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得还挺高雅嘛,这是哪里来的有钱人啊?”醉汉根本没注意到鬼舞辻无惨越来越难看的面色:“除夕夜和我们这些平民一起喝花酒,真有闲情逸致啊。不过看你那脸色,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吧?哈,确实该好好享乐一番嘛,脸色那么苍白,像要死了一样——” 清司听见醉汉的话,叹气:〖完蛋了。〗 然而出乎预料地,鬼舞辻无惨忍住了怒气。他回头看了清司一眼,侧过肩膀,从醉汉身边绕开了。然而醉汉误以为他畏惧自己,更加变本加厉,将目标转向了身穿浅色和服的清司。 “哟,这位是谁啊?”他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清司,眼睛都看直了:“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水平的美人?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是高阶级的游女吧?” “……游女?你的狗眼睛是不想要了吗?” 鬼舞辻无惨声音低沉地问道。他脸上的青筋一点浮起来,清司心中升起了极为不妙的预感。他伸手拉住鬼舞辻无惨,手指缠住了鬼舞辻无惨的掌心。 〖义勇君还在吉原,如果鬼舞辻无惨惹事、义勇君发现他的存在,一场血战恐怕在所难免了……〗 鬼舞辻无惨正要抬手杀了那名不知死活的人类男子,却突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手腕。尽管隔着一层皮质手套,但鬼舞辻无惨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热度。 清司轻柔地拉住了鬼舞辻无惨,那双明亮的眼睛倒映着楼上的灯笼,像藏匿着一整条银河。他动作很轻地朝鬼舞辻无惨摇了摇头。 [小无惨似乎在生气?他的气色明明很不错啊,为什么要生气呢?] 鬼舞辻无惨听见了清司的“心声”,他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但依旧紧锁着眉心,脸上覆盖着一层阴霾。 [皱眉了……有点可怕……] 清司依旧牢牢握着鬼舞辻无惨的手腕,伪装成畏惧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移开了视线,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鬼舞辻无惨紧锁的眉心逐渐舒展开,他淡漠地收回视线,握着清司的手朝前方走去:“我不会杀他。” [小无惨……似乎在生气?不要生气了,我在这里呢。] 鬼舞辻无惨听见了清司的“心声”,冷静下来,他淡漠地收回视线。鬼舞辻无惨反手握住了清司的手指,带着他朝前方走去。 那名醉汉见鬼舞辻无惨二人根本不管自己,也相当无趣,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他磕到了一块石头,跌倒在地,膝盖擦伤,顿时血流不止。 醉汉的鲜血泼在地上,“鬼”的嗅觉异常灵敏,清司甚至能闻到血液中淡淡的酒精味。 清司咽喉疼痛,他听见自己嘴里发出了可怖的嘶吼声。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清司死死抓住了鬼舞辻无惨的手臂,将脸埋入他的怀中。 鬼舞辻无惨的肩膀僵硬了一秒,他游移不定地抬起手臂,轻轻摸了摸清司柔顺的长发。 清司手指特别用力,指甲深深刺进了鬼舞辻无惨的肌肉中,给他带来一阵刺痛感。 鬼舞辻无惨一眼就看出了此时的清司正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别说闻到鲜血了, 【以下几百字,请下划至作者有话说查看~】
第51章 “你饿了。”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极为沙哑, 像西洋乐器, 发出令人肺腑抖动的颤音。 清司正踩在鬼舞辻无惨的鞋上, 鬼舞辻无惨略一用力, 将他布娃娃一样抱了起来。在剧烈的疼痛中,清司只听见了这声低微的耳语。鬼舞辻无惨这句话打开了饥渴的闸门, 清司突然感觉自己无比饥饿,血肉在他眼中变得异常美味。 饥饿感如同山崩海啸, 轻易地摧毁了理智。 清司死死拽着鬼舞辻无惨的袖口,将头埋进他的怀中。他抓着鬼舞辻无惨胸前的领巾, 眼中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 “不, 我绝对不会——吃人——” 清司的瞳孔逐渐缩小, 眯成一条极为纤细的黑线。他颈脖上浮现出淡青色的花纹,纹路逐渐汇聚, 在脸颊形成一朵漂亮的彼岸花。 鬼舞辻无惨走向那名醉汉,他单手抱着清司, 让他远离雪花冰凉的地面。 那名醉汉拍掉泥块和雪花,他脚步趔趄地从地上站起来。他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嘴里还在骂骂咧咧。醉汉摔伤了膝盖,擦伤汩汩冒出鲜血,血味在空中飘荡, 离得越近,那股气味就愈发强烈。 血腥味化成了一只手, 牢牢掐住了清司脖颈。 清司口中流出唾液, 眼泪也难以控制地一滴滴从眼眶冒出, 沾湿了鬼舞辻无惨的胸襟。清司将脸完全埋进鬼舞辻无惨怀中,极力避免嗅到那股令他难以忍受的气味。 鬼舞辻无惨低下头看着清司,嘴角隐隐还带着几分笑意:“别怕,很快就能吃东西了。我帮你杀了他。” “不要——我不想吃这个人!!” 鬼舞辻无惨卷曲的鬓发轻柔地扫过清司的面颊,带来一阵柔软的瘙痒感。清司正满脸泪水,眉心几乎缠在一起,目光涣散地抬头看着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你依然不吃人吗?” 清司的脸依旧深埋在鬼舞辻无惨怀中,他无法控制嗓子里的啜泣声,拼命摇头。 “长时间不食用人类血肉会导致体力衰退,但你现在看起来非常正常。” 清司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这句话,饥饿令他大脑运转缓慢,许久后才答道:“小童磨……是小童磨的血。” 鬼舞辻无惨沉默了几秒,眉心紧蹙:“小童磨……叫得真亲近。” 鬼舞辻无惨略一抬手,抹消了那名醉汉的记忆。醉汉脱力般倒向路边,软成了一滩烂泥。 他抱着清司,让清司端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鬼舞辻无惨脚步轻捷地从地面上跃起,跳到围墙对面黑暗的小巷中。这条小巷萧条而破败,两侧是荒废多年的茶屋,寂寥无人。 鬼舞辻无惨扯下自己身上的毛呢披风,将它披在堆满新雪的矮墙上,放下了清司。 清司下意识地紧抱着鬼舞辻无惨的手臂,不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放开我,清司。” 鬼舞辻无惨几番都没能挣脱清司,半怒半笑地拍了拍他的额头,用手背擦掉他脸上的泪水。 “你是靠童磨的血才支撑了那么久,对吗?喝他的血多恶心。” 鬼舞辻无惨用尖锐的指甲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将割破血管的伤口凑到清司嘴边。鬼舞辻无惨的治愈能力远胜于其他“鬼”,他的伤口可以极快地愈合,因此只渗出了几滴鲜血。 “喝我的。” 鬼舞辻无惨说着将手腕凑到清司嘴边,将那滴鲜血沾在了清司嘴唇上。 清司嗅到了鲜血的气味。对于“鬼”而言,同类的血液尽管没有特别大的吸引力,却还是足以勾起进食的欲望。 清司咬破了鬼舞辻无惨手腕的皮肤,锋利的犬齿深深地刺入动脉。 鬼舞辻无惨将另一只手放在清司脸上,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面颊。这里没有灯火,仅有清亮的月光落在他脸上,将面庞照得像块颜色温润的白玉,如同传说里的月下妖精。 清司正坐在矮墙上,鬼舞辻无惨正好和清司面对面,与他涣散的双眼四目相对。 清司看不清鬼舞辻无惨的表情,帽檐遮挡了月光,清司只能看见他在黑暗中反光的眼睛。鬼舞辻无惨紧盯着清司,像林中野兽紧盯着自己毫无防备的猎物。 鬼舞辻无惨捧着清司的脸,将脸朝他靠过去,用高挺的鼻尖轻轻擦过清司绵软的脸颊,冰冷的鼻息扑在清司脸上。 “饿了来找我,别让他靠近你。” * 富冈义勇走到吉原大门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从时任屋翻出来后,一路贴着墙根走路,生怕再被游女们缠上。毕竟,这一次可不会再碰到拔刀相助的女装少年了。 出于鬼杀队“柱”最基本的职业心,富冈义勇深深吸了一口气,确定空气中血腥味的来源。空中只有血腥味,没有“鬼”的气息,浓烈的铁锈味混杂在吉原特有的、浓烈的胭脂水粉的香气中,显得格外刺鼻。 因为没有嗅到“鬼”的气息,富冈义勇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怀疑这可能只是普通人之间酒后斗殴留下的气味。 正要走出吉原大门时,富冈义勇闻到了一丝不应该属于正常人类的味道。 那个味道如同甜得发腻的漂白水,冰冷而刺鼻。 这是“鬼”鲜血的气味。 富冈义勇浑身一震,他跳上房檐,顺着房顶一路跑出去。 . 清司喝了不少血液,已经渐渐恢复了理智。 他不再因为对血肉的渴望而喉咙干疼、五感迟钝,相反,鬼舞辻无惨的血液给了他非常强大的力量,清司甚至能听见草叶纷飞、空气流动的声音,密集的信息流一瞬间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清司远远地听见了风声,有人正在急速朝他们靠近。 那个人挥舞着手中的刀刃,刀刃划破空气,发出细水长流的叮咚响声,暗藏杀机。 鬼舞辻无惨神定气闲地抬起头:“有人过来了。” 富冈义勇握着蓝色刀刃的日轮刀,从屋檐上一跃而下。他身轻如燕地从屋顶上跳下来,衣带翻卷,明亮的月色给他镀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光晕。 富冈义勇以为是鬼舞辻无惨胁迫了清司,不由分说地冲上前一刀砍向鬼舞辻无惨,目光凶狠而冷静。清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擦去嘴边的血滴。 富冈义勇将刀尖指向鬼舞辻无惨,他深蓝色的眼睛里毫无光亮,冰冷无情:“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人类。” 鬼舞辻无惨抱着清司向后一靠,他身后冒出一根尖端带有倒刺的骨刃,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扑过来,挡下了日轮刀。 鬼舞辻无惨大声吼道:“堕姬!” 一根柔软的缎带翩然而至,挡下了日轮刀。 披散着长发的堕姬出现在空中,她身边缠绕着缎带,脸上两朵盛开的牡丹花纹:“无惨大人,童磨说医生找到了更多关于‘青色彼岸花’的信息,请您前往他的寺庙——猎鬼人由我对付!您先走吧!” 这里远离热闹的吉原主街,在一片寂静中,清司清晰地听见了琵琶被弹奏的声音。 “铮——” 琵琶声极为凛冽,清司身后传来石块被移动的声音。 鬼舞辻无惨伸手拉住了清司,将他单手抱起,从富冈义勇身边跳开了。他们身后的房屋开始移动,清司感觉有什么力量拽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朝身后拖行而去。 “清司……” 清司听见了富冈义勇的呼唤声,他正要转头看向富冈义勇,堕姬的缎带就蛛网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将二人的视线隔绝。 富冈义勇的“水之呼吸”,只有在极为平静的状态下,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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