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主人可是天地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原始神,神力强大到连宙斯都不敢踏足祂的领地一步,不可能变成一只小山羊去讨人类欢心的啦!” “是啊!巴拉诺斯你也太会想象了!该让你去缪斯女神那里写诗才好呢!” 没说几句,众宁芙又是一片欢笑。她们是在这片土地上诞生的牧神的仆从,未曾离开过阿卡狄亚一步。牧神强大的神力滋养着这片土地,所有动物,植物,溪流,土壤,石头,更多精品雯,雯来企 鹅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以都单纯而友好,只是偶尔会和不速之客开个玩笑。当然,巴拉诺斯是个例外,但她对牧神的忠诚无人能及。 她看着被人类从鹅黄花簇中温柔托起的小羊,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在心头蔓延。虽然很难相信,但她还是想要仔细观察一段时间。 “这里太美了!帕帕!你喜欢这里吗?我们以后常来这里吧!” 米达斯抱着帕格诺特,和煦的风吹起他的衣摆和雪白的长发,阳光太过明亮,他微微眯起眼眸,亲吻帕格诺特毛茸茸的脸颊。他前额的碎发也被吹起来,露出莹白饱满的额头,帕格诺特很有礼貌地回了个吻,那里就变得红通通的,好像森林里成熟的石榴。 米达斯都有点不舍得离开这里了,但是这里离他们的家还有一段距离,他还得赶回去吃午餐,帕帕今天也还没喝血。于是他重新背上木箱,牵着小牛,提着笼子,在帕格诺特不寻常的记忆力下顺利地找到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朋友,同样在储备冬粮的松鼠先生,路过时专门停下来和米达斯打招呼的棕熊,棕熊没有变成人形,差点把米达斯吓得腿软,好在帕格诺特同样友好地打招呼回去,米达斯才反应过来,很不好意思地和棕熊道歉。 棕熊一下子红了脸,沉沉地嚎了两嗓子,捂着脸逃进森林深处去了。 帕格诺特瞬间变得不友好了,追着棕熊跑了一截出去,咩咩地骂着对方。米达斯怕它真的跑去追熊了,慌不择路地跟上去,气喘吁吁地拎着小羊后颈回来,愤怒地戳戳它的额头,眼眶红红地骂它是只小笨羊。 小牛有着不属于它这个年纪的沉着冷静,被扔了绳子也没跑,而是安静地在原地吃草。这不怪它,只怪阿卡狄亚的青草太美味了,比集市里的老头给它们吃的干草好吃千百倍。 回了木屋,米达斯把院子的栅栏关好,小鸡崽和小兔终于能够到处跑跑跳跳,别提有多高兴了。小牛看起来依旧是那么沉稳,嘴里还在咀嚼着青草,神情像是很满意这个新家。 米达斯给自己拌了一份甜菜根沙拉,用的是刚从集市买来的果酱和阿尔忒弥斯留下的海盐,他觉得自己的手艺越来越不错了,只是菜品的卖相还有待提升。 帕格诺特凑过来也想吃他在吃的东西,米达斯哼了一声,还在生气,拿手往外轻轻推了推帕格诺特的脑袋,帕格诺特却以为他在和它玩耍,于是直接跳过米达斯的手腕,脚步特别轻盈地走到米达斯的陶碗边,抬起脑袋舔了舔他唇边的果酱。 米达斯愣了愣,捂着唇瞬间红了脸。一人一羊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久,还是米达斯败下阵来,把碗一推,故技重施,趴在桌上不起来了。 “咩?” 帕格诺特不轻不重地咬咬他柔软的指尖,示意他再陪它玩。 “哞哞——” 小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边,正好奇地望着他们。 帕格诺特敏捷地跳到凳子上,再跳到地上,走近小牛和它交谈。米达斯悄悄挪开胳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帕格诺特交朋友的过程,只听见小羊咩咩咩咩地说个不停,小牛时不时点头哞哞两句,不一会儿,帕格诺特便昂首阔步地跳回来,亲了亲他的脸颊。 小牛的世界好像突然崩塌了,那双总是十分沉着的湿漉漉的大眼睛闪着震惊的光。 米达斯又逮到帕格诺特的把柄,心想不能把它惯坏了,于是捏着小羊的下巴,气鼓鼓道:“坏蛋帕帕,和小牛说什么了?不会是说我的坏话吧?都说不要欺负它们了!也不要欺负我!” 帕格诺特理直气壮地咩咩两声,一瞬间米达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它了。他的手指陷在帕格诺特软乎乎的卷毛里,忍不住挠挠它的下巴,本来就是说不出什么重话的人,看着它舒服地蹭上来时眯起来的金色眼睛,更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米达斯泄气地吃过午餐,又给买回来的小动物们准备了青草,放在专门的陶盘里。小兔吃得很少,好像很怕他,也不和小鸡们去挤,米达斯摸摸兔子垂下的两只长耳朵,兔子熟悉了他的气息之后就变得很黏他。 这时候帕格诺特又要出来展示它的存在感了,不过它没再去亲米达斯,而是去吃给米达斯给兔子准备的青草,引得米达斯过来抱它,被打屁股也不生气,因为米达斯根本不舍得打它,下手跟挠痒痒没什么差别。 木屋里其乐融融,那枚铜钥匙好像被遗忘了。卧室里,绿绣球的花苞很快凋零,钥匙上浮起一道黑烟,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笑声。
第19章 金瞳卷发的孩子 夜里,米达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给小牛、小鸡和小兔搭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棚,铺上温暖干燥的草堆,小动物们早已进入梦乡。 他脑袋里忽然闪过那枚钥匙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把房间翻了个遍,终于在床底找到了钥匙。黑夜中他的眼眸明亮地闪烁着,好像有无尽的财富倒映在他的眼底。 窗边的绣球花枯萎了,米达斯听见了来自冥府深处的呢喃,冥王哈迪斯的宝库已经为他打开,财富取之不尽,寿命用之不竭,从人到神,一步之遥。 米达斯直直地站起来,朝门口走了两步,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音,他握着钥匙猛然回头,仿佛是怕后面的人抢走他的宝藏。一道金光闪过,米达斯捂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看清,床上竟然站着一个半人半羊的孩子。 那孩子长着一头乌黑漂亮的卷发,金色的大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他的脖子上还戴着一个羊毛项圈,刚刚的铃音就是从项圈上的铃铛里发出来的。 “你要去哪儿?” 那孩子问。 米达斯神情恍惚地看着他,那孩子便伸出一只手,朝他的眉心点了点。 耳边蛊惑人心的低语瞬间消失,米达斯好像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梦见他的小羊变成了人,然而等他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时,床上的陌生孩子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 “帕帕?!”米达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银财宝就那么好吗,哈迪斯就诱惑你一下,你就要把我给抛弃了!”帕格诺特叉着腰,生气地数落这个半夜不睡觉还差点羊入虎口的笨蛋。 孩子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米达斯半信半疑地靠近他,试探着拨开孩子的卷发,果然一对软绵绵的羊耳朵和两只犄角,右边的已经断了。他又不信邪地握住孩子的手腕,摸索着他胳膊上微微凸起的伤痕,最后托起他圆圆软软的脸颊,仔细看他金色的,像琥珀一样的瞳仁。 “帕格诺特?” “唔姆……你也可以继续这样叫我。”帕格诺特乖乖地任他辨认,习惯性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米达斯也习惯性地伸手抱住他,但反应过来才发现,帕格诺特下肢还是羊的样子。 这副模样实在有点骇人,但米达斯其实很喜欢他身上绒毛的触感,茸茸的,软软的,还很温暖。 他很快接受了帕格诺特突然的变化,在弗里吉亚的传说中也有小动物变成人的先例,虽然他并没有亲眼见过。 “帕帕是灵兽吗?” 米达斯把孩子抱进怀里,裹住被子,两人缩在床的角落里,背靠着墙轻声说话。帕格诺特变成半人形也改不了咬米达斯的坏习惯,就像小孩子在换牙期总爱咬着什么一样,一会儿咬咬他雪白的长发,一会儿咬咬他因温暖而变得红润的脸颊,一会儿咬咬他的肩颈,并不咬破,所以米达斯也不觉得疼,反而觉得帕格诺特可爱极了,比以前还要粘人。 终于,他思考出了答案:“可以这么说。” 稚嫩的童音亲昵地贴着他的耳朵,米达斯的心几乎软成一滩水。他把这个可爱的孩子托起来,再一次仔细确认有关帕格诺特的所有特征,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他可爱的帕帕。 “啊——我居然从来都没有向你介绍过我自己?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家人,请原谅我的马虎。”米达斯牵着孩子柔软的小手,非常郑重地向他介绍自己,“我叫米达斯,今年十九岁,你可以叫我米达斯叔叔。” 帕格诺特突然凑近他,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琥珀:“我才不要呢!” “咦?”米达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不被帕格诺特接受,瞬间有些沮丧,“为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呀。预言是这样显示的:谁从阿卡狄亚的溪流中救起奄奄一息的我,谁就会对我托付身心,陪我走过漫长的岁月。” 米达斯的脸瞬间红得发烫:“帕帕!你在说些什么呀?不许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呀!” “你还什么都不懂呢!”米达斯又羞又恼地戳戳他的眉心,手上的力道却很轻,甚至没能在帕格诺特的眉心留下一点红印,“乖啦!赶紧睡觉!” “呜姆……” 帕格诺特被强硬地带进被窝里,可是他一点也睡不着。这个身体算是他能稳定下来的最大形态,为了遇见米达斯他差点死去,神力也恢复得很慢,可是米达斯这个笨蛋,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米达斯的怀抱好柔软好温暖呀。他已经独自在阿卡狄亚存在了太久太久了,可这样温暖的怀抱还是第一次拥有。 米达斯假装睡着了,其实心还在砰砰砰砰地跳。帕格诺特的后蹄搭在他的腰上,比他还是小羊的时候重了许多,他很想问问帕格诺特变成人形是不是很勉强,虽然他很高兴,这样他们就能说话了,但如果太勉强的话变回小羊是不是会更好呢? 还有,刚刚帕帕说的哈迪斯诱惑他,是怎么回事呢?他好像梦游了,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半人形的帕帕站在床上,他并没有想抛弃他呀。 米达斯郁闷地揉揉帕格诺特毛茸茸的卷发,帕格诺特很喜欢他这样摸他的脑袋,于是两条小胳膊抱米达斯抱得更紧,两人就这样蜷在一起慢慢睡着了,铜钥匙又躲进床底,瑟瑟发抖地不敢出来,直到第二天天亮,窗边的绿绣球才又焕发生机。 米达斯睡前就记着要给帕格诺特裁一件合身的衣服,如果帕格诺特早一点化形就好了,集市上有很多小孩子可以穿的衣服。米达斯知道自己笨手笨脚,做不好这么精细的活,于是抱着自己的衣服去找上次参加过动物竞技会的缝叶鸟小姐,穿针引线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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