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也与晴琳,现在就在创造一个万轨从未见过的故事。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 他直视着已经膨胀到三倍大小的怪物,想要在祂身上找到原本属于晴也的一部分,却恍然发现,刚才说出‘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的晴也,已经完全融入怪物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他的妹妹看到,能不能找到哥哥的身体。 不都是说血脉至亲吗? 万轨在心里想到,他嘴角也带上了笑,他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对上感兴趣的对手,又或者说,他这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直面强大。 怪物的巴掌被万轨用伞尖顶着,居然一寸都难以向下挪动。 “你可要多坚持一会儿。” 万轨侧过头,轻轻一笑,扣下伞柄上的扳机,飞射而出的子弹将巨大肉球的手掌击碎! 血肉横飞之间,距离极进的爆破,喷溅了万轨一脸的鲜血,他鼻尖嗅着血腥,瞳孔飞快收缩一瞬,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的加大。 这样浴身于血水之中,可真是久违了。 万轨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跟着血腥味躁动了起来,他用着赞叹的,充满鼓励的眼神注视着庞然大物,“在努力一点呀。” “啊——!!!” 吞噬了晴也的肉球发出尖锐的叫声,这声音似人非人,仔细听还带着小孩子的稚嫩,像无数声音混合在一起发出的哭泣声:“——不要——不要!!!” “好痛啊——! !”巨大的肉球迅速膨胀起来,刚刚被万轨一枪崩掉的手居然在转瞬见愈合,又向着万轨拍了过来:“——欺负我的,都要死! !” 趴在地上的禅院惊恐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全身染血的万轨落进他眼里,仿佛在狂风骤雨下随时破碎的小帆。 小心—— 禅院张大嘴,以为自己喊出声了,却没有吸引轮椅上的男人半点注意,这时候的禅院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居然全是鲜血,一丝丝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怎么会! 禅院目眦欲裂,虽然,虽然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烂人,父母和家里的长辈都看不起他,因为他是个废物,术式连一把像样的武器都制造不出来。 他这样的人,禅院家多的是,碌碌无为,只能在三四级的咒灵战场里勉强为生。 甚至……禅院觉得自己都比不上家里最出名的那个‘废物甚尔’。 没有咒力又怎么样? 没有咒力的甚尔可以祓除一级咒灵,而不是像他这样,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普通人挡在自己前面去迎接咒灵的攻击! 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资格称之为咒术师呢? 禅院眼底一片灰沉,他呆呆的盯着万轨的方向,只觉得这个坐着轮椅的男人活不久了。 即使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厉害,可以把他踹飞出去,但这个人终究只是普通人,甚至于,这个男人比普通人还要可怜。 所有健全的人都会对残疾者抱有下意识的心里同情,以及永远挥之不去的轻视,即使万轨已经把禅院踹飞出去,禅院还是认为万轨是弱小的。 他眼里不知不觉蓄积起了泪水,瘫软在地上,回想起自己烂泥一般的前半生。 家族的歧视,家人的毫不在意,学习资源的匮乏以及主家大人们的颐指气使。 禅院恍惚间发现,自己的上半生,居然只有在祓除咒灵时才是他最自由的时候。 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腥咸的泪水划过脸上的伤口带来轻微的刺痛,让禅院已经绝望的心跟着一颤。 不行! 禅院咬紧牙关,调动全身经脉里不充裕的咒力,在沾满污迹的手心里凝聚出模糊的剑形。 万轨握着大白举起来,一只手没有办法操控轮椅进行位移,他就乐得自在在原地不动,旁人看来惊心动魄的恐怖场面放在万轨眼里,如同过家家般简单。 他不知道已经没动静的禅院脑子里都想着什么鬼东西,他轻而易举的用伞尖抵住肉球怪物又一次拍下来的大掌,用充满探寻的视线在须臾间长好的伤口处游弋:“居然比我还要快……” 万轨的语气彻底激怒了肉球怪物,祂是一只刚刚诞生的特级咒灵,智力尚且不高,但也还是从万轨的眼神中读出了轻视。 肉球怪物嘴里发出狂啸,霎时间,回荡在空旷操场间的哭泣声更大,层层叠叠的像是无数个无助之人彻底堕落前的最后悲鸣。 趴在地上已经失去最后一只咒灵存货的夏油杰首当其冲,呻/吟的无助脑袋,刚恢复一些的血色又开始消退,嘴唇甚至隐隐发青。 很显然,这个咒灵的首要攻击目标还是夏油杰。 看样子这个大家伙的的智力认定仇恨目标还是小孩子。 可怜的杰,这是被锁定仇恨了,成了一个脆皮t。 可怜的杰,今晚的咖喱饭再多分给杰一勺子吧。 万轨眉头皱起,脸上咒灵的血液已经有些干涸,黑红色的血液凝固在苍白的皮肤上,在漆黑仿佛见不到底的眸色之下,一时之间像极了华国志怪故事里的妖邪,他嘴角笑容收起,家里的孩子很显然承受不住这个丑唧唧怪物的攻击,这样看来,他不能够在研究这个难得的敌人了。 所以夜兔打架不喜欢开团,影响兔兔攻击的速度。 万轨心里转念又一想,他把这个家伙收拾好了给杰下饭就着咖喱吃,以后是不是就能有事没事让杰放出来耍耍,这不比在这蹲着研究强? 兔子脑子一下子就转明白了,他应该研究可持续发展来着,而这个可持续发展的最终目标,就是可爱的杰。 万轨以上思绪仅花费了0001秒,丝毫不影响战斗的进程。 所以还是保家吧,正好杰的小怪物好像都被这个大肉球打散了耶。 万轨眼睛亮起,刚落下的嘴角又缓缓上扬,他举着伞,好像伞上落下的不是庞然大物狂风骤雨般的攻击,而是夜间温柔的小雨,就连握着伞的手指都没有颤抖。 “杰。”万轨扬声道:“想要吗?” 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明明是在平淡不过的声线,却好似可以阻挡一切。 夏油杰原本蜷缩在地上,无数人的低语尖叫,变了调子的哭泣声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太阳穴顿顿的疼,喉头也忍不住的上下滑动着,想要压下胃里因为频率极高的声音翻涌上来的恶心。 万轨的声音划破了这一切,让夏油杰下意识的跟着声音的方向伸出手,想要让这个人将自己拉出痛苦的泥沼。 “杰,回答我。”万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让夏油杰居然可以忽视还回荡在脑子里的尖锐声音。 “想不想要?” 夏油杰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很轻,很虚弱。 “想要。” 他担心万轨先生听不见,又伸出舌头,湿润了干燥开裂的唇瓣,重复了一遍:“我想要,先生。” 说完,夏油杰伸出去的手似乎被一阵清风扶起,又似乎被谁温柔的握住,他恍惚之间听到一声轻笑。 “好。” 万轨笑着应了,他用拇指擦掉脸上干涸的血迹,嫌弃的蹭在轮椅上,眼神一凛,尸山血海般的杀意霎时间从他身上涌出,空气里似乎都充斥着无数尸体的腐臭错觉。 夏油杰呼吸一滞,他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全身的细胞都跟着战栗发抖,手软的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踉跄着又一次趴到的地面上。 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被杀气压到的,还是真的是因为手软。 万轨先生的身上好像凝聚着黑色的旋涡,又在夏油杰恍惚眨眼后消失,那不过是心情影响之下产生的错觉。 万轨的强大是分离在人类之外的,即使他坐着轮椅,他也可以不起身,就能够把一只刚诞生的特级咒灵按在地上捶。 他不是咒术师,也不懂得操控什么咒力,由身体里随意散发出来的咒力被万轨下意识使用,能够祓除的也只是低级咒灵。 像特级咒灵这样的庞然大物,万轨在没有咒具的帮助之下,只能把咒灵按在地上揍。 不过,这样按在地上揍,又无法祓除,这不是给可爱的杰收集存货的大好机会啊! 万轨把伞捅进大肉球的手掌里,‘噗嗤’一声,伴随着怪物的尖锐惨叫,万轨居然借着祂挣扎的动作,腾空而起! 黑色的衣衫在夜风呼啸中咧咧作响,长发舞出凌冽的弧度,万轨向下坠落,拔/出插/在庞然大物手掌里的伞! 肉球状的怪物吃痛之间,又一次爆发出尖锐的哭泣声,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万轨即使没有因为这声音头痛晕眩,也被烦的皱起眉,他早就想捂耳朵了! 万轨随着地心引力坠下,就在夏油杰惊恐的瞪大双眼,以为万轨要坠落在地时,万轨的伞突然之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攻击角度,插/进了怪物长大的嘴巴里,他面无表情的扣下扳机,如雨般的密集的子弹倾泻而出!! “砰——!” “咕叽——”
第22章 伴随着□□破烂的声响, 无数颗子弹冲破怪物的肉-体,向下喷射,在暗灰色的水泥地面上绽放出鲜红色的血花。 电光火石之间, 万轨不退反进,失去轮椅的他似乎并没有因此丧失了灵活性, 他完全可以借由一双手, 带动身体的飞腾翻越。 白色的伞面上都是斑驳想鲜血,新诞生的咒灵被万轨这一次短暂的攻击, 打的遍体鳞伤。 万轨再一次将大白丢出去,目标是肉球上半段密密麻麻的嘴! 这一次祂学乖了, 在巨伞划破空气,带着破空声骤然突破时, 倏地闭上了嘴。 万轨嗤笑一声,那巨伞根本没有朝着庞然大物的嘴而去, 而是擦过怪物的身体,重重的嵌入了教学楼的围墙里! ‘轰隆’一声巨响,墙体被巨伞穿透, 没入了大半, 只留下半截伞尾发出金属的嗡鸣。 怪物愣住了, 凝聚了一半武器趴在地上一边感慨这个男人真的是个残疾人吗一边大惊小怪觉得自己是山顶洞人的禅院也愣住了。 天蓝色的咒力凝聚成半米长的打刀,禅院咬牙将最后一丝咒力注入, 全身瘫软的趴在地上,仰头望着万轨颀长的身影,眼里终于涌动出希望。 这个男人……带给了禅院全然不同的感受。 自始至终被古老家族禁锢的思想, 在他亲眼见到万轨攻击时, 比教师楼的墙体还脆弱。 禅院眼里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时, 聚起了星光。 他从这个人身上, 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是所有的普通人都是废物。 坐在轮椅上的也必不可是可怜的小帆船,也许他是航空母舰。 禅院紧紧盯着万轨的身影,仿佛在这个人的身上寄托了一些他本人都不曾察觉的祈盼。 凝聚的刀被禅院握在手里,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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