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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尔思抽了一下嘴角，说：“休，‘愚者’先生从来没有要求过这种事吧？” 休挠了挠头，说：“但你知道，什么条件都没有的话，这种小鬼只会以为我们是抓祭品的邪教徒之类的东西……你看，他更想跑了。”她边说边把小孩子拎着后领抓了回来，“好吧，要不然，你愿意去黑夜教会的孤儿院吗？我可以喊个红手套过来。你知道红手套吗？” “红手套是什么？”孩子的眼神更加警惕了。 佛尔思说：“‘星星’先生忙得要命，别给他找事了。但我们为什么要那么费劲？我们直接带他去教堂看一眼就好了啊。” 两位女士的目光再次一起落在了孩子的身上。 休再次摆出了笑容，说：“好了，那么这位小朋友，你是想自己先跟着我们去教堂再回来接你妹妹，还是带上你的妹妹一起去？” 而克莱恩对小巷里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 他买到了摊位上最后一块新鲜的小羊排，打开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决定走着去往班森一家和梅丽莎的住所。 抱歉。 克莱恩正走向他的家。 ——TBC 所以说文它有自己的想法啦……
第6章 克莱恩推开了家门，班森的妻子露丝正拿着一把扫帚费力地清理客厅地板上白花花的面粉。 “早上好，克莱恩！”她听见门轴的声响警觉地抬起头，又在看见来人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嘿，你这个分身有那个‘愿望’的能力吗？我希望这些面粉立刻消失！” 克莱恩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混乱的客厅立刻变得干干净净。他说：“梅丽莎想吃我炖的羊肉了。” “厨房随你用。但只有梅丽莎的份儿吗？”露丝的眼神里有一点期待。 “呃，午饭的话，我想是的，我没有买更多的食材……”克莱恩看了看手里的小羊排，久违地有点尴尬，“但晚上我想可以。班森会回来吃饭吗？” “他会回来的。”露丝说，“你想做什么菜？我可以早点出门去接瑞秋那个小魔王，强行路过一下集市。” “买你们爱吃的菜。”克莱恩说着，走进厨房把羊肉泡进水里，“听起来瑞秋还好？克莱尔呢？” “面粉就是瑞秋的杰作，她好得过头了，一点都不像个十岁的大姑娘。”露丝耸肩，“克莱尔正想找你呢，她准备喝魔药了。” 克莱恩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说：“我记得我说过……非凡者不是什么好选择。” “你拦不住梅丽莎，就也拦不住克莱尔。”露丝语调轻快地说，“反正我和班森不想拦她，非凡世界再怎么危险，咱们家也已经是虱子多了不咬啦。” 克莱恩作为最大的那只“虱子”无言以对，只好转移了话题：“抱歉，露丝，家里还有萝卜吗？” “有的，洋葱要吗？” “要，调料还在原来的柜子里吗？” “在的，要是有什么缺的我再去买，不过我前几天才去过市场。” 琐碎的对话随着辣眼睛的香料气息充满了这间房子，克莱恩冲干净了手里的刀，轻轻在手指上压了一下。 一道微小的血痕出现在他的指尖，他却连些微的刺痛也没有感觉到。 克莱恩重新打开水龙头，冲干净了那道红痕，打开柜子找他的砂锅。 上一次用这只锅好像是很久之前了，但又没有那么久，因为这只只有他会用的锅还很干净，并没有落上灰尘。 克莱恩盯着它看了一会，把它放在了灶台上，开始烹制梅丽莎最爱的炖羊肉。 锅里的液体很快随着火苗一起跳动了起来，克莱恩盖上盖子，看向客厅。 忙碌完家务的露丝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份报纸，有那么两张被她挑出来放在了面前的矮桌上用她那只银白色的手机压着。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吗？”克莱恩走到她身边问。 “有两则罗塞尔文的文章，你可以看看。”露丝指了指桌上的报纸，“不过你真的不用手机吗？罗塞尔文的信息在那个里面更多。” “……我已经摔坏三个了。”克莱恩捡起报纸说，“就算梅丽莎不介意熬夜，但‘通识者’途径又不是‘黑夜’途径，总是需要充足的睡眠的。” “梅丽莎会很高兴你需要她的。”露丝说。 克莱恩一目十行地看完一则母语写成的愚者教会传教广告和一则旧日论坛宣传，把报纸丢回了桌上，有点迟疑地说：“但我想，这不应该以她的健康为代价？” 露丝对他眨了眨眼：“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克莱恩，我只是说出我的给你作为参考。” “那我坚持我的看法。”克莱恩立刻说。 “班森当哥当得像爸就算了，反正我们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但你是怎么搞得这么沧桑的？”露丝半是调侃地问，瞥了一眼指示灯闪烁起来的手机，把它拿了起来。 克莱恩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调侃，他努力地调动着过去的记忆，在露丝放下手机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微笑，说：“教会的孤儿院其实规模并不小。” “那不一样，克莱恩，没有被熊孩子抱着腿蹭你一身果酱那就不叫养过孩子。”露丝发表自己的观点，“连克莱尔小的时候都干过更过分的事情。” “至于瑞秋，我想我见识过了那一屋子面粉。”克莱恩接着她的话说。 “对啦。但她声称要帮姑姑做午饭，我没道理阻拦她。”露丝说，“烤箱里有一个长得像章鱼的兔子面包，那是瑞秋的杰作，中午记得给梅丽莎带去。” “……”克莱恩说，“我知道了。” 他不知道一只兔子是怎么会长得像章鱼的，也许瑞秋身上那些莫雷蒂家通行的幽默感通过创意的方式展现了出来？ 克莱恩一边翻阅报纸一边琢磨着，终于决定遵循自己的好奇心去烤箱里看一看。 他起身走向厨房，拉开了烤箱，看见了里面的面团：若干细长的条状物被粗暴地粘在圆滚滚的身子上，短小的尾巴也被小孩子捏出了一个尖尖，仿佛一只刚刚被砍断的触手。 ……是少了一只腕足的章鱼。 克莱恩把它放在了饭盒里，看着“兔子”身上的两颗散发着“死不瞑目”光芒的黑豆，终于仁慈地暂且盖上了盖子。 希望梅丽莎不要因此影响胃口。 克莱恩想着，开始准备配菜。 ——TBC 这两天的亲身经历让我认识到： 过年最累的不是做饭，是对付家里添乱的老头老太太们T^T
第7章 完 克莱恩走在贝克兰德技术大学的校园里。 这里是贝克兰德门槛最低的高等教育场所了，但与东区仍然隔了好几个世界那么远：至少每一个学生都衣着整洁，也不至于有人对克莱恩手里的食盒垂涎欲滴。 校园里的路标清晰又简洁，克莱恩按着梅丽莎给出的地址顺利地找到了机械系，踩着下课铃声来到了教室门口。 梅丽莎刚好丢下了粉笔说了一声“下课”，看起来她没有拖堂的习惯。 学生们从狭窄的门框里喷涌而出，一边死死地抱着自己的文具一边呼朋唤友地安排去食堂占座的事情。克莱恩不得不后退了半步贴住墙壁，以免被迫挨个和学生们行贴面礼。 年轻人们在两分钟内走了个干净，克莱恩谨慎地在门边探头探脑。 梅丽莎对教室里唯一一个还在收拾东西的学生说：“玛莎，你不去食堂吗？”说着，她对门口的克莱恩招了一下手，“进来呀，克莱恩。” “我的室友今天生日，她要请客。”名叫玛莎的学生耸了一下肩，目光追随着走进教室把食盒放在桌上的男人，“她这节是‘拖堂大王’的课，只好等她下课了来找我——老师，这位是您的男朋友吗？” 梅丽莎挑眉道：“我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克莱恩是我哥哥。” “你好。”克莱恩遵照鲁恩绅士的问候标准微微颔首，“我是克莱恩·莫雷蒂。” “哦、哦，您好。”玛莎显然不是什么上层家庭出身，她有点局促地起身提了一下裙子，“玛莎·贝克。” 此时梅丽莎已经打开了饭盒，她抽动鼻子闻了闻食物的香气，说：“闻起来还是以前的味道——但你原来不会烤面包的吗？” “露丝说那是瑞秋给你做的爱心兔子面包，她在屋子里洒满了面粉。”克莱恩说。 梅丽莎看了看那只死不瞑目的“兔子”，拿起餐具诚心诚意地说：“露丝虽然不用工作，但比我们都辛苦多了。” “听说班森晚上会回来吃饭。你什么时候下班，需要我来接你吗？”克莱恩问她。 梅丽莎愣了一下，摇头拒绝了：“又没多远。” “支持点菜。”克莱恩终于带了一点笑意。 “不如听露丝的。”梅丽莎嘴里含着食物，含混不清地说。 克莱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墙边看着妹妹狼吞虎咽。 玛莎的室友很快来找她了，年轻的女孩子飞快地抱着书包溜走了，随后下午第一节课的学生们开始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 梅丽莎占着嘴，只好打手势让他们进来。 克莱恩迎着好奇的目光摆出得体的微笑，尽职尽责地当一个摆件。 梅丽莎艰难地咽下一口羊肉，忧伤地看着饭盒里还有一小半的羊排，说：“克莱恩，我已经吃饱了。” “……下次我会记得少做一点。”克莱恩走上前去帮她收拾讲台，“还有水吗？” “有。”梅丽莎打开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你想旁听我上课吗？” 克莱恩犹豫了一下，说：“下次吧，我得回去做晚饭。” “那说定了，下周三吃完饭你留下听一节课。”梅丽莎挑了一下眉。 克莱恩第一时间意识到梅丽莎想把每周三送饭这件事变成一个不可更改的既定流程。但他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于是他说：“好。不打扰你备课了，我先回家。” “和露丝记得吃午饭。”梅丽莎婆妈地叮嘱。 克莱恩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提了小半盒的剩饭离开了教室。 午休时间的校园要更热闹一点，克莱恩仔细地观察着少年少女们脸上或兴高采烈或惴惴不安的表情，理智的运算让他能够知道每一种可能的原因。 但似乎哪一种都像隔着一层纱帘一样。 克莱恩收回了目光，闷头走自己的路。 露丝不在。 她留下了便签，说与朋友有约，下午会带食材回来。 克莱恩把便当盒放在了厨房，犹豫了片刻，在客厅坐了下来。 他并不觉得无聊，但还是拿起了餐桌上的报纸。 看起来最近没有什么大新闻。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窗外偶尔传来鸟儿的叫声，又偶尔有人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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