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个犯罪组织的成员却问他,是不是鸣海光告诉了他什麽,换言之,鸣海光对这件事情知情? ……怎麽可能? 组织盯上了山本制药继承人的丈夫山本润,并且与他做交易,这种事情连诸伏都不知道,那个还停职在家养病的家夥又怎麽可能参与进去。 脑海中一闪而过好友的脸,以及那天在酒吧诸伏景光看完那份数据后苍白的脸,松田阵平神情不变,两人之间的对峙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他还没有到因为对方的一两句话就怀疑挚友的地步,对方说的暧昧不清,在他看来更有可能是另一层他之前猜想过的意思——组织早就盯上了鸣海光。 松田阵平跃过脚下的障碍物,身后的人却已经赶了上来,两个人翻身交手,从地板一边朝着另一边滚落下去。 松田阵平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一手抱住固定在地面上的桌角,躬身用力将身边将将滑落的椅子朝着男人的方向踹了过去! 男人直接滑落在了最底下,与椅子发出了肉体碰撞的声音。 松田阵平喘了口气,在黑暗中站起来,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对面的动静,那只箱子……似乎也并没有落在附近。他看了眼甲板,心道,必须要立刻出去了。 他抓着周围可以维持身体稳定的物体一点一点朝着甲板的方向移动,突然间,他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不远处地面上的东西,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那只箱子。 刚刚,男人可能是在一时间无法保持平衡的同时将箱子甩了出去,此刻这只箱子就静静地躺在距离松田阵平不远处,但和房间里唯一的出口,则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松田阵平站在原地几秒,转身朝着箱子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个抉择意味着什麽。 船已经开始沉了,他拖的时间越长,外界的救援难度就会变得更大,到后面,即使还有剩余的救生艇都于事无补。 更何况,此刻还有一个生死不明的杀手与他共处一室。 松田阵平坐在地板上,压低了身体,手贴着墙壁一路朝着箱子的方向滑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破开那些倒在一起的桌椅,猛然间朝着松田阵平的方向扑了过来! 果然! 松田阵平早有预料,他翻身面朝着地板狠狠滑了下,掉落的途中右手灵活地拿起那只箱子,借着惯性落在最底部。 他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动。 ——怎麽回事? 松田阵平沉默着看着男人像是发现了什麽一般,静静地看向了他的右侧。 松田阵平猛然间侧过头,看见了剥落的墙纸后面,墙壁被人凿出了一个方型的凹槽,里面嵌着倒计时还有15秒的炸弹! 鸣海光赶到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仅仅一窗之隔的室内,松田阵平不顾一切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奔跑着,火光自墙壁之中向外迸溅,白芒湮灭了视线所及的所有一切。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船只再次猛烈晃动起来,只顷刻间,眼前所有的一切,包括他所见好友刚刚所在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他一瘸一拐地重新站了起来,刚刚所看到的所有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像是一个上演过不知多少次的荒诞噩梦,鸣海光的目光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过了一会儿,男人从废墟中露出了上半身,脸上的易容在爆炸中被尖锐物划破,露出了原本满是疤痕和烧伤的脸。 “妈的,居然是个不中用的哑炮。” 他从废墟中脱了身,敏锐地看向门外,突然间笑了。 “你不准时啊,格兰威特。” “斯科特。布莱克。”鸣海光在原地站了半晌,松开了紧紧握起的拳头,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面前,冷冷道: “相信朗姆应该不会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请你不要搞错了,卡慕酒。” “呵。”卡慕酒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让我看看那个小警察死了没,对了,他应该是你的同事……” 卡慕酒的声音戛然而止,背后,枪口用力抵住了他的脑袋。 鸣海光保持着姿势,眼中满是阴翳: “我以为,你应该有我可以随时在这里杀了你的觉悟。或者你以为,你死在这里,朗姆会为你找我的麻烦?” “去把东西找出来,别再让其他人替你和朗姆收拾烂摊子。” 卡慕酒沉默了片刻,表情阴沉下来,转身前去搜索松田阵平。 鸣海光盯着他,自己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他太害怕自己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握着枪的手止不住的发抖,他恨不得现在去翻开那些废墟去找松田阵平,去确认他还活着,但是他不能。 他不能。 他现在可以是格兰威特,也可以是斯科特。布莱克,但唯独不能是鸣海光。 他看着卡慕酒在附近找了一会儿,很快,搬开某处的东西,找到了被掩埋在下方的人。 “……还活着麽?”安静了一会儿,鸣海光尽力平稳了声音,低哑地开口。 卡慕酒提起箱子: “算他命大,还有一口气。” 他转过身,面上戏谑地问: “需要我送你的警察朋友上路吗?” “山本润的数据,警视厅那边也有备份。” 鸣海光走上前,看似毫不在意,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松田阵平身上的伤口将他拽了起来。 “如果他死了,警视厅会不会通过那份情报怀疑到我的身份上面?”鸣海光冷笑一声, “组织在警方的卧底可没有几个,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朗姆再翻车一次吧,毕竟,现在在BOSS那边已经很不好看了。” 卡慕酒也回以冷笑: “你说的对。但这个警察知道的太多,不能就这样轻易让他回去。” 鸣海光掀起眼: “你要怎麽做?” “把他带回组织实验室,给他用药。” 卡慕酒的眼中透着愉悦: “就用——你非常熟悉的那个。” — 久等了——!之后恢复每天晚上九点更新! 抱歉这周没怎麽更新,后面会努力码字的tat
第39章 她看到了那人的脸,神色微变。 顾忌着在场的其他人,她暗暗看了一眼鸣海光和卡慕酒,一言不发地跟着上了车。 车一路开回了实验室,鸣海光命令其他人将松田阵平送入实验室,自己一个人打开了文件室的门。 文件室是这个基地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屋内一片漆黑,鸣海光关上门就靠在了门板上,久久沉默而立。 他展开藏在风衣外套下的右手,那一路紧握着手枪的每一节指头都用力到泛红,足见他这一路上究竟动过多少次念头。 卡慕酒没有枪,受伤严重,在那麽一艘小小的船上,自己杀了他,让他沉尸大海简直易如反掌。但这同样意味着,这颗目标为朗姆的子弹会在中途失去方向,他的计划也会在刚刚开始就彻底落空。 鸣海光深知,一时的胜利无法击垮这个屹立不倒将近半个世纪的庞然大物,他今天杀死一个卡慕酒,明天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 组织之中,即使卡慕酒是朗姆的亲信,但这样的小人物依旧和自己一样微不足道。唯有亲手染黑自己,站上权力巅峰,才有可能彻底让组织分崩离析。 但他自己真的太痛了,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奉献自己的生死,但无法罔顾其他人,更别论这个人会是松田阵平。 每当命运降临,他不是随波逐流被推着走,就是转身逃避,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选择。 徒劳而又绝望的纠结挣扎几乎淹没了他,他不确信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否正确,也不确定他是否最后真的能够将松田阵平安然无恙地带出这个地方不出现任何意外。 他受到过的教训实在太多了,为他而死去的人也真的太多了。他从来没有运筹帷幄的能力和强大的心脏,冷漠强硬的伪装之下,不过是普通而懦弱至极的脆弱灵魂。 他忍了一路,现在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十分钟后,文件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回到实验室,卡慕酒果然还在那里没有离开,鸣海光拿着针剂盒,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进入了隔离间。 隔着一块巨大的玻璃,雪莉走了过来,抱臂静静看着。 隔离室中,鸣海光静静打开从文件室中取出的针剂盒,从中取出其中一剂。 “你知道那是什麽药麽?” 一墙之隔内的场景似乎令卡慕酒感到分外的愉悦,他突然有了心情,笑着开口对着雪莉问道。 雪莉面色不变,看着鸣海光将针剂注入松田阵平的皮肤,这是一种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药物,但作为组织的研究者,她自然明白,组织中不会有什麽好东西: “文件室里的东西,我没有权限。” “告诉你也没关系,毕竟,这东西也不是完全和你没关系。”卡慕酒缓缓道, “——你知道,银色子弹吗?” 银色子弹。雪莉瞳孔紧缩。 透过眼前的玻璃,卡慕酒如意料之中看到了对方的表情,他突然觉得非常有意思,继续说道: “别害怕,这东西可不是‘银色子弹’。” 雪莉现在做的所有实验实际上都是在宫野夫妇的研究基础上进行,接触的越深,她越是感到心惊,这个药是不该被制造出来的。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麽。”雪莉神情冷淡, “布莱克现在用的,和那种药物有关?” “宫野夫妇死后,所有相关的数据不是被销毁,就是被藏在了这个基地的文件室里,你知道为什麽麽?这个基地在几年前的一场大火后被BOSS重新创建,而在这之前,这里曾经是宫野夫妇研究‘银色子弹’的地方。” 雪莉诧异了一瞬。 卡慕酒自然知道,宫野家最小的孩子自从年幼就被组织安排带走去了国外,对于很多事情甚至还不如她那个组织底层的姐姐知道的多,他向来喜欢看到人诧异之后痛苦的表情,当然不介意多告诉这个年轻的女孩一些。 “‘银色子弹’的第一位实验品是你的哥哥,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宫野夫妇在宫野海里一岁时就在他的身上做了相似的实验,一个被医生定论活不过两岁的婴儿,在组织两位疯狂的科学家手中,真正实现了扭转生死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契机,组织才会盯上了你们一家人。” 卡慕酒凝视着雪莉,企图从那张冰冷的脸上看到什麽厌恶或是其他负面的情绪,然而这个十几岁的棕发女孩的眼中却什麽都没有显露出来,让他不免有些失望。 雪莉没有说话,也并不对卡慕酒说的这些感到惊讶。 在国外留学时,她曾经听过很多传闻,有的说她的父母是自焚而死,有的说是她的哥哥杀死了他们,她曾经也确实也做过很多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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