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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可畏啊。 A组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三分钟时，落后B组6分，牧叫了暂停。 宫城在场上的作用其实意义非凡，他一个人解放了可以得分的藤真，让牧变得非常头疼，其实在场上，如果不是牧看住藤真，A组无论谁在防守中对位藤真，藤真的得分能力都是非常可怕的——宫城换下三井，这一招实在打得A组措手不及。 无奈之下，牧和神只能换防，起码宫城的突破得分能力不及藤真。接下来的一分钟内，A组将比分追上了2分，到最后两分钟，还差4分。 此时双方球队大部分队员都很疲劳了，可是牧和清田的体力似乎还有相当储备，竟然打起全场紧逼。于是在倒数第二分钟，B组未能得分，A组又追上了4分。 比分追平了，最后一分钟，B组叫了暂停。 六个人沉默地喝着水。针对宫城的全场紧逼发挥了作用，看来他们又要想办法破除这个战术，但此时几乎所有人都非常疲劳了，连思考都觉得累。 “仙道。”藤真终于开口了。 “嗯？” 仙道看着藤真。此时的藤真几乎整头都汗湿了，头发一绺一绺地垂在额头上，他拨了一下头发，露出了额头，他的额头、发际线都生得十分完美。白皙的脸因为剧烈的运动泛红，刚才嘴唇略微有些干燥，但在喝了一口水后，变得湿润。 仙道用毛巾挡了一下自己的视线。 “宫城在底线开球，仙道运球过半场。”藤真说完，他们都听懂了。 全场紧逼就是要让他们过半场时间延迟，从而打乱B组得分的节奏。宫城没办法突破牧和清田二人在外线的包夹，但仙道打1号位时，如果有人配合，就可以做到。 “宫城传球后，我们一起掩护仙道。”藤真再次看向仙道，确认他的眼神。 明知道这个时候正在比赛，藤真还是被仙道的眼神震了一下，本来只是想得到他一个“明白”的眼神，但是他这是什么眼神啊…… 藤真转开头，仙道注意到他的脸好像更红了。 仙道几乎没有办法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只好又用毛巾盖住自己眼睛，说：“我明白了。” “赤木，花形，你们在内线掩护。接下来一分钟，交给仙道。” 上场的时候，藤真走在仙道旁边，对他说：“赢球了的话，记得今晚请我吃鱼。” 尽管这场比赛对阵的是拥有海南和湘北双王牌的加强版海南队，仙道身体上有些疲劳，可是总体而言，体力并没有好像县内联合决赛时对付湘北队或者海南队那样身心俱疲。原因就在于在这支新球队，不是他一个人要扛所有的事。 在陵南队的时候，如果鱼住不在场上，他通常需要一己之力扛起攻防两端大多数重任，那种压力并非只有体力上的，精神上的压力更大。而且陵南队实际上所有人，甚至包括鱼住，都会依赖他。哪怕鱼住在场，能分担防守端的压力，却很难分担作为组织者的压力。 虽然无论何时，他都表现得非常镇定，可是有一些时候，他会感觉力不从心，但是他并不愿意深究原因——一旦深究，他可能会责怪自己，或者对自己的选择产生矛盾的心态，他并不想这样。 仙道习惯将问题归结到自己身上，而不是别人，其实如果没完没了地追踪下去，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任性。 可是这个任性，就是他的初衷。 越野宏明是仙道的同班同学，在输给湘北队以后，越野问他：“仙道，你当时为什么到陵南来？我听教练说东京的东樱和秋月都去找过你，你要是去了东樱或者秋月，不是年年都能进全国大赛吗？” 相比东京的东樱高中和秋月高中，仙道入学之前的神奈川陵南高中的篮球部实在不值一提，究竟为什么呢？ 答案大概就是他曾希冀过的今天这种情况吧。 能够和藤真并肩作战，仙道感觉非常安心——这是仙道在过去的团队当中，从未体会过的一种精神上的依托，他可以信任地把所有重要决策交给藤真，而且相信藤真不会出错。 在夏日棒球场被那个王牌投手的强大意志力征服之后的四年，他终于得偿夙愿。 成为他的队友，依赖他、信任他，被他依赖和信任。 这不是只有“天才仙道”一个人的球队，也不是只有“教练藤真”一个人的球队。 尽管身体似乎应该已经非常疲劳，仙道的脑子却恢复了清明，甚至有点兴奋起来。藤真过来挡住牧时，仙道突破了牧，在花形的挡拆下，又突破了流川的防守，长驱直入对方篮下，在昔日队友鱼住的防守下，扣篮得分。 最终的比赛分数是100:98，B组获胜。 藤真兴奋地扑到仙道身上庆祝胜利，仙道抱紧了他，他的腿分开缠在仙道的腰上，仙道的手臂圈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抱着他转了一圈，悸动的心脏快把自己的脑子充血充糊了。 藤真当然感觉得到仙道的手在他腰上有多用力。藤真抱着仙道的头，用手温柔地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硬，手感还挺好的。 只是这样被抱着，藤真就觉得贴在他身上的部位都快烧了起来——B组其他队员也在庆祝胜利，但是没他俩那么夸张。 他俩抱了太久了，直到三井都觉得不对劲了——他们俩是这种性格的人吗？尤其是那个仙道，他平时看起来可不像会激动成这样的，不过是个练习赛罢了。 花形更是无语，冷眼旁观那两个人，直到藤真从仙道怀里跳了下来。 “藤真和仙道以前就这么好吗？”宫城也不解，他问了三井，他记得藤真以前赢球的时候没这么激动啊。去年他看了几场藤真的比赛，藤真虽然打球的时候很外放，赢球的时候也开心，但他还真没见过藤真往谁身上跳过。 “不会吧，他们以前不是对手吗？打过好几次。”三井一边喝水一边说。 “不过也难说，田冈教练不是怕让他们培养感情吗？可能培养出来了。”宫城说。毕竟他和樱木也是一天之内就变得关系很好，说不定藤真和仙道也有什么共同的东西特别谈得来。 花形听到他俩的对话，根本没发言。他现在担心的是，冬季选拔赛上假如翔阳要和陵南打，到底怎么打。他们的大当家看样子已经沦陷了。 仙道再度被田冈教练留了下来，藤真没和花形一起去吃饭，说还不饿，要先回房间去洗澡。 “你等仙道吃饭？”花形一下子戳破了他。 “是啊。”借口被拆穿，藤真也不在意。 “我就问一句，冬季选拔赛翔阳打陵南还能打吗？”花形叹了口气。 “你在说什么？”藤真笑了笑，“你怎么不问陵南对我们还能不能打。” “佩服。”花形嗤笑一声，“是我考虑不周了。” 藤真脸皮要是厚起来，还真没什么人能跟他比。 “所以你跟仙道怎么回事？”花形忍不住还是问了。 “很想知道吗？”藤真笑眯眯地问。 花形警惕地看着他，过了会儿，缓缓摇头：“不，不想知道，我失言了。”
第20章 仙道回到房间时，藤真已经洗好澡，还换了一套外出服，一件浅灰色半高领七分袖的针织上衣，一条米色牛仔裤。仙道记得很清楚，他们和湘北队比赛时，看台上的藤真就穿了这件上衣。当时他觉得藤真看起来像个贵公子，还有种禁欲的气质。 但是今天看来，这身衣服又给他不一样的感觉了。半高领下的颈子修长，那衣服的领子可以遮住不少东西。 仙道的目光停留在藤真的脖子上，藤真抬起头看他，二人目光接触，仙道先把视线移开了。 藤真感觉颈子热辣辣的。心悸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去洗个澡。”仙道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好。” 藤真的目光没有离开仙道的身体，他的身体比想象中强壮，刚才他抱住自己时，藤真已经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压迫感了。 假如他想做些什么，他的力量足以压制自己。 仙道感觉到藤真的目光，那几乎是不加掩饰的观察了。 他不敢肯定藤真在想什么——这是他昨晚就开始的疑惑。他知道藤真性格很外向，也容易和别人打成一片，但是他觉得藤真对自己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似乎有微妙的差别。 可他没办法明确分辨这个差别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实存在的。 仙道洗澡的时候好不容易才遏制了暴走的妄想——只是一件半高领的上衣罢了。仙道抹了抹脸上的水，强迫自己回到现实当中。 二人离开宿舍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七点，天还是亮的。在一起往外走的时候，他们遇到了跑步外出的流川枫。 “嗨。”仙道向流川枫打了个招呼。 流川对他点点头，看起来对他俩结伴离开学校这件事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就跑出学校外了。 这家伙实在太沉默寡言了。藤真心想，他昨天到底是为什么会以为他和仙道会一起出去啊？流川甚至都不怎么和湘北队的队友说话，总是自己一个人，更别提其他队的人了。这个县队里的十几个人，本身就互相认识，经过一两天的相处，大家都更熟悉了，路上见到都会互相打招呼，只有流川不是这样，如果你不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大概率就是视而不见的。 “流川出去加练吗？”藤真问仙道。 “不知道，有可能吧。”仙道笑了一下，“他很不服输，对自己相当严苛。” 藤真愣了愣：“你们很熟吗？” 说来也是，流川对其他人视而不见，但是仙道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他也会回应，看来还是有些交情。 “他前段时间有来找过我打球。” 藤真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单挑了半天，没分出胜负。” “他特意从横滨跑过来找你单挑？”藤真感觉心里怪怪的。 “是啊，与其说是找我单挑，不如说他把我看成一个必须跨越的目标。”仙道苦笑，“他的目的非常明确。” “我好像不是他的目标。”藤真笑着说。 “你和他位置不一样，打法不一样。他对你不感兴趣。”仙道说完后笑笑，“幸好。” 仙道那句幸好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藤真抬头看他，他也在看藤真，目光温柔。 他长得真好看。藤真心里想。 二人到了仙道的家门口，仙道打开门，门内是个院子，院子里还有个小池塘，仙道把藤真带入屋子里，屋子是典型的和式老房子，东西不多，铺着榻榻米，看起来非常整洁。 和仙道住了一天，藤真就发现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东西也收得很整齐，平时从他随和的性格上还看不出来。 仙道把藤真带到厅里，这个厅是没有座椅的，需要坐在榻榻米上。藤真盘腿坐在垫子上，仙道拿了一瓶Aquarws给他喝，然后说：“我去做晚饭，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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