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破败脏乱的巷子尽头被一面墙堵住了去路,一个分不清性别的尸体坐在地上,双腿伸直向前,身子和脑袋斜靠在墙角,可怕的是,此人身上密密麻麻长满了一截一截灰色的根茎,整个人大概被这些东西吸干了,如同一具干尸。 一具全身,包括脸上都插满了不明植物根茎的的干尸,根茎仿佛刚刚从这人的身体里破出,与根茎底部接壤的皮肤,都带着鲜血,这根茎怕是长到体内去了,真是教人恶心至极,普通人看了怕是这辈子都要夜夜梦魇。 薛洋微微皱眉,上前一步仔细观察,这干尸身上的根茎切口都十分整齐,明显是在这人身上长出了什么之后被人齐齐削断,带走了需要的部分,灰色的根茎,会是什么呢? “方才听到尖叫声,到我们到这里,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这人怕是在阿洋你看到那个凶手之时就已经死了,几乎瞬间死亡,死状又如此奇异,背后怕是……”白傀说着,有些不放心的看向薛洋。 “怎么,怕了?还是担心我?”薛洋不再看那具死状惨烈的干尸,转而看向白非离。 白傀拉住薛洋的手,认真道:“事关你的安危,总归是担心的。” 薛洋闻言,露出小虎牙甜甜一笑,凑近白非离道:“比起这个,我觉得你应该先带我走,不然我们可要成为凶手了~” ----
第96章 第 96 章 白傀微微一笑,挥袖之间掷出一个消隐阵盘,一黑一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巷中,待二人完全隐去身形之时,吵杂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怎么回事?谁在里面?”原本大街上的人被尖叫声吸引过来,其中还有刚才薛洋关顾过的几位摊主,带头的人朝着巷子内喊了一声,见无人回应,便迈开步伐向着巷子尽头走来,其余人见状便一同疾步跟上。 原本就狭隘的巷子顿时十分拥挤嘈杂,白傀搂紧薛洋,脚下轻点,携着薛洋便飞上墙头,站的地方还是刚才那名凶手站过的地方。 薛洋靠在白非离怀里,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墙的另一边,有些意外,竟然是一间破败的祠堂,残破的朱红色大门有一半歪倒在一边,一眼过去可以看到里面大部分的摆设,还有一个牌位被丢在地上积了不少灰,这可真是奇了,就算祠堂要弃了,一般都会将牌位好好收走,迁去新的祠堂,这家看来…… “啊——!啊——!”连续几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打断了薛洋的思绪,令他将目光转移到来到巷子尽头的一群人身上。 “这,这是什么?”领头的人还算有几分胆量,只是吓得面色惨白,双腿发抖,声音微颤,身后好几个当场吓昏过去的,其余皆吓得脚软,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半晌之后,才有人略微回过神来,颤抖着开口道:“怪,怪物,快叫祭司大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顿时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不再慌乱,后方的几人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跑出了巷子,很显然,是去找他们口中的祭司了。 将底下这群人的变化尽收眼底,薛洋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不管什么时候,这些愚蠢的垃圾遇到事情只会倚靠别人,连最基本的判断和思考都放弃了。 白傀见状,挥手又布下了隔音阵,才对着薛洋开口道:“阿洋,还要看吗?” “看,为什么不看,没准来的祭司就是刚才的凶手呢。”薛洋不怀好意地揣摩着这位素未谋面的祭司。 见薛洋看起来对此事兴趣浓厚,白傀自然是毫无异议,顺着薛洋的意愿,二人一同留在原地,同底下的人一样等着那位神秘的祭司到来,期间,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靠近了那具干尸,看了一眼,面无血色道:“居然是人……”话音未落,便狂奔到巷子入口处吐了起来。 “他刚刚说什么?这是个人?这个样子怎么会是人?人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其余几人顿时躁动了起来,显得有些不安。 就在此时,巷子入口一阵躁动,随后一大批人步履匆匆地走向这边,为首的是一位身披深紫色连帽长袍,面带略微透明的血色蝴蝶面具的男子,蝴蝶面具并不少见,可这一个面具,栩栩如生,透明的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示出一条条脉络,仿佛一只活着的蝴蝶,随时会振翅而飞。 薛洋在看到这个面具之时,竟微微皱眉,脸上挂着的微笑渐渐收了起来,难得露出了一脸正经。 “有何不妥吗?”白傀自然发现了薛洋的异样,出声询问。 “先看看。”薛洋并未说明,而是专注的盯着已经走到他们跟前,停下来正看着尸体的祭司。 “我说祭司大人,这青天白日之下,竟出了这等邪异之事,会不会今年……”随行在血蝴蝶面具男子身后右侧的一位老者,意味深长地开口说着。 “莫长老,守护这十年一度的祭祀顺利进行,便是我等存在的意义,听您的口气,今年是做不到了?那你这长老之位也该退让了。”为首的男子开口了,声音低沉,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洛长卿!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不过是担忧一下是否会影响到祭祀,你凭什么扯到退位之事!” “莫长老,直呼祭司名讳,回去自行领罚,还有,退位之事是你当初自己提及,如今莫不是还想反口?”与莫长老一左一右站于祭司洛长卿身后的另一名年轻男子开口了,面露讥讽,略带幸灾乐祸。 “你不过是洛长卿登位后一意孤行,以权谋私提拔上来的贱民,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莫长老一听,气得面色发青,指着左侧的银袍男子怒骂起来。 “阿银,够了,先看看情况。”被骂的银袍男子面色一黑,就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洛长卿开口制止。 “嗤。”对着莫长老发出不屑的声音,被血蝴蝶面具男子唤作阿银的男子上前检查尸体。 站在墙头上观看的薛洋,此时又露出了笑容,讥讽道:“这群人真是搞笑,这不算大敌当前,也是要紧时期吧,还不忘内斗一番再办事。” “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即便是修仙问道的仙门中人亦无法避免,何况是这些凡夫俗子。”白傀闻言,把玩着薛洋一缕发丝的手微微停顿,淡淡一笑道。 “祭司大人,和上一个一样,都是被吸尽血气和生气而死,并且死亡时间越发短了,这次恐怕不到半盏茶。”薛洋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底下的银袍男子已经检查完尸身在回禀主子。 “不管是何方妖邪,都需尽量在祭祀之前找到处理干净,这次可有留下什么线索可以追踪?”洛长卿闻言,不疾不徐的开口问道。 “此人手指间夹着这个,特意夹在无名指与中指的指缝中,想来是为了瞒住凶手,留下线索,倒是个有些脑子的人。”阿银说着,递上了一片灰色的细长的花瓣。 白非离见着这花瓣,有些诧异地看向薛洋,这……看起来像是彼岸花和往生花的花瓣,但阿洋说过,那是幽冥的东西,天下只有天轨峰有,那还是阿洋带回来的。 薛洋看向那灰色的花瓣,心中有些不解,不管是彼岸花还是往生花,自己从未见过灰色的……为何又偏偏如此凑巧出现在自己眼前? “留下了物件,那便好办了。”洛长卿伸出手捏住这片花瓣,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做什么。 薛洋看着这只手,眼神变得尖锐,看向洛长卿的紫色长袍,仿佛透过长袍在盯着什么东西。 “成了。”不等薛洋看出个所以然来,洛长卿沉声一笑,只见他捏着的花瓣化为一丝灰色的气息,停在他的指尖转圈片刻之后,飞速飞向薛洋。 “白非离,传送!”薛洋一见这一丝气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咬着牙迅速对白非离说道。 白傀在薛洋话音未落的瞬间便已发动传送阵,带着薛洋离开了此地。 “嗯?”灰色的气息停在薛洋站过的位置打圈,让洛长卿有些诧异,好一会才道:“奇了,莫不是凶手有三位?” ----
第97章 第 97 章 传送之中,薛洋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将自己交给白非离,却很快感觉不对,这种全身浸泡在水里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估摸着怎么都传送到了,薛洋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根根绿色的根茎,头顶是一片片硕大的荷叶,遮天蔽日。 这是!荷花池!怎么回事?传送怎么传到水里来了?薛洋眼神不善的瞪着白非离,询问着。 白非离闻言,即使在冰凉的池水中浸泡着,也难为情得俏脸一红,目光躲闪。 薛洋难得见白美人这副模样,又觉得似曾相识,仔细一想,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也有一次带着他走错了路……莫非白非离其实……小流氓坏心一起,看着白非离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 白傀可顾不得薛洋的神色变化,搂紧薛洋,奋力上游,可即将出水面之时,他却犹豫了,停了下来。 薛洋一心想开口调侃白非离,在水里却无法开口说话,哪容他停下来,便脚下御空靴一踏,连带着白非离一起飞出了水面。 哪知,刚出水面,便是当头一棒,因着御空之力,还自己往棍子上撞,躲避不及,千钧一发之际白非离似早有防备,隔绝阵开,替两人拦住了一顿棍棒。 “我说我最近怎么莲蓬丢得厉害,原来是小贼都成双了!岂有此理!看我不打死你们!”一老头站在不远处的船上,拿着一根长竹竿看也不看就是一顿猛打,呼喝声中气十足,可谓是老当益壮。 好在下下都打在了隔绝阵上,不然可有得疼,薛洋都看愣了,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神发展…… “阿洋,可有伤着?”白傀将薛洋脸上的水珠细细抹去,轻声问着。 “卧槽!从来只有老子理直气壮抢东西的!什么时候老子什么都没做要被当贼打!妈的,你个死老头!有本事站着别跑,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薛!”薛洋听着白非离温柔的询问,反应了过来,气得指着老头破口大骂,若不是被白非离抱着,怕是已经飞出水面,直奔老头的船上算账了。 “嗨呀,哪来的小兔崽子,做贼还理直气壮!搞什么鬼?大半天打不到?什么东西挡着?修仙的了不起是吧,修仙的就可以偷我家莲蓬?老头我今天打的就是你!”老爷子打了几十下,发现根本没打到小贼,还被小贼嚣张威胁,顿时气急,破口大骂。 “诶,修仙就是了不起,你打不到我,还得看着我拿你家莲蓬!”薛洋见这死老头气得大骂自己,口沫横飞,却又奈何不了自己,顿时得意洋洋,伸手就摘了身旁一个最大的莲蓬,喜滋滋的坐实了这个小贼的罪名。 “嗨呀,反了反了,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我的面偷我家莲蓬!当初魏无羡那兔崽子都没你这坏东西这么嚣张!”老头气急败坏地跺脚指着薛洋大骂,手中的竹竿更是挥舞得带出呼呼风声,只可惜全打在了隔绝阵上,就是打不到这一黑一白的两只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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