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花中央医院. 获得准入许可的女性鲜花配送员跟随着护士进入了医院内部。 据说医院负责人早已接到了捐赠者的来信,因此对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鲜花配送的请求。 “那就多谢您了,我会尽快完成院内各病房的配送,不扰乱病房内秩序的。” 女性配送员为表礼貌,在感谢对方时暂且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甜美的娃娃脸。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要代替院里的病人们感谢尾崎先生的捐赠才是。” 医院负责人乐呵呵地说道。 他此刻尚且没有接到警方的通知,又收到了捐赠人“本人”恳切真挚的信件,再加上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鲜花,因而没有太过警惕。 女性配送员,即622号走出负责人办公室后,第一时间便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中。 毕竟时间紧迫。 兼职快递员的她在今天清晨接到一笔订单,要求尽快将一车鲜花配送至米花中央医院的各病房当中。 虽然委托者语焉不详、神神秘秘的也不肯露面,口上说是慈善人士的捐赠,实际一看就很可疑,但622号还是爽快地接受了。 她只是个收钱办事的快递员而已。 至于那位“尾崎先生”究竟是谁、顾客具体寄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问题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工作起来向来干脆利落的622号像是一阵旋风一样,往来穿梭于配送车和各个病房之中。 左右两边的腋下、臂弯分别夹着一盆;双手之上将盆栽搭成金字塔,同时捧住七盆;脚下则是像颠球一样,双脚/交错着上踢,两盆花一上一下,一会儿飞在空中,一会儿落在她的脚背上。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趁花盆不注意”时迅速前行赶路。 这仿若杂技一般的工作方式,让她很快成为了米花中央医院中最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所途径之处,无论是挂号处、缴费处、取药窗口还是输液区,所有的病人及陪同家属们都不禁将视线投注了过来,一颗心也随着花盆一上一下,似乎在等着看什么时候会摔下来。 甚至连一名躺在担架床上奄奄一息、正被医护们送去急救的病人在路过她旁边时,都表演了一个真正的“垂死病中惊坐起”,当场创造了医学奇迹。 622号面对这些视线却是安之若素。 也不知是习惯了这样的目光,还是太过专注于工作,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只是自顾自地一边以这种杂耍般的方式前行,一边四处看着病房号,寻找对应的目标。 中途甚至用手肘搀扶住了一名险些摔倒的老奶奶。 她的效率极高,很快就把一卡车的鲜花基本配送完毕。 只剩下了最后一盆,要送至604号病房。 胜利就在眼前,622号不骄不躁,在工作的最后也从不轻怠。 她快速回忆了一下医院内的地图,就目标精准地抱着最后一盆花,冲向604病房。 而此刻的604号病房内,矢川仁幸见到自己同房的病友正以一种极其严肃的表情盯着手中的手机。 两人也算是同住了一小段时间,关系不咸不淡,但矢川仁幸还是第一次看见对方表情如此的严肃,甚至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矢川仁幸不禁好奇问道。 听到问话的克希瓦瑟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缓缓开口道:“我在看《乱入の邪王:绷带怪人降临小学汇演舞台全纪实!》。” 矢川仁幸:?
第95章 看到六月一日的羞耻表演被人以极高的效率传上了网,饶是见多识广的玩家也不由得一噎。 毕竟表演只是一时的,在场的观众们看过也就看过了,这也没什么。 更不用说在礼堂里绝大部分的都是小学生。这些小家伙们不仅不会觉得尴尬,甚至很乐意和他一起演。 但这和影像被流传到网上完全不一样啊!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这些死而不僵的回忆随时有可能被人拉出来鞭尸! 是时候去找名黑客了。 玩家冷静地想道。 这是克希瓦瑟在看见《乱入の邪王:绷带怪人降临小学汇演舞台全纪实!》后的感想。 而矢川仁幸则是在听见这个又长又中二的名字后,愣在了原地,眼神中浮现出了难得的茫然,表情也变得和克希瓦瑟一般古怪。 只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虽然这个名字的确很符合本国的国情和命名风格,但从自己这位病友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位室友最近的表现,发现对方从刚进门时的活泼,到关门后的冷淡,再到住院过程中的古怪和捉摸不透,现在似乎又进入了与之格格不入的中二领域。 所以对方其实是因为脑子有问题或者说人格分裂才住院的吗?! 难道说这些天自己误会对方了? 对方不是哪个组织派来的监视者,也不是知道了某些信息前来探查他的人,而只是单纯的精神病人?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面面相觑时,604号房间的房门被敲响了。 片刻之后,病房大门被外面的人缓缓打开。 622号一个探头:“您好,您的花到了,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病房内一张熟悉的脸。 在敲门声响起时,便迅速恢复了正常状态的两人自然能注意到来人话中的停顿。 “请问您是……?”矢川仁幸率先以他那副温和的口吻问道,“而且看您的态度,是认识我隔壁这位病友吗?” 他拥有着极具欺骗性的斯文外表,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心。 但显然,这对622号来说没有用。 她脸上异常的情绪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收了起来,转而变为甜甜的笑容,迅速进入了职业状态:“我是鲜花配送员。” “有一所慈善机构为米花中央医院的病人们捐赠了用于慰问的鲜花。” 她将手中抱着的鲜花展示给二人看。 “刚刚之所以有些惊讶,是因为没想到病房里竟然有两个人,我还以为是单人病房。”说到这里,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可是只剩下一盆鲜花了。” 话语间满是为难之意。 也许622号的理由能把矢川仁幸糊弄过去,但克希瓦瑟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她一定是看见了自己才会失态的。 先前在将苏格兰“偷梁换柱”的时候,315号曾请她帮忙扮演“克希瓦瑟”。 因为那时候的622号只知道六月顾问的存在,所以315号最开始给出的说法是“六月一日顶替了克希瓦瑟的身份”,并没有直接告诉她两张身份卡都属于玩家315号。 至于对方最后有没有猜出真相,315号不太清楚。 反正她不可能真的一无所知就是了。 想必现在在622号的眼中,无论克希瓦瑟是不是315号玩家,应该都挺惊悚的。 如果不是,那么便意味着被顶替的“克希瓦瑟”不仅没有被玩家清除干净或是彻底控制,反而一直在这里悠闲自由地住院,看上去状态还挺不错。 315号所做的一切随时有可能露馅,除非这两人之间达成了协议。 如果是的话…… 她上次诱拐315号的那只怪盗小朋友、并把对方卷进危险事态一事,315号还没和她“好好谈谈”呢。 那次是她溜得快,这回却主动撞上了门。 虽然315号现在披的并不是六月顾问的皮,但犯罪分子的皮不是更危险吗?! 不过622号毕竟是622号,身为最强的生活玩家,情绪的控制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她很自然地把话题和眼前两位病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手中的花上。 “你们中哪位来签收一下呢?” 克希瓦瑟和矢川仁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口说道:“我来!” 面对同时伸到自己身前的两只手,622号恍惚觉得自己此刻捧着的并不是什么鲜花,而是那颗只能给予最美女神的金苹果。 不过是一盆花而已,两个成年男子应该不至于幼稚到为此打起来吧? 但事实证明,她的忧虑并不是多余的。 这两位“病人”也不知是真的好胜心作祟,还是待在医院里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竟然为一盆花的归属权争夺了起来。 “我……是一名孤儿,也没有任何亲人。”率先开始表演的是克希瓦瑟,他紧紧捂住胸口,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往事,“好不容易在公司里遇见了合眼缘的同事搭档,可他最近也死去了,还死在我的面前……” “看见这盆孤零零的花,我就想起了身世飘零、始终独身一人、宛如天煞孤星般的自己。” “与它有着强烈共鸣的我,一定会好好善待它的!” “咳咳……咳。”矢川仁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病床上,还裹着被子低声咳嗽,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不只是我啊。” “我的同事,也是我敬爱的领导,前几天也死在了我的面前,而我自己也受了伤入院。” “这些天来,我彻夜难眠,就是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告慰我同事的在天之灵。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他的眼睛紧紧盯住了那盆花,用意昭然若揭。 两边都死了同事,似乎不能很好地分出高下。 克希瓦瑟继续加码:“在我工作的公司中,有一名上司,他在多年以前,曾经因工伤而损失了一只眼睛。” “如今他的年岁已经不小,但至今还是单身。” “我觉得这一定不是因为他长得丑,而是因为他多年来一心扑在工作上、太过认真尽心,再加上工伤影响了他的气质,才让他如此孤单。” “如果能有一盆鲜活的小花与他为伴,想必他也能更幸福吧。” 矢川仁幸不甘示弱:“在我工作的公司中,也有一名上司,他多年来殚心竭虑,因此早早就秃顶了,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整日只能戴着假发示人。这不也是工伤吗?!” “他同样上了年纪,依旧单身。” “我觉得这一定不是因为他长得丑,而是因为他这些年来太过尽职尽责,工伤也同样影响了他的气质,才让他如此孤独。” “如果能有一盆小花陪着他,想必他也能敲开通向幸福的大门吧。” 两人同时盯住了622号手中的花盆。 ……糟糕。 两边都有一位一定不是因为长得丑才单身的孤寡上司,胜利的天平似乎还在两边摇来摆去。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说出来。”克希瓦瑟眯起眼,盯住了矢川仁幸的表情,“在我的公司中,还有一位视工作为恋人,整日辛苦加班,因此熬白了头的模范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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