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姐姐在她回国之后就立刻告诉了她。 虽然雪莉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接触过自己名义上的那位哥哥,但她却知道,之所以在宫野夫妇死后,宫野家的三个孩子还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只不过是因为,宫野海里作为组织中唯一算得上‘成功’的实验品, BOSS还期望通过研究他的身体数据真正获得完全成功的那种药罢了。 但奇迹,是不可能会一直发生的。 无论是宫野明美亦或者是她自己,都看到属于宫野一家的那条道路,黑暗而又布满了迷雾,十年以来,是由名为宫野海里的孩子一直苦苦支撑着,而未来,或许扑朔迷离,或许永无光明。 “‘银色子弹’的死亡率没有APTX4869那麽高,服用它的实验品不会立刻死亡,但是,会在药物发挥作用的一瞬间,五脏六腑都如同灼烧一般疼痛,一般的实验品很少能忍耐这个过程,所以那个时候,死亡的实验品有三分之一是自杀而死的。宫野夫妇发现这个情况后,认为这实在太浪费了。” 雪莉意有所感的抬眼,发现躺在里面的那位警察如同陷入了某种美梦一般神色舒展开来,暗暗皱起眉。 “它其实并没有正式的名字,但当时很多人,将它称为‘美梦’。每一个进入实验室的实验品都必须要注射这种药物,它从根本上,慢慢摧毁人的意志,精神,伦理道德,最后乃至全部人格,宫野夫妇希望这些实验品遗忘药物实验给他们带来的痛苦,他们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这根本就不是什麽‘美梦’。 雪莉面无表情地想。在她看来,这种精神类药物,比起‘银色子弹’或者APTX4869这些毒药,还要恐怖上百倍。 “你知道麽,当时实验室里,所有服用了‘银色子弹’药物的人,痛苦到满地打滚挣扎,脸上却都是笑着的,就连手上沾满血腥的组织杀手都觉得毛骨悚然。” 卡慕酒看着鸣海光转头朝着他们走来,偏过头兴奋道: “你猜,作为第一个服用这种药物,在实验中一次又一次饱受着痛苦与折磨,眼睁睁看着亲生父母用他做实验以此来完成梦想的宫野海里,那个时候,被迫遗忘的,究竟是‘爱’,还是‘恨’呢?” ******* 鸣海光从隔离间里出来,达到目的的卡慕酒已经提着箱子先行离开了。 他脱下外套,看了眼门外没有说话。 雪莉讽刺道: “你让卡慕酒去交任务,自己处理这个警察?” “先不说这个。”鸣海光唇角扬了扬,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 “帮我一个忙,雪莉。” 十五分钟后,整座实验室的照明突然间熄灭,几分钟后再次亮起,负责看守的组织成员纷纷冲进实验室,只看见雪莉一个人坐在计算机面前。 她盯着黑漆漆的屏幕,神色冷漠地说: “电压不稳而已,慌什麽。” 等人离开,她站起来,扫了眼监控,打开计算机。 隔离室中,鸣海光在松田阵平旁静静站着。 雪莉接入数据,眼中微微透出诧异: “总体来看,在注入你的血清之后,对方各项身体数值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水平,药物效果基本上已经没有了。” 鸣海光还是非常信任自家这位天才科学家的水平的,他看了眼松田阵平的脸色,顿时感到如释重负,麻痹了许久的四肢也在缓缓恢复着力气: “多谢。” “快把人带走吧。”雪莉关掉显示器,将桌上那些可疑物全部销毁掉, “最好把你的朋友送去医院,他伤的不轻。” 鸣海光先是愣了一下,背着松田阵平从隔离室出来时,苦笑了声: “你知道了?” “血清抗体……除了你应该也没有其他人了吧。”雪莉面色淡淡, “虽然我猜你可能并不愿意让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随便乱说的,包括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作我还是不知道就行。” “……不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鸣海光大脑有些混乱,一时间也顾不得伪装情绪,他太少和这个妹妹面对面接触了,志保和明美的性格差别太大,让他每次都不免有些麻爪, “我就是有点不知道该怎麽和你交流……算了。” 看着宫野志保这张冷冰冰的脸,鸣海光觉得自己简直越描越黑,不禁捂脸道: “我先走了。” 等到鸣海光离开,宫野志保这才微微笑了一下,突然间就想到了卡慕酒临走前说的话。 【你猜,作为第一个服用这种药物的宫野海里,那个时候,被迫遗忘的,究竟是‘爱’,还是‘恨’呢?】 她转身回到实验室,轻声自言自语道: “我猜,这是个笨蛋。” — 谢谢支持
第40章 鸣海光靠在沙发边上,从怀里摸出烟盒,回复道。 【这事我有安排,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安室也和你一起回来吗?】 距离他从晴空号回来已经过去了一整周,据说,东欧那边的任务完成的出乎意料的顺利,作为任务主负责人的贝尔摩德已于昨天下午返回了东京。 【贝尔摩德:还没,我让他留在那边善后了。他这次做得很好,回来说不定BOSS会给他代号。】 鸣海光挑了挑眉。 该说,不愧是zero麽,误打误撞居然让他提前升职了。 【嗯,我知道了,多谢。】 【贝尔摩德:我听卡慕酒说,你们从船上带回来的那个警察是你的同事?他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麽?】 【没有。山本润那次他是赶到现场调查的警察之一,误打误撞罢了。】 【贝尔摩德:小心一点,如果被警方那边怀疑了身份, BOSS会立刻下命令让你回来的哦,毕竟,你对组织来说非常重要。】 鸣海光看到这条消息嗤笑了一声。 【但莎朗你,应该不是这麽想的吧?】 发送完这句,门铃声突然间响起。 鸣海光撑着地面从地毯上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打开门。 “哟!”萩原研二提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站在门外,看到鸣海光露出笑脸。 鸣海光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十分熟练地从鞋柜中给他们找了拖鞋: “怎麽今天突然说要来我家吃饭了,你们不用工作吗?” “最近不是很忙啦,而且小阵平他……”萩原研二欲言又止,侧过身让出道路露出站在他后面的松田阵平。 鸣海光看着眼前拄着拐杖,腿上绑着石膏的人,笑着道: “之前听hagi说我还没信,也是服了你了阵平君,游轮旅行能把自己玩进医院,史上第一人了。” 松田阵平与鸣海光对视了一眼,撇了撇嘴: “啰嗦。” “我顺路打包了新宿那家韩料店的菜。”萩原研二走进厨房,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拿出来,取了碗筷, “有炸鸡年糕和海带汤,晚上我们在煮个火锅,应该够吃了吧。” 沙发是不方便坐了,鸣海光扶着松田阵平坐到餐桌边,朝着厨房的方向道: “可以!正好冰箱里还有上次买了没吃完的火锅底料!” “那就这麽决定了!” 萩原研二一边说着一边拆开食品包装外的塑料薄膜,一不小心弄掉在了地上,他刚刚弯腰准备去捡,一支金属钳凭空伸了过来,带走了东西。 十一号圆圆的脑袋转了一圈,后脑的盖子打开,将塑料薄膜扔了进去, “垃圾回收完毕,研二客人您好十一号竭诚为您服务” 萩原研二被这贴心的语音惊了一下,睁大了眼睛: “hikaru,你居然改良了十一号吗?他认识我?” 明明在警校的时候,这小机器人还在看碟下菜! “啊。”鸣海光走过来帮忙洗菜, “我给他增加了人像扫描功能和新的语音识别系统,怎麽样?” 萩原研二默默竖起大拇指。 鸣海光加入之后,火锅很快热腾腾的在餐厅里煮了起来。唯一的伤患老老实实坐在桌边,萩原研二给每个人倒了可乐,问道: “好了,这下,小阵平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麽受伤的吧?” 鸣海光怔了怔: “什麽情况?” “你是不知道啊小鸣海!”萩原研二一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就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 “小阵平他居然欺骗我们,晴空号出事那天,我在码头等了他一个晚上,还以为他被人忘在了游轮上,差点就要开船去海上找人了!” “结果后来,我突然接到米花医院的小护士打来的电话,这个家夥不知道被什麽人丢在了医院门口,身上还带了一堆数不清的伤。虽然伤的不重,但怎麽都叫不醒,差点把人吓死!后来我打电话给负责海上救援的人,我等到的就是刚刚上岸回来的第一批游客,所以我怀疑,小阵平他根本就没有上船!” 鸣海光扑哧一笑,看向松田阵平: “阵平君,你应该没有背着我们从事什麽非法职业吧?毕竟在警视厅的时候,就有很多警察背地里说你像是黑/社/会来的的公子哥。” 萩原研二因为这话笑了半天,敲了敲桌子咳了几声: “坦白从宽哦小阵平!你说了让我载你来找小鸣海就会告诉我的。” 松田阵平沉默了片刻,盯着鸣海光缓缓开口道: “萩,关于这件事,我能先和hikaru单独聊一聊麽,拜托你先去房间里单独呆一会儿。”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 “……怎麽突然这麽严肃?”他转头与幼驯染对视了片刻,表情也渐渐正色起来,叹了口气站起身: “好吧,你们有秘密了,而且还把我排除在外,我很伤心。小鸣海,应该不介意我这个被抛弃的可怜人去你的卧室躲一会儿吧?” 鸣海光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等到萩原研二合上门走进卧室,松田阵平缓缓摘掉了脸上的墨镜。 “hikaru,你是不是知道你父母的死因?” …… 毕竟他知道松田阵平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好友如此直白的问出口时,鸣海光的心还是下意识咯噔了一下。 他心想,终于来了。 鸣海光将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明知故问道: “……什麽意思?”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松田阵平表情淡淡。 他一边说话,一边目光下移,视线最后定格在鸣海光的手上。 在警校时期,所有的警校生就上过这样类似的课程,通常在审讯犯人时,警察都会结合对方的语言与表现去判断这个人是否在说谎。一个人在紧张的时候,一些下意识的动作是无法掩饰的。 他的这位同期,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非常散漫,好像做什麽工作都一副半吊子随便糊弄糊弄的模样,实际上是他们六个人里最会藏心事的家夥,每次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警校时期,他们几个就学会心照不宣地不去问鸣海光那些事情了。 但这一次,在见识到组织的恐怖之后,松田阵平认为,自己作为知情者,不能放任有可能解部分事实的鸣海光一个人去面对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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