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的实力他清楚,能伤了他的人绝对不能小觑。 “为了把信息套出来王子我装醉,一路上被丢下好几次,身体上到处都是擦伤呢。”贝尔撩起衣服,上面交错着不少伤痕。 斯库瓦罗的耐心宣告告罄,用能震破酒杯的声音怒道:“滚啊!” 贝尔从善如流,转身挥手:“那王子去找财务科要钱了~拜拜~” 走出没有多少距离,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婴儿忽然出现在他的侧上方:“我的幻觉对那两个家伙不起作用,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幻术就是了。” “今晚没有拆穿王子没有醉非常感谢~医疗费送你一半,玛蒙~”贝尔轻佻道。 “不用谢,我还不至于看你出任务的时候故意搞乱。”婴儿得到一笔意外之财心情不错,好脾气跟贝尔说。 他在进入酒馆时,便发觉贝尔并非真是来找醉的,当下演了一出演技平淡的戏,没有打乱对方的任务,还好有收获。 “真是期待明天啊~”贝尔双手抱在脑后,像是哼歌一样说道。 “这个怎么样?”纲吉指着印着深紫色花瓣的被褥问道。 他一点点将流浪者的东西搬到家里,可唯有太过显眼的家具和被褥没有动,趁放学后拉着人来商业街买。 满脸写着:快来一起住吧!的蠢样。 流浪者和纲吉的身形都属于瘦弱的那一挂,两个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明明有些拥挤,但纲吉却好像很喜欢跟他靠在一起睡觉。 流浪者也提过,他睡地上就可以了,他对吃住并无要求,在孤寂无人的野外他也能睡着。 纲吉却义正严词的拒绝了他,说如果要睡也是他睡地上。 明明他才是更弱小的那个,却总是想护着他,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勇气。流浪者腹诽。 再加上最近天气转凉,晚上两个人盖一条被子,流浪者半夜把被子让给纲吉,第二天就能收获一个自我谴责的少年。 终于受不了对方那湿漉漉眼眸的流浪者,最后还是陪人一起来逛街。 “都可以。”流浪者不理解,“不需要问我,被褥保证保暖便好,为什么要在颜色样式上花时间。” 纲吉默默指着一个印着彩虹小马,满是绚烂色彩一看就是小孩子喜欢的被褥,幽幽问道:“这个也可以。” 流浪者:“找打吗?要不要我套你身上,幼稚。” 纲吉嘿嘿笑了两声。 “再选一张双人床。” “你终于同意了吗?不过我这次零花钱不够...”纲吉先是高兴,随即犹豫地掏出钱包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零花钱。一只手伸过来,将一叠让他瞪大眼睛的钱放在手中。 “你,你怎么来的这么多钱!” “那个用小刀的家伙,技术不怎么样,小刀质量还不错。”潜台词,他把刀买了换钱。 流浪者心中还补充了一句:还有里包恩给的保镖费,说不定是从你未来工资里预付的。 流浪者笑着没说出这句话,等着以后纲吉自己发现,那惊呆的模样肯定很好笑。 就在这时,他顿了一下,侧头看去。 远处的高楼顶部有两个人,背对着光,让他看的不真切,本不想理会但身上的杀意太明显。 他眯着眼睛想:其中一个很眼熟。 “就是他吗。”斯库瓦罗意外道。 他半蹲在楼顶上,狂风吹过将他的头发扬起,手中拿着一个望远镜观察目标。 沢田家光他知道,平日里笑嘻嘻一个普通大叔的模样,但实际力量强悍,周身散着威严气势,无人小觑。 但这个笑得软绵绵的,别说里世界,就算是普通人中,也大概会被欺负的少年,居然是初代直系后裔吗... 直系一脉真是败落了。 不过算了,这样默默无闻的存在,就算死了一个两个也不会引起太大风波。 斯库瓦罗正准备收回望远镜,却发现其中一个小鬼突然扭头看过来。 这是谁? 隔着很远,斯库瓦罗依旧能察觉对方身上让人战栗兴奋的杀意,顿时笑了起来:“这才对,要是沢田纲吉这么轻松的就能干掉也太无趣了!” 他站起身,竟无视百米高空直直跳下! 中途,拔出腰间的剑狠狠插在楼宇中,用这种方法减速,直到落地没有受一点伤。 “真是不懂优雅的怪物。”贝尔嘟囔着,同样不惧高空跨出安全范围。 自由落体的快感让他脸上不由发出笑意,同时捏紧了手中的钢琴线,让身体减速,快落地时身体垂下,像是跳下来一般轻松的模样落地。 他们的动静不算大,但凭空跳下来两人还是让附近的人满脸惊恐的远离。 人群骚扰,不明所以的人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惊慌失措的跟着人跑远。 纲吉也准备拉着流浪者的手离开。 流浪者眯着眼睛看着跳下来引起骚动的两人,不打算让纲吉牵扯进去,对人点了点头就要转身跟着少年混进人群。 “如果你就这么带着他逃的话,王子不介意把在场的人全杀了哦!”贝尔嬉笑着。 准备离开的纲吉顿了一下,熟悉的声音和用词让他惊愕回头。 “笨蛋...”流浪者低声骂了一句。 这一停不就真好让对方抓到了吗! 果不其然,那有着银色长发的男子顿时眼睛一亮,狂笑着从远处奔袭而来! 流浪者连忙将纲吉护在身后,打算让自己抗下这一击! 在太阳下反射着寒光的剑刃眼看就要劈下! 纲吉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真正直面会带来死亡的剑刃,这并非是当初有谈话余地的战斗,不是缓慢扩大的伤痕,如果被击中,流浪者真的会死! 不甘心,不安,恐惧,愤怒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 ‘快点动起来!快点!要保护他!不能让他受伤!’强烈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纲吉的大脑! “蠢纲!”里包恩就在这时赶到,随之而来的是射入额头的子弹。 明亮而璀璨,只有温暖永存的火光骤然乍现! 一下点燃流浪者的视线! 他被一只手抱住腰身,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嘶哑:“不许伤他!”
第43章 流浪者侧头看去,同样稚嫩的面容,眉眼微怒,似乎将一切情绪都压在了心底,又因为他而破土而出,充斥着晃人眼睛的炽烈情感,额头凭空冒出的澄澈火焰是不是掠过自己的脸颊,却没有丝毫灼烧感,只有跟纲吉本人一样,柔软的,温柔的触感,似乎在安抚他。 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此刻却仿佛亲临战场的将军,沉着、冷静,跟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 搂着自己腰身的手臂强劲有力,力气之大似乎要把他揉进纲吉怀里。 因为害怕吗,怕自己被两个区区人类所伤。 流浪者轻笑一声,用气音说道:“多余,你以为我对付不了这两个人吗?你在小看我吗!” 话语里带着让周围人不解的恼怒。 纲吉闻言,就算是现在冷静的状态下,也感受到了不悦:“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受伤?周围人诡异的看着两人。 在纲吉抬手将流浪者护在怀中时,带着手铠的手稳稳抓住了斯库瓦罗劈砍而下的剑刃,让流浪者感受到温柔的火焰在两者接触那一刹那几乎融化剑刃,发出哀鸣的吱吱声。 流浪者同样伸手,看着白皙而柔软的手掌撑在利刃之下,手掌前破开了空间,砍下的剑气无法突破流浪者形成的屏障,足以劈开山石的力量被分散。 无论是有形的剑刃,还是无形的剑气在两人配合之下化解,大敌当前,还有心思跟自己人吵架的模样,似乎底气十足,好像在对斯库瓦罗说:我们尚有余力,你呢? 有着银色长发的男人见自己剑招被挡下,脸上先是闪过遇见强者的兴奋,随后阴沉,为面前两人忽视自己的嚣张态度。 “这个火焰...你果然是。” “喂!小鬼!不过才一招而已不要太嚣张!”斯库瓦罗冲着两人咆哮。 可以将玻璃水杯震碎的声音猛然在耳边炸响,震得纲吉和流浪者纷纷神情一怔,哪怕是此刻的纲吉神情都有所动容。 流浪者皱眉,戾气尽显:“聒噪。” 说着,张开形成屏障的手掌猛然向外一推。 刚刚正好能跟剑气形成平衡的力量骤然冲泄,沉重的力量竟让斯库瓦罗无法招架,连人带剑被推至高空。 不愧是彭格列暗杀部队的人,斯库瓦罗的身体在高空轻巧一转,稳稳落地。 纲吉见敌人远离,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下一刻他的腹部传来推力,抱在腰上的手也被巨力拉扯开,流浪者皱着眉把他推开,他神情冰冷,让纲吉看得一阵茫然无措。 纲吉连忙又上前一步,紧张道:“他很强...” 流浪者打断了他:“别碍事。” 纲吉愣住,流浪者眼睛没有看他,直视前方,他只能看见对方漂亮的脸孔。 以往不善言辞说话带着刺意却总是会注视他的人,好像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又变成了当初初见流浪者时那副陌生的、冰冷的神情。 这个想法,让他心脏如被荆棘缠绕,一下下刺得他心脏疼痛,流浪者可能会离他而去恐慌攀爬在大脑中。 流浪者生气了。 纲吉冲在他前方,将他护住的身影没有给他带来一点感动。 只有恐慌和怒气! 人类是脆弱的,纲吉可能会在刚刚直面利刃而死,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又得到的宝物成为破碎的尸体吗!他难道又要在无知无觉中享受别人的好意吗!他难道,又要体会曾经无处发泄,无处倾诉,远比灼烧身体更难忍的疼痛缠绕在血液中吗! 他心里一声声质问,一声声责备。 这样的未来只是想想就让他胸口宛如被压住,无法呼吸,在绝望中沉沦。 流浪者看着面前两人,冷着脸说道:“我错了。” 这一声清晰的传递在周围,让远处一脸焦急匆匆赶来的狱寺几人都愣住了。 流浪者,居然,说我错了? 这个不可一世的认为全世界只有我对的自大狂? 纲吉忍不住上前一步,被克制的情绪在此刻蠢蠢欲动:“流浪者...” 纲吉看着不过咫尺就能触碰的少年,这点距离却无法弥补,他好像从来没有抓到过流浪者... 空虚与不甘再一次充斥他的内心,明明只有分毫却宛如天堑,他的脑海中冒出一句话: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这并非只是力量,似乎还有无形的无法触碰的时间与空间。 纲吉的小声叫喊没有引来流浪者的注视,他似乎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再分给他一个眼神。 一直都是这样,纲吉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流浪者对他的注视,柔弱也好,温柔也好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困缚流浪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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