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让这孩子去一个普通的人类学校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无论让他来mafia学校也好,还是去普通学校也罢,这又都是我在这里隔空担心,这孩子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要是能知道该多好啊。 * 优秀的人总会遭到嫉妒,在mafia学校里,这种情况更是如此。 “嘿,太宰,你不要和这只猫走在一起吧?这只黑猫可有点诡异,上个星期罗密欧看到这家伙就摔断了腿,至今还躺在医院,昨天克劳德看见这猫对他叫,被凶了一下后踩空楼梯,胳膊骨折了!” 来人是罗密欧和克劳德的狐朋狗友比阿诺,他倒是个聪明人,可也没聪明到哪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留了两撇可笑的小胡子,活像一个偷偷带上老人假胡子的小丑,引人发笑。 “不劳你费心了。”太宰治第一次对同学如此冷漠,往日他对同学都是冷淡却不失礼貌,对于女孩们是温柔而绅士的,对迪诺,嘿,迪诺是个例外的物种,对迪诺是搞怪和捉弄。 “妮可是个好孩子。” 言下之意这都是你们的错咯~ 等等,我可比你大多了! 他当然听懂了太宰的暗示,随即褪下了友善的面具,露出恶意的笑容:“这只黑猫是恶魔!你还不知道吧?这只恶魔最喜欢在小树林里游荡,最近去树林散步的人通通遭遇了不幸!喔!你居然给她起了名字,也许第二天就能看见我们大名鼎鼎的全能学生进医院的消息了。” 我总算知道了他的来意,一定是装作要和嫉妒的优秀的人和平相处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吧。 真可怜。 “啊,你这种彬彬有礼的样子可真是令人作呕,明明都是在mafia学校,你在装什么呐?果然和蠢货待一起久了就会被蠢货传染,你说呢,加百罗涅!”比阿诺话头一转,就扯到了旁边脸色苍白的迪诺。 “你的朋友是第一名,加百罗涅的继承人却是倒数第一,彭格列很快会和你这种家族断绝盟友关系吧?” “彭格列是加百罗涅的盟友,我们两个家族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是在挑拨离间吗?杰索家族的菲尔德·比阿诺?” 迪诺第一次表现出了惊人的镇定,往常他被同学嘲笑只会支支吾吾,现在他口齿清晰,语速飞快地回怼了比阿诺,被翻出底牌的比阿诺脸色一僵,悻悻的对迪诺比了个中指然后离开了。 因为要帮助太宰的意大利语学习,迪诺从他入学开始就保持匀速字正腔圆的讲话,宛如播音主持的腔调让他又多了一个被同学嘲笑的点。可是刚刚他完全没有这样做,语速快的像加、特、林。 “抱歉太宰,刚才的话我不是很想再解释一次。”迪诺眼神有些暗淡。 “这不是做的很好吗~身为加百罗涅首领。”太宰依然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就好像刚刚不是有人在诅咒他,而是一只蚊子在嗡嗡叫一样。“想必reborn先生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太宰治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笑,但他很快又换上了戏谑的表情,手里还拿着一个录音笔,上面的红点正在闪烁。 “啊!你!”迪诺这孩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信息量太多他宕机了,随后他开始碎碎念小声抱怨,“什么呀……你的意大利语早就学好了吧不然怎么考试那么厉害,可恶又被你捉弄了我真是不长记性……” “等等,你该不会是reborn派来监视我的人吧!”迪诺脸一白,终于抓住了最核心的问题,“我说那个鬼畜婴儿怎么在你入学上这么热心!” “不是哦~只是reborn先生用这个条件交换入学条件,之所以委托我录下你在学校的近况,是因为reborn先生很忙的。” 太宰治像是唱歌一样快乐的宣判了迪诺的死刑,迪诺本来最喜欢白天上学了,即使被同学排挤也没关系,因为这里没有斯巴达教师,无论怎么平地摔都不会站起来被一脚踹飞。 但是现在…… “ciao~”一个婴儿从窗外蹦到了窗台上,给了迪诺致命一击。
第6章 一只装傻的猫 “在学校的改装工程辛苦你了。”reborn睁着他的黑漆漆的大眼睛朝太宰说道,“我搞定了学校校长,终于可以在学校也教导迪诺了。” “哪里,reborn先生给我了不少帮助~我还要感谢reborn先生哦~”太宰治眼神一闪,笑嘻嘻地戳了戳伏在桌上吐魂的室友,突然把一直在观战的我捞了过来,猛的在我的毛里吸了一口,“妮可才不是恶魔的猫。” 这个时候我被揉的脑子七荤八素,迷瞪瞪地抬头,从他胸口衣领处往里不经意瞥见了一根眼熟的项链在那里摇晃。 唷,这不是我那消失的老伙计吗! 一根理应已经遗失的项链。 妮可·贝斯特 上面是我的亲爪刻字。 此时戴在太宰治的脖子上。 而骗走我项链的是个街头浪儿。 摇晃的项链就像催眠的怀表,慢慢唤起了我潜藏在脑海里渐已模糊的回忆。 那天西西里的街头下着大雾,十米之内看不清人脸。 我讨厌这种水珠多的可以挂在胡子上的天气,但是为了某个饭量突然大涨,一人能吃两顿饭的小崽儿,我还是出门了。 西街头面包店的老板娘露西非常好心,时不时会送我一些低价处理的面包,回来时我背着面包和饼干路过一个窝棚,又看到那个比太宰还小的浪儿蜷缩在墙角,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对我身上东西的渴望,我像往常一样要留下些食物给他。 这小子却不似平常那般激动,相反他犹豫了一会儿对我说:“猫小姐,我能看看您的项链吗?” 为什么不呢?这是伟大的妮可·贝斯特大人亲自制作的项链,用的材料是猫又的乳牙和久经海水打磨的玻璃,老实说这么低调有内涵的东西却被这天天畏畏缩缩连偷块面包都不敢的小孩儿发现了,我自然是归结于明珠总不会蒙尘的亘古真理。 我低下头褪下项链给他看。 然后他面包也没拿带着项链一溜烟儿跑了。 留下了在大雾里呆若木鸡的我。 这个时候一般的猫都会嘲笑一只两脚兽居然想跟猫玩躲猫猫游戏。 但是我不会,因为这天气真是作案的好时机,浓郁的水汽充斥鼻间,严重影响了我对特定气味的分辨。 时至今日我也不懂为什么他要一根对人类来说毫无价值的项链。 我再也没见过他,但是他拿走项链时脸上的决绝还清晰的印在我脑海里。 无论是他主动还是被胁迫(谁会这么无聊),然而当时的我已经觉得任何原因都乏陈无味了。 就像你路过看到一朵开的不错的野花,你一时兴起呵护她,也可以因为一时兴起结束而带走她。 现在这朵野花自己长腿跑了。 不懂猫语的太宰治自是不知道我的蠢事,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给我做了一个新的,这才叫我完全忘却了此等丢脸的经历。 直到刚才,这曾经的熟悉的伙伴以一个我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场了,瞬间唤醒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你以为我会刨根问底,像是猫儿看见蝴蝶一样扑上去逼问这来龙去脉吗? 当然不是! 我恨不得删掉刚刚看到这东西的记忆,一切都倒带重来! 我甚至要装作没看到老伙计的样子,不能叫太宰治说出诸如我帮你找回来了的可怕的话,不然项链怎么走丢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胡乱地挥爪子像往常一样拨弄他的领子,终于把这难以启齿的回忆又封了回去。 “喵喵喵!”我指了指阿比诺消失的方向义愤填膺,假装我还在记仇那小子说我坏话,但是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把脸躲在我的毛里逃避外界,像是怕被发现的鸵鸟把头埋进了沙子里。 虽说他这种样子非常少见,但是众目睽睽下还是怪让猫难为情的。 “喵呜~”我的尾巴搭在他的头发上,给他捋了捋翘起的呆毛,看向那个直勾勾看着我的小婴儿,低低的嘶了他一声以示警告。 reborn这家伙可太危险了,身上是顶级高手的气息,现在他对太宰这么上心,让我有种送羊入虎口的危机感。 等等! 刚刚太宰说和reborn的交换条件,我怎么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这时,一个被我刚刚下意识忽略的事如同一道闪电破空出现! 我幽幽地用爪子拨开某装死的小孩的碎发,看见了一双讨好的像小鹿斑比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眨呀眨的闪着狡黠的光,我在内心呵了一声。 你小子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做了多少事? 终究我还是心软地放任了他的鸵鸟行为,等reborn走后,我一甩尾巴抽了他一下手心,像往常一样潇洒跳窗而去。 虽然他是个很有个性的幼崽,但是这无声无息的小动作过多了,让我有种烦躁的失控感。 我一直以为他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按部就班地成长着,但是往昔那些被我不自觉忽略的细节此时慢慢串联浮现成一条清晰地线,从杂乱无章的思绪里悠悠的飘出来,告诉我一个既定的事实: 你根本不了解他。 我还在忧愁怎么引导他走向正道的时候,也许他已经自己彻底歪掉了。 而令猫无法苛责他的原因是,他知道我不会喜欢他这样,他这么做了的同时还想着不让我知道,心里装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多得多。 我除了顺从地装作不知道我也无其他更好之法了。 他如此苦心孤诣,我万不能戳破这幻象。 只是我更希望他知道,即使他长成了我不认同的样子,是我不会喜欢的样子,他也还是我选定的人类。 如果有一天可以让他明白我的心情就好了。 近来西西里阴雨连绵,不宜外出,更不宜做什么剧烈活动,不然身上就会黏黏糊糊的,又是汗又是水惹猫不快。 迪诺和太宰的宿舍客厅开了空调,但冷硬的风嗖嗖地从我头顶飘过,到他俩房间的时就过渡成了柔和的凉风,和我是没什么关系。 为了避暑,我总会到秘密基地戏剧社。 这个地方自从暴露给太宰治后,时不时就会出现些和我心意的小东西,我当然知道这都是谁的手笔,但是在这点上我们俩总算心有灵犀,他不炫耀,我不问,保持一种共同的隐秘的联系。 就这样,戏剧社从我的秘密基地变成了我们俩的秘密基地。 但我们俩不会约上彼此同时过来,而是寻求一种不期而遇。 那天遇到的人再也没出现过,与一个陌生学生一起睡了个午觉就好像是一个夏日的幻影,有时我会怀疑那是我太困了,错记成了梦里的场景,但是一想到我醒来的地方不是那灿烂的午后的阳光暖热的天鹅绒沙发,我又坚信不是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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