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无辜的眨眨眼睛,重新看向山下仁美:“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山下仁美:…… 五分钟后,两个人出现在对面的咖啡厅。 山下仁美用银匙搅拌着咖啡,冷着脸说:“你找我有什么事?赶紧说别浪费时间。” “真无情啊。”安室透说:“只不过想问问仁美小姐,当初那个任务的报酬是什么?” 银匙在瓷杯上撞出咯啦声,山下仁美脸色微变:“什么任务?” “当然是雇佣组织成员追杀我的那个任务。”安室透撑着下巴,微笑着看着她:“仁美小姐不会要说不知道吧?” “我……” “其实我在这之前,是没有暗网账号的。”安室透打断她,说:“所以这个消息,其实是Mead大人告诉我。” 这当然是安室透说的假话,他拿到暗网账号的时候,山下仁美早已经删除了那个任务,他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告诉对方,Mead,在她追杀他的时候没有出手阻拦,那么在反过来安室透报复山下仁美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过多干涉,所以现在和自己合作,才是山下仁美最好的选择。 山下仁美死死的攥住拳头,精心保养的指甲深深陷进皮肉,最后闭上眼睛妥协道:“是一个有关黑比诺的情报。” 安室透:“那么具体内容是什么呢?关于这点,我也很好奇。” 山下仁美显然并不愿意说,沉默半晌才重新开口:“只不过是件陈年旧事,组织里很多人都知道,你可以去问他们。” “不。”安室透把玩着银色餐匙:“我就想听仁美小姐亲口讲讲看。” 他又不是傻子,山下仁美越是回避,越是能说明这个情报的特殊性,而安室透进入到组织中这么长时间,没有从八卦传闻里听到半点风声……或许知道这个情报的人,都被明令禁止过不许外传。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受到他要挟的山下仁美,其他的组织成员,都不会冒着风险把真相告诉他。这也让安室透越发好 奇,诸星大那个家伙,是怎样说服山下仁美,把这条情报作为报酬的。 不过现在白白让他捡了便宜,那个家伙也不过如此。 山下仁美也终于下定决心,那件事虽然当年被郎姆禁止外传,但这么多年过去,即使说出去也不会发生什么吧?她抬起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我们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还有如果以后我找你求助,在不损害你利益的前提下,你不许拒绝。” 在这半个月里,山下仁美已经意识到了安室透的能力,在她看来对方爬上组织高层,只是时间问题,用一个多年前的秘密,换来未来的庇护,对她来说很划算。 “当然。”安室透很快答应下来,损不损害他的利益,是他自己说了算,也就是说将来帮不帮忙,还是要看他的意愿。 山下仁美放松下来,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浅浅抿了一口,说道:“一个两个,怎么都对黑比诺这样感兴趣?” “唔……因为他与众不同?”安室透随口开个玩笑。 山下仁美显然没相信他说的话,自顾自的说:“Mead大人当年17岁的时候被朗姆带回组织,并且直接接管了组织名下的风俗业,这件事你应该听说过。” 安室透点头,当时他还疑惑过,朗姆是受到了什么样的蛊惑,才会把自己手下最挣钱的产业,全部都交给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甚至还因此怀疑过,Mead会不会是朗姆的私生子,年纪差不多也正好…… “其实当初朗姆并没有想把这些产业交给Mead大人,他只是看中了Mead大人的天赋,想把他培养成手下。” “为了锻炼大人,朗姆给他的第一次任务,难度系数就很高。最后任务虽然被完成了,但同行的几个老手都死在了那次任务里,大人也险些送命。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安室透轻轻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Mead差点死掉的时候,他又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据说大人被送进医院的那个晚上,还没有加入组织的黑比诺,在医院走廊里堵住了朗姆,把自制的炸/弹项圈锁在了郎姆脖子上。” “抱歉,打断一下,我有个问题。”安室透插话道:“你这个故事逻辑有问题。黑比诺和Mead是同龄,也就是说黑比诺当时也只有十七岁,先不说不接触组织的情况下,他有没有能制造炸/弹的材料,就说以朗姆谨慎的性格,他也不会随便让对方接近自己吧?你不会还想要骗我吧?” 山下仁美翻了个白眼:“当时我也不在现场,所以黑比诺具体是怎样做到这些,我也不清楚,我说的话,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安室透:“抱歉,请继续。” “炸/弹是触发式的,朗姆找遍了组织里的技术员,但没人敢拆这枚炸/弹,因为近距离拆弹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命也赔进去。” “而黑比诺又要求让他也加入组织,并且让Mead大人从行动组转为管理层,他才愿意帮朗姆拆弹,郎姆又咽不下这口气。两个人僵持了很长时间。” 那段时间郎姆四处找人帮忙,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时组织里的大部分人都听说了这件事。 “后来朗姆同意了?”安室透问道。 山下仁美摇头:“最后是boss听说了这件事,他欣赏黑比诺的才能,‘替’朗姆答应了黑比诺的所有要求。” 所以也就是说,郎姆的风俗业产业,是被boss代为送给了黑比诺。安室透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难怪组织中有人传闻,朗姆和黑比诺不和。 现在看来,至少这件事可以确定是真的了。 * 绿川景侧身避开两个抬着床的工人,看着 他们走近了Mead和黑比诺对面的公寓,两名年轻夫妇正站在门口,看到他以为是对门的邻居,就笑道:“您好,我们是新搬来这里的,等到明后天收拾好家里,会准备伴手礼去登门拜访的,希望不会打扰到您。” 啊,那个叫做诸星大家伙竟然搬走了吗?他还以为他为了打探消息会一直留在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绿川景:“我不是这家的主人,只是来拜访朋友,你们是今天刚搬来这里的吗?” “是啊!”女人眉眼弯弯,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是前几天刚签的合约,这么好的房子,价格却很优惠,真的很感激房子主人呢!” 绿川景和两个人告别,转身开门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沉思,那天和黑比诺吃过饭后,昨天早上就被通知接下来几天不用再来做饭了。直到一周后,也就是今天,黑比诺才又给他打电话,拜托他来准备午餐。 看来这七天发生了很多事啊。 绿川景把装着食材的塑料袋挂到一只手上,空出右手拉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收回了本来要迈进门的脚步。 只见萩原研二穿着睡衣,可怜兮兮的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沙发四周摆满了各种零件和工具,从客厅的沙发一直摆到浴室的洗手台上,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而黑比诺正一只脚踩在浴缸上,坐在浴室气窗狭窄的窗台沿边,咬着螺丝刀,看起来正在修理窗户的合页。 听到门口的声音,松田阵平转过脸,鼻尖上还蹭着块黑灰,和他打招呼:“啊,你来了。小心点,不要把零件的顺序碰乱了。” 绿川景:…… 好难做到的事情。 松田阵平说完这话,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手头的工作上。 每当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松田阵平就喜欢拆点东西,边修理边整理自己的思绪。 所以这几天,松田阵平除了拆掉重组了家里所有的电器外,他还修了电路老化的客厅灯、漏风的卧室窗户、边角翘起的地板、脱色的墙皮……现在正在试图换掉浴室已经生锈的窗户合页。 ‘嗡。’ 裤子里的手机发出轻微的嗡鸣,松田阵平潦草的擦了一把手,抓起手机,现在是中午十二点。给他发消息的人是小泉红子,消息很短只有六个字。 【红:周二凌晨五点】 末尾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打,看起来是定了个闹钟,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给他发的这个消息,字还没打完就重新睡过去了。 松田阵平感觉有点好笑,回了她个OK。 经过四天的实验,他们终于能确定,松田阵平这边和小泉红子的时间差是六比一,也就是说松田阵平这边时间流速更快,平均来说每过去六天,才相当于小泉红子那边一天。 但这个六比一的概念,其实并不准确。通过几天的时间记录,他们发现夜晚的时候,松田阵平这边的时间流速会更快,而白天的时候,两个人的时间流速会趋近于同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上次约定,十点钟在咖啡厅碰头,却还能见到彼此的原因。因为在十点的时候,两个人的时间实现了统一。 所以如果松田阵平,想要见到小泉红子的话,就需要等到两个人时间的下次统一。以小泉红子那边的时间为计算单位,每六周就会有一次‘时间同频’。 最近的一次‘时间同频’,就是小泉红子的这周六,松田阵平的十三天后。 松田阵平思索了好几天的事情,终于有了定论,他拿出手机打字。 【松:我们下下周六见。】 不过他很快又把这行字删掉,重新敲字。 【松:我们这周六见,老地方十点。】 还是用对方的时间来做基准,避免她记错见面的日期。松田阵平发完信息,又想起自己 日记本里提到的,他身边有不确定的危险因素,他难得谨慎的删掉了和小泉红子的通话记录,只留下了最后两个人的对话,来提醒他自己不要忘记见面的时间。 松田阵平扭上最后一颗螺丝钉,开合窗户,原本因为合页生锈而产生的嘎吱声完全消失了。松田阵平满意的点点头,之后只需要定期上些润滑油,就能很长的时间里,都保持完美状态。 客厅传来萩原研二讨好的声音:“小阵平,饭好了来吃饭嘛?” “好,洗完手就来。” * 虽然早就想通了两个人时间流速的差异,但是当松田阵平真的看到放在桌面上的两台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以不同的频率跳动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想拆掉小泉红子的那个手机,看看是不是哪个原件出了问题。 经过两个人最近密集的聊天,小泉红子对松田阵平也有了一定了解,她警惕的抓回自己的手机:“别想拆我的东西,就算有问题,也是你的手机有问题!” 小泉红子又点了一杯黑咖啡后,才又问:“所以你非要和我见面的原因是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搞清楚时间流速的问题了吗?时间和空间从来都是魔法上最难的两点,你不要指望我能扭转两条不同的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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