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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起去。”藤真说。 “厨房很窄。”仙道笑着说，“你要是再进来就站不下了。” “那我站在厨房外面等你。”藤真笑眯眯地看着仙道。 “好吧。” 藤真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有个浅浅的梨涡，只有笑得开怀的时候才会出现，仙道见他那么开心，心情也十分愉悦。 和藤真相处了两天，仙道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围在他身边了。他实在是个令人感觉很舒服的朋友。他的进退举止都令人如沐春风，虽然爱开玩笑，但也恰到好处，从来不说让人尴尬的话，并且只要有他在场，就很少冷场，他很会照顾到周围人的情绪——这和他场上喷垃圾话的嚣张样子完全不同。 那垃圾话，大概是他打篮球时对对手发出的一种心理战术？ 厨房确实不大，冰箱都放在厨房外面。仙道从冷冻柜里拿出昨天早上钓的那条鱼，对藤真说：“钓上来以后养不了多久，我怕它死了，昨天中午回来就把它杀了，放冰箱里冻起来了。” “你昨天回来杀了鱼，然后又回到宿舍，只花了十几分钟，好快啊。”藤真说。 仙道愣了一下，说：“你还计时了？” 藤真语塞。 仙道笑着问：“你看到我出去就开始看钟吗？” “我只是顺便看了一下。”藤真转移了话题，“这是什么鱼？” “海鲈鱼。”仙道手上拿的鱼看起来至少有三四斤重，“平时很难钓到那么大的鲈鱼，有时候要晚上才钓得到，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早上竟然钓到了。” “我有口福啊。你晚上也去钓鱼吗？” “有时候吧，如果训练放得早。” “你都不用学习吗？”藤真笑着看着仙道，“过得像个老头子。” 仙道笑笑说：“高三再说。” 藤真装作不经意地问：“到时候打算升学还是？” “应该还是会升学，我可能要考体育大学。”仙道摸摸下巴，笑着说。 升学不升学的话题其实有点敏感，尤其是他们不算特别熟悉的情况下。 “藤真先生*呢？今年要毕业了。”仙道一边用流水冲着冰冻的鱼，一边顺着这个话题问了下去。 仙道对他说话用了尊称。当然一开始在球场上喷垃圾话的时候不是这样，藤真记得那个时候仙道还叫他“美人”，那可是一点也不客气的语气。 “你叫我藤真就可以了。”藤真说。 “那叫健司可以吗？”仙道把米放进电饭锅里，转过头问。 “不行。我们有熟到那个程度吗？” 仙道哈哈笑了。 那当然不行了。虽然藤真不太在意别人怎么看，但如果他和仙道互相叫名字，和花形这种认识了六年的好朋友还在互称姓氏，那所有人都会立刻觉得他们奇怪了吧！ 说起来，学校里还没有一个人敢叫他名字，就算是以前的学长也一样。 “说到这个，仙道你的名字是’AKira’吗？”藤真问道。 “是的。” “确实很明媚。”藤真笑着说。 此时鲈鱼已经解冻得差不多了。仙道用刀把鱼剁成几块，取了最肥美的鱼身使用，在鱼身上划了几刀，切了几块姜和半条大葱。 “你平时有空去买菜吗？” “有时候早上起得早就会去买些放在冰箱里。不过如果没空做饭，我会在食堂吃。” 仙道在平底锅里加了点水，把姜和大葱放了进去，然后加入糖、酱油和味淋，再把鱼身放了进去煮，最后又往里加了些料酒。然后取了一块锡箔纸，戳了两个洞，盖在鱼上面。 “你好像很会做鱼。”藤真本人对料理是一窍不通的，家中有妈妈或者姐姐做饭，他和哥哥几乎就没进过厨房。 “我很喜欢吃鱼。” “所以才自己去钓鱼吗？” “钓鱼很好玩，当然鱼也挺好吃的。”仙道把锅盖盖上了一会儿，又掀开来，那个时候汤汁浓稠了许多，鱼皮也开始有些裂开，他掀开锡箔纸，用铲子翻动着鱼，让它均匀地裹上酱料。 已经有香气溢出了，藤真说：“好香啊。” “一会儿你尝尝味道。” 仙道做鱼的时候一直微微笑着，藤真觉得他看起来很开心，当然，他本来就是个总是比较开心的人。 “做好了。”仙道把鱼装入盘子中，“我们出去吃吧。” 饭桌也是很矮小的，必须盘着腿坐下吃——藤真家里比较西化，从小用的都是西式的，而不是和式的家具，在学校里也都是西式的饭桌，所以除非去拜访他人，或者到外面吃料理，他并不是特别经常盘腿坐下来吃饭。 “你自己家也是和式的吗？”藤真问仙道。 “是呀。你们家不是吗？” “不是。我妈妈是半个西洋人，所以我们家是西式的。” “难怪你眼睛和头发的颜色那么浅，”仙道说，“皮肤那么白。” “哈哈，我的混血看不出来对吧？我外婆是东欧的，哪个国家我也忘记了，但是我外公是横滨人。外婆很早就过世了，我也没见过她。” “你的外婆一定是个美人吧？”仙道给藤真盛了一碗饭，递给他一双筷子。 “不知道是不是，连照片都没有了。”美人这个词让藤真想起仙道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看你就知道了。”仙道说得很自然，语气一点也不像恭维，那是一种说出事实的语气。 “谢谢夸奖，不过我更喜欢听到的夸奖是：你真有男子气概。”藤真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赞叹道，“嗯！好好吃啊！” 仙道笑了：“男子气概是有的，不用特意强调，你比大多数人都浓厚得多。” 藤真摸摸下巴，说：“是吗？我前几天留了胡子，我们球队的师弟哭着跑了。” “很难想象。” “那我再留几天试试？” “还是不要了。”仙道双手合十，“拜托了。” 藤真哈哈大笑。 —————— *藤真先生：是的，因为年龄比较小，此前对话仙道称呼的时候叫的都是“Fujima sang”（喷垃圾话的时候不是），但是因为日语的语言习惯和汉语不太一样，写出来很奇怪，所以之前的对话没标注出来。（用日语的话，有时省略第二人称，有时开口就是“**桑”，而不是“你”了，用汉语直接这样写的话，不太容易阅读，所以前文其实用的都是“你”。）不过没关系，反正不影响剧情，就当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吧ORZ。 当然对于常年的年下党来说，这种称呼的改变啥的很戳我xp……
第21章 “仙道，你父母家住得很远吗？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晚饭快吃完的时候，藤真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家在东京。” “咦？”藤真非常诧异，“那为什么来神奈川上学？东京不是很多学校吗？” 仙道笑了笑说：“田冈教练到我家几趟，说服我父母，让我到陵南来了。” 藤真想起什么似的说：“我就说你初中的时候应该就打得不错了，我怎么从没听说。” “没听别人说我是东京来的？” 藤真摇摇头：“去年你上高一的时候，只知道陵南来了个超级新秀，没人提起你初中在哪，当时我还觉得挺奇怪，问了一圈他们都说不知道。” “你打听过我的事？” “那肯定得好好打听，我还跟牧打听了，他也不知道。” “你跟牧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近。我以为你们是死对头。” “怎么可能？球场上虽然是对头，但实际上牧私下性格挺好的。”藤真笑着说，“非常大方，人也很成熟。” 仙道笑着问：“你挺欣赏他的。” “那倒不尽然。说起欣赏，那还是得……”那还是得你。藤真把后半句吞了，换了半句，“那还是明菜（Akina)。” 仙道笑着说：“那今晚看看电视吗？但是可能已经完结了。” “我姐之前有看，我太忙了，住在学校里也没电视看。应该早就完结了吧！” “你不太关心你的偶像啊。” “哪有时间关心偶像呢。”藤真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东京没有学校邀请你吗？为什么去了陵南？” “东樱和秋月高中都找过我。” “咦？”藤真睁大眼睛，“那为什么不去呢？如果去了的话，这几年他们都进了全国大赛。” 仙道看着藤真，说：“因为我的那瓢水在神奈川。”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藤真转开了头，说：“这样做决定有些草率吧？你那瓢水在陵南吗？” “不在。” 藤真的手抓紧了垫子的边缘，勉强地笑着，问：“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去他的学校？” “我父母本来不允许我来神奈川读书的，如果不是田冈教练很有诚意地一再登门拜访，他们不会同意我离开东京。他在的学校没有邀请我，我也没办法说服我父母。” 藤真看着微笑的仙道，说：“你有点傻。那个人知道你的存在吗？” 仙道摇摇头，笑着说：“他不必知道。知道了有负担就不好了。” “我真的搞不懂你。”藤真说，“这又是何必呢？你这样的人，许多人都想接近的。我搞不懂那个人……那个女生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你还挺感兴趣的。”仙道给他倒了一杯水，“那你想听我说吗？” 藤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是很好奇，那你说说吧。” “我一直没什么目标。”仙道也喝了一口水，“初一的时候，虽然我很喜欢打篮球，但是只是刚开始，也仅此而已。有时候会想自己到底想追求什么。所以那一次当我看到那个人那么执着追求胜利的时候，我是非常震撼的。” 藤真苦笑了一下：“那也不能成为理由吧。” “那确实只是个开始。”仙道看着藤真，“因为那个时候我都看不清他的样子，也听错了他的名字。” “后来呢？” “后来机缘巧合知道他的样子和名字，我想离他近一些。” “然后呢？” “没有了。” “这个故事很短，而且还没完结。”藤真笑着说。 “我觉得完结了。我也很满足了。” “你可……”藤真低声说，“太容易满足了。” “钓鱼的时候，有时一整天都没有收获，那也不能说是没有在钓鱼。” “空军不失落吗？” “还好，既然是钓鱼，就得想到有这个可能。”仙道说，“对了，你喝茶吗？我去煮茶。” “太费时了，不必麻烦了，我喝茶不太行。” “会睡不着吗？” “是的。”藤真按着胸口，“还会心悸。” 针织衫被他按出一个轮廓，那是胸肌的轮廓。仙道看见过的，很漂亮的形状和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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