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一起听辅助监督大概说了情况,都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听起来很普通啊,最多是个二级咒灵吧……学姐们怎麽会停在里面的。” 最近经历了过多这种事,五条悟的第一反应就是:“窗的判断又出问题了吗?” “不是,两位咒术师应该还是安全的。”这次送他们的辅助监督是个年轻的女孩,说话朝气十足:“那所宅邸有个很明显的特征,里面的人还没有‘消失’的话,外面人是进不去的。所以虽然到今天为止,留守的辅助监督忍不住上报情况了,但他检查后确认过了,门打不开,她们还在里面。” “真的是被困住了啊。”硝子打了个哈欠:“好担心歌姬前辈,希望她还好” “是啊,毕竟歌姬那麽弱。”五条悟有点恶劣地托着下巴笑:“可别是她拖了冥小姐的后腿。” “你好混球啊,五条。在她面前不准这麽讲……” “啊,硝子偏心,比起同级怎麽更偏爱前辈呢,伤心了QAQ” “演技好差啊你。” …… 他们俩热热闹闹地斗嘴,观南镜安静地听,又不知不觉走神了,偏头望向窗外。春日越发深,学姐们被困的地点在南边一点的地方,不知是这点距离的影响,还是天气实在太好了,外面似乎比高专内要明亮和热闹许多,树木繁茂,田野是绿油油的一片,在电线杆下显得很漂亮。他的脸在阳光中被照得半透明,真的很像细腻的羊脂玉,眼睛倒是没那麽绿了,掺杂了一点金棕的感觉,虹膜的花纹好复杂。 项链他表达了喜爱,当然也就戴着没拿下来。此时透过穿得齐整的制服领,在观南镜偏转脖颈时能偶尔看到一点链子,细碎精巧的流光,很配他。 夏油杰手撑在窗户上,不知不觉就看了他一会儿,直到被来自另一双冰蓝色眼睛投来的含着笑意的视线逮捕,他才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盯着学弟看了太久,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神。辅助监督正在好奇地和他们搭话: “为什麽要来这麽多人呢?硝子同学出门已经很难得了,还带了新学弟——观南同学,是叫观南同学,对吧?是很担心前辈们吗?” 她感慨道:“青春真好,大家感情好深厚啊” “才不是。”硝子指着自己说:“我是真的很担心歌姬前辈,不过后面那两个——” “白送的任务,白送的任务接了这个就不用做别的了。”五条悟热情举双手。 夏油杰狐狸一样眯起眼睛,也笑得很开心:“累了一周了,能出门玩一圈也不错呢。” 观南镜则是很安静,显然并没有多想:“前辈们让我跟着,我就一起来了……” 啊,我在乱感动什麽。辅助监督的青春情怀淡淡地来,也淡淡地走了,感觉甚至有点哭笑不得:她早就知道咒术师们大多都是问题儿童,问题青年,问题中年和问题老头老太,却又还是没能真的习惯这一点。 同样还没有真正习惯这一点的还有今年刚升入三年级的庵歌姬。尽管外部世界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但实际上在她的视角里,她和冥冥才刚进入这间古怪的屋子不到两小时。咒灵显然在这里施放了某种类似结界的东西,把她们俩关在其中。空间像是成为了一个无穷循环的走廊,无论往哪里走都会回到原点。因为术式大部分情况下只能用来辅助,所以她在过去的两年中也不怎麽出外勤,现在和镇定,强大又无感情的同级在一起,紧张的反而是她。 冥小姐,正是因为太强和太成熟了,以及专一又强烈地热爱着金钱,视钱以外的东西都为粪土,所以显得有点冷漠啊。她在心里沮丧不安地想: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废物?她会在心里嫌弃我,觉得我麻烦或丢人吗? 不行,我可以不强大,但死也不能拖后腿。 抱着这种强烈的信念,她努力忘记恐惧,投入到对事件的分析和解决中来,力图发挥价值,绝不让自己表现得像是需要人额外关照的笨蛋。然而就在他们俩快找到门路前,这个结界忽然从外面被击碎了。 冥冥敏捷而优雅地立刻跳着躲了出去,而庵歌姬被塌陷的房屋砸了个正着! 银发墨镜帅哥从天而降,嘻嘻哈哈地踩住了她面前的石板。她还没来得及彻底爬出来,夏油杰粗暴地叫了个能遁地的一级咒灵从土壤中钻了出来,穿透房屋把关住了她们的咒灵嘎嘣脆地一口吞了。 巨大的动静 “五条!夏油!——” 她顶着满头满脑的石子沙子爬了出来,愤怒的喊声撕破天空: “有你们这麽救人的吗!!!!!——” 一群人里,冥冥是她害怕的同级,五条和夏油是两个混球后辈,只有一左一右乖巧地从五条悟背后冒出脑袋来的家入硝子和观南镜是两个小天使。 “硝子!镜!”她瞬间变了脸,从“将要暴走吃人”的女魔头前辈变回了漂亮的巫女服大家小姐,泪眼汪汪地冲着他们张开了臂膀:“你们也来了?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来给前辈抱抱……” “什麽嘛,歌姬真是偏心啊。”五条悟搭着夏油杰的肩膀,故意拿话挤兑她:“明明是我们十万火急地跑来救你啊,你一点都不感激,只去看那两个摸鱼的——” “都说了,给我叫前辈!无礼混球!” 庵歌姬接过观南镜变给她的手帕擦脸,擦到一半又破防了,摇着观南镜的肩膀让他弄个刀给自己,她要砍了五条悟。 “歌姬这麽弱,别砍了你自己的脚——” 在硝子的怀抱里,庵歌姬才强忍着没被真气哭了。事情算是成了,他们解决咒灵是纯秒杀,办事的时间还没有上山花的久。冥冥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宝贵的时间多花一秒在工作上的——别人得花钱来买才行,于是确认了一下咒灵已被祓除,便招呼他们离开。但她一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才忽然想起来什麽: “你们刚刚放帐吗?” 正像一只漂亮大蟑螂一样在歌姬面前左右横跳做鬼脸哄她不要再哭了的五条悟顿住了:…… 他的额头开始疯狂冒出汗珠。 但一道天籁之音解救了他,观南镜温柔的声音落了进来:“放了哦,刚刚才撤掉的。我看前辈没放,就补了一个。” 他很乖地说:“和辅助监督现学的。” “镜!——”五条悟满脸感动地冲他扑过来:“前辈的宝贝!——” 他被四只手同时扯住了:“停手啊,变态!” 任务完成得比预料中快很多,确实拉扯出了大把空闲时间来,他们回到东京时才刚到十一点,如果不是像昨天那样遇到紧急征召的话,应该最起码到晚上为止都有空闲时间了。 又正好遇到周六,这可真是——好得不得了! 五条悟的脑袋上都快冒出可具象化的小花了,回学校是不可能回学校的,他一把子搂住观南镜,兴高采烈地要求:“变成女孩子变成女孩子,我们今天一定要把好吃的十七家店全转一遍——” 硝子扒拉住了他另一边胳膊晃,变成了蜡笔小硝脸:“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她已经三个月没下山了,这次好不容易借着“防止同门出事得不到紧急救助”的理由跑出来,暂时又没伤患找她,她完全不想就这麽回去。 夏油杰满脸无奈地站在他们身后叹气:“你们真是……我问一下灰原他们今天有没有任务,没有的话应该也回来了,先一起吃个午饭,下午再逛逛吧——你们中午想吃什麽?” “麦当劳!” “寿喜锅!”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喊了完全不相干的东西,然后“哈?”一声,互相抨击起了对方的品味。 “好不容易到市里一趟,吃什麽快餐啊!” “就是山上根本没有才要吃啊!而且我现在好饿!” “不要不要,麦当劳在哪里都吃得到,我要吃那家有清酒的寿喜锅——” “大中午的吃什麽寿喜锅啊!而且硝子你怎麽回事,天天抽烟喝酒,仗着自己会反转术式就过这种荒废无度的大人生活!” “我哪有天天喝!你自己不会喝酒就诋毁别人,过分!” “硝子竟然说我过分……啊啊啊……” 他们俩也开始空气猫猫拳。观南镜略微意识到了可能问题也许大概是有那麽一点点出在五条悟身上,如果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话,绝对不会在老师眼皮底下,还有市中心的人行横道前闹出这种动静来。但对前辈认真的喜爱蒙蔽了他的双眼,他虽然看到了,却还是觉得五条悟非常可爱。 怎麽都好,吵架也好,打猫猫拳也好,撒娇也好,五条悟好像什麽都不用做,只要会呼吸就能让他看了觉得很欢喜。正这麽想着,眼睛就被一双手盖了一下,夏油杰今天闻起来比观南镜还观南镜,檀香味从袖口里幽幽冒了出来,观南镜恍惚了一下,差点以为是穿着袈裟的僧人在靠近他,接着才反应过来是夏油杰。 “怎麽老盯着悟看?”夏油杰放下手掌,微笑着和他说:“他哪里不对吗?” 观南镜摇了摇头,乖巧问他:“电话打完吗?” “嗯,他们现在就过来,直接去吃饭的地方和我们汇合。灰原挺开心的,七海嘛……感觉是休息日不爱出门的性格,不过灰原会把他带来的。” 观南镜确实已经在手机上收到了来自灰原热情洋溢的短信,在关心他昨晚有没有休息好,倾诉马上就要见面好开心,还热烈地讲拜托他转告夏油杰很感谢他,他超喜欢他巴拉巴拉…… 太长了,转述不清。观南镜举起手机给夏油杰看:“灰原同学很喜欢前辈……” “不是喜欢啦。”夏油杰哭笑不得,其实没怎麽看得进去短信内容,但这个姿势观南镜离他很近,举起手像是在索要拥抱一样。 真亲近啊,第一次。 带着说不清的心理,他故意没去接手机,而是依然双手插在口袋里,假装很认真地微微侧过头来看,然而短信里写了什麽一个字也记不住,只记住了观南镜的手指扣在金属边缘会被压成淡粉色。 “是喜欢呀。” 观南镜不解。 他们最后到底是去吃了寿喜锅,因为等到灰原和七海来时一边倒地否决了吃快餐的主意。但说实在的,对于胃口大如牛的青春期咒术师来说,烦恼吃什麽实在是没意义的争论——谁说中午只能吃一顿饭了? 观南镜实在是饱得不行,震撼地看着大家刚吃完这一顿,转头不撑了,又热热闹闹地走进了麦当劳。吃寿喜锅的时候另外四个人大概一人喂了他一碗东西:夏油杰点了店里特色的一款笼屉荞麦面,拿到手就挑了一半给他;硝子给他捞了一碗牛肉拌生鸡蛋(不然全被五条那个笨蛋吃了);笨蛋一边嚷嚷着硝子你又偏心一边把自己的和果子分了一半给观南镜;灰原雄则是帮他装了米饭,放上吸满了汤汁的各式蔬菜,像个关照弟妹的大哥哥一样很热心地督促他不要挑食,除了肉以外蔬菜和主食也要吃,不然会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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