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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似乎在查看扫描结果，“——有意思，没有？” “‘毁灭者’是被魔力驱动的战争武器，”索尔的脸上依旧维持着迷茫、沉痛又震惊的表情，但他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下去，“那是仙宫的魔法。抱歉，这是我的错，中庭人，他们是来找我的。” “找你？”托尼一面悬在索尔的身前，一面抬起手掌用掌心炮对准“毁灭者”的方向，趁着史蒂夫打出的空档偷袭对方，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解，“如果一切如你所说，难道你不该是阿斯加德的神明吗？为什么你们的武器会千里迢迢地来攻击你？” “因为我被放逐了，”索尔闭了闭眼，他捏紧了拳头，却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无力，“我犯下了大错，我的父亲因为我的错误死去……我是整个阿斯加德的罪人。” 从洛基口中得知父神的死讯几乎将索尔打落无尽深渊，他难以相信自己强壮、英武的父亲居然会就这样去世，他更难以相信促成这一切的就是他自己。只是尽管失魂落魄，直到看见“毁灭者”之前，他还未体验过如此绝望——“毁灭者”是仙宫最高统治者才能驱使的、不被轻易动用的武器。神王奥丁去世，现在仙宫的主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弗丽嘉，但他没有想到仁爱慈和的母亲居然如此憎恨自己，以至于派下这可怖的武器——他并不是认为自己的罪行可以被宽恕，但…… “很抱歉打扰你的忏悔，大个子，不过我可不认为它只是要抓你回去，”托尼的语调依旧轻快，但那被挡在金属面罩后的双眼却分外严肃，他抬手轰散部分冲向他和索尔两人的赤色烈焰，身体微微前倾，为下一次攻击蓄力，“它分明是想杀了你，兄弟。” 索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他惶然无措地看着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的身影在自己眼前穿行，他们在帮助那些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特工脱险，而自己却只能像一个凡人那样接受他们的保护…… 耳边是惊慌的叫喊与武器的轰鸣声，眼看着因为自己带来的战火，索尔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他终于明白他的父神为什么剥夺了他的神位、为什么说他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心脏被懊悔和耻辱感狠狠地啃噬着，索尔的眼神却蓦然变得无比坚定，决心已下，他迈着大步跨过碎石残砾，笔直地朝着“毁灭者”走去。他经过正彼此帮扶从钢筋水泥下爬出来的特工，经过用盾牌罩住伤员阻挡火焰攻击的美国队长，站在了自己家乡的科技产物面前。 “你要的是我，杀了我，放过这些中庭人。”他说，低沉的嗓音稳稳当当，没有一丝犹豫。 “毁灭者”的操纵者是可以透过这机械的“视角”看到发生的一切的，索尔深知这一点。 果不其然，那战争机器停下了漫无目的的无差别攻击，头部的位置正对着索尔所在，似乎在考量什么。 “索尔，等等！”史蒂夫不能接受对方在自己面前牺牲，他安置好伤员，几步抢到索尔身前，固执地举起自己的盾牌，他还没有摸清楚这来自另一维度的科技的弱点所在，但这也不能让他退却、放弃需要帮助的人。 “你是个好人，”索尔垂眼看着这个将自己抓到这里来的中庭人，这是一名值得欣赏的战士，他想如果早一点相识，他们一定会成为朋友，“谢了，兄弟，但这是我们阿斯加德自己的事。” 高大的神明眼神一凛，伸手推开了史蒂夫，力道不容拒绝。他盯着似乎哑火了的“毁灭者”，等待着对面给予自己的最终裁决。 他没有等待太久。 当颜色更加灿烂、浓郁的能量在火焰发射口处聚集时，最后一点希望的光亮也从索尔湛蓝的眼眸里消失殆尽，现在只是凡人之躯的他，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挺直背脊，如雄狮暮年、英雄末路一般，硬抗下这最后一击。 “索尔！！！！” 史蒂夫一个箭步高高跃起，他知道这次攻击的火力远胜之前，但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索尔送死。而这样做的当然不止是他一个人。 几道身影从天而降，他们高喊着索尔的名字，直接将他撞飞了出去。毫无防备的索尔重重地落在了一堆砖头瓦块之中，粗壮的手臂冷不防被劈成两截的金属柜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哪怕他再偏个十厘米，就要被支出来的巨大玻璃碎片戳个对穿了。 反手将被火焰灼烧得几乎能烤牛排的盾牌扔向“毁灭者”的膝盖处，史蒂夫一边略显戒备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可疑人士，一边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索尔的伤势，见对方并无大碍，他松了口气，伸手把晕头转向的男人拉了起来。 “索尔你疯了吗！？” “为什么硬接‘毁灭者’的攻击！？” 几名装束过分复古的男女七嘴八舌地指责着索尔，看来是他的老相识。 “我只是在接受我应得的惩罚，”索尔瓮声瓮气地说，他的眼前还金星直蹦，但这不妨碍他认出赶来的是谁，他一个个望了过去，“希芙、范达尔、沃斯塔格、霍根，你们怎么来了中庭？” “海——” 其中一名短发男子刚刚开口，就被希芙急急打断了，她急切地抓住索尔的手臂，飞快地说道，“索尔，你被骗了，一切都是洛基的阴谋！奥丁没有死，‘毁灭者’是洛基派来的！他欺骗了所有人——他想统治阿斯加德！” “什么！？” 反转过度的事实让思维向来直来直去的索尔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奥丁还活着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但洛基……洛基是他的弟弟！他没有理由也不该会做出这种事来！ “我就说，他从小就是个小骗子。”希芙的另一名同伴嘟囔了一句。 “哇哦，看来，我们还真是抓到了一个‘神’，队长。”托尼晃悠到了史蒂夫身边，他盯着突然不再行动的“毁灭者”，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史蒂夫皱了皱眉头，他已经习惯自己在这个新美国有太多的“不习惯”，一时竟有些摸不准天上掉下个北欧神是不是21世纪新时代的基本操作，便谨慎地没有答话。 “我不懂……我不明白。”索尔连连摇头，仍旧难以相信自己的同袍们带来的消息，他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毁灭者”的方向，就好像透过那空洞的“脸孔”可以看见自己的弟弟一样。 “洛基！”他大声质问着，无畏地走了过去，“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 这里当然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静寂了少顷的“毁灭者”，就像是要燃尽自己最后一丝能量一样，全身上下每一道缝隙都涌动起有如岩浆般的能量。 “索尔，我们来帮你！” 阿斯加德四人挥舞着各自的武器，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他们在战场上见识过这武器的威力，对自己能否全身而退也毫无把握，但他们是阿斯加德的勇士——永远向前，无所畏惧。 史蒂夫与托尼也各自做好准备，他们有预感这一击恐怕是“毁灭者”最后的、也是最为强大的一击。 “嗡——” 那是空气因震动而发出的嗡鸣。史蒂夫惊讶转头，正看见那把有过一面之缘的锤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己方飞来。 索尔忽然仰天大笑，他随意地一抬手，那锤子便好似有着自我意识一样撞了上去。 霎时，雷电交加，神威裹挟着万钧雷霆直奔索尔当头灌下。他怒喝一声，高高地扬起锤子，于半空中重重锤下，一阵短促得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过后，“毁灭者”彻底化作一堆废铁，委顿在乱石堆中。 索尔缓缓起身，满是怀念地抚摸着自己手中的武器，与它对话，“是啊，太远了，我知道，你可是飞跃了整个美国，妙尔尼尔。” “索尔！”希芙四人立刻围在重登神位的索尔身边，为他的回归欢喜鼓舞。 “奥丁原谅你了，兄弟！”沃斯塔格朗声大笑，用力地拍打着索尔的后背，“我就知道他不会怪你！” “是父亲给了我第二次机会。”索尔满怀感激地说，他放任自己享受了一阵喜悦，随即便收敛起笑容，转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史蒂夫和他身后的众人。 鹰眼站在断了一条胳膊还试图板着脸维持严肃人设的神盾局局长身后，他刚刚一直留在弗瑞身边，一边监控战事一边保护弗瑞，黑寡妇以及还能站得起来的特工们都自发地站了过来，一时之间，方才还并肩战斗的两伙人突然变得泾渭分明。 索尔再次环顾了一番这瞬间坍塌成废墟的高大建筑，如果这里不是位于郊区，恐怕会有更多伤亡，想到这里，索尔的眼神暗了暗，他抬起头，无比诚恳地说道，“我要回到阿斯加德把这一切都弄清楚，我保证，我会回来给你们一个解释。” 说完这些，索尔将锤子高举过头顶，本就阴翳的天气很快就聚集起了厚厚的云层，“海姆达尔！” ** 次日清晨，终于摆脱了应急会议，一身疲惫的史蒂夫回到家，入目便是沃伦窝在单人沙发里睡得人事不省，好几本他都不知道哪来的书籍乱糟糟地在沃伦手边的地毯上散作一团，一堆眼熟的金色小球将仍旧昏迷的巴基围得水泄不通，一见史蒂夫回来，其中的几颗立刻积极地蹦了出来，欢快地飞到他的面前转起了圈圈。 “噗嗤！” 说实在的，被阿斯加德来的外星人折腾了一天一夜，史蒂夫现在发自内心地觉得还是自己家里这个外星人可爱省心——如果外星人都是沃伦这样的，或许弗瑞和托尼就不用这么如临大敌了吧？他不禁这样想道。
第34章 天赋少年学校 一 一辆浅棕色皮卡颠簸在树林间的小路上。 这是个惠风和畅的早晨，非常适合一家几口出游。 “沃伦，清醒一点，我们就快到了。”史蒂夫提醒坐在后座几乎呈半昏迷状态挂在巴基肩头的人。 “放心，我就算睡着了，他也跑不了……”沃伦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但还是勉强撑起了脑袋——巴恩斯的金属手臂实在不是一个好靠枕，“查尔斯住的地方真够偏僻的。” 史蒂夫好笑地透过后视镜瞥了沃伦一眼，查尔斯·泽维尔的住所确实偏僻，但那是因为他占有了一大片私人土地。 与沃伦并排坐在车后座的巴恩斯依旧冷肃着脸，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没有丝毫把注意力分给史蒂夫的意思。 从昨天被沃伦“叫醒”后，意识到自己无法从两人手下逃脱，他便一直是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但巴恩斯并不是就此“坐以待毙”，看似反应木讷，实际上他把史蒂夫和沃伦的每一句话都听了进去。 巴恩斯知道他们今天要见的人是一名长于心灵控制的变种人，在九头蛇他偶尔也听过对方的大名——查尔斯·泽维尔，X教授，他也是曾在巴恩斯暗杀名单上的人，只不过随着九头蛇的势力被一再削弱，他们不得不转入地下、低调行事。查尔斯·泽维尔背后代表着近半的变种人势力，在没有把对方全部吃下的把握前，九头蛇不打算轻易动这步棋，这也就使得巴恩斯与X教授的碰面整整被推迟了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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