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经常要工作到很晚,三更半夜还会突然接到电话出门做任务,会吵到你的。” 鹤见述第一反应是心疼:“好辛苦。真的不能减少一点工作量么?把不重要的事推给别人,至少能正常休息。” 安室透笑笑:“哪有不重要的事,事关……任何事都是重要的,只是重要程度不同罢了。” 他竭力说服鹤见述:“所以真的不能和你一间卧室。” 鹤见述并没有被敷衍成功。 “我睡眠质量很高,你吵不醒我的。在小公寓的时候,我们也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不是都睡得很好么?”鹤见述承诺道:“我睡相很好的,绝对不会闹你。” “……” 安室透看了看一脸理直气壮的黑发少年,一时竟无言以对。 认真的吗,臭猫猫。 每次睡觉都不老实,只要睡熟了,睡姿就会开始变得豪放。 而且只要自己躺下,少年就跟开了自动导航似的往他怀里钻。 每次都得爬起来去洗一个冷水澡。 安室透回忆起鹤见猫猫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的日日夜夜,再畅想了一下与猫更加亲密的未来,整个人都有点燥热。 他思考几秒,问:“室友的话,是要互相体谅包容的,对吧?” 鹤见述点点头。 安室透:“那我有一些坏习惯,得提前告诉你。” 鹤见述豪迈叉腰:“你说!” 不管是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我经常工作到三更半夜,不过这一点你放心,我会尽量放轻动作。” “嗯!这个没问题,过!” 安室透:“每天清晨,我习惯早起锻炼顺便遛狗,你得跟我和哈罗一起去。” 鹤见述面色一僵:“你去就好了呀,我睡我的,又不打扰。” 安室透很坚持:“我的室友必须跟我一起同进退,我们是战友。” 战友是这么用的么! 鹤见述的理智和情感疯狂挣扎,他真的不想跑步,但又不想放弃现成的人形抱枕。 “……那好吧。”鹤见述艰难地说,“这一条也过。” 先把人骗进来,大不了之后耍赖不起。反正零哥最受不了他撒娇,撒撒娇卖卖萌,一定能糊弄过去的。 安室透对他的小算盘心知肚明,没有戳破。 “还有最后一点。” 安室透面不改色地抛下炸.弹:“我喜欢裸.睡,你得习惯。” 鹤见述:“!!全、全.裸吗?” “全.裸。” 鹤见述超大声道:“零哥,你就不能穿条裤子吗?!” 一楼的三位同期:“……” 又在玩什么花样。 能不能小点声,照顾一下他们的感受。 这个瞬间,他们突然觉得要是真的被留在旧公寓,似乎也不是坏事。 鹤见述还在质问:“穿条裤子很难吗?之前那段时间,你都有穿的。” 安室透脸皮无敌厚:“短期可以,长期不行。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阿鹤,你得适应。” 适应什么? 适应你不穿裤子在卧室溜达吗? 听起来好变态啊。 鹤见述面红耳赤:“……至少穿条内裤。”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感觉快撑不住了。 小猫为什么这么会撩? “一条内裤有跟没有差别也不是很大。”安室透上前一步,单手撑在房门上,挑眉问他:“要不要试几天?不行我再搬回次卧。” 怎么会没差别!! 鹤见述崩溃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安室透看着少年弯腰从自己的手臂下方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小跑回主卧,“砰”地把门甩上了。 安室透没拦他,眉眼弯弯。 就知道他顶不住会逃跑,以进为退这招果真不错。 他们和谐地度过了一周。 这一周内,安室透每天早上都带着哈罗去敲鹤见述的房门,催他起床晨跑。 鹤见述每天都把头蒙在被子里,装死不开门。 前三天,安室透直接开门进去,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第四天,鹤见述把房门锁了。但他忘记了安室透会撬锁,这种普通的锁对他而言跟没锁没区别。 第五天,鹤见述严肃地表示撬锁是不尊重他隐私的行为,为了室友之间的和谐相处,希望安室透不要再犯。然后把门反锁,安心地睡了。 没想到,翌日一早,已经养成习惯的哈罗无需人带领,自觉地叼着牵引绳去敲门。 “汪汪汪汪——” 小别墅重视隐私,虽然并不是什么大豪宅,可修建时也空出了一小段绿化带。邻里之间隔的不远不近,倒是不用担心狗吠声会骚扰到邻居。 哈罗放飞了几天,叫的越发肆无忌惮。 它热情地呼唤着,不停用肉垫拍打着房门。 鹤见述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起床开门:“哈罗,一大早……” 哈罗迅速叼起牵引绳放在他的手心,歪头露出天使般的甜美微笑:“汪!” 鹤见述:“……” 鹤见述欲哭无泪,认命道:“好好好,这就带你出去玩。” 怎么会有狗聪明到还会敲门啊? 一定是有人在偷偷教它。 等鹤见述洗漱完下楼,安室透已经换好衣服在等他了。 少年一声不吭地生着闷气,坐在玄关前的小凳子上换鞋子。 安室透端了杯温开水给他,明知故问:“怎么了?昨晚没睡好么。” 鹤见述接过水,一饮而尽,然后怒瞪他:“哈罗一大早就去敲我的房门,这一定是被你教坏的!” 安室透直呼冤枉:“这可跟我没关系。哈罗喜欢你,想跟你一起玩啊。” “而且,晨跑可以锻炼身体,遛狗可以增进你和狗狗的感情,有什么不好的呢?” 安室透深谙哄人之道:“已经坚持四天了,再坚持一天,明后两天就给你放假好不好?阿鹤是最有毅力的人,区区晨跑,怎么能难倒你。” 起都起了,还能睡回去不成。 鹤见述勉勉强强地被哄好了,低下头把鞋带认真系好。 他起身,顺手把哈罗的牵引绳塞进安室透手心,随口道:“还在生气,不想看到你们父子,今天你自己带。” 安室透心中一动。 有些人养宠物是会把它们当自己的儿子或女儿来养,但安室透此前并未有类似的想法,也从来没有在鹤见述面前提起过要把哈罗当儿子养。 [父子] 阿鹤脱口而出的这个词里,又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呢? 如果他是哈罗的爸爸,阿鹤呢?阿鹤是不是也认为自己是哈罗的另一个父亲,把哈罗当儿子看。 ……这个台词,这个态度。 怎么那么像被孩子气到,又不忍心对孩子发火,于是把锅推给丈夫,对丈夫冷脸的小妻子。 安室透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不正常,对着阿鹤气鼓鼓的脸,他也能疯狂心动。 他笑眯眯地接过牵引绳,对[小妻子]一点脾气都没有,逆来顺受,甚至乐在其中。 鹤见述拉开大门,安室透连忙拦住他,问:“阿鹤,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安室透俯身亲了他的额头一口,以身作则:“忘了我的早安吻。” 鹤见述一怔,对上男人含笑的灰紫色眼眸,气在不知不觉间消了大半。 “我今天不开心,所以没有早安吻。”鹤见述狠了狠心,大步出门。 安室透站在原地没动,哈罗急得汪了几声想追上去,连连回头催促。 “哈罗,别急,他马上回来。”安室透挑了挑眉。 果然,二十秒都没到,黑发少年就折返回来了。 少年“恶狠狠”地抢过哈罗的牵引绳:“哈罗在叫我,它急的都快哭了,你不知道追上来么?会不会带狗狗啊!” 说完,又踮着脚,仰起脸。 安室透下意识弯腰给他亲,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后续。 鹤见述故作凶狠地轻咬了一口男人的唇,没好气道:“你的早安吻。” 接着就在哈罗的催促声中,带着狗狗跑走了。黑色发丝的掩盖下,少年的耳根微微泛红。 安室透愣愣地站在原地,傻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儿子在叫我,他都快哭了,你会不会带小孩啊?] ……更像了。 安室透怔松片刻,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飞快带齐东西,把门一锁,追了上去。 [你就不会追上来么?] 是暗示,让他加快追人的进度。 懂了。 反正两人之间几乎都已经挑明了,干脆越过告白,直接求婚吧? * 鹤见述跑累了,坐在河堤边,和哈罗一起围观安室透的晨练。 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蛙跳,马步冲拳和前踢等武术格斗动作各五十次。 如果这都还算好,鹤见述觉得最窒息的是安室透会把自己吊在高高的桥上做一百个引体向上。 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要是力气不足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坠入河流…… 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安室透反复保证自己不会出事,这么多年都是这样锻炼的,还能培养危机意识。 鹤见述还是觉得很离谱。 他用言灵给人加了好几层buff,才勉强安心。 现在,金发男人在那边挥汗如雨,鹤见述一边喝着小水壶里的温水,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时刻准备上前递给安室透。 “哈罗,我想了想,越想越亏。” 鹤见述在自言自语,哈罗就蹲坐在他的脚边傻笑。 “我都没有享受到人形抱枕的福利,可透哥还是每天抓我起来晨跑。这样,我不是亏了吗?” 鹤见述叹气:“而且习惯了透哥的抱抱和哄睡,没有他,我昨晚是真的没睡好。哈罗,你说我怎么办才好呀?” 哈罗不知道,哈罗想不通,哈罗选择萌混过关。 “汪汪!”(我不懂。) 鹤见述:“我都这么努力早起晨跑了,再努力一把,一定也能习惯透哥裸.睡的。哈罗,你觉得呢?” 哈罗只听懂了努力和晨跑两个词,还以为他在说以后要像今天一样努力起床,带他出来玩。 连忙鼓励道:“汪汪!”(加油,你可以!) 鹤见述的金眸一亮:“对吧?我也觉得我可以的。透哥还夸我有毅力来着,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吃亏吃一半。” 哈罗茫然附和:“汪!”(你说得对。) 鹤见述满意道:“就这么决定了,今晚就去夜袭,你要帮我保密哦。” 少年举起狗勾的爪爪肉垫,和它击了个掌。 安室透压根不知道他的儿子和老婆瞒着他做了什么决定。 当夜零点,月色皎洁迷人。 安室透难得很早就处理完工作,正准备上床休息,房门外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187 首页 上一页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