以教育广大低头族们的典型事件。 “需要帮忙吗?” “你帮我拿一下客厅的抹布吧。谢谢。”李炎叹了口气。 “你……要用手捡玻璃吗?” “当然不是,许学长,在你拿抹布的时候我就可以把玻璃扫起来了。 明白了吗?” 许行之听了一笑:“明白了。”
第6章 六 李炎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扫到一起,又把水擦干了,然后准备把聚在一堆的碎玻璃倒进垃圾桶。 “等等,你……直接倒进去?” “不然呢?” “你等一下,有没有厚一点的纸袋?” 李炎也不知道许行之耍什么幺蛾子,但还是去找了,半晌拿回来一个喜庆的红色纸袋,装月饼的,并且还是大盒的那种。 “……”许行之审视了那个袋子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从自己的包里找了一个文件袋,倒出里面的几页纸,又回来隔着抹布把玻璃一片一片的捡到袋子里,李炎想伸手帮忙,但意思了好几次,终于还是没有伸手。 最后看着许行之把最后一点玻璃碴细细地扫起来装进去,然后把袋子封起来,找了支笔写上了“碎玻璃”几个字。 “好了,这下就可以扔了,处理的时候就会大大减小划伤手的风险。” “嗯。”李炎想说这里的人没人管处理垃圾的人的风险——“你挣的是那份钱。”是公认的理由。 但最后只变成了三个字:“知道了。” 他就这么站着,看着许行之那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的捡起那些玻璃,看着他自己习以为常的习惯一点点发生,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如此的与众不同。 李炎扔掉了许行之封好的装着玻璃的纸袋,回来发现许行之正在专心致志看地摆在架子上的小灯。 小灯的底座是一段实木木料,周围钉了一圈修剪好的树枝,就像精灵的角,中间嵌着一粒小灯泡,打开开关后就发出暖橙色的光,和整个房间的格调十分相配——如果说李炎家的客厅是一般家装的品位,那他的卧室可以说是相当具有设计感——卧室被各种手工制作点缀着,有一种繁而不乱的美感,与一幅大色块的画挤在一间并不大的房间里,竟然也不显得拥挤。 只是这种风格对于一间卧室来说实在是有一点喧闹,其最不突出的功能应该就是睡觉。 “你喜欢这个?” “挺好看的,哪里买的纪念品吗?” “自己做的。”李炎说,“你要是喜欢可以送你。” “这么厉害,”许行之笑笑,“我发现你真的挺多才多艺的。” “因为不学无术。”李炎回答的挺干脆,“你去问问这一片儿的人,随便逮一个都能给你削出一个这个来。” “是吗?”许行之回答,“那我问问。” “你不用不好意思要,这个我当初做了十好几个,都送人了。” “那这个呢?” “我总得留一个吧?” “那你现在给我了?” “摆的时间长了也该换新的了。”李炎摆摆手,“我不会跟人客气,要就拿着,不要就放这。” “行,”许行之看看那个装饰灯,“谢谢了。” “不用谢,到时候你还可以拿来送女朋友,女孩子挺喜欢这种东西的。” “……”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欢女的。那估计是送不出去了,没几个大老爷们儿喜欢这玩意儿。” “……” “……” 过了一会儿,李炎从桌上抄起一包烟,对许行之示意了一下:“介意吗?” 许行之其实不喜欢烟味,每次在禁烟区闻到烟味的时候一定会带着一张官方冷漠脸第一时间打通举报电话——但是为了不让尴尬继续下去,他摇了摇头。 李炎打开窗户,一股冷风立刻从窗缝切削而入,划破了房间里的暖意,李炎站在窗边,就穿了一件看起来就很单薄的针织衫,倚在窗口抽烟。 许行之很惊奇这么一个昨天裹在一团棉球里的人今天竟然只穿了一件风衣就跑出来,而且现在站在寒风凛冽的窗边抽烟,他不冷吗。 想了半天,他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你……冷吗。” “冷啊,怎么了。” “那你……站在窗口抽烟?” “哦,”李炎吸了一口凉气,“个人爱好吧应该。” “……” 挺无法理解的个人爱好。能从跳楼层数分析出人的心理状态的许行之同学这样想。 拿到顾淼的体检报告,许行之扫了一眼几项指标,心里有了个大概。开题还是有希望的,并且这是一个挺值得努力的方向。 把行李交给赵劲放到车上,许行之在酒店的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把对顾淼的应对方案仔细写了一份,写完后给顾飞打了电话。 …… “另外,”许行之看着顾飞,“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有什么进展也会和你联系,我写给你的那些训练方法你要坚持,她闹了叫了生气了,你也要坚持,你松了一次,前十次的努力就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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