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们纷纷点头,“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即便是最偏僻的地界出来的妖怪都知道他们是统领群仙的至尊夫妻。” 小山摇了摇头,“其实最开始,天庭之中只有一位帝君,只有他能够统领群仙,掌管着至高无上的权柄。西王母原本只是一位居住在昆仑山上的女神,她确实血统高贵,法力高强,但并非一开始就掌握着至高的权位。天庭的至尊从一位变成两位还是从你们的尊上掌权时开始的。他和西王母乃是一对双生的兄妹,生来就承受了要统领群仙的宿命。所以当天庭帝位更迭的时候,御座之上第一次出现了两座尊位。他与西王母兄妹二人一同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小妖们也是第一回听说这等秘闻,不由面面相觑,小山笑了笑,抬手用香箸拨了拨香炉中燃着的香丸,使香气溢出得更猛烈些,“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随着西王母与兄长一起统率群仙的日子过去,他们也到了放下权柄的时候。师傅还罢了,他本来就不是权欲重的,也早就物色好了下一任继任者,但和他一起共享权柄的妹妹就不愿意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万仙之首,一呼百应,大权在握,这样的日子谁不愿意呢? “所以,这位现在的王母娘娘就做了什么?”红玉试探着问道。 小山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事关那一位的隐私,若是广而告之恐怕会被她记恨,而且背后说人是非总是不好,于是就用了春秋笔法,含糊道:“她与师傅指定的继位者结为了夫妻,夫妻恩义与兄妹亲情一样,所以便得以保留了自己的尊位。而师傅则隐退蓬莱,不再过问三界之事了。” 只是尊位虽禅让了,但三界众生的诚服却不是随着尊位接替而接替的。如今御座上的这位,在成为至尊之前不过是师傅座下资质最寻常的一个弟子,只是因为人道即将大兴,而他乃是从人族蜕变成仙族的,就被天道指定成为了师傅的继承人。因此许多神仙都在背后说他是走了鸿运。要不是因为他和西王母缔结了姻缘,只怕手中的权柄更加名不副实。 但就从今日西王母的表现来看,恐怕她也对自己选择的这位丈夫心生不满了。 小山想着自己的心思,手中百无聊赖得拨弄着炉中燃烧殆尽的香灰。 忽然,屋内渐渐泛起一阵微风,袅袅的青烟逐渐被微风卷着形成一个人形,香炉内本来快要熄灭的炉火霎时凶猛燃烧,熊熊火焰把剩余的香丸瞬间焚烧成灰烬,形成了更加浓郁的烟雾溢出。 眼见那片香雾形成的人形愈发清晰,小山惊喜地扑向那片烟雾,一下子就撞进了师傅的怀中。 “你回来了!”他眷恋得蹭着师傅的衣襟。 师傅把小山抱进怀中,柔和的眼波落在他的脸上,抬起手为他捋了捋在怀中揉乱的发丝,柔声应道:“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18 21:00:09~2022-12-19 16:06: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鲤渊 10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寿阳公主梅花香(一) ◎人间事◎ 随着秋风渐去,冬风乍起,小山给绯绯置办的嫁妆也差不多齐全了。 前些日子,寿阳公主府的仆婢到唐家来传话,说公主已经和驸马一起,将绯绯收作了义女,等到定下了婚期,就会从公主府发嫁。 小山早先已经向公主府表示过,自己也会为绯绯准备一份嫁妆,公主感念他对绯绯的恩义,便欣然允许,所以这回得到了公主府的传话,小山便加快了准备嫁妆的速度。 因为对当下男女婚嫁的事情并不了解,小山便让大郎把银婆婆请来帮忙,她老人家在洛京生活了近百年,还曾经在前朝的宫廷中做过女官,是老于世故的,小山和家中的小妖们便在她的帮衬下磕磕绊绊地把给绯绯的嫁妆置办好了。 因着不断有各色木料、漆器、绸缎和许多新嫁娘要用的东西从别处运到唐家来,唐家铺子门前少见的出现了马车、牛车,挑夫健妇络绎不绝的景象,吸引了不少左右的邻家们探头探脑,唐家的妖鬼们都知道这是给绯绯准备的,但这一番操作落在街坊们的眼里,就有了别的猜测。 路婆子是附近一户大户人家的粗使婆子,平日里仗着自己主家在两京诸市署任职,便常常到铺子里来寻摸些好处,因为她知道分寸,“借”的东西也都是些小零碎,小山便不和她计较,十回里有八回都给了她。 今日午后,开市的大鼓响过几声,小山便在铺中盘点着已经备好的嫁妆,银婆婆拿着一卷嫁妆单子在一旁核对着,路婆子便赶着这个时候,捂着腚,一瘸一拐,“哎呦,哎呦”地进了门。 小山见了,也不放下笔,只是给红玉使了个眼色,红玉便立刻上前搀住了她,“路婆婆,好些日子不见了,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便有几个小妖们在帘幕后头看着路婆子这副滑稽的模样偷笑。 红玉假意瞪了他们一眼,一边说着“去,去,”驱赶小妖们,一边把路婆子往隔间领。 但那路婆子却一下子挣开红玉的手,眼睛一瞟,看见了在桌子上写字的小山,忙不迭地就一跛一跛地往他跟前凑。 小山这会儿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她了,只好放下笔,一面笑着和路婆子打招呼,“婆婆好啊。”一面让小绿先把准备好的嫁妆单子收起来。 那老婆子一脸谄媚地答应着,却特意抻头去看小绿手中的单子,小绿瞪了她一眼,她才讪讪地收回视线,转过来和小山说话,“有阵子没来看娘子了,今日有空,来娘子店里逛逛,不知娘子家中可有棒疮药吗?若有,便借我两丸。” 小绿便噗嗤笑出声来,她用袖子掩着樱桃小口,眼波流转间风情无限,“难怪许久不见您来我们家借东西呢,原来是受了荆条。” 路婆子被这刻薄话一说,便是比城墙厚的脸皮子也有些发烧,小山见状,便假意说了小绿两句,让她和银婆婆去后面继续整理,自己则高声问道:“大郎,家里棒疮药可还有吗?” 小绿和银婆婆捧着嫁妆单子去了,大郎闻声进来,手中拿了一只小布包,里头裹了两丸拇指大小的漆黑药丸。 小山让他把药丸交给路婆子,嘱咐她道:“这药丸是外敷的,一次只用一丸,婆婆待会儿回去用酒把这药丸化开,薄薄的敷在患处,不消一夜,就能好了。” 路婆子听了忙感激地向小山道谢连连。 讨了药,小山便以为那婆子该去了,谁知她不仅没有离去,竟然反客为主吩咐起大郎,“那小哥,你去给老婆子搬个凳子来,我腚痛得很,凳子上要垫个软褥子才行。” 这话真是毫无原由,小山也被她的理所当然逗笑了,但见她一脸我有话说,事情不达成,誓不罢休的样子,便也想听听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便道:“你去给婆婆搬个凳子来。” 大郎莫名其妙地被这老婆子指使了一回,真是哭笑不得,但既然主人已经发话,只好给她搬了个凳子,又在凳子上垫了一张软垫,心中可惜:这软垫可惜了,等那婆子走了,小绿必是要把她用过的东西扔掉的。 这里路婆子坐在凳子上,神秘兮兮地问:“娘子要嫁人了吧?” 小山惊讶地不行,心内啼笑皆非,“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路婆子一脸你瞒不了我的不信,“怎么不是?好多街坊都这么说呢。再说,你家运了这么多新嫁娘要用的东西来,不是你要成婚,难不成还是发嫁婢女吗?” 路婆子当玩笑说,但却真的说中了。 小山忙摆手否认,“真不是。”怕谣言越穿越奇怪,小山便把绯绯的事情简略说给了她听,这老婆子是附近有名的碎嘴子,让她知道了,她自会去向邻里传播,也省了小山解释的口舌。 路婆子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嘴里啧啧赞叹着,“天爷,竟有这样的巧事。娘子不知,我这一顿打也是因着绯绯娘子的婚事得来的。” 说着,便把自己挨打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路婆子的主家姓文,乃是当今寿阳公主驸马的远亲,也就是天后娘家文氏的远亲。因为有了一个好姓,所以才能从一届小吏爬到如今洛京诸市署的主官,所以便格外看重和文氏嫡脉之间的联系。 只是平日里找不到机会和主家扯上关系,这一次偶然听闻公主和驸马收了一个义女,即将要和时任岭南节度使的文隐成婚,便自以为是天赐良机,忙不地地让家中妻子张罗着给这位娘子预备厚礼添妆。 一时间文家是忙的后脑勺打前脚跟,路婆子因为平日里擅长奉承,又经常从街上的铺子里攒摸些好处送上,这回就得了个看守贺礼的活计。 “娘子不知,我们郎君可是弄了好些宝贝呢。”路婆子间小山颇有些兴趣的样子,便格外要炫耀,掰着手指数给他听,“什么金钗玉钗,金银绸缎,那都是寻常货色,有钱什么买不着?我们主家可是公主娘娘的亲眷,若送这些大路货色岂不是要被人瞧不起?我们郎君听说公主娘娘喜欢调香,便着人从岭南运了许多檀香、龙脑、龙涎……还有许多许多说不上名字的香料,哎呦,把我们宅邸都熏香了呢。” 说着,似乎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路婆子忙轻轻地在自己脸上拍打两下,偷偷去瞧小山的脸色,“倒忘了娘子家就是卖香料的。我们郎君还说过,这洛京城中的香料,就数您家的最好。只是这回您可别怪我们郎君不和您做生意,实在是我们郎君才和岭南的一个大香商牵上了线,要是不从他家里买,只怕人家要不高兴的。” 小山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什么不好意思,只怕是看不上小山家里铺子小,怕跌了自己的身份吧。 小山也不在乎这路婆子的暗讽,只是一旁侍候的红玉忍不住翻了白眼,她平日最注重仪态,绝不会做这种有失仪范的动作,实在是这会儿心里不以为然极了。 见小山不为所动,这路婆子没趣极了,只好继续往下说,“娘子知道的,这些香料几乎和金子一样贵重,要是不小心被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摸走了,那可真是要了命了。所以我们娘子就安排了我来看守这些宝贝。” 红玉从刚刚开始,就对这老婆子有一肚子不满,只是碍于小山一直笑盈盈地听着,她也不好出言打断,但这会儿听着她总是逮着自家处处看不上,不由笑道:“那您是因为看守不力,才受了这顿咯?”说着,眼睛便往那老婆子的腰下看。 路婆子被红玉看得恼羞成怒,“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主人还没说话,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红玉却是笑眯眯地为小山换了一盏茶水,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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