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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还在盯着他看，看起来相当虚弱。 梅林继续下去：“我很抱歉，赫敏。我真的很抱歉。我对你们大家说谎了。而我痛恨自己那样。” 赫敏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愤怒。“没错！你是的！你骗了我们！你一次都没想过要提到你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法师么？你本来能帮到我们！你让我们都相信你是个什么其他的人！你骗了我们！” 然后她抬起右手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梅林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发生了什么，直到她开始在原地跳起来，脸上出现惊骇的表情。 “哦，我的天啊！我刚刚扇了梅林！哦我的天呐我的天呐…” 但是梅林开始笑起来，虽说他脸上还在尖锐得刺痛。“我大概是罪有应得。” 她停下了自己的喋喋不休，再次看向他，并非震惊，也不是愤怒，而是以一种严肃的方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们？” 梅林空洞地笑了：“你们会相信我么？再说，你当时听到艾苏萨说的了。情况基本就是那样了。” 她困惑地皱起眉：“你害怕？” 梅林点点头：“我是个胆小鬼。我害怕你们会因为我的欺骗而生我的气，或者至少你们不会再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我了。” 她急速地眨眼：“你为什么要害怕那个？” 他叹了口气。“因为以前曾发生过一次。亚瑟…当他发现的时候，他难以置信地愤怒。那或许是我这一生最艰难的时刻。看到你最好的朋友用那种眼神看着你…纯粹的憎恨，遭到背叛的眼神。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那是这世界上最糟糕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她皱起眉，走近了一步：“艾苏萨是对的。你并不需要害怕！他原谅了你！他理解…而且我也是。” 梅林抬头看向她，眼中有着期待：“你是么？” 尽管脸色依然苍白，她还是微笑了起来：“我当然是了！别那么傻！” 梅林笑起来：“那就是亚瑟曾经对我说过的。” 她尖锐地吸了口气：“他说过？好吧…”她紧张地停了下来，“抱歉，我只是…你真的是他么？你真的是…梅林？” 梅林点点头：“是的，我是。我诞生在7世纪一个小村庄里，是一个叫胡妮丝的女性和一个叫巴利诺的驭龙者的孩子。我在青年时期去了甘美洛，成了一个王室的仆人并和年轻的亚瑟王子成了朋友。我们是朋友，而且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去拯救对方的性命。在一起，我们将魔法带回了阿尔比恩，将和平带给了五大国。我是梅林。” 她点点头，看起来仍像要晕倒一般：“哦，我的…” 她上下打量着他，看得更加深入。“你想要告诉我们的对么？”她问，“你之前对艾苏萨那么说的。” 梅林点点头：“是的。我这一生都在保守秘密，我已经几乎忘记了没有秘密是什么感觉。的确，在甘美洛，那只是因为我害怕会被烧死在柴堆上，但那已经再也不是一个借口了。我本来应该告诉你们的。” “这很正常，”她说，“我理解你为什么没有。我不能相信你已经将所有这些隐藏了那么久…” 梅林苦涩地笑起来，然后转过身去：“在几百年间我太过避世隐居，我已经都快要忘记我是谁了。当艾苏萨和基哈拉离开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呼唤他们回来。我完全不想回忆起所有那些。那太过痛苦了。” 他停了下来，感到内心的情感正在升腾，眼泪开始聚集在双眼中。他匆忙地把它们抹去。 赫敏微微有点犹豫地走向他，将一只手放上他的肩膀。梅林因为这碰触而有些惊吓到了。 “那当然会，”赫敏抚慰地说道，她的双眼似乎也湿润了，“我甚至都无法想象…但你现在是在这儿，而你不需要再保守这个秘密了。” 梅林对她露出个微笑，看到她那让人安心的微笑，一股温暖的感觉满溢他的胸膛。她依然处于震惊当中，但她却并不畏惧他，她并没有轻视他，她正在接受他。 “你知道你让我想起了谁么，”他对她低语到，“格温。” 她皱起眉：“谁是格温？” 他笑出声来：“如果说她是格尼薇儿或许你说不定知道？” 她的眉毛高高地挑了起来：“格尼薇儿王后？我让你想到了她？”她问到，声音里透着惊奇。 他又笑起来：“是啊，她心地善良，而且就像你一样关心别人。当她发现我的秘密时，她不在乎。她接受了作为我自己的我。” 赫敏看起来敬畏不已，眼眶都湿润了。“等等，你叫她格温？” 梅林笑道：“对。只有亚瑟才会叫她格尼薇儿。我们其他人都叫她格温。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朋友。我们都在甘美洛做仆人。” 赫敏的眉毛抬得甚至更高了：“一个仆人？但她不是王后么？” “对啊，”他笑起来：“亚瑟爱上了她。他不在乎她是个仆人。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和我做朋友，他娶了格温，而且他让她的弟弟还有其他忠诚为他服务的平民受封成为了骑士。他不在乎你以前是什么人或者你从哪儿来。他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 他停下来，因回忆而微笑起来。赫敏也露出了微笑。 “听起来他是个伟大的人。”她和他说。 “他是，”梅林赞同到，“而在过去的日子里没有哪一天我不想他。或者是其他人，格温，盖尤斯，高文，兰斯洛特…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们是我认识的最伟大的人。” 她悲伤地看着他：“你会一直记得他们的。而且你也不该试着遗忘他们。现在你不需要孤身一人了。你有我们…梅林。” 梅林咧嘴笑了，听到她使用自己的真名时激动不已。“你那么说不会觉得很怪异么？”他揶揄到。 她笑起来：“是啊。是很怪。你都想不到有多怪异。但是那就是你，不是么？” 梅林点点头。“对，没错。我只是忘记了，”他又看向她，“我太过恐惧当你们发现的时候会用不一样的眼光来看我。害怕当你们听到‘梅林’的时候会恐惧，或是突然全都开始奉承我就好像我是什么需要膜拜的上帝。我不希望你们有这些关于我是谁的先入为主的观念。就像一个名字就能告诉你所有需要知道的东西一样。我害怕你们会对我有太高的期望。” 赫敏露出了甜甜的微笑，然后握住他的手安慰般地握紧。“我承认，当我最开始听到的时候，是有点被吓到了。我只是不能相信你…对此我很抱歉。但是我越是想，这事就越能说得通。发生的所有那些事…其实都是你对不对？是你教给了创始人古魔法，然后现在你要开始教导哈利了。你决意要与莫佳娜战斗是因为你对以前让她活了下来有负罪感。但是那一直都是你。在某些事情上你说了谎，但在你的人格方面你从不说谎。那些全都是真的，而那也是为什么我现在信任你。你依然是那个我们以前知道的人…你只是稍微…好吧，比我以前认为的要更有深度。我承认，这要有段时间才能习惯，但是我绝不会对你区别对待。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朋友。事实上，你是一个世界闻名的一千三百岁的比世上所有人魔法都强大的巫师这点不过是一点额外的惊喜罢了。” 梅林笑起来，感觉全身都放松下来了：“你无法想象这对我的意义有多大，赫敏。” 她看起来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靠上前用双臂搂住了他，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你不需要害怕，马——梅林。我们会一起度过这个难关的。” 梅林惊讶地僵硬了身体，然后抬起手臂回抱了她，注意到这是他一千三百年来第一次真的自觉自愿地去拥抱什么人，第一次没有为过近的接触而畏惧。 赫敏微微退开了一点，脸上泛起潮红：“哦，我的天啊，我刚刚拥抱了梅林！这真是个不得了的夜晚…” 梅林笑了，挑起一根眉毛：“我以为你不会对我区别对待来着？” 她惊跳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尴尬。“哦，对不起！我只是，那个…有好多需要适应的事…”当看到梅林好不容易才压住笑意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哦不要！别笑！”她重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又惊骇地捂住了嘴。 “哦，不！我现在又打了梅林！我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梅林向她保证到，“你没有任何问题，赫敏。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聪明，最有智慧，最善良的人，而且我可是认识罗伊娜·拉文克劳！你应对的难以置信的好，而且你永远不会知道这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脸涨得通红，明显是对那赞美受宠若惊了。“真的？你觉得我比罗伊娜·拉文克劳还要聪慧？” “绝对肯定，”梅林向她保证，“我知道当她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住在她父亲的城堡里做着关于男孩们的白日梦呢。直到后来她长大了才成为了历史所铭记的那位女士。” 赫敏的脸甚至变得更红了，然后她一句话都没说。 他们沉默了几分钟，谁都没说话。 然后，梅林叹了口气：“我想你听到所有艾苏萨说的关于莫佳娜的话了？” 赫敏点点头：“她想要生命之杯。” 梅林点点头，看向周围：“我本应该预想到的。她以前就曾用过。我本应该更加小心地对待它的。” “那不是你的——” “不，它就是，”梅林苦涩的说，“我知道那杯子可以被用来做多么邪恶的事，但我甚至都没想过要去看看它的情况，就像我没有去查探艾苏萨和基哈拉的情况。我在竭力避免所有会让我想起过去的东西。我一直都是个傻瓜。但以后不会了，我要终结我一千三百年前开始的事。” 赫敏咬住了她的嘴唇：“通过杀掉她么？她真得那么坏么？” 梅林皱起眉，看向黑暗。“她并非一直如此，”他轻轻地说，“她曾经是个好人，善良，有同情心。格温是她的女仆，然后她竭尽所能去保护格温，或者是任何她关心的人，乌瑟，亚瑟，甚至是我。” “是什么改变了？” 梅林叹息道：“她发现自己拥有魔法。而在甘美洛，作为国王的养女，那几乎意味着死刑。她很恐惧，并且因为乌瑟对魔法的迫害而怨恨他。我抛弃了她。我本该帮助她，让她知道魔法没什么可恐惧的。但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能力。然后她就转向了邪恶，被憎恨和恐惧扭曲。莫高斯毫无助益，她毒害她的思想，让她对抗甘美洛。” 他闭上了眼睛。“我给她下了毒，”他几乎是耳语到，“她在试图击垮甘美洛，而我用下毒来阻止她。从那时起她就恨我了。她为了杀掉我们无所不用其极。她背叛了我们。她对抗她的家人，她的朋友，还有她的城市。而这里至少有一部分是我的错。不，就是我的错。”看到赫敏想要反驳，他又说到：“是我的责任，而我会承担这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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