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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忌惮对方会对自己的脑子再做出什么事，但心中已有疑惑、被记忆碎片折磨许久的巴恩斯，希望这对他是一个找回自己的契机——当然，在此之前，他谁也不会相信，无论是美国队长还是变种人。 史蒂夫的眼神时不时瞟向巴基，知道对方完全在沃伦的掌控之下，他暂时倒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但是老友现在的状态，实在让他忧心。 “别担心，史蒂夫，”沃伦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说道，“看路，专心开车——你可是美国队长。” “遵命，长官，”史蒂夫打趣道，“说起来，我为什么从没见你开过车，沃伦？我经常会出任务，不可能每次都刚好可以给你当司机。” 他打转方向盘，绕过一个大大的转弯，穿过一条狭窄的小路视野瞬间豁然开朗，他们行驶在一片经过精心打理的小山坡上，一栋巨大的城堡缓缓闯入他们的眼帘。 “因为我没有驾照，”沃伦摊了摊手，“你不在我可以搭地铁，而且托尼也会派车给我——别说得好像我在‘奴役’你似的，这可是为了你的好兄弟，史蒂夫。” “你可是住在‘车轮上的国家’啊，沃伦！”史蒂夫难以置信地感叹，据他所知，现在就连青少年都没有几个不会开车的。 “我会开，但是……不太安全，”沃伦脸上神色纠结，颇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15岁的时候我偷偷开着爷爷的车出去过一次……” 透过后视镜，史蒂夫抬眼意味深长地对视上了沃伦的双眼——你那时候可不够年龄啊，小子。 “是啊，生理上是不够年龄，所以我才说是偷偷的嘛，”沃伦不以为意，他又不是个正牌青少年，自然懒得用那么多条条框框限制自己，“然后我不小心撞上了一头野猪——” “野猪？！”史蒂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后来听说是保护区跑出来的，谁知道，”沃伦偏了偏头，“糟糕的还在后面，我的精神体一直不稳定，受惊之后不小心撕破了空间，直接开着车跑到了另一个地方。” “你的意思是，”史蒂夫费劲地试图跟上对方的思路，“你撞到了野猪所以发动了能力，穿越了空间？” “或者是另一条时间线？我也不清楚，”沃伦叹了口气，这件事他现在想起来还是特别糟心，“我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撞了人，结果又把自己‘撞’回来了……” “不知道在那里被我撞到的倒霉蛋后来怎么样了，我当时的速度很快……” 史蒂夫简直不知道该指责对方好还是顺着话头安慰安慰他，追根究底沃伦不该违规驾车，可谁能想到他出个车祸都能撞到穿越时空呢？ “我们到了。”踩下刹车，史蒂夫缓缓把车子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黑色栅栏铁门前。 “……你确定？”沃伦懵头懵脑地下了车，震惊地瞪着眼前的古堡。 “‘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史蒂夫随意地指了指挂在门口的金属铭牌，“下车吧，巴基。” “查尔斯他可真有钱……”虽然在电视上没少看，沃伦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参观这么大的“房子”。 一阵清风从三人身边拂过，巴恩斯眼神忽然一变，向自己的身侧重重挥出一拳。 “Oops！你这一拳可真够带劲儿的！”一名身形轻巧、语气欢快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三人之间，那人一头银发，手里捧着一包薯片，脖子上还挂着一副耳机，见三人尤其是巴恩斯一脸警惕地盯着自己，他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依旧一脸兴奋地指着巴恩斯的手臂，一边回味着自己指尖残留的触感一边激动得大呼小叫，“原来你那手臂是真的！酷毙了，老兄！你们都是变种人吗？新来的？等等，你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还是个大男孩儿的年轻变种人神出鬼没，但他一露面就暴露了自己话痨的本质，此刻，他指着史蒂夫的脸，拧着眉头拼命回忆自己是在哪儿看过这张面孔。 “皮——特罗！”城堡来处的方向，一个高大的身影跑了过来，“你——回去上课！” “糟糕，是汉克老师！”被叫做皮特罗的男孩儿吐了吐舌头，飞快地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一个空荡荡的薯片袋子在半空中轻飘飘的落下。 下意识不想让这种污染物落在干净的石砖地面上，沃伦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它，团成了一个球。 “抱歉，那是我们的学生，”汉克大步跑到三人面前，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皮特罗没有恶意，他好奇心有点儿重——欢迎来到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队长、卫先生。我们之前见过，在庭审的时候。” “叫我沃伦。” 沃伦和史蒂夫分别伸出手与汉克交握，“这是史蒂夫的朋友，我之前跟查尔斯提过。” “他说过，”汉克冲毫无反应的巴恩斯点点头，引着几人往城堡里走，“这个时候查尔斯还在给孩子们上早课，你们恐怕要等等他。” 城堡的内部采光极好，比它古朴的外形多了贵气和一丝现代感，并且一点也不像某些沃伦研究过的古老建筑那般阴沉逼仄。 他们穿过一条走廊，阳光透过教室大开着的门洒在走廊上，在包浆细腻的木质地板上洒下私密的金色微尘，查尔斯舒缓的声音也从教室里传了出来，清晰地在走廊上回荡。这样的生活场景，让习惯了快节奏的都市生活的沃伦由心底生出一种懒洋洋的暖意。 “我们才开始重新招生不久，学生还不是很多。”汉克在他们耳边轻声解释道，并陪他们驻足在教室门口旁听了一阵查尔斯的课程。 从这位专心授课的教授脸上，史蒂夫看到的是他对教育发自内心的喜爱和享受，后者注意到他们也没有停下课程，他微微颔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许多。 史蒂夫回以微笑，他碰了碰沃伦，示意他们不该在这里停留太久打扰别人。 “查尔斯经常提起你，沃伦，他很期待你能来，”汉克推开一扇门，那是查尔斯待客的房间，同样干净整洁、富有书香气，“呃 我去准备些茶水。” 看得出来 汉克虽然是负责接待的那位 但性格其实非常内向。 房门再次合拢 刚刚还被新事物吸引了注意力的沃伦就像没了发条的玩具一样 没骨头一样迅速地窝进了一旁的沙发里。 “沃伦。”史蒂夫无奈地抱起了肩膀 他觉得这样不太礼貌。 “查尔斯不会介意的 ”沃伦理直气壮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他指了指笔直地站在角落里的巴恩斯 “地球上没有我需要的能量 我需要睡眠来弥补精神体长时间的消耗。” “我以为你说过你的精神体恢复正常了 ”史蒂夫皱起眉头 “这么说 你还是不能随意动用能力。” “难道你饿着肚子就做不了美国队长了吗 史蒂夫？”沃伦抿着嘴角不快地说道 “我当然可以随意使用精神体 这并不冲突。” “我只是担心你 沃伦。”史蒂夫叹气 沃伦对很多事都浑不在意 但绝对接受不了别人认为他“不行” 史蒂夫有时候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专挑着外星人和地球人性格缺陷的部分完美混合在了一起。 “唔……谢谢。”沃伦眨眨眼 又窝了回去 不一会儿 眼帘便渐渐下垂 分分钟又要睡过去的节奏。 史蒂夫摇摇头 他走到窗前 与警惕地注意着外面环境的巴恩斯不远不近地战在一处。他望着窗外的卷舒恣意的白云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露出一个颇为怀念的笑容。 “我知道你不记得了 巴基 但我们曾经一起憧憬过这样平静的生活 ”史蒂夫没有看自己好友的反应 他的眼神依旧落在院落里高大的树木上 “我们约定过一起回到布鲁克林 甚至还打赌谁先结婚生子 没想到七十多年过去……” 巴恩斯的眼睛落在史蒂夫身上 他眉间的肌肉其实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他不记得对方为自己描绘的场景 不记得对方口中两人数十年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他甚至一再怀疑对方要么是在欺骗自己要么是认错了人 可是昨天从那个险些让他以为又要被冰封起来的昏睡中醒来后 越来越多零零散散不成脉络的画面接二连三地从他眼前闪现 哪怕他不想承认—— “我记忆里 你不是这样 ”巴恩斯说 鲜少被使用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沙沙声 “你应该 很瘦、很矮。” 史蒂夫震惊地睁大了眼。
第35章 天赋少年学校 二 “实事求是地说，我没有把握可以让你的朋友彻底恢复记忆，队长。” 在史蒂夫的希冀与巴恩斯的抗拒下，查尔斯这样下了结语。 失望的情绪几乎将史蒂夫淹没，可惜除了九头蛇他责怪不了任何人，或许从沃伦拒绝用强制指令让巴基恢复记忆开始，他就该料到，这些心理能力者并不是无所不能。 “但我可以试着帮他清除掉那些人留在他脑子里的洗脑指令，”查尔斯说着看向专注地听自己说话的巴恩斯，“至于那些凌乱的记忆……我可以暂时帮你‘打包’放在一边便于你理清思绪。” “……”巴恩斯眯了眯眼，刚刚被人进入脑子的经历不可避免地唤起了他过去几十年在九头蛇受人操纵的某些片段，他对查尔斯很防备，但也清楚对这样的变种人，如果对方想对他做什么他是防不胜防的。 “巴基？”史蒂夫不能代替自己的朋友做什么决定，能说服对方跟自己和沃伦来“看病”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不确定现在的巴基会乐于配合。 “清除掉那些暗示，”巴恩斯沉默了一阵终于开了口，孤狼一般的双眼死死地盯住查尔斯的脸，他重新慢慢坐回了沙发，“不准碰我的记忆。” 于是，等沃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精神体给自己找了个好位置，全程旁观查尔斯与巴恩斯的“脑内活动”。 沃伦向那颗滚圆的迷你球伸出了手，小球便从史蒂夫肩头滚落下来，乖巧地融回了本体的掌心。沃伦揉了揉眉间，快速消化掉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他仔细地观察着全神贯注却相对无言的两个人—— “噢！”查尔斯突然手臂力量一泄，就像受到某种冲击一样上身剧烈地向后倾斜了一下。 “泽维尔！”史蒂夫赶紧上前，小心地扶稳对方的轮椅，他紧张地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的朋友戒备心太强，我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查尔斯眼神复杂地看着缓缓恢复意识的巴恩斯，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对方要攻击自己，“我已经尽可能清洗掉他脑子里不属于他的虚假记忆，至于什么时候能找回真实记忆，一切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泽维尔教授。”注视着似乎还有些混乱的老友，史蒂夫告诉自己不能太过强求，目前能排查掉对方脑子里的“□□”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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