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这样频繁的用精血浇灌这朵花,他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另一个小人儿看着,心疼得两眼泪汪汪。 “我害怕!每次他割伤自己我看着都觉得疼!”小人儿害怕得躲到同伴身后闭眼不敢看。 “都闭嘴!你们再怎么吵他都听不见!”小人儿似乎有些暴躁,眼睛直直瞪着薛洋。 第一次……剩下的小人儿都闭嘴了…… 七魄的反应薛洋自然是无法知晓的,他只是将右手伸到彼岸花上,取出降灾毫不留情地对着掌心就是一划,顿时鲜血直流,全数落到彼岸花上,转瞬便被彼岸花吸收进去,没有一滴落下。 吸收了薛洋精血的彼岸花变得更加妖异,绽放出猩红的血光,花瓣微动,仿佛要无穷无尽的吸食薛洋的精血。 “不要了不要了!快停下……”薛洋不知道的是,七个小小的白非离都已经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异口同声的喊他停下。 “咳咳……”失去不少精血,让薛洋本就羸弱不少的身体有些不堪重负。 待浇灌得差不多,薛洋才慢悠悠地为自己止血,此时七个小小的人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薛洋止了血,走到床边,疲惫的躺了下去,给自己盖上了单薄的被子,而后看着窗边的花,似乎要将另外一朵未开的往生花盯出一个洞来。 但过不了多久,薛洋便精神不支,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 薛洋猛地睁开双眼,迅速的看向窗边,盯了许久之后,才移开了视线,表情有些恼恨,亦有些无奈。 自从用了震魂铃后,他的身体确实是羸弱了许多,换做以往,只要他想,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依旧精神抖擞,可如今,竟连想要一直盯着这花都…… 在幽冥,这幽冥双生花其实叫九幽冥花,如果九日之内那朵白色的往生花不开……这整朵花就会死去,到那时,白非离的魂魄因为寄生在花上,会一同…… 不!不会的!其中一朵都开了,九日之内另外一朵肯定也会开的…… 否定了自己一瞬间出现的不好想法,薛洋看了看自己右手的伤口,似是犹豫是否要再进行浇灌…… 想了许久,薛洋还是放弃了,他知道的,过多的浇灌根本无用,不过是心理安慰而已…… 实在是十分疲惫,薛洋又缓缓闭上了双眼,略带不安的睡去…… 接连几日,薛洋都躺在床上,醒来便看着花,饿了便吃个苹果,脸上没什么表情。 直至第八日,入夜…… 薛洋看着依旧毫无变化的往生花,心底浮起久违的焦躁,在屋内反复徘徊了一阵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走到窗边再度伸出右手,意欲用精血浇灌到花开为止,白非离的魂魄已经齐全,既然花不开,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魂魄太虚弱了,他的身体本就是白非离的魂魄化成的,精血多少能起点作用才是…… 谁料,薛洋刚将手伸过去,就被一股力量弹开了,虽没有伤着他,却令他无法接近……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不能靠近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几日他担心有任何差池,只是看着,连碰都没碰过这花,怎么会变成这样? 薛洋尝试着再度伸手靠近,却还是被弹开了,那股力量虽大,却是柔和的,并不伤人…… 这已经是最后的时限了,若是到了明天还是不开……白非离就……不,不可以!他不管等多久都可以,唯独不能失去他…… 想到这,薛洋试图再度将手伸过去,却还是被弹开了…… 心底的焦躁几乎要压抑不住,不能接近,也不能攻击,这朵花的力量来自哪里不说,若是自己攻击这股力量,肯定会伤及白非离的魂魄,可恶!可恶!到底怎么办才好?怎么做才行?去找天轨?不!那个老头子一开始就恨不弄死我和白非离,关于九幽冥花明显知道的比我还少,找他不过是浪费时间……万一他发现白非离的魂魄集齐了,说不定还会狠下毒手…… 薛洋心底的不安与焦灼止不住的无限扩大,终于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顿时桌上剩下的一个苹果连带着竹篮滚落在地,力道之大甚至打断了连接而成的竹子,划破了薛洋的手背,鲜血从手背流下,顺着手指滴落,而薛洋却不管不顾,只是死死的盯着放在窗边的九幽冥花。 难道……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薛洋不甘心的想着,再度不死心的接近九幽冥花,试图将手上的血滴在花上,然而这一次,竟然成功了!一滴精血落在了彼岸花的花心! 就在薛洋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微微愣住之时,彼岸花花心突然出现一道红光,急速朝着薛洋的额心飞来,薛洋距离太近,又微微愣神,完全来不及躲避,被红光打中,瞬间觉得脑袋昏沉,身形不稳,踉踉跄跄地试图站稳,却终是难以支撑,直直朝着地板倒下。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薛洋看了一眼那朵迟迟未开的往生花,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薛洋即将碰到地板的刹那间,薛洋的身体竟浮了起来,径直朝屋里唯一的一张床飞去,待薛洋躺倒在床上后,被子又动了动,竟盖在了薛洋身上…… 入夜的凉风吹拂而过,屋内静悄悄的,却蔓延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半晌之后,无人的屋内竟响起了声音……仔细听去,似是有什么人在说话…… ----
第79章 第 79 章 原本停留在彼岸花花心的魂魄微微动了起来,紧接着,七魄直接飞到薛洋的身边,三魂却还是在花心沉睡着…… “早知道这种方法能让他睡着就该早点用,他都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总是盯着我们。” “对呀对呀,他一直盯着,又感知得到我们了,这几天我都害怕得不敢动一下……” “为了让他不要再伤害自己,我们特地用了点那朵花的力量不让他接近,可他还是受伤了……” “不是说花开了他就会开心么?为什么他就第一天看起来确实是开心的,后面却越来越不开心了,感觉比原先更不开心……” “蠢死了!肯定是因为旁边那一朵还没开啊!还有刚才,你们做的也太鲁莽了!差点把他摔地上了!” “好在接住了,不然等他醒来肯定把我们都打得魂飞魄散。” “哎呀,我要趁机摸摸他,好几天没能靠近他了!” 此话一出,七个小小的白非离都扑向了沉睡的薛洋,各自蹭着薛洋的身体自顾自的休憩起来。 直至夜深人静…… “白非离……”沉睡的薛洋突然发出呓语,惊得七个小小的人儿急急忙忙准备撤离回到花上,却发现薛洋并没有醒来。 可与此同时,他们却还发现了别的……顿时都停了下来,陷入了沉默…… 昼夜交替之时,其中一个小小的人儿先开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难受……” “我也是……” “我总觉得,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他好像一直都不开心……” “我也这么觉得……” “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会露出两个小虎牙,会带着邪气,说话的时候声音会甜甜的,可这几年,从没见过他这样笑,甚至有时候一整天他都不会说一句话……” “是不是,我们消失了,换那朵花开,他就会真的开心……” “可是……我不想消失……我很想一直都能留在他身边……” “我也想,可是我更不想看到现在这样的他……” 又是许久的沉默之后…… “那我们……走吧。” 夜尽天明,晨曦的微光照射到薛洋睡梦中却依旧略带不安的脸上,似乎有什么晶莹透亮…… 薛洋醒来的瞬间,几乎是本能的看向了窗边,见到那朵依旧原封不动的花,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再度浮起焦躁感,今日已经是最后一天,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 奇怪……昨日被那道红光击中额心的时候我明明在窗边……怎么现在却躺在床上? 薛洋心中疑虑着,却突然,眼睛微微睁大,瞳孔急剧缩小,而在他明亮的眼眸中映照出的是正在缓缓绽放的白色花朵…… 九幽冥花……双开了……花上白非离的魂魄不见了…… 薛洋迅速翻身下床,站起身来意欲向外走去,却突然顿住了,静默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再回身打开了杂物柜,翻箱倒柜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到了乾坤袖里。 似乎在检查有什么遗漏,薛洋将屋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才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屋子,慢慢地朝屋后晃荡而去。 路过竹林,薛洋心情似乎不错,扯了不少未及展开的竹叶下来,一根根仿佛青色的针一样,扎在皮肤上十分刺痛,但薛洋似乎不介意,采了许多,甚至还含了一根在嘴里咬着。 到了月离潭边,薛洋吐掉在嘴里咬着的东西,洗净了手上的苹果,三下两下啃得只剩下果核便随手一扔,再缓缓地褪下衣物,跳入深潭。 一刻钟后…… 薛洋舒舒服服的洗干净了身子,又捕了两条鱼,上岸披上衣服就开始料理起鱼来,动作干净利落,不出一刻钟便将鱼烤了起来,烤鱼的香味慢慢蔓延开来,薛洋的手指微微动作,起物阵上的鱼也微微翻动,动作熟练,火候掌握得度。 似乎等待美食有些闲暇,薛洋右手放在大腿上,食指轻轻地敲点着自己的大腿,好一派悠然自得。 约莫又是一刻钟之后,薛洋撤去了御火阵,等待了片刻,待鱼的热度微微散去,伸出双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鱼头和鱼尾,津津有味的啃起了美味的烤鱼,将鱼肉是啃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干净的鱼骨和没有动过的鱼头…… 舒舒服服享受了应有的休闲日常,薛洋随手唤出一个归无阵,将地上的果核和鱼骨都消除,两眼微微眯起,看向峭壁之上。 当年将那棵时寂菩提移到上面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上去过一次,幽冥回来之后倒是让降灾丢了点东西上去,现在看来是时候可以上去了……九年了……白非离…… 思及此,薛洋袖子一挥,降灾随后出现在他面前,薛洋直接跳了上去,御剑而起,飞向峭壁之上。 当峭壁之上的风景映入薛洋的眼眸中时,令薛洋微微震惊,不过是过了些年,居然变成这样了,与他第一次上来之时相差甚远……当初让降灾丢上来的东西也太能散播了……原以为,此处不宜生长才是,没想到竟如此出人意料…… 峭壁之上原先只是一片非常大的草原,草原之上有一条蜿蜒的河流,河水直通四方,流到峭壁边缘落入到月离潭,现在虽然这条河流没变,但原本单单只有青草的草原,却变成了一片花海。青草之间夹杂着一朵朵白色的往生花,此时正值花开时节,成片绽放的白色花朵,被一阵大风刮过,便漫天都是飞起的白色花瓣,花瓣随风而飞,带起一条条白色的花带,盘旋于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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