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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下一次被漏下的人是白玉堂呢！ 展昭有些焦灼地踱步，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从床上站起来了。 他能动了！ 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太好了！！！ 展昭就快喜极而泣了，生怕错过这个机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和白玉堂道歉。 俩人的情谊来之不易，他真的不想再因为误会，而惹白玉堂翻脸了！ 展昭担心弄醒杨戬，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动作极轻地打开了门。 门外路过的衙役，看到展昭诡异如同梁上君子的举动，不由诧异，异口同声地问道：“展护卫你在干什——” “嘘嘘！”展昭赶紧用手指压住嘴唇，示意衙役不要那么大声！ “秘密公事，不要说，不要问，你们先去忙！”展昭压低了声音，和差役们摆了摆手。差役们一头雾水，和他拱了拱手，交头接耳地走了。不时回头，看到展昭在走廊里走路，还是梁上君子轻手轻脚的模样，全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公事，要在府衙游廊里，那么走路？ 展昭顾不得别人怎么看他，当务之急，是安抚白玉堂重要。 从他的房间，到白玉堂的房间，不过一条走廊的距离。但他一边担心白玉堂，一边又要提防杨戬醒来，这短短的一条道走得他提心吊胆，都快要冒汗了。 终于到了白玉堂的房间门口，展昭轻轻敲了敲门。 白玉堂还在屋里生闷气，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衙役找他有事，闷声随口应了一句：“门没上闩，直接开就行。” 展昭打开门，小心翼翼走过去，温言道了一句：“白兄，是我。” “是你？”白玉堂看到展昭进来，先是有些惊喜，然而很快，又被心里那股沉闷的气，挤掉了笑容。 有些冷淡地拖了道长音：“你来干什么？休息好了么？不等我晚上过去看你，再噎我几句吗？” “白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并不是我有意说了那些话。”展昭有些急切地上前，想要和白玉堂解释此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话到了嘴边，他却犹豫了。 今日之事，太过匪夷所思。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开封府便曾因为妖人作祟，被闹得鸡犬不宁，惨遭重创。若是现在他把实情说出来，说不定会招致恐慌。 尤其是白玉堂，上次为了救他，差点丢了性命。在他入魔之后，还曾差点命丧他手，听到实情，岂能坐得住呢？ 万一白玉堂在冲动之下，闹出什么事来，那可如何是好？那黑熊精，可不是好对付的啊！ 展昭考虑了片刻，决定先背了之前的黑锅，就当那些话是他说的，他就好好哄哄白玉堂罢了。 “是我太冲动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其实那话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你是一番好意，我不该那般对你。其实你怎么对我，我都知道。我明白你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你很关心我，也担心现在的局势。” “这次的情况，也确实很棘手。不管是那男子，还是那精怪，都有诸多疑团，而且都不好应对。我也是想起了前一次的情况，所以情绪才不太好，希望你不要见怪。” 展昭说着，便对白玉堂郑重地抱拳，施了一礼。 白玉堂脾气急，而且很大。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展昭这么好言好语的一低头，他面子上过得去了，心里受用了，也就不想计较了。 “哼，我哪里会真的往心里去，就知道你是老毛病又犯了，什么都往心里压。你看，你说出来不就很好吗。”白玉堂笑嘻嘻地扶起展昭。 便在此时，忽然有衙役匆匆跑来，探头一看，白玉堂和展昭都在屋里，这才松了口气。 “展护卫，你在这里太好了。包大人正找你呢！快去吧！” 衙役是个大嗓门，而且来得急，也顾不得压低音量了。 这么一吵，就把杨戬给吵醒了。
第10章 傲娇展小猫 猫儿，你为何如此傲娇…… 杨戬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太白金星”器宇轩昂地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笑得眼里都出了星星。 别看太白金星平时颠三倒四的，一旦正经起来，还挺风度翩翩的。 等等！太白金星什么时候正经过？ 杨戬定睛一看，才发现对面的人是白玉堂，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白玉堂这里来了！ 真是脑壳疼。再多看白玉堂一眼，都脑壳疼。 杨戬叹息地闭了闭眼睛，已经不想计较展昭趁他睡着偷跑过来的事，他只想马上离开。 衙役见展昭没动，抻着头，又催了一句：“展护卫快去吧，洞虚子道长也来了。” 说罢，又对白玉堂道：“白公子请好生休息，待主意议定，一定会来告知白公子。”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洞虚子的道号，双眸一亮。 上一次妖邪大肆作恶开封时，多亏了这位道长，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祸端，挽救了开封府上下。可是道长居无定所，终年云游四方，这次黑熊精作恶正愁怎么应对，没想到道长竟然主动现身了！ 真是天助他也！ 白玉堂激动地揽住了展昭的肩膀。 展昭也兴奋地马上要走，然而双脚却迈不动一步。 杨戬微微眯了眯清冷的墨眸，盯着白玉堂放在他肩头的手看了一眼，才微微闪身躲开了他的触碰，负手而去。 被晾在屋里的白玉堂，还保持着揽着展昭的姿势。 他看着自己悬空的手，不由紧紧地皱了皱浓眉。是他太敏感了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展昭刚刚离开的时候，是有意躲了一下？ 而且，展昭那负手而去的态度，为什么透着一股傲气？ 展昭都多久没有和他拿腔拿势过了……难道展昭在心里，其实还是嫌弃他？ 白玉堂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但纠结来纠结去，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他有些焦灼地踱了两圈步，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白玉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小肚鸡肠了！不过一个小动作，哪有那么多意思，再说，展昭怎么会是那么反复无常的人！” 然而，狠狠地骂了自己之后，白玉堂还是觉得放不下心。 他咬咬牙，干脆也不管伤不伤的了，先和展昭一起去研究研究对策再说！ 白玉堂抓起件披风，也快步向府衙后堂走去。 展昭和杨戬已经到了内堂。 坐在客座首位的洞虚子，一见展昭进来，便立即双眸发亮地站了起来。 展昭的身体里，传来的那种应力波动，太像了……太像了！ 方才，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他说了展昭的情况，希望他能帮忙看看，展昭是否是中了什么妖道、精怪的邪术，被对方所控制了。 现在他确实能感觉到，展昭的身上有异常不假，可那似乎并不是被妖气或邪术控制所致，反而像是……有仙君元神正在展昭的体内所致！ 洞虚子也不是完完全全地确定，以他筑基中期的修为水平，也没有机会和仙君近距离相处。 但是前段时间，他曾到玉泉山参加弟子选拔大比，当时有一位仙君远远在山巅坐镇。他站在比武场，所感受到的仙君应力波动，似乎与此刻展昭体内散发出的应力波动，有些相似。 应力波动这种东西，很难作假。或许强弱还能做一做假，可是性质类别，却极难改变。元婴期的元婴波动，化神期的神婴波动，和正道成仙之后的元神波动，本质上就极为不同。 若是从来没有感应过对应的波动，或许还会被骗过，但他毕竟曾感应到过仙君元神的应力波动。 此刻展昭体内散发出来的应力波动，虽然极其微弱，但真的与那日他在演武场感受到的仙君元神波动，有很多相似之处。 若他推测的不错，此刻就在展昭体内的元神，就算不是正位仙君的，起码也应当是一位得道散仙的。 普通人无法感知到应力波动，除非真人露了相，否则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对于真正入了门的修士来说，感应到对应的应力波动，就等于是见到了真人了！ 洞虚子感觉有些紧张，他从没有与这个层次的修士同处一室过。 把他所在门派，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古至今地扒拉一遍，挑出一个最厉害的前辈，也不过是修炼到金丹巅峰，便在破境雷劫下身死魂灭了。 至今尚且没有一人成功碎丹成婴，成功跨入过元婴境界。就别说什么后面的其他境界，更别说什么飞升证道，位列仙班了。 能证道成仙的，哪怕只是一个散仙，百万修士之中，也不过是只有两三人罢了。能与这样厉害的修士同处一室，他何其有幸。 更重要的是，那日远在云巅的仙君，就像是一个他听过许多遍，却依然觉得虚无的传说一样，飘飘渺渺，不似真实。能在现实的生活里，得遇到一位得道的仙君，这仿佛让他的梦想，也变得更为切近了一些，仿佛不再是那么遥远而看不到希望的事了。 洞虚子望着展昭，心头一时百感交集，眼眶竟也湿润了起来。 他自觉失态，微微轻咳一声，遮掩下自己的异常，并快速地在心中思索了一番。 他是在云游途中，偶然动兴推演，才发现汴京城中，又出现了一只修为高深，心术邪恶的精怪。而且发现对方修行的层次，远远高于曾经作恶的妖人，故此才不分昼夜，千里迢迢地御宝赶回，希望能再次相助一二。 正好，也和包大人、公孙先生的信使碰到了一块儿。 但其实他也知道，他的修为，与那妖兽相差很远。若真是那妖兽大开杀戒，为非作歹，他恐怕能帮上的也有限，怕是将他师父请来，也未必能有把握降服那妖兽。 眼前的这位得道高人，想必也是在关注此事。他既然不肯露出真容，暂借了展昭的身体一用，必定是不想表露身份，泄露行藏。若他贸贸然揭穿了，反而不美。 思及此，洞虚子捻了捻长须，淡然地一笑，微微颔了颔首，只是对展昭微笑道：“展护卫，前次一别，许久不见了。” 虽然洞虚子表现得不动声色，但他眼底微妙的情绪变化，又岂能逃得过杨戬的法眼。 杨戬已经知道，洞虚子感觉到了什么。他很满意洞虚子没有大嘴巴，没有说出不该说的，或者行为失态，暴露他的存在。 他认真地打量了洞虚子一下，满意地点点头，便算是回礼了。 这已经是至高的礼遇了。修道之人与常人不同，每个境界之间，差别都有若天渊，互不打扰，便是最佳的礼貌。 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不闻不问，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杨戬愿意点头回礼，已经让洞虚子深觉受宠若惊了。只是又不好表露出异常，所以只能在心头欢欣雀跃。然而这件事洞虚子清楚，杨戬清楚，其他人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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