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述:“……那不是最优解。” 安室透一怔。 黑发少年仰头望着他,灿金眼眸中眸光潋滟,水色一闪而过。只一瞬,便把眼睛眯起来了。 那一刻,鹤见述情难自禁的睁开眼眸,却又残存着理智,极快恢复眯眯眼的模样。 他的眼眶微红,嗓音也带上压抑的哭腔。 “在我心里,那不是最优解。” 鹤见述克制着,为了不让声音抖得太过明显,他说得很慢,咬字很用力。 “会伤害到透哥的选项,绝不是什么最优解!” 尽管快要压不住颤抖的声线,他的话语依旧掷地有声。 安室透一时失语。 这是怎样一份炽热的情感? 叫人几近神晕目眩。 但安室透依旧克制着,强迫自己残忍地挪开目光,甚至没有替少年擦一擦眼泪。 他真该死啊。 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跑回横滨招惹阿鹤。 应该说清楚的。 他是卧底。 他不能,他不该,他不可以。 倘若被组织发现他和阿鹤关系亲密,阿鹤会陷入危险的。 如果不想害死阿鹤,他今天就应…… “你生气了吗?” 少年轻软的嗓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安室透纷乱的思绪。 鹤见述的气息试探地接近,他们本就肩并着肩,这下都快挤进他的怀里了。 “对不起嘛,是我不好,惹你不开心了。”鹤见述软乎乎地说:“可不可以原谅我?” “……不关你的事,是我的原因。”安室透哑声道。 鹤见述:“骗人,明明就跟我有关。” 安室透浑身僵硬,就在他下定决心要把鹤见述推开时,少年扶着他的手臂,向前倾身。 细软的发丝擦过男人的面颊,精致无暇的面庞出现在他眼前。 鹤见述微微弯腰,俯身吃了一口男人手中还剩下一半的巧克力味可丽饼。 “你看,我也不嫌弃你。”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安室透久久无法回神。 鹤见述显然以为他还在生气,想了想,还朝他卖萌地笑了笑,做鬼脸,试图逗他开心。 安室透的心更加沉重。 “阿鹤,我……” “还在生气吗?”鹤见述忧愁地叹气:“你好难哄哦。” “明明美子小姐就很好哄,只要松浦先生道个歉,哄一哄,她就开心了。” 安室透:“……” 他气笑了。 “所以你是在用电视剧里的招数哄我?嗯?” 安室透单手捏着少年的脸,没用力,但就是让他动弹不得。 鹤见述口齿不清地含糊道:“不然呢?!我又没有哄其他人类的经验!” “你还挺得意。” “到底是谁在得意?是你吧,透哥!”鹤见述呜呜咽咽地哭道:“呜呜呜我好痛,你怎么能欺负我呜呜呜……” 安室透吓了一跳,以为真的捏疼他了,手触电般松开。 鹤见述在男人松开手的瞬间,就把脸埋进手心里,只听哭声,不见其人。 “阿鹤,我刚刚是不是太大力了?哪里弄疼你了,你给我看看好不好。”安室透着急地俯下身,想掰开少年的手掌,又不敢用力,慌得要命。 鹤见述:“你凶我呜呜呜……” 安室透一顿,怀疑地眯了眯眼:“阿鹤,你不会是在假哭吧?” 把脸埋在掌心的少年哭声一顿,接着哭得更大声。 “你竟然怀疑我呜呜呜,我好伤心!!” 假哭实锤了。 可就算安室透确认了鹤见述在假哭,也拿他没办法。 安室透思考了几秒,这一刻,竟然想起了松浦先生应对闹别扭的美子小姐的办法。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 “阿鹤,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我不该……嗯……不该凶你,也不该捏你的脸,更不应该怀疑你。” 安室透要诚心道歉的时候,能比任何人都要真诚。他低沉的嗓音磁性而有魅力,温柔得一塌糊涂。 鹤见述的呜呜哭声顿时刹住了,但他还是没有把脸抬起来。 “真的知道错了吗?”鹤见述的声音闷闷的。 安室透毫不迟疑:“嗯。所以阿鹤需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答应你哦。” 不管假哭真哭,不哭了就好。第二步,开始哄。 安室透跟着少年一起半俯下身,维持着同一水平线,温声哄道:“阿鹤想不想去游乐园?明天不是放假吗,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游乐园里有打气球换奖品的小摊,阿鹤喜欢什么玩偶?……那我帮你赢一个最大的猫猫玩偶,这样你会开心一点吗?” 安室透轻轻推了推鹤见述的肩:“阿鹤,理理我吧。” 鹤见述终于开口:“……会,但是我现在有更想要的东西。” 安室透疑惑:“是什么?” “……” 鹤见述突然直起腰跳下椅子,他一把夺过安室透手里的可丽饼,单手叉腰大笑:“哈哈,透哥的可丽饼是我的了!” 金发男人倏地睁大了眼,伸出手试图制止:“不行,阿鹤,那个是我吃过的!” “怕什么,我又不嫌弃透哥。再不吃,奶油就化了诶。好浪费的。” 不顾安室透手忙脚乱的阻止,鹤见述啊呜几口把可丽饼吃干净,拍了拍手,得意地说:“巧克力味的可丽饼也很美味,可惜透哥没这个机会啦!” “后悔吗?这个就是你欺负我的代价。” 鹤见述抬了抬下巴,笑容狡黠。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哭痕都没有,甚至连最开始眼眶周围的红晕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唯有略带哑意的轻软嗓音证明他最开始是真心哭过的——在安室透训斥他不该抢走炸.弹,忽视自己的安全时。 安室透十分无奈。 都只剩下包装袋了,还能怎么办。 难道要反复强调那是他吃剩一半的可丽饼吗? 他们互相吃了对方吃过的食物,这是间、间接…… 安室透:“…………” 这一回,安室透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而面前蹦蹦跳跳的鹤见述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少年停下转圈圈的步伐,对着一个方向呆了呆。 安室透不解,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个戴着眼镜的西装男人正站在他们的斜前方,神情十分复杂地望着他们。 或许是因为同在树荫下,又被花坛挡去大半身体,才没有被他们发现。 安室透见过这个男人,他是那天在红绿灯路口找人的西装男人。 当时,这个男人试图越过他的身体去看阿鹤的脸,还被他瞪了好几眼来着。 “安吾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鹤见述的手指缩了缩,他觉得有些羞耻。 难道他刚刚向透哥撒娇、装哭、要透哥一直哄才肯出声、最后还把透哥的可丽饼抢走吃掉的事,全都被坂口安吾看见了吗?! 鹤见述的眼底是恼羞成怒的杀气。 不远处。 坂口安吾浑身一凉,一股寒意从脊背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鹤鹤:开始构思暗鲨安吾先生的一百种方法.jpg 透子:电视剧还是有点用的.jpg —— PS:关于草莓牛奶在第31章 因为卡文所以来迟了,非常抱歉呜呜呜_(:з」∠)_ 谢谢大家给我营养液和雷,阿里嘎多~
第44章 44 第 44 章 一个拥抱 坂口安吾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翻过花坛,走到两人面前。 他还没想好开场白,便听见黑发少年带着杀气问:“安吾先生,你都看到了什么?” 方才感受到的那股寒意再次袭上心头。 危机感在脑海中叫嚣。 坂口安吾是围观了鹤见述闹别扭和安室透哄人的全过程的,可这一刻,他福至心灵,非常上道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少年身上如有实质的杀意才消退几分。 “你最好是。” 鹤见述幽幽道。 坂口安吾:“……” 安室透在心底暗暗发笑,面上倒是没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熟练地打起圆场:“您好,我是安室透,请问您怎么称呼?”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精英社畜模样的男人顿了顿,淡淡地说:“坂口安吾,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鹤见述在初入武侦失控的那一晚,向安室透透露了追捕他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安室透知道坂口安吾的名字和身份,此刻却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同样的,异能特务科对鹤见述保持着非常高的关注度,在找到他常住的酒店后,就把之前的事都查了一遍。 自然也查到了安室透的头上。 但安室透的身份信息做的很好,除了夏目漱石之外,大家都以为他真的只是一名私家侦探。 两个心怀鬼胎的大人都隐瞒了自己知道对方身份的事,装作第一次见面那样,礼貌客气地互相问候,交换姓名。 等两人虚伪地社交完,鹤见述才轻轻拽了拽金发男人的衣袖:“透哥,我们走吧。” 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跟特务科的人多待,这会勾起他一些不妙的回忆。 也就是安吾先生替他打开了笼牢——尽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时候的安吾先生已经被他操纵了——鹤见述对其心怀感激,才愿意多说几句。 安室透自然应允。 他还记得特务科企图抓阿鹤和把他关在小黑屋的事,生怕坂口安吾就是来抓人的。 他们收拾了椅子上的零碎物件,打算转身走人。 却被坂口安吾拦下。 “你干嘛?”鹤见述紧张地抱紧了安室透的手臂。 安吾叹气:“你分明就猜到了……没错,我是来劝你回特务科的。” 鹤见述警惕:“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要打架吗,你带了军警过来埋伏我吗?” 安室透不着痕迹地往少年身前挡了挡,用身体隔开了坂口安吾和鹤见述。 “就连大名鼎鼎的猎犬都失手了,不管带多少军警,你都能想办法逃之夭夭。既然如此,我带人来又有什么用。” 坂口安吾说:“还不如只身前来,更能体现我的诚意。” 在自己面前只会撒娇卖萌的猫猫能有这么大威力摆平军警? 对此,安室透是相信的。 没点实力怎么撬开特务科的封锁线,从小黑屋里跑出来。 如此灵动活泼的少年,合该生长在阳光下,受尽宠爱地长大。但他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笼牢里,年复一年,无人知晓。 每每想到这里,安室透的心脏就泛起丝丝密密的疼痛来。 安室透从来就没有小看过鹤见述,但不轻视他,与他想保护阿鹤的心态绝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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