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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这是……什么东西的骨头啊…….”吴邪两只眼睛直勾勾瞪着那个大元盘子。要说起动物或者人身上最大的骨头，大概就是盆骨的位置了，莫非远古真有什么超大型动物，而其盆骨刚巧是个密实的圆形？哎，那也不对啊，吃了东西岂不是都没地方排泄？ 这是吴邪的习惯，说这习惯值得提倡也行，真要说是坏习惯，那也没错。他不管做什么之前都喜欢先把这东西的来历搞明白，最好连前十七八辈祖宗也能够统统翻出来，这大概是这是卖古董的人的通病。张起灵凑上去看了会儿，伸出两根黄金手指摸了摸。 “这是颅骨。” 颅骨？吴邪闻言皱了皱眉，这么大的脑袋，莫非夏朝人是把恐龙化石翻出来了？ 这个问题并不值得深究，吴邪也只是随口一问，打量完这圆盘，他又去细看上面刻绘的图文。可能是因为这颅骨时间放久了的缘故，常年遭受氧气的侵蚀，表面褐黄。 “小哥，你看得懂上面刻的是什么吗？”盯着看了一会儿，吴邪也没看出上面刻绘的是些什么东西，夏朝古物出世的非常稀少，吴邪也只研究了个皮毛，真要说这些纹路刻绘出来是个什么意思，他倒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张起灵虽然常年遭受离魂症的困扰，但和完全失忆是两种情况，他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但他的所学并不会消失。也就是说，他还是会吃饭穿衣，会写字，会破解机关，只是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些什么事。当然，吴邪宁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真正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才不会再去追寻过去的影子。 张起灵摇摇头：“不重要。” 吴邪被他的话一噎。就像他曾经说过的“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意义”一样，他追求的是结果，与结果无关的任何东西对他而言都形同虚设。他没法，只好自己贴上去看，那些沟沟壑壑里积攒了不少污垢黑红一片，有些条纹都被遮掩的看不清了。 等等……那个颜色是……吴邪伸手想去摸上一摸，却被张起灵从背后拉住。 “别碰。” 吴邪脑袋蓦地一炸，他忽然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就是……”他惊诧地张了张嘴，说了三个字又突然停下，颇为不可思地转头看张起灵。 怪不得张起灵说不重要，这些沟壑与其说是刻绘的纹路，还不如说是血槽。麒麟血会顺着这些水槽侵入机关内部，才能打开门扉。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拎起黑金古刀就要往胳膊上割。 “唉唉唉唉！”吴邪一惊，哪有人说风就是雨的，他连忙手脚并用一把将他拦下：“等会儿！”确定张起灵不会再随便动刀子，吴邪才撒开一只手，从腰上解下一把没用过的匕首递过去：“要割也别用黑金古刀，用这个。” 黑金古刀成天不是砍粽子，就是砍麒麟砍大蛇，上面不知道附着有多少细菌，平时没时间讲究就算了，他们现在又不急。而且细菌病毒大多都是依靠体液传播的，张起灵再牛叉，割了腕放了血，免疫力下降还是很危险的。 张起灵点点头，手起刀落，就在胳膊内侧开了道大口子。鲜血立刻就从伤口里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胳膊往那块骨制圆盘上淌。 吴邪接过张起灵还回来的匕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也在自己腕上重重割了一刀。 “吴邪！”张起灵一惊，顾不得自己蜿蜒的跟小溪似的胳膊，就要去帮吴邪止血。 “小哥小哥小哥！”吴邪连声叠叫，一边支楞着自己的左胳膊，让血往圆盘里面流，一边急吼吼拿右手去拽张起灵用来放血那只手：“别动别动！！！你那血可精贵着，胖子以前还开玩笑说要用卫生巾装着，可别给滴到地上去了！” 张起灵被他说得一怔。 吴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秘密，忙不迭闭嘴，但一想到凭着张起灵的好耳朵，肯定都听进去了，立马有点蔫了。 “嘿嘿，小哥，那不就是……”刚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吴邪的话头就被截住了。 张起灵定定地看着他，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 和张起灵这种“千年老妖精”相比，吴小佛爷显然毫无胜算。是不是敷衍、是不是转换话题，他一听就能够听出来，以前他是不在意，但现在，他不可不在意。 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张起灵的视线，吴邪转开头，不去看他。他时而握紧拳头时而放松，要不是这里不方便他奔奔跳跳，他还真想蹦跶两下，好加快血液流动的速度。 他怎么可能让张起灵一个人放血。如果需要一定的血量才能够打开机关，那两个人也同样是这点血量，他无法完全替代张起灵，那只代替一半也是好的。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硬，张起灵虽然没有再向之前那样试图给吴邪包扎伤口，但他黑沉沉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吴邪的身上。被他盯得背后发毛，吴邪忍不住终于开口：“……小哥，我……” 话音未落，吴邪就觉得自己空闲的一只手被人握住。 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不知何时张起灵的唇角抬起了0.1度，那双古潭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深藏着清浅的笑意。 小哥，这是……接受自己了？吴邪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举动背后的隐含意义。 张起灵，这个强大无匹，却独立专断的男人，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接受了这个，即将和他比肩同行的人，吴邪。 吴邪忍不住裂开嘴笑起来，原本有些凝重的脸庞，因为这个笑而瞬间活跃生动。就像是数年前张起灵在吴三省家楼下，与之擦身而过的那个乖贱呆的小伙子。 这么多年，可以很轻易地改变一个人。 吴邪这些所经历的，是正常人无法想象的危机四伏，四面楚歌，遭受的是枪林弹雨、长枪短炮。有多少人中途落马，又有多少人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唯有吴邪，迄今尚保留着最早先的一份天真。 张起灵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曾经发过誓，要用一生再守他十年天真无邪。 但现在，他再也不会自负地认为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因为，他终于明白，他若不在，吴邪只会选择摒弃那份天真。 既然如此，那这一次，他就要守上一生一世。 ----TBC----- 作者碎碎念： 进度略缓慢，因为要把感情的部分在这里做个了断，因为再接下来就是解密和冒险为主了。
第128章 鲜红的血液顺着两人的手臂缓缓流淌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骨制圆盘之上，它们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顺着圆盘的表面滚进凹槽之中，两股血液从两头向中间汇总，最终连成一线，而原本浅淡的线条由于血液的浇灌而逐渐明晰起来。 不外乎是一些横线、竖线以及弧线的交汇，渐渐构成一幅完整的图案。夏朝文字和古物迄今没有什么人系统的研究过更没有自成体系一说，吴邪原本就是半途出家，自然不认得这些图案背后所隐藏的意义，但猜也能猜得出，多半是一些祭祀词。 古人往往祭祀之前，要诵一些祷词，就跟和尚见人第一句话，必须是“阿弥陀佛”一样，即成规矩，那后人自当遵守。或许是这段祀词太过复杂，唯恐前来祭祀的人念不清楚甚至忘记，耽误了吉时，或者年久失传，便采用了这等刻绘的方式，通过血液浇灌既可以启动机关，同样也刻算是诵读过一番。 夏朝人考虑的还挺多。真当自己可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了。 吴邪两只眼睛盯着那血跟不要钱似的狂流，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两句。 随着血液的不断灌入，骨盘上的图纹越来越清晰，两人的血液在缝隙里面交汇、交融，纠缠着彼此向更远的地方流淌而去。 “看。”一直没说话的张起灵突然开口，直吓了精力不太集中的吴邪一跳。 他连忙看过去，骨盆上所有的纹路都已经被鲜血所覆盖，现在正涌向着唯一的缺口。 “轰隆！”地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吴邪毫无防备，险些摔地上，幸亏张起灵眼疾手快托了他一把，才免去他摔个屁股墩的结果。 吴邪微微蹙起眉宇，这一下震动让他突然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失血过多的症状显现出来了，刚才他站着不动并不觉得，但这突如起来的震动让他蓦地脑袋一昏，脑海里闪过一幅啼笑皆非的画面——自己似乎拥有个地球一般大小的脑袋，并且正顶在不管长度还是半径都跟柴火棍似的身体上。吴邪连忙紧闭了下双眼，试图让自己更加清晰，紧接着连忙扭头去看张起灵，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扶着他的手臂也相当有力，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觉得张起灵的脸色又苍白了些。 而另一件事，这股震动非比寻常，和平时他们常经历的断龙石开启而产生的震动有所区别，这一次就好像有人正拿着他们现在所身处的这条甬道前后左右晃动。 “小天真！小哥！”显然不单单是甬道而已，胖子他们也同样感受到了这股震动，而且他们那边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一个两个都得扶住两边的石壁才能站稳脚跟。 吴邪此时根本无暇顾忌其他，随着血液不断地从缺口处往下滴落，震感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发强烈起来，一时间地动山摇，碎石乱飞，灰尘扬得到处都是，短短十几米的通道被烟尘遮盖的密密麻麻，能见度降到最低，近在咫尺的张起灵似乎脸庞都一下子模糊了不少。 其实如此强烈的震感，吴邪并不是第一次碰到。上一次是在长白山青铜门外，鬼玺加上麒麟血作为钥匙，青铜门开阴兵借道。而这一次，和上次又有不小的区别，他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晃动，耳鸣一片，似乎有许许多多的人在他的脑子里面大声嘶吼，他们好像是在狂欢，又好像仅仅是在呐喊，吴邪什么都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但一个念头却瞬间在脑海当中浮现——有什么要从地底里出来。 “小哥！”吴邪张大嘴巴喊着身边人。在一片轰鸣声中，他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够感觉声带被拉扯，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喊出声来。直到手腕被人紧紧地一握，吴邪“嘶”地一抽气，疼痛刺激地脑袋迅速清明过来。 摇晃和震动还在持续，但刚才那股莫名像是直接从脑海里直接反映出来的嘶吼声却停了。 “……这是什么？”吴邪木木地回过头，看着甬道外的人，除了张海客、解雨臣和黑眼镜几个尚能够保持冷静之外，其他人都跟吴邪刚刚一样，一个个抱着头，或站或蹲，张大嘴巴扯着喉咙大喊大叫，好似着了魔一般。 “磁场干扰。” 吴邪立刻了然地“啊”了一声，随机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他也是大意了，一看这甬道是用石头打造的，便忽略了其他可能性。 夏朝自然不会有信号干扰器这种现代化的工具，但他们同样可以找到其他东西来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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