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过去就过了,谁还没有点风流韵事,我倒是看好大小姐,看起来和恋人关系很好,我喜欢这种痴情的女人。”一位打扮十分贵气,周围一片附和之声。 看起来已经因为远野大小姐的表现,决定上了远野组这条贼船了。 躲藏在一众宾客里,琴酒双手环胸,压低了声音询问:“她说的是真话?” 乱步盯着侃侃而谈的远野大小姐看了两眼。 那些悲痛和震惊似乎在这短时间的解释和诉说中被缓慢丢弃,凭借这点时间,原本被击溃的从容和自持都重新装备上身。 简直就像完全没有失态过一样,这位远野大小姐,看起来实在不像周围宾客说得那样荒诞无能。 “三分真七分假,你知道的,很多时候即使是在面对审讯,这种真假交杂的方式也会让审讯者很难抓到破绽。起初她的确很慌乱,但她调整得却有些太快了,当然也不排除她心理素质极强的原因。”乱步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虽然在场有资历的也不少,但远野大小姐的这点遮掩伪装的功夫,练得还算到位。 琴酒就是被蒙蔽的人之一,还要向乱步求证真伪。 乱步给出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他认为远野大小姐这段应激状态下的反应,一多半都是在有意表演。 乱步摸了摸下巴,人群中除了震惊和诧异的宾客,还有两个人一瞬间映入了乱步眼中。 一个是躲藏在人群里带着一副同款惊讶表情,实则从姿态到动作都表现得十分闲适的安室透。 另一个是刚从控制室里出来的棕发女人。 这位穿着一身统一的白色工作制服,从衣服下摆沾到的面粉和少许果酱痕迹来看,乱步猜测这是位后厨的员工,而且很大概率是为甜点师打下手的,被打发去调整设备,却不小心按错了控制键,让液氮室里装着尸体的展柜暴露在人前。 女人此时靠在门边,捂着嘴,眼神中惊恐、无助、慌乱兼而有之。 乱步轻哼一声。 他就说了吧,那种复杂的控制中枢很容易操作出错啦。 乱步将注意力转回此刻的焦点,远野大小姐只粗略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只一瞬间眼里又起了些水雾,她狠下心撇过头,吩咐工作人员将尸体带下去妥善安置。 “这件事我之后会调查清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放过凶手。”远野大小姐眼中尤带泪光,但神情十分坚定,语气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愤恨。 不知道这泪水和恨意中,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疑心生暗鬼,纷纷用隐晦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人,谁知道这些衣冠楚楚的人里,有没有暗下毒手的凶犯呢。 远野大小姐没让这种场面持续太久,等尸体被带走,工作人员重新操作控制中枢,这次液氮室里放着前一天宾客们选中物品的展柜,终于在这时候露出庐山真面目。 宾客们凑上前去查看自己选择物品。 先前提出今井议员名字的那个男人又找茬似的再度开口:“该不会是选了一模一样的东西来糊弄我们吧?” “如果诸位不信任我,我可以提供液氮室的监控录像,或者直接现在在这里向大家公布,当然,如果拍到什麽不该拍到的东西,诸位也别怪我不留情面。”远野大小姐视线锐利地向那个发问的男人看过去,这个一直表现谦和的女士终于有了些许上位者的气势。 人群中谁是凶手,谁又心里有鬼,这时候带头想起哄的明显很有嫌疑。 称赞过大小姐的那位女士也带头打了个圆场:“这点小事我们当然信任您。” 远野大小姐面色稍霁,回应道:“感谢您的认可。” 这幅有序之中又带着些许混乱的场面让乱步叹为观止,但今天的上半场好戏也就到此为止了。 乱步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遗憾道:“看样子短时间内她是不打算找出凶手了。” 琴酒侧眸看了乱步一眼:“表现得那麽夸张,果然是演的吗?” “也不全是,总之,明明立刻就能抓出操作失误把尸体暴露在人前的始作俑者,她却没有丝毫动作,嘴上说着调查,实际却没什麽动作,她应该是知道凶手是谁吧?”乱步分析道。 琴酒冷笑一声:“很大概率,就是她自己吧?” 乱步抬眸看他,有些狐疑:“你好像对这位大小姐的观感很不好。” 琴酒表情嫌恶:“会想起讨厌的人。” 乱步慢悠悠地说:“她倒是远远比不上贝尔摩德的。” 他已经对留在黑漆漆的船舱里看一群人虚与委蛇没什麽兴趣了。 虽然有灯光照亮,但怎麽说都比不上自然光线让人觉得舒适。 而且这还是在海上!自从去年离开西西里,乱步可是有很久都没有坐船了。 “走吧,我们去甲板上!那边光线好,在船舱里看东西这麽久,感觉眼睛都要开始疼了。”乱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扯着琴酒的衣袖,连路都没看清楚就向前迈步。 身后的人群中,安室透回眸看了一眼离去的两人,也悄悄退了出去。 他倚着墙壁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真是好敏锐的人,不愧是阿斯蒂培养的继承人,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就已经猜到接下来这场大戏会在什麽地方上演了吗? 安室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新收到的通信消息。 那就让他看看,事情到底会不会按照那人预料中那样发展吧。 乱步原本走在前面,但等到了第一个岔路口又很自觉地磨蹭到了琴酒身后。 两人先是回房间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装,期间琴酒提出让乱步涂好防晒,被乱步以只露了脖子为由拒绝了。 琴酒只能强硬地给乱步扣了一个遮阳帽。 随后两人才乘坐升降电梯来到甲板。 甲板上的装修看起来就是用作娱乐场所的。 喝下午茶的小桌井然有序地放了几排,桌面上还放置着成套的骨瓷茶具,用玻璃罩子扣住防止落灰,再远处还有几排放着遮阳伞的躺椅,有侍者端着香槟杯子穿梭其间,为零星几位宾客服务。 看起来设施似乎是刚摆上的,远处不适合放置休闲设备的地方,地上肉眼可见几滩水渍,昨晚好像下过雨了。 乱步睡得太沉,完全不被外界干扰,自然也不知道这点小事。 不过这场雨似乎对甲板上的度假服务产生了一点影响,原本标着手作甜点的牌子已经被撤下来,倚靠在服务台边,上边的字迹都有些被水晕染开了,看着好不凄惨。 乱步询问一通才知道,原本甜品和一些小食是可以在甲板上进行制作的,现在只能在后厨做好再送到甲板来,耗费的时间要长很多。 但今天的阳光不错,乱步也不介意等着,点好了一些餐品,选了一个躺椅瘫着,琴酒则在边上查看马丁尼发来的任务报告。 看着看着眉头逐渐紧锁。 乱步侧眸看他,询问道:“进展不顺利?” 琴酒点了点头,说:“如果马丁尼都找不到的地方,的确藏得很隐秘。” 乱步沉思片刻,说:“让他去京都府白山路西元町572号找主人家帮忙。” 琴酒略有些讶异地一挑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白山路是京都出名的富人区,就是不知道乱步的这个地址,是什麽时候记住,又是属于什麽人的呢。 琴酒应和一声,转手柄地址发给了马丁尼。 顺便忽略了通信设备里,马丁尼疯狂发新消息,想和他讨论“学长什麽时候又有新的狗了”的话题。 乱步带着琴酒在甲板上吹了一天的海风,还学着一些悠闲地富商在甲板另一边的海钓平台上钓鱼。 收获却约等于零。 乱步好像很不招鱼喜欢,每次鱼竿晃动,拉上来的都是空荡荡的鱼鈎。 这些海鱼仿佛成了精,吃了他的鱼饵就飞快溜走了,一个被拉出水面的都没有。 但是他很有越挫越勇的精神,拿着小马扎坐在海钓平台上,遮阳帽没能遮住的小部分皮肤都被晒得通红,也硬是不肯下来。 “让马丁尼拿手雷能给你炸翻一堆。”琴酒站在边上默默看着,不但不帮忙还要说说风凉话。 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看着乱步晒红的皮肤直皱眉,猜测某人今晚又会因为皮肤晒伤叫苦不叠了。 屡教不改,改了偶尔还要再犯,说的就是乱步本人了。 乱步很不服气,摆了摆手:“炸出来的死鱼怎麽能比自己钓上来的好。” 琴酒嗤笑一声。 左不过是活鱼和死鱼的区别,琴酒才不在乎鱼的死活,能达到目的就是好办法。 哪像乱步,总要都要顾虑很多其他因素。 时间已至黄昏,钓鱼台另一边用作露天舞会的场地已经摆好了长桌,上面放了香槟塔,周围还摆好了各种小食。 陆续有宾客从升降电梯出口来到甲板,穿着晚礼服的人们步入宴会场地中。 乱步的钓鱼大业仍旧颗粒无收,但他也不急,抬头看了眼天边的火烧云,感慨道:“看样子今晚也是个好天气呢。” 话音一落,手边的钓鱼竿便抖动起来,乱步立刻抬手抓住鱼竿收线。 夕阳红色的光晕之下,一尾黑鱼跃出水面,鳞片熠熠生辉。 乱步:钓鱼.jpg
第三十八章 【二合一】 乱步有些手忙脚乱地将今天唯一的收获放到边上的小桶里,黑鱼入水之后立刻在桶里游了两圈。 看着十分灵活,生命力很是顽强。 “没有乱步大人做不成的事!”乱步十分骄傲地对琴酒扬了扬下巴。 琴酒看着巴掌大的黑色小鱼,不知道乱步有什麽可自豪的。 甚至还有些怀疑先前的无数次失败都是乱步在有意藏拙,就是为了最后向琴酒显摆这麽一次。 没有情调的杀手先生思索片刻,问:“你要带去后厨炖汤吗?” 乱步眉毛一竖,惊呼:“呜啊——你怎麽会有这种想法,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当然是要好好养着了。” “况且这麽小的东西怎麽吃啊。”乱步小声嘟嘟囔囔,把小鱼桶往琴酒边上一推,抬头眼巴巴地盯着琴酒。 琴酒:“……” 琴酒无奈扶额,只好拎着小桶跟在乱步身后,两人在甲板上的盥洗室洗漱一番,溜溜达达到了宴会场地边缘。 正常来说两人现在的第一要务应该是回房间换一套正装才好参加宴会,但乱步站在场地的红毯边上,看起来完全没有进入的打算。 这个位置刚好靠近放着食物的大长桌,乱步一伸手就从桌面上拿下一碟和果子。 琴酒按着乱步的额头制止,跟服务生要了一次性手套。 琴酒问:“手上没有鱼腥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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