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张起灵的记忆爬上了之字盗洞,吴邪越爬越觉得燥热,一股奇异的感觉瞬间从心口炸开。 他低头看了两眼,刚刚中箭的地方火烧火燎,奇痒难耐,抓不到,挠不着,隔着个皮囊在心尖撩拨。 张起灵似乎察觉到了前方人的异样,向上爬了几步,冰凉的体温一下降低了吴邪的燥热,那股子熟悉气味直吼吼的往他鼻孔里钻,勾着胸口的痒感麻了他半边身。 黑暗里吴邪看不到面前人的表情,只感觉贴面的呼吸灼热又撩人。空气都没法流通,在这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里停滞。吴邪身躯一紧,对面人冰凉的手臂就缠了上来,他瞪大双眼,理智告诉他此刻不是缠绵的地方,情感上已经被张起灵圈走了魂,哪怕现在就让他俯首称臣,也甘之如饴。 情愫来得太快,不知何时所起,察觉已无法自拔。 张起灵探头,喘息喷在吴邪耳边,他听那人轻声呵气,“抱我。” 他‘妈‘的!还能这么犯规?! 这要是还能忍,他吴邪就不是男人! 他一把搂住了怀里人的腰,这触感瞬间到达神经中枢,噼里啪啦烧得那里电闪雷鸣。 卧‘槽!!! 他他他…… 他为什么没穿衣服!!! 惊喜还是惊讶,一字之差,连吴邪自己也分不清。 那紧致的肌肤触感,好似几百年前就刻进了他的身躯,不用大脑指挥,指尖已经自动在后背游移,划过了纤腰,溜过了大腿。 轰的一声,吴邪只感头皮发麻,双颊灼烧,原本已经平息的燥热瘙痒,如在柴火里倒了一桶汽油,又轰轰烈烈燃了回来。 比之前还旺盛,还攻心。 张起灵薄唇一抬,好似不经意般碰到了吴邪的下巴,撩的他理智彻底飞离。 哪还有时间地点的限制,此时此刻,他就要办了这个人,就地正法! 吴邪双眸一沉,头一低就要吻下去。 一道强光猛地照下来。 吴邪倏的顿住。 哪里还有闷油瓶,哪来的张起灵! 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吴邪一炸,瞬间甩开了怀里的腐尸。 旖旎与吓疯,只在一念之间。 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朝着真人猛得扑了过去。 闷油瓶张开双臂,思绪还没转过来,怀抱已经自动敞开。他捂住吴邪的嘴,安抚着那份惊吓,跟着脑海里曾经说过的语句一齐问道。 “别怕,蛇在哪里?” “别叫,鬼在哪里?” 吴邪和小孩同时转过身,狂指下面,“下,下面,就在地下(后面)!” 怀里人的脸逐渐和记忆中那个小孩重叠,闷油瓶一时间竟看恍了眼。 胖子被吴邪的手指戳的莫名其妙,想也不想开口怒骂,去你‘妈‘的! 吴邪懵了,闷油……呸,那个鬼呢!他来来回回扫了几遍,愣把自己吓个半死,那不是玩意儿的东西居然他‘娘‘的不见了! 吴邪结结巴巴低喃,“他……他刚还想……亲我来着……” “亲你?嘿无邪同志,你幻想谁了?”胖子听得好笑,张嘴就是一个调侃。 “我……”吴邪一下脱口而出,刚辩解不到一秒,看到闷油瓶那淡漠的眼神,立马烧上了脸,支支吾吾转了弯,“啧!哪来的谁!就……就一个果体女人。” 他怕不是想死,对着闷油瓶说老子肖想你了。 谁也没注意吴邪趴在闷油瓶怀里的姿势,连被趴本人都理所应当地收拢了双臂。 胖子见他急红了脸,敷衍安慰两下,转身背对吴邪嚷着让他们看他背上有没有脚印,那张随心所欲的脸猝不及防地戳上了吴邪的鼻尖,心脏骤停。 “吱————” 险象环生的逃命时间,又毫无预警地展开了。 闷油瓶说,那东西叫禁婆,专由着人内心幻想变化,用来诱骗猎物。 胖子听闻大嘲,天真平时肯定没少想女人,才让那东西诓骗了。 吴邪一个白眼翻来,对,对,他没少想!可不是没少想么!梦里梦外都是他,能少想就怪了! 这边他们找出口找得精疲力竭,那边缺心眼的苦主搭伙禁婆就找上了门。 海猴子没在张秃手里讨到便宜,账全算在了吴邪身上,丝毫不留情面,肉搏腹部,狠狠一脚就差没把吴邪的脊椎踩折。 吴邪闷了一口老血在胸口,这是迁怒! 还没等那吃软怕硬的货再来一脚,某人已经放下石板,脚踩楠柱凌空一跃,双膝顶上海猴子的肩,腰部一下发力,把苦主的头生生绞断了。 吴邪看的一个哽咽,突然发现,他好像办不了这个人了。 若真在一起,他肯定是被办的那个,谁上谁下,盖棺定论。 等他们再次见到碧海蓝天,已经不知今夕何夕。 吴邪中箭瘙痒的地方早就被禁婆吓脱了身,连带着用口水还医好了胖子身上的白毛。渔船载着他们飘飘荡荡,等他们乘坐琼沙轮回到大陆,已是到了机场分别时刻。 吴邪心里装着事,这事隐秘而晦涩,不能对外人道。他一无法接受自己出柜,二无法想象暗恋的人竟然无法反攻,如果前一点可以随着时间推移得到平复,那后一点无疑是给他的人生划上了休止符。他不可置信,难道大好的姑娘不好吗?洗衣做饭身子香软,哪一点比不上闷油瓶…… 哪一点比上了? 吴邪无力的摊在床上,心烦意乱,猛地翻了一个身,又倏的坐起,朝被子狠狠锤了几下,又一下摔回了枕头上。吴邪拿手背遮眼,脑中一个灵光,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姑娘见的太少,墓室太憋闷,才会把情感架到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 这个理由说的过去,差点把吴邪自己也给骗了。他挨挨蹭蹭想靠近闷油瓶,变着法子想确认自己的一时沉沦,只是昙花骤现,过眼云烟而已。 可闷油瓶却像按下了吴邪躲避开关,每当人走近视线范围内十米,他就自动离开了原来位置,绝不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除非有胖子这个第三者……第三个人在,他们两人才会机缘巧合的,那么见上一面。 吴邪苦笑,得,还没追呢,就被讨厌了。 胖子多么通情达理!好歹现在是过命的交情了,怎么那两个人却避如蛇蝎,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江湖恩怨不能放在太阳底下直说?如果有,那就是太阳底下还缺个火锅。 于是当吴邪收拾行李打算回杭州慰藉情伤,手上的机票就被胖子狸猫换了太子。 吴邪看了一眼面前笑脸如虹的胖子,又看了一眼身旁淡漠如常的闷油瓶,身体一下后仰靠进了软椅中。 娘‘的,就不该让胖子去买机票! 胖子奸计得逞,嘴里却仍讨着闲,“哎呀这谁?这不是我们伟大的天真无邪同志么!舍不得胖爷我,怎么还倒贴上了呢?” 一个巴掌狠狠由上拍下,只听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闭嘴。” 胖子一个炸毛,看到是闷油瓶又怂的缩回了座位,长吁短叹,胖爷我容易么,这得有多么崇高的红领巾精神,才能担起这天下委屈,只为劝和闹别扭的小两口…… 哎等等,为什么是小两口?
第33章 诺大的飞机,全员补眠,安安静静。 吴邪无声叹了口气,一下睁开了装睡的双眼。什么昙花一现,什么过眼云烟,吴邪偏头睨了一眼那张脸,如果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为什么总有那么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瞎跳,乱的要人命。 吴邪转头看向窗外,或许,可以试一下乘虚而入,近水楼台吃个窝边草?他一愣,被自己的想法迷到了,要不真的尝试追一下?被拒绝总比不作为要强? 就在吴邪天人交战之际,身旁另一个装睡的人,轻微地蹙了眉。 什么时候产生的想法? 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也许是在记起那个小孩的名字时,也许是不自觉在意那个人的一颦一笑时,更或许早在楼下的第一次碰面,那个人就刻进了他的记忆中,与某人的身影渐渐重叠。 可他很清楚,吴邪不是那个小孩。 如若那个小孩还活着,恐怕都垂老暮已,哪还能等得到自己找他。更何况,吴邪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童年,怎么会是那个人? 他这么迫不及待的将人代入记忆,只不过是两人刚好重名而已。 闷油瓶失笑,他这是怎么了,急于撇清吴邪和那小孩的关系。 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深怕自己沦陷。 飞机一路穿越云层直抵北京,没人开口说话,却又嘈杂不堪。 一下了飞机,所有人都喘口气,胖子闻着这社会主义的芬芳,就差亲切地跪下与家乡大地来个深吻。 他转头看向那两个拖油瓶,自己辛辛苦苦拽回来的,怎么也不能让人溜咯。既然是东道主,那他就得当好导游的本分,不能让两朵祖国的娇花冻死在北京的春天。 他仨儿不赶巧,恰恰遇上了倒春寒,绵绵细雨入了领口,得劲儿把人往水里凉。 “要说你们小青年,总爱耍耍风度,穿个几件衣服就跑到街上撒欢,”胖子打着响指招呼了计程车,把两个冻成狗的人棍踢上了车,“现在知道暖气的可贵了吧?作吧你们就。” 胖子刚对司机报出地名,吴邪猛地一拳打在副座后背,“谁干的?鸟都知道南方暖,你还把我这金丝雀硬往北方挪,老子要是不把你吃穷了,都对不起我上的那条贼船!” 胖子瞥了眼闷油瓶,见他依着暖气在车上打起了盹,才放心地继续跟吴邪耍嘴皮子,“哎这都春天了,鸟要回巢,你就上北京见识一下祖国大好河山怎么了?我这不是看你俩有话不说开,寻思着给你们找点机会冰雪消融,恢复革命之初的友谊不是。” 吴邪狠狠打了一个冷战,身躯靠着车里的暖气总算回了温,他瘫在后座,嘴上认了胖子的话,心里不知怎么嘀咕的,冰雪消融?他都不知道这块冰是怎么结上的,就算他怀揣着百千万度高温,也得看那块冰山受不受啊。 吴邪转头盯着车窗上某人的剪影,无力的叹了口气。他最近是不是忒多愁善感了一点,这叹气频率呈指数增加啊。 他一愣,忙找着胖子转移话题,“我还不知道你,打着让我俩和好的名头,暗地里等着怎么盘削我们,是吧?” 胖子怂怂鼻头,也没被戳中真实意图的尴尬,一下把脸凑近后座,嘿嘿一笑,“哟,咱天真长大了,还学会揣摩爸爸的心意了。” 吴邪一个巴掌把他拱回了副驾, 没好气的笑骂,“滚。” 胖子的家是一个小复式,玄关一进就是偌大的落地窗,一个两米高的巨大盆栽就靠着窗户摇摇欲坠。 “金贵!金贵?” 胖子一进门,随手把钥匙甩在了桌上,喊着伙计名字一溜烟就往厕所跑,看来这一路憋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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