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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上绑着银色的枷锁，将少年牢牢固定在了水底。 “介绍一下。”N的声音在中原中也轰隆的耳鸣声中清晰无比的传达进了他的脑海中：“这是你的本体。” “他出生在山阴地方的温泉街，是自我矛盾型异能的拥有着。我们通过特别的装置对他的异能进行了调整，使之在成为特异点的同时不会被强大的重力压垮死去。是我让他活到现在，你才能见他一面哦。”N的声音带着几分得以，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而作为被制造品的中原中也就该对他感恩戴德，因为他让中原中也看见了“真实”的自己。 “......”中原中也沉默着，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却一点点紧握。 突然，少年脸上露出的痛苦的表情。他猛烈的咳嗽起来，仿佛四周的空气随着液体的排出被一并抽离。他的肌肉抽搐着，五官在大口的喘息中呈现出扭曲的状态。 “喂！他怎么了！”中原中也慌忙起来：“为什么很痛苦的样子！” “维系生命所需的胎水已经排光了，他就像是还未发育完全便被从子·宫中取出的婴儿，根本没有办法自行维持生命体征，也无法承受特异点带来的强烈重力。” “你在说什么...” 圆筒中的少年已经蜷缩在了地上，断断续续的发出哀嚎，像是在说些什么，一边用尽全力敲打着容器，但优秀的隔音效果让中原中也什么也听不见。 “喂，你在干什么！快救他出来！”中原中也焦急道。但N却像是听不见中原中也的声音一般，用充满科学探究的眼神“欣赏”着少年的挣扎。 “没有必要。”N冷漠的说：“他很早以前就完成了让你诞生的使命，他的生命早该到了尽头。我只是为了让你看他一眼，才维系到现在。如今，已经没有必要了。” 少年的身体疯狂痉挛着，浑身的血液仿佛向上涌去，疯狂的从口中流出。中原中也脸色骤变，一把抓住N的衣领，用嘶吼的声音到：“快把水倒回去！” “为什么？”N并不理解。 “吵死了！再不放水我就杀了你！” N耸耸肩，将手中的遥控器递给了中原中也。然而无论中原中也怎么按动，圆筒中却再没有出现一滴胎水。 “可恶！”中原中也低声咒骂着。因为窒息，少年的身体已经出现了缺氧形成的青紫色，他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瞳孔逐渐涣散，显然已经命悬一线。 不知道按到了什么键，圆筒开始向前倾斜，少年从筒中滚出，又被中原中也小心翼翼的接住。 “喂，振作一点！”中原中也大声喊道。 少年的胸口剧烈喘息着，他靠在中原中也的臂弯，用湿漉漉而柔软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中原中也，像是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与结局。 他抬起手，似是想要抓住什么。中原中也连忙将自己的手掌送了上去。少年张开嘴巴，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单音节，鲜血吐得更加厉害了。 终于，被中原中也握住的那只手缓缓松开，垂落在了地面。就在生命的结束的瞬间，少年的身体开始崩塌。他的身体开始融化，仿佛沥青一般无法阻止地淌下，露出其中的白骨与外衣，以及无数输液导管和测量用的细绳。 尘归尘，土归土。 中原中也紧紧搂着那具白骨，喉中挤出一声压抑而绝望的呜咽。 “看来你很伤心。”N不带感情的声音在中原中也耳畔响起：“其实没有必要。这不过是一场实验罢了。”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他动作轻柔地将白骨放在了地面，像是祭拜友人般悲伤的看着白骨许久，这才重新站起身体，带着全部的愤怒一把抓起了N的衣领。 “你要杀了我吗？”N的声音十分平静：“哪怕我是你的‘父亲’。” 见了鬼的父亲！ “我不会接受的！” “是吗？”N却并不在意：“无所谓。孩子总是有个叛逆的时间，算起来，你的年纪也正好到了这个点。” 他伸出手，轻而易举将自己的衣领从中原中也的手中抽出。 中原中也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的身体开始晃动，力气从四肢百骸被抽出，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为了能够承受住荒霸图的输出，我调整了你的基因。” 这个感觉...中原中也曾经感受过。 一年前，白濑用涂着毒药的刀刺入了他的身体。 这种感觉，中也清晰的记着。 “是我设计了你，所以我很清楚你的肉·体到底有多强壮。作为替代，你的抗毒性连普通人都远远不如。” 可是，究竟什么时候被注射了毒药？他的警觉性还没查到这样的动静都没有注意... 对了！进门时的血液检查！ 原来从这时候便已经开始给他下套了么？真是...太大意了... N将身上被抓皱的衣服抚平，轻描淡写道：“虽然我也想过杀掉你，魏尔伦就没有留在这个国家的理由了。但是魏尔伦一天不死，这份隐患就一天不会消失。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有能力能杀死魏尔伦。” “知道么？为了防止你的失控，我们在你大脑内植入了一个安全装置。它封锁住了你的力量，限制了异能力的输出。可当安全装置解除后，你的异能力便能全无保留的施展出来，想要杀死魏尔伦也不是没有可能了。”N的声音飘荡在中原中也耳边：“你会觉得我是一个残酷的男人吧。但我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死活——我的生命无比廉价，只要需要，我可以随时将它奉献出去。可你不一样，你的生命就是一项奇迹，应该被用来守护这个国家，耗尽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混蛋...” N从白大褂的口袋中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注射器。 N拿着注射器，在中原中也愤怒的目光中将液体全部推入中原中也的皮肤内。 “你也是身处组织的人，为了自己所属的组织而做出不人道的行为，中也，你能理解吧？” 谁会去理解你啊... 中原中也在心中道。眼皮越来越沉，有人将手贴他的发顶————那是N的手。很久之前，N便用这只手紧紧的握着他，拍下了那张照片。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会觉得这个温度无比怀念呢... ... 好疼... 疼痛如流水一般一遍遍的在身体流动着，比针还要尖锐，比火还要炙热，仿佛用火焰炙烤过的手术刀涂上酒精一点点剖开他的身体，再用长针将皮肤一点点缝合。 有什么穿透了胸口和腹部，撕裂般的疼痛中，中原中也微微恢复了神智，却又在药物的作用下恍惚着。 “注射10ml麻醉镇静剂。” 他听见有人说道。 “但是他的心跳数已经超过了阈值，在这样下去...” “放心，这点程度他是不会死的，注射！” “...是。” 排山倒海的疼痛呼啸着蔓延，中原中也身体开始痉挛，喉咙无意识的溢出□□，不由自主紧咬的牙关已经渗出了鲜血——那是如同被折断四肢，关押在囚笼中的，野兽般的咆哮。 N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明明嘴上自称“父亲”，面对中原中也，他的眼神却冷漠地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类，相比起亚当，反而是他更像机器人一分。 他和助手门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后——为了不让这次实验像过去的失败作般将他们也牵连了进去，N特意建造了这间观察室，和关押中原中也的地点间隔一定的安全距离，又不至于离得太远，好方便他第一时间对实验进行调整。 对于他而言，无论痛苦也好，沉默也好，眼前的中原中也只不过是一串具现化的数值与代码。 研究员们不断在观察室内穿梭，对实验数据进行比对，以防这个重要的实验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中也君，很痛苦吗？”N用麦克风与扩音器与中原中也沟通：“抱歉啊，不过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他说着歉疚的话语，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内疚与罪恶感：“放心，我们会尊重你的意愿，你的异能『荒霸吐』也会尊重你的意愿——当然，应该说是你的意志禁锢着『荒霸吐』更为贴切吧。只要你保持着清醒意识，就会在潜意识中给身体，给异能制造限制，『荒霸吐』便能一直在你意志的控制之下。” “如果没有魏尔伦，你没有逃出研究室的话，这些年通过对你异能的开发研究，你现在的成就应该远远超过那位暗杀王才对。真是可惜了，这样强大的力量，却让你白白浪费这么久。”N的声音终于多了一分兴奋：“不过没关系，现在又回归了正轨，我们会为你引导，替你操控这份力量，你不用再担心会失控，会毁灭一切了。” N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来，放轻松，还差一点，你就可以陷入长眠，不用再担心失去，也不用再担心自己不是人类的身份——你将获得永久的平静。” 长眠...么？ 这明明就是太宰那个家伙的愿望啊... 不过现在听起来，呵，好像也挺不错的样子... N说罢，便关闭了麦克风的开关，转头询问身边的部下：“催眠镇静剂的效果如何？” “已经初步产生效果，距离完全生效大约还需要两分钟。” “很好。”N点点头：“再注射20ml药剂。” “是。” 做完这一切，N又重新打开了麦克风的开关。 “现在，让我们完成最后一步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动操作盘的摇杆。大量电流通过连接中原中也的导管与锁链注入他的身体。如果仔细观测，便会发现原本布满中原中也身躯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着，虽然没有过分夸张的效果，却也不是人类能达到的愈合程度。 但在电流的刺激下，中原中也用力地挣扎，让那些出现愈合痕迹的伤口再次皲裂，鲜血从伤口处流出，在中原中也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触目惊心。 “念出那句控制咒语，它会将封印『荒霸吐』的指令初始化，让你自动解除对『荒霸吐』的抑制。你的人格会被消除，在无止境的破坏中产生全新的人格。我们会控制好你的新人格的，至少能让你的身体崩溃得慢一些，人格更听话些，不至于像你的本体一样，脱离胎水便开始崩溃。你同样会得到解放，从无尽的痛苦与黑暗中彻底解放。” “来，跟着我念出咒语——很简单的——” 中原中也在N的声音中缓缓抬起了头，眼神空洞。 “——汝、阴郁污浊的宽容啊，请别再把我唤醒。” “汝、阴郁污浊的宽容啊...” 中原中也无自觉的随着N的话语开口，他的大脑已经在药物的蚕食下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只会像被输入了基础代码的机器人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人类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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