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新鲜的鱼在喂小樱花的檀真昼回答他:“乱步和与谢野去侦探社上班了,阿治和织田作出去玩了,厨房里有三明治和煎蛋,说起来安吾你最近起床越来越晚了,要早点睡啊,不然会长不高的。” 听到这句话,原本人淡如菊的安吾忽然心态核平了,他瞬间蹦了起来,愤怒的语气差点把檀真昼喷出二里地,“你以为这都是因为什么啊!” 十五岁的他承受了太多太多! 很害怕突然失去内政官的檀真昼立刻给他倒了一杯冰水,“冷静冷静,看开就好了。” 安吾:“……” 安吾尝试讲道理:“你就没有试过,让他安静的在家待一天吗?他前几天都闲逛到东京去了,咒术界那边差点没把他抓起来!”虽然很明显抓不住。 檀真昼立刻直起身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无论在哪里太宰都是绝对自由的,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他能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安吾:“……” 马德,痴汉,给爷死! 重新平静下来的安吾平静地吃完早餐,临出门前想起了昨天自家老师提起的事,他拎着公文包一边在玄关换鞋,一边随口说道:“你要求的夏日祭已经筹备好了,时间在五天后。”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懒洋洋的檀真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支棱了起来,那双平静的天青色眼眸前所未有的锐利,难以忽视的、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和臣服的气势弥漫在这片小小的室内空间里。 下一秒,檀真昼下达了他成为首领后的第一个指令:“今晚全员集合。安吾啊,浴衣的经费你肯定已经批下来了吧?” 安吾:“…………” 再说一遍,马德,痴汉,给爷死!! * “欸,为什么我一定要穿这个啊!” 太宰捏着一块黑色的布料道。 夜晚的小别墅灯火通明,眼含热泪的裁衣师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其余的人,包括社长都已经选好了自己用于做浴衣的布料,唯有面前黑发鸢眼的少年兴致缺缺。 “因为不穿浴衣的夏日祭是不完美的!”檀真昼笃定。 “我也没说要去夏日祭啊。”冷漠的太宰吐出了冷漠的话。 檀真昼顿时眼含热泪,他单膝跪地握着太宰的手,“拜托了,这是我毕生的请求了!” 太宰:“……” 其余人:“……” 安吾实在没忍住撇过脸,喃喃道:“好丢人,真的好丢人!” 拿着白色条纹布料的织田作想了想,表达了自己的认可:“但是去夏日祭的话,果然还是穿浴衣会更合适吧。” “这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啊,你清醒一点,织田作!这是槽点太多了的问题!!” 檀真昼的司马昭之心,连那边的裁衣师都感受到了! 最终,在半哄半骗,甚至承诺了半年份的蟹肉饭之后,太宰挑挑拣拣选了一块黑色的布料。时间紧迫,战战兢兢了一晚上的裁衣师抱着样品布料飞快地跑出小别墅,并在夏日祭到来之前将赶制好的浴衣送了回来。 夏日祭的这天傍晚,换上浴衣的他们从小别墅出发,最兴奋的与谢野和乱步走在最前面,两人兴致勃勃地说着一会儿要去捞金鱼、吃鲷鱼烧,他们之后是太宰、安吾和织田作,三人闲聊着,没一会儿兴致缺缺的太宰就把安吾气到半死,两人隔着一个织田作开始互相拉扯。 也许是因为无赖派天生的引力,他们的关系在打打闹闹中突飞猛进;主要是织田作太天然黑了,太宰的坏心眼一旦能说得通,他就会立即跟进——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半夜三更把安吾从工作状态里抓出来了。 走在最后的是社长和还不太习惯穿着浴衣的檀真昼。 夏日祭的地点定在海岸边的街道上,距离小别墅不算远。大概是因为横滨很少有这样的活动,来参加的游客以及商贩都有些拘谨,害怕那些非法武装组织当场提枪,但随着气氛攀升,街道变得热闹,他们也慢慢放开了。 乱步拽着一身绯色浴衣的与谢野穿过拥挤的人群,被惊飞的小樱花跟着他们一起跑到鲷鱼烧的小摊前,紧接着又到买糖的摊子前买了两个苹果糖,最后停在捞金鱼的水池前。金鱼摊主见他们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很和蔼地拿出两个纸捞网,问:“要试试吗?” 难得的休息时间,暴躁的安吾也变得平和了,他捏着一杯关东煮和织田作分享,远远坠在身后几乎淹没在人群里的檀真昼问太宰,“有什么想吃的吗?” 依旧没什么兴致的太宰半脚踩在阴影里,鸢眸看向喧闹的夏日祭人群,最后转向微笑着的檀真昼,思绪飘飞的那刻,太宰想,白发垂落,这身天青色的浴衣穿在从没穿过传统服饰的檀真昼身上,还意外地挺好看的。 “嘛,”太宰的尾音翘了起来,“那就也要一份关东煮吧。” 檀真昼点了头,在买关东煮的小摊前,远远看到戴着蓝色腕带的少年们带着从未有过的笑容呼朋引伴地跑过,其中还有某个熟悉的褚发身影。 带着关东煮回来时,太宰正懒洋洋的靠在灯下,那盏不算明亮的灯散发出柔和的光,光透过细碎的黑发洒在黑色的浴衣上,檀真昼把关东煮递过去。很快地,祭典到了尾声。 烟花在人们高喊的倒数之中升向天空,绚烂的色彩一瞬间将空远而深邃的黑夜填补,地上的人群欢闹起来。 没有经过约定,但各自逛了许久的半大少年们一前一后地来到潮水翻涌的海边,湿润的细沙被踩在脚下,小樱花腾空鸣叫着,他们靠在嶙峋的礁石堆上仰望夜空,风扬起浴衣的衣摆,遥远的烟火也见证着,命运的长河就此刻下他们的名字。 海岸之上,摇着白色蝙蝠扇的种田长官走到社长身边,他们一同看向远处的少年们。 种田长官低声笑了笑,像是怀念又像是感慨,“不如我们也去喝一杯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宰内心OS:他穿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不亏。
第26章 “一个充满垃圾的地方。” 时间飞逝,十月的末尾褪去炎热,带上了属于秋天的凉意。 宫城的休息日清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推着婴儿车往家附近的公园走去,沿途遇到买菜归来的邻居主妇,互相打了招呼。 拎着菜篮子的主妇们看着远去的祖孙俩忍住不感叹起来:“虎杖先生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儿子和媳妇儿就接连去世了,留下一个一岁多的孙子。” “谁说不是呢,香织太太也是很可怜的人,据说很小的时候就发生意外在额头上留下会影响容貌的缝合线,等到结婚了才刚怀孕丈夫又去世了,更可怜的是她不辞辛劳生下孩子后,也很快地车祸去世了。” 两个主妇对视了一眼,互相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惋惜。 “正巧我们家今天做咖喱饭,不如多准备一些给虎杖先生送去吧。” “那我家就多熬点汤吧,香浓的汤配咖喱最好了,希望虎杖先生能打起精神来。” 没能听到这些话的虎杖倭助依旧平静地往公园走,坐在婴儿车里的虎杖悠仁睁着棕红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充满未知的世界。 公园里已经有很多孩子在玩耍了,虎杖倭助把悠仁抱下婴儿车,健壮的悠仁撒着欢冲进小孩子堆里,虎杖倭助的目光追随着他扫过孩子们,都很眼熟,是附近常来玩的孩子——等等,多了一个…… 远处的悠仁一头撞上一个抱着球的少年,而后被反震地跌到地上,疼痛的懵圈之后,小小的眼睛迅速涌上湿润。虎杖倭助赶忙走了过去,同时抱着球的黑发鸢眸的少年,带着天使般的微笑蹲下身和悠仁对视:“没事吧?” 悠仁被这样的笑迷惑住了,虎杖倭助赶忙抱起他并道歉:“是悠仁不小心。” 话刚说出口,就见到这位衣着精致的陌生少年眼睛亮了起来:“香织姐姐的悠仁吗?” “香织……姐姐?” 虎杖家。 一杯热茶端上桌,虎杖倭助看着陌生的少年举着得体地在悠仁母亲的供龛前点香。 回来的一路上,这位天使般的少年介绍过自己,说他名叫太宰,年幼走失时受到过悠仁母亲的帮助,之前一直想来拜见,但没有找到机会。 上完香的太宰回到桌前,两人再度交谈起来,交谈的内容多是与悠仁母亲有关的事。自家庭变故之后,许久没有和人交流的虎杖倭助完全没有意识到谈话正被少年引导着,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少年藏在眼底的推敲论断。 小小的虎杖悠仁在榻榻米上高兴地爬来爬去,没有人知道那些藏在黑暗里的,见不得人的关键秘密,正通过细枝末节的线索,被眼前之人被缓缓揭开。 也许是感受到了太宰的真挚,虎杖倭助甚至允许太宰单独查看了悠仁母亲的遗物,太宰诚恳地道谢,并在其中找到了有关虎杖香织,或者说,加茂香织的照片,还有照片后面的关于虎杖悠仁的身体数据。 太宰低声笑了笑。 “看来这也是受-肉的目标之一了……” 日渐正午,太宰在饭点前道别离去。 虎杖家的门缓缓合上,天使般诚挚的笑容慢慢从太宰脸上淡去,取而代之是一种无趣的散漫,他朝着电车站的方向走去,半空的小樱花降落到他肩上。 “咒术界果然是一个充满垃圾的地方……” 小樱花低低地鸣叫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太宰漫不经心地开口,“但是你是共犯啦,要是被真昼知道的话,一定会被赶走的吧~” 止不住瑟缩了一下小樱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么说的,到时候他就会有别的鸟哦。” 沉默的小樱花微不可闻地叫了一声,仿佛已经顺着太宰的话堕入深渊,连羽毛都失去了颜色。 与此同时,东京某座古老的宅院内。 一身正装的夜蛾正道被引领着朝庭院走去,跟在身旁的半田辅助监督有些惴惴不安,“夜蛾先生,高层为什么要召见您呢?” 夜蛾正道想起了他提交的教师任职申请,神色隐晦地朝着半田摇头。 很快的,他们被带到了一间和室内。高竖的屏风遮蔽视线,室内已经有一个人在了,夜蛾认得他,是御三家里加茂家的弟子,名叫加茂宪伦,和一百多年前那位称为史上最恶的术士同名——本应该因名字被排挤的他,不知为何却成为了高层心腹。 在经过津轻的事件后,夜蛾正道就没有了小看任何人的意思,他朝着加茂宪伦点了点头。 高层和加茂宪伦的对话并没有因为夜蛾正道的到来而停止的意思,夜蛾正道也顺势站在原地听了起来,然而只听了一会儿,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经过查证,那位号称‘风的眷属’的少年有一位一同长大的至交好友,如果我们能控制他,想必就能让‘风’离开横滨为我们所用了。”加茂宪伦垂下眼眸,掩盖住唇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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