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活太过单调无趣,我觉得,如果能有一盆小花的话,一定能为他乏味的生活增添几分情/趣。” “什么?!”矢川仁幸惊呼道,“原来你也有这样一名卷王同事吗?” “我那位劳模同事已经卷到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的大名了,他同样因为过于专注工作而熬白了头发。” “他的辛苦我一直看在眼中,你觉得我送他一盆小花,让他的生活色彩更加丰富多彩怎么样?” 矢川仁幸的表情十分诚挚,仿佛是在认真征询自己病友的意见。 两方又默契地同时甩出了一张白发劳模同事卡。 竞争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二人分别坐在自己的病床上,安静地对视了片刻。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进行了怎样眼神上和意念上的交流。 622号能够看到的,只是这二人突然同一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越过病床,相互挽着肩,一副哥儿俩好的样子。 “你公司的老板也不管事,不在意手底下员工的生活质量吗?” “对啊对啊,老板除了在报销方面大方一些,其他地方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们。” “看来我们这种公司不是个例啊……”矢川仁幸唏嘘道。 “没办法,市场决定了资本家总是剥削的,也只有我们这种普通打工人之间才能够相互共情和关爱了!”克希瓦瑟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 “七月兄弟说得没错!”矢川仁幸竖起了大拇指。 “共勉啊!矢川君!”克希瓦瑟也积极地回应了对方。 一旁抱着那盆花的622号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她不应该在这里的。 而且她在听完了两方“死去的同事”“丑陋孤寡的上司”“白发劳模”“不管事的老板”等一系列极度相似的陈述后,不由得遵循自己内心的疑问发声:“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两个所在的公司,其实是同一个公司?” “这怎么可能呢?” 克希瓦瑟双手抱胸,往后靠坐在了床头,眼中似笑非笑。 “就是啊,是配送员小姐你想多了。” 矢川仁幸脸上露出了一个和气无害的笑容。 622号眨了眨眼,也迅速绽开了甜美的笑容:“是啊,是我想得太多了。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呢?” “所以,两位决定好了由谁来签收这盆花吗?” 见到两人的态度后,622号迅速把话题转回到了最初。 克希瓦瑟没有直起身的意思,只是抬起下巴点了点,示意自己退出竞争。 “我来吧。”矢川仁幸接过了女生手中的花,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他就这样捧着花,走了几步送对方出门。 在配送员小姐关上门离开后,他借着自己身体阻挡住克希瓦瑟的视线,迅速伸手往泥土里掏了掏。 不出所料地接触到某个硬物时,他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这几天由于病房中还有“病友”在,他和纪田嘉之并没有过多联系。 因此他只是知道对方大致的计划,并做了一些提醒和完善补漏,具体地点的选取他并没有插手。 再怎么说,这只能算是一次预告,正式的庆典还未开始,还没到他登台演出的时候。 所以他事先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米花中央医院也被纪田嘉之选中了。 那么这盆藏着小型炸弹的花被送到了他的病房中,只是一场巧合吗? 除此之外,还有自己身后的这名病友“七月光”…… 虽然对方八成也是组织里的人,但这并不代表自己能够掉以轻心。 “七月光”到底是谁派出的人? 是BOSS吗?还是朗姆?或者是他自己来的? 他来这里监视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有太多需要自己顾虑的东西了。 这些思绪在他脑海中简要过了一遍。 等到回过头来时,矢川仁幸的表情便已经变得十分正常。 “我看这花好像有些蔫了。”他对着自己的室友说道,“我去洗手间给他浇点水。” 克希瓦瑟十分敷衍地挥了挥手,等到对方也出门后,他伸了个懒腰。 他当然知道矢川仁幸是准备去做什么。 如果不想卷入麻烦的事件当中,自然要先把麻烦的源头给解决。 拆弹这种苦力活谁去都一样,能偷懒为什么不偷呢? 比起炸弹,克希瓦瑟更关注的是矢川仁幸的身份。 BOSS可没提前告诉自己,对方也是组织的人。 但BOSS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对方派自己来的用意就很耐人寻味了。 但无论如何,现在他和矢川仁幸之间,起码可以保持住表面上的和睦。 当下更重要的…… 玩家低头把那个热度越来越高的视频《乱入の邪王:绷带怪人降临小学汇演舞台全纪实!》又重新看了一遍。 他当然不是在反复观赏自己的羞耻表演。 玩家有时候确实会比较自我,但也绝不是那种扬扬得意的自恋类型。 视频是直接用手机拍摄的,再加上光线昏暗,所以不是很清晰。 由于拍摄者笑得太过开心,画面甚至还在不停晃动。 视频中的六月一日念完台词、开始在花间翻找时,有一个人的表情变得很怪异。 虽然对方一直处于画面边缘,只是偶尔会被移动的摄像头给框进去,不注意的话完全看不清,但玩家确信,这人知道六月一日在找什么。 当六月一日拿起那盆藏有炸弹的花后,对方的表情便能很好地佐证这一点。 “久田优……” 玩家将这位新老师的名字念了几遍,随后抬头望向刚刚“浇水”回来的矢川仁幸。 “矢川君。” “什么?” “你有爱人吗?” “?” 矢川仁幸的表情明显有些疑惑。 “办公室生死恋那种。” 当克希瓦瑟把描述范围缩小、目标更加精准后,他如愿以偿地看到自己病友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动摇。 对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矢川仁幸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克希瓦瑟的问题,克希瓦瑟也不以为意。 他不需要对方再开口了。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这两位研究院的幸存者,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久田优,应该就是安部溪美的易容和伪装了。 从矢川仁幸对这盆花的态度来看,只怕现在在东京都内四处乱窜、进行自以为是的表演的那名炸弹犯和他有过接触。 更确切来说,是对方被他利用了也说不定。 目标自然就是藏匿起来的安部溪美。 被送到帝丹小学的真假炸弹,也是为了给安部溪美施加压力。 可谁也不知道安部溪美是怎么想的。 她可能是提前知道了有人要冲她来,但她不仅不躲,甚至还反手将矢川仁幸所住的医院卖给了这人,暗中引导对方的行动和选择。 “想必矢川君的爱人一定很爱你吧。”克希瓦瑟笑了笑,“毕竟你拥有一位愿意与你一同殉情的爱人。” 听到这话后,矢川仁幸的脸不由得绿了起来。 克希瓦瑟话中所指的意义太过明显,他很快就想通了自己会得到一盆炸弹花的前因后果。 “纪田嘉之这个蠢货!” 矢川仁幸不禁在心里暗骂起对方来。 让这家伙去干活,结果他竟然会反过来被目标人物给忽悠套路了? 这个被克希瓦瑟反复观看的视频自然也随之在网络上传播了开来,有不少人点进去只为“哈哈哈哈”地大笑一通,但也有其他人注意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比如说有敏锐的媒体,注意到了六月一日的小动作和目的性。 如果他们脑子里的想象力足够丰富、也敢于联想的话,便不难和当天明海大厦内所发生的事结合起来——这说不定就成了第一手材料。 当然还有警方。 天知道忙得团团转的目暮警官在接到手下小警员递来的搞笑中二视频时,是怎样一种心情;当他看清了视频中玩得正欢的六月顾问后,又是怎样顿感心肌梗塞。 而他的某位卷发下属甚至还在一旁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不过这一切,在仔细观察了对方的举动后,最终又转变成了满含担忧、哭笑不得、想要吐槽等一系列复杂心绪的集合。 而在距东京不远处的杜王町中,葡萄丘高中的高一生们正聚集在一起,同样在无意中刷到了这个搞笑视频。 在众人哈哈大笑之时,一只大手从他们身后把手机给拿了起来。 “欸……欸?”东方仗助顺着被拿起的手机抬头往上,正对上后方男人严肃的脸,“承太郎先生也对这类视频感兴趣吗?” 他不确定地问道。 因为对方看起来实在不太像是个会靠刷搞笑视频来打发时间的人。 空条承太郎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东方仗助的话,而是死死地盯着画面中那个缠满了绷带的人。 他的表现自然引起了少年人的关注。 东方仗助看看视频,又看看空条承太郎的脸色,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承太郎先生……认识画面上的这个绷带怪人吗?” “认识。” “但按照道理,他应该早就是真正的幽灵了。”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连灵魂都不剩了才对。” “嘶——” 听懂了空条承太郎话中含义的高中生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承太郎先生,会不会是你认错人了?” “世界这么大,有人长得很相似也很正常,再加上……”东方仗助指了指画面上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他都裹成这样子了,很多特征都看不清吧。” “正是因为裹成了这个样子,我才更加肯定。” “我不觉得我会认错人。” 空条承太郎突然回想起了前段时间,他所感受到的、从某处传来的窥伺目光。 没有什么恶意,但却如影随形,只出现了短短一天。 他做决定向来很快、也很干脆。 “我去一趟东京。” “欸?现在吗?” “嗯。” 东方仗助挠了挠头:“承太郎先生是想去找视频上这个人?” “这么着急……是以前的朋友吗?” 空条承太郎的脚步一顿,他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头顶上的帽子。 “不是。” “是敌人。” . 作为视频主人公的六月一日并不知道外界诸多人士的反应。 他只是从克希瓦瑟的记忆里知道自己的羞耻表演被台下某位教职工传上网了而已。 没关系,问题不大! 他给自己打气道。 不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社死的尴尬吗?反正网上也没人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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