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理直气壮道:“那又如何?会布阵就好了,其他的,老子懒得管,也不想管!” 见到薛洋这样的态度,天轨微怒道:“你不想管?你可知就因为你一人轮回夺生,重修命格,欺瞒天道,天轨已乱,影响世道轮回,万物生灵皆有平衡,若都像你这样,这世道还不大乱!万灵不平,那孽障才会因果压身,只能献祭自己作为代价,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你说够了没有!老子要的是救他的方法!而不是让你在这里长篇大论数落他!他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见天轨又一次对白非离说三道四,薛洋面色阴冷。 “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本仙,如此嚣张狂妄是不想救那孽障了?”天轨冷笑着威胁道。 薛洋闻言嗤笑道:“可笑,不知道是谁巴巴的来求老子和你交易,要不是你,老子现在早就催动阵法见到他了。” “哼,你就算再用轮回夺生阵也不会成功,夺生需要本命法器或仙剑守护魂魄;需要与夺生之人血肉相连的东西;你一样都没有,只不过白白搭上自己这条命而已,那孽徒若是知道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的你却不珍惜,想来定是死不瞑目。” “老子乐意,与你何干?你若再不说救他的具体方法,别怪老子在你这天轨峰布阵!”薛洋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看得天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只能忍耐下心中的怒意道:“你的身体就是那孽障的魂魄转化而来,所以唯独你可以活着离开轮回夺生阵,身体本仙随时可以用修为凝练,魂魄却是最难的,本仙建议你一死了之,本仙定从你的身体中抽出他的魂魄。” “不可能,老子死了,他活了,再想办法救老子,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你还是拿去骗三岁小孩吧!”薛洋一口回绝,理直气壮,丝毫不反思之前自己也是打算用两败俱伤的做法…… 天轨闻言一张老脸忍不住再度扭曲,忍了忍才道:“本仙也不指望你用这种方法,所以要救回他的魂魄,需要达成其他几个条件。” 薛洋冷声道:“什么条件?” “其一,去把那棵千年菩提带回天轨峰;其二,去幽冥之畔寻得未开的彼岸花与往生花;其三,这是震魂铃,倘若用了,你就要每天忍受散魂之痛,百日之后,你身体里属于他的部分魂魄就会被震出,至于能震出多少,就看你的运气和决心了。百日之内你若是自己受不住散魂之痛,运气不好魂飞魄散,本仙倒是乐见其成。”天轨随手将一串黑色的铃铛丢向薛洋。 薛洋接住铃铛,端详了一会才道:“你要那棵树作甚?幽冥之畔是何处?彼岸花与往生花又是何物?寻回来做什么?震出的魂魄怎么办?”事关白非离,薛洋问得十分详细。 “本仙就算用万年修为凝练出躯体,没有魂魄的躯体很快就会腐烂,没有什么比千年的时寂菩提更适合养着这副躯体,天轨峰处于天之巅,幽冥则处于地之渊,两处虽相反却也相连,天轨峰中心的底部便可通往幽冥,下去之后,你自然会认得那两种特殊的花,但能不能寻得适合的,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其他的,待你活着从幽冥回来,再谈不迟。”说到最后,天轨看着薛洋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
第75章 第 75 章 这点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薛洋的眼睛,可即便知道天轨有所隐瞒,甚至有些不怀好意,他也必须去,毕竟,天轨不敢撒谎,那就是要让白非离回来,确实需要这么做…… 将震魂铃收入乾坤袋,薛洋对着天轨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后,一字一顿道:“你放心,我要是在幽冥里遭遇不测,死前我一定不会忘记开启轮回夺生阵,毕竟,在阵里我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还有可能见到白非离~” “你!”天轨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瞪着薛洋的眼神似恨不得将人剥皮抽筋。 “那既然都说完了,慢走,不送。”薛洋无视天轨气得面色铁青,自顾自地向着前方的竹屋走去。 推门而入,屋内摆设简陋,竟连桌子椅子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杂物柜,这让薛洋有些微微讶异,那人在的时候,对他的照顾几乎是无微不至,可他自己,原来竟是如此随意…… 用除秽阵将整个屋子的范围都清理干净,薛洋在床边坐了下来,简易的竹床还发出微微的吱呀声,在这冷清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薛洋只是闭着眼睛静静的坐了一会,便又离开了,或许只是感受那人曾经留下的气息;亦或许只是短暂的休息。 出了屋子,薛洋向着屋后走去,越过一片颇大的竹林,见到了流水声的来源,这是个弯月型的峭壁,不高,流水顺着陡峭的石壁由上而下,落入底下的水潭,水潭不大,却似乎很深,被围在这半月的峭壁之下,潭中偶见游鱼掠过。 薛洋走到潭边,丢出降灾,御剑而上,他想去看看这峭壁之上是什么。 待降灾带着他飞上峭壁之后,薛洋微微一笑,这样的地方,再适合不过了…… 踏着降灾飞到略微中央的地方,薛洋停了下来,落地之后,直接手握降灾,挥舞起来,随着降灾的剑光划过,地上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阵纹…… 随后薛洋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不出片刻,巨大的阵纹红光大作,随之出现的,是与阵法同样大小的圆形高地,一棵苍天大树坐落其中,而薛洋,站在树下,衣袖飘飘,青丝飞扬。 当初看着白非离这么做的时候,还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要用一模一样的方法移动一棵苍天大树,没练习过,差点失败了,好在还是连着大部分的根部都带过来了,这棵树应该能够自己在这里重新扎根生长,自己可以放心的去幽冥寻找那两种未知的花了。 思及此,薛洋再度踏上降灾,御剑而起,离开了天轨侧峰,进入了主峰,但他并不去主殿,而是往中心去了,直到越过很高的一座陡峰,薛洋见到了一个四面被高起的山峰所包围的深渊,深不见底,令人望而生畏。 这些山峰,在外面看着明明青绿一片,可靠着深渊的这一侧却寸草不生,明明并没有感受到阴邪之气,四周也并无其他异样,却透着一丝诡异。 薛洋只是观察了一会,并无多想,于他而言,不论底下是什么,他都要去面对,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御着降灾直接冲下深渊。 只是,此时此刻,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去,便是三年…… 没有人知道三年之中薛洋在幽冥之下经历了什么,当他回来之时除了头发长及脚踝,修为高深了许多以外,似乎并无其他变化…… 天轨再见到薛洋之时,是在主殿门前,被薛洋剑指面门,用毫无温度的声音道:“接下来,怎么做?” 天轨并没有直接回答薛洋,也没有因为被无礼的用剑指着面门而愤怒,他面色平静的观察了薛洋许久,才道:“把你带回来的花养在身边,使用震魂铃的百日,不要离开它,彼岸花聚魂,往生花养魂,震出的魂魄残碎自然会聚集到花心养起来,但你的身体本身就是白非离的魂魄,是绝对无法震出全部的,所以往后的日子你需要用自身的精血浇灌,至于要浇灌多少年才能花开,也是你的命。” “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隐瞒我什么。”薛洋直直的看着天轨,声音冰冷无情。 天轨对上了薛洋的眼睛,那是一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眼睛,对上的时间稍长便会让人犹如坠入深渊,遍体生寒。 “你只需记住,震出白非离的魂魄后,你以后这具身体会变得羸弱,身体羸弱,修为自然也就难以再有进境,且若是彼岸花开之后,往生花九日之内未开,那白非离便真的再无重归天地的可能。”此子,果然不该留的……竟能从幽冥之下毫发无伤的回来,此刻再要除去怕是不能了…… 薛洋闻言,表情并无变化,收起降灾,缓缓转身离去。 就在天轨看着薛洋身影消失在主殿前的大道上之时,耳边传来薛洋阴冷的声音:“隐瞒需要双生花和幽冥水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你隐瞒如果我的身体受损,白非离的魂魄也会同样受损,无法聚集的事,我会记着,若他不能回来,我会让你尝尝魂魄受损变成痴傻凡人的滋味!” 天轨闻言,微微震惊薛洋学会传音之术之时,更多的是无尽的怒火,对着薛洋离去的方向怒喝道:“小畜生!别以为你从幽冥回来,头发长了点就可以对本仙如此不敬!简直岂有此理!和那孽徒一样罪无可恕!大逆不道!” 薛洋回到竹屋,取出一个玉瓶,瓶口窄小,黑色的花枝占满了瓶口,在距离瓶口一寸之处,花枝一分为二,左边的花枝之上是一朵未开的血色彼岸花,右边的花枝上是一朵未开的白色往生花,名字不同,颜色不同,但其实是一样的花,他在幽冥之畔见过它们各自花开的模样,但却没有一朵双生花能花开。 但他相信,这一朵,会开,白非离,也会一定会回来…… ----
第76章 第 76 章 时光翩迁,转眼便是五年的春去秋来。 “咳咳,咳咳。”薛洋坐在竹床上,靠着墙,身上盖着单薄的被子,脸色有些苍白。 嗓子实在是难受得紧,压抑不住的咳嗽,这种情况,这几年来时常发生,倒也习惯了。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乾坤袋,薛洋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却也落寞了许多。 原先鼓鼓的乾坤袋已经变得空扁,薛洋倒过来晃了晃,一颗糖落入手心。 白非离,你给我的一乾坤袋的糖我都要吃完了,这是最后一颗,吃完了,你是不是就回来了,你不回来,我就没糖吃了……我以后只要你送的糖,只吃你送的,你什么时候回来送我…… 思及此,薛洋侧头看向放在窗边柜子上的花瓶,五年了,这朵花还是没有丝毫动静,不枯萎,也不开花。 许是这些年性子变了,即便这样无穷无尽的等待,也不会再如以前那般生出毁灭一切的冲动。当年晓星尘死了,自己忍不住将义城的人都做成了活尸,现在想来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 不过性子不变才怪,天轨峰这种地方,虽山清水秀,可实在太冷清,太寂寥,难怪当初白非离是那般性子,这样永远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感觉,如何能不变得心若止水,平心静气。 “咳咳。”咳嗽又起,薛洋动了动手指,拆开了糖纸,把最后一颗糖吃下。 听说咳嗽是不适合吃糖的,但是这几年,他发现,只要吃着糖就不会咳嗽,于是几乎每日都会吃不止一次,乾坤袋里那么多糖,竟然就这么快被吃完了…… 含着剩下的最后一颗糖,薛洋感觉身子似乎有些不清爽,决定还是起床出去洗洗…… 薛洋起身离去,屋内一时间静悄悄的……
92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