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非离,你是不是会一直陪着我?” “是。” …… “舍得让给我坐降灾了?” “废什么话,小心老子等下把你从剑上扔下去。” …… “你……抱着老子作甚?” “我怕把你弄丢了。” …… “就像对联一样有上有下,这话的意思呢就是君子比小人可怕,而流氓比君子更可怕,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流氓。” “原来如此,这话老子赞同,是哪个人这么有先见之明?” “古人云。” …… “我不厉害,曾经,没保护好一个人。” “死了?” …… “我护他,与你们何干?” “你们伤了他,就要付出代价。” ……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人,害羞起来耳根子比脸还红,所以……侧脸掩饰只会适得其反。” “第一次见识到乾坤袋里还准备了张床的,别不是,白美人随时打算在野外,跟谁春宵一度吧?” …… “今日,谁要动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谁说他不是我的亲人?” “白公子说笑了,薛洋入我金麟台之时可是身份来历记录详尽,夔州薛洋,字成美,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怎会与您有什么亲近的关系?” …… “好什么好!你知道什么!你个外人你知道什么!!”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你到底跟着我有什么企图?到底想干什么?” …… “在下白傀,字非离。”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没想起这些?为什么碰到降灾才会……两世的记忆混乱了?到底哪个才是我?薛洋捂着还略微发疼的脑袋靠在墙边,重新一点一点的理清脑海中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薛洋的眼睛才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还是那个自己,不过是重活了一次,这一次,白非离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明明之前他们只是见过两次,自己还误会他是来杀自己的…… 思及此,薛洋忍不住微微一笑,直起身子,将不再散发着红色荧光的降灾收起,打算回去。 此时,他才发现,靠的这面墙,是义庄的外墙……如果要见晓星尘,只需要再走几步就可以到门口进去…… 可他,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了……自己一向随心所欲,此刻,他只想去回去见白非离那个蠢货……其实自己也是个蠢货,一直以来,对晓星尘的那份执念,都是在贪恋那份短暂的平静温馨,一份骗来的温馨,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可有个人,知道他是薛洋,知道薛洋是个怎样的人,依旧义无反顾。 放着一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温暖不要,出来找这份可以属于天下人却唯独不会属于自己的温馨,何止是傻,简直愚蠢至极。 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愚蠢至极的薛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路上,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他要回去…… 迎面一对母子擦身而过,薛洋都无暇看上一眼。 小孩蹦蹦跳跳地走着,随口说道:“阿娘,我刚才看到一个很漂亮的鬼!” 妇女怒喝道:“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就在鬼树那边,我看到他飘到树下的,都没有脚,一定是鬼!”孩子顿时委屈的大喊。 “住口!以后都不许提!什么鬼不鬼的,没有!” 母子二人越行越远……若是薛洋此时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这对母子的脚也已经近乎看不见…… 薛洋几乎是跑回了住处,冲进院子里,却没有见到白非离的身影,跑去白非离的屋子里,也没有,再跑到自己屋子里,还是没有…… 他不会……离开自己了吧…… 这个想法只是冒出来一瞬,薛洋只觉得心口被揪住一样疼痛,随之而来的还有止不住的心慌…… 眼角的余光看到地上的那颗糖,薛洋上前两步捡了起来,握在手里。 不会的……白非离他不会离开自己的,他说过的……心中的慌乱不断扩大,薛洋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猛然忆及方才听到那个孩童说的话,薛洋瞬间丢出降灾,御剑飞行!漂亮的鬼……一定是白非离…… 菩提树下,已是日落时分。 白傀站在这棵菩提树下,才发现,不知何时,这棵树上结满了隐花果,树下也落了不少。 他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靠着树坐下了……抬头仰望着这遮天蔽日的树冠,惨然一笑,眼角竟滑落了一滴泪。 他不是圣人,一夜之间,从喜悦的高峰跌落至深谷,不会不痛,只是心间的痛,他表达不出来…… 阿洋…… 即便痛,他还是止不住的想他,放不下,忘不掉……从他第一眼见到那个小蠢货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即使到现在,他也不悔遇到薛洋,不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哪怕,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阿洋夺生成功,自己本应别无所求,可为什么……会如此不甘……究竟,还想奢求什么…… 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阿洋对自己没有好感才好……这样,等他回去,就可以继续做那个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小流氓,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为什么……会落泪…… 看着已经消失的指尖,白傀情不自禁的想,自己这样,姑且也算断指了……到这一刻,想到这个,他竟还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阿洋……即使你厌恶我,我也还是喜欢你……既然这份喜欢给你造成了困扰,那就让它随着我的消失一同离去吧…… ----
第70章 第 70 章 薛洋御剑直接冲入二人一同布下的驱邪隔绝阵,见到了白非离,也见到了他嘴角还未散去的笑意。 一直以来,白非离的笑,都是很美的,倾国倾城,此刻也是,可此刻这笑容,却美得让薛洋心悸。 “白非离!”薛洋几乎是是脱口而出,心口的慌乱在见到这个人的此时此刻没有消失,反而扩大得仿佛要将自己全部吞噬。 白傀此时,仿佛听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很小,隐隐约约,却还是听得见,阿洋喊他了? 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也见到了薛洋,还是一身黑,秋风拂过,青丝飞扬。 这个少年……一直都是他心尖上的最爱…… 其实,从布下轮回夺生阵的那时,他就明白,他与这个放在心间的少年再无可能……能守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虽然短暂,却是他最幸福的时光,最后还能见到他的阿洋……此生无憾…… 薛洋飞奔到白非离身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只是分开一会,为什么,他的手!他的脚!都不见了! “白非离!你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薛洋恐慌的捉住白非离的手,赤目欲裂,这只手,竟然是透明的!日落的残辉映照之下透得有些橙色带着淡黄,而手指部分已经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白非离,你说话,你说话!这是怎么回事?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薛洋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微颤。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你到底瞒了我什么?白非离,你为什么不说话?”薛洋看着白非离,却发现白非离也看着他,却不肯张口说话。 还是那样温柔,宠溺的眼神,还是那双独特的眼睛,可此刻却看得他心中揪痛。 发觉手中捉住的部分也消散了,薛洋顿时恐慌地大喊道:“你的身体为什么会消散!?怎么办?快停下来,怎么才能停下来……” 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薛洋又恶声恶气道:“你敢死?你敢死我就把你做成凶尸!我让你去做你最讨厌的事情!你听到没有?白非离!你回答我……”可说到最后,语气却再凶不起来…… 阿洋……我也想成为你的凶尸,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最讨厌的事情也没问题……我也想说话,可是我已经开不了口了……对不起…… 薛洋的手微微颤抖地抚上白非离的脸颊,冰凉,毫无温度,仿若已死之人…… “白非离你不要这样,你说说话,我……我答应你以后不做坏事了好不好?我答应你以后去救世济人好不好?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希望世人容得下我,希望世道不排挤我,我都去做……你现在好起来,好起来我全都答应你……”薛洋眼角发红,说话都微微哽咽。 阿洋……不用的……你一直都是最好的……你这样就很好了,不要为了我去做不开心的事情,不值得。 白傀用脸微微蹭了蹭薛洋的手,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薛洋对上白非离柔和的目光,却反倒恶狠狠道:“你要是敢这样就死,我不会原谅你的,我去杀光所有的好人,然后我也被人杀死,我会死的很惨,遗臭万年……” 这一刻,薛洋发现,他竟只能拿自己来威胁他,来求他,这个人一直以来想要什么他都不知道,除了对自己特别特别好以外,竟没有别的什么…… 小傻瓜,要是真能做到,全天下都是坏人也好,这样也不会有所谓的好人一起来伤害你,至于对付坏人……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傀心里想着,控制着自己怀里的放着的两个乾坤袋,飞到薛洋手上,本来有些半透明似乎也要一同消散的乾坤袋,落到薛洋的手中之时,却化为实体。 “我不要……里面装多少阵盘我都不要用……装多少钱我也不要……”薛洋顿时明白了白非离的意思,哽咽着冲白非离大喊。 然而此时,白傀已经听不见薛洋的声音了,只能歉意的看着薛洋,他的五感,正在逐一失去…… “是不是前面我打你,还说了那些话,所以你生气了?白非离,你不要这样,你说说话,你不要不理我……你不能这样,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陪着我的,白非离……我不要这些东西,我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薛洋颤着身子抱住白非离,埋首在他颈间小小声的说着。 白傀知道薛洋在说话,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能在心底说:阿洋……对不起……我已经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薛洋发现白非离的颈间也已经透明,顿时抬头看着白非离,惊慌失措道:“不要……白非离……我不许!你听到没!我不许!凭什么!?凭什么你自顾自强行闯入我的生活,又凭什么你想走就走,我……” 想说我一点都不稀罕……为什么说不出……因为他想要,想要这个人陪着自己……永远陪着自己…… 喜欢他对所有人冷漠无情只对他一个人好;喜欢他时时刻刻陪着自己;喜欢他不管自己做什么,都站他这边;喜欢他不管自己是怎么样的人,都会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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