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应该不会,眼神不会出错的。” 派蒙若有所思的道:“也是,就算他不相信我们,但是肯定会相信摩拉克斯,对吧?” 空点点头:“走吧。”】 淡青色的数据流一闪而过,青青岁脚步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角落,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轻轻皱眉,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又说不上来。 【派蒙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 “空,青岁刚刚是不是看见我们了?” 空摇摇头:“应该没有。” 派蒙叹了口气:“也是,他要是记得我们,怎么说也要给个暗号嘛!说起来,原来青岁真的是璃月的魔神,他还认识归终呢!刚才他喊那个人‘萍儿’,是不是年轻的萍姥姥啊?” 空对此也表示意料之外:“萍姥姥年轻的时候真好看。” 派蒙无语:“旅行者,重点不是这个啦!璃月人对于历史的记载很详细也很久远,几千年前的事都能记录下来,但是并没有一个魔神的权能是「光」呢!而且,你刚刚听到了吗?萍儿说这里的水被‘影子’污染了,造成了很惨烈的后果,这应该是尘神归终牺牲的那场战争,但是璃月记载的这次战争中,并没有关于这一点的记载!” “很奇怪,钟离先生在时我曾询问过他的往事,也没有提起过此事,魈也没有提起过一星半点,但如果是这样一场惨烈战争的话,肯定会有记载。”空跟在青岁身后,看着惨淡的军营和低沉的气氛,眉心紧皱。 前面的青岁缓缓了走着,在一座军帐中停下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派蒙一看,飞快的跟着进去军帐中,却立刻吓的又飞出来,直接撞上了空的脸,哇哇大叫:“好可怕!那些士兵……好像尸体啊!” 空没好气的把她扒拉下来,偷偷上前掀起一块帘子往里面瞄,只见里面歪歪扭扭的半躺着两个士兵,皮肤苍白如纸,面无表情,五官看上去格外寡淡,好像是刚长出来的轮廓一般。躺着的位置也很奇怪,是用后背中心抵着墙与墙的夹角,把自己折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就像……一个投在墙面上的影子。 青岁跪坐下来,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目光却是柔和的。】 “少……君……” 一个士兵似乎看到了青岁,眼珠迟钝的转过来,但是他的声音却仿佛不是从喉咙中传出来的,而是凭空出现的。 青岁低眸看着他:“辛苦了,再坚持一下吧,很快就会好的。” “好……我信……信!”声音虚弱却又无比坚定。 青岁轻轻点了点头。 心想,何德何能担的起你们一声“少君”呢?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他穿越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让这些人换个方式死去吗? 掌心浮现出一株小小的幼苗,还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是有种潜意识告诉他,需要强烈的“愿望”和“情绪”作为养分。 他刚刚穿越来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就发现了这个种子,当时他还以为这是他的金手指呢,结果发现这么久了,浇灌了那么多“愿望”和“情绪”,才堪堪发了一个芽,重要的时刻是一点指望不上。 当然,这种子也并不是什么吞噬别人愿望和情绪的邪物,只要符合条件的对象和他对视三秒钟,让种子感受到那种波动就行了。 或者说,这个种子更像是在记录和理解那些愿望,用来浇灌的愿望和情绪,青岁是能够完全感受到的,有时候那种不由自主的感同身受,反而会让他感到十分厌恶。 他对于知道别人的愿望和情感没有兴趣,对于强烈的共情更是十分抵触。 痛苦、悲伤、快乐、悔恨、愧疚……这些情感都是其他人所共情给他的,跟他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更让他有一种窥探到别人的人生的感觉。 一开始他会因为别人强烈的愿望或者情绪,下意识的做出反应,可能会给予一些帮助,也可能会阻止一些罪恶,久而久之,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他,尊敬他,认为他是个敏锐又慈悲的神,他们信仰着他,向他祈祷、求助,那些愿望和情绪源源不断的加诸在他身上。 无数不同的情绪,每时每刻都在他的大脑中、心脏里流淌,无法控制的共情几乎逼疯了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木偶,没有任何情绪是自己的,就像刚刚,明明他自己也是感到愤怒和悲伤的,但是他心中全部是萍儿和归终的情感,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占据,完全无法自己思考,就好像意识的存在是被操控的一样。 他甚至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了朋友,那些喜欢和亲切,到底是他自己的情感,还是不知不觉中被影响的结果。 如果一个人喜欢他或者讨厌他,他就会也喜欢或讨厌上那个人,其实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因为根据随意一个人的情绪来决定自己,青岁认为是一件极为恐怖且傻叉的事情。 但是这颗种子他又无法摆脱,用尽所有办法都没办法抛弃或者毁坏,而且只有他能看见,能记得它的存在,如同跗骨之蛆。 这样的能力,更像是一种诅咒。 青岁淡淡的想着,内心却被强烈的痛苦充斥着。 “神啊!救救我们吧!” “我不想死!” “不能就这样死啊……归离原……” “救救归离原……救救尘神大人吧……” “妖魔……怪物……没有人能逃掉……没有人我们都会死的!” “我不是叛徒——不是——不能、快躲开,快躲开啊——”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流淌着无数的愿望和情绪,无论是苟延残喘的人还是残留在此地的亡魂,都仿佛融了他的灵魂。 他好像爱着这里的所有人,热爱着这片土地,上一秒对那个“影子”极度恐惧到崩溃下一秒又坚定的守护。 青岁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惜除了表情,他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处在强烈的波动下,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已经没办法做出表情了,否则看起来可能会像个扭曲的丧尸。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石珀,攥在手心,沉静的神力流淌,手心处蔓延出暗金的神纹,种子的光芒微微暗淡了一些,但是战场上的人是在太多了,活的和死的还有半死不活的,几乎让石珀的效用减到了最低,青岁皱着眉勉强从纷乱的思绪中稳定下来。 这是摩拉克斯给他的,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唯一对种子有些抑制作用的东西。 他依稀记得自己穿越过来之前很喜欢钟离,穿越过来之后也把摩拉克斯当成唯一的依靠,种子的事情早就对他坦白,可惜摩拉克斯也忘记了唯一留下来的只有这枚石珀。 “少君!奥赛尔、奥赛尔来了!” 青岁皱着眉,眼前闪过无数人记忆的画面,好像短短一瞬间又度过了无数个一生,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 “少君!” “咔嚓——”青岁猛地僵住,低头看向手心。 石珀碎了。 【“青岁怎么了?他好像不舒服……啊!他说奥赛尔来了!怎么办旅行者,归离原会不会有事?”派蒙着急的飞来飞去。 空:“冷静一点,这只是回忆。” 派蒙看上去要哭了:“可是、可是他们好可怜,死了好多人,连魔神都受了重伤,支援也只有青岁一个,究竟是怎么挺过去的啊!” 空抿着唇,摇了摇头。 “等等,画面好像变了!怎么回事?那是……”派蒙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画面一阵闪烁,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已经在战场上了。 “对面的是……”空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派蒙咬牙:“是千岩军和夜叉?!还有归离原的百姓?!怎么会?”】 归终站在阵前,单薄的仿佛像是一张纸片,她看着对面那些熟悉的脸庞却陌生的目光,心痛如绞。 青岁站在她旁边,眸色淡淡:“让你别出来了,伤还没好就先养着吧。” 归终苦笑一声:“这时候了,就不用说这些了。” “真的不用担心,明天早上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青岁道。 归终愣了一下,无奈的笑:“好,你说是就是吧,可惜我大概不能等到明日了,这次来的可不仅是奥赛尔一个。” 青岁:“会等到的,而且来几个都一样。” 归终还要说点什么,青岁却制止了她,看向对面得意的奥赛尔,和他后那片看不清的阴影。
第76章 东走西顾(上)[本章为回忆]] 青岁一直觉得记忆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如果他没有在地球的那段记忆,可能在提瓦特,就不会跟摩拉克斯走,也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情。 但是他就是记得,他在现代地球上度过了短暂的一生,那些看似千篇一律的,在那个时代很多人身上都会有的痛苦和快乐,化作那个世界的烙印,塑造了他的人格与灵魂。 所以即使是穿越过来,他仍旧认为自己是青岁,而不是古洛希斯。 十年、百年、千年,他都不明白,自己到来的意义是什么,他为那颗共情的种子感到痛苦,回忆起来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过想要死去的念头。 究竟是什么,让他无比留念这个世界呢? 还是说,根本没有原因? 青岁看着对面的奥赛尔,神情恍惚,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虚化,从他的耳旁流淌而过。 他看见世界之外的星空,一粒种子掉落在平静的水面,水里倒映出提瓦特最初的样子。 那颗种子,在时间的裂隙里发芽,赋予世界生机,一切有了开始,第一束光亮起,生命就有了重量,万族兴盛的时代,战争、文化、遗迹……时间成为历史,历史衍生文明。 诞生于时间裂隙,没有约束的世界里,人类与妖魔共生,科学与神明并行,野蛮与礼仪同存,智慧找不到扎根的角落,然而一切文明的发展终会朝着未知探索,当第一个提瓦特的人类走出星空之时,原神诞生了。 最初的神明发现了世界的裂缝,无数个不同方向不同纬度的文明纠缠在一起,像紧紧勒住咽喉的根系,提瓦特已经逐渐走向崩溃,而更让祂绝望的是,在缝隙中诞生的没有约束的提瓦特,并没有在时间的刻度上留下痕迹。 也就是说,提瓦特的一切历史都是独立的,一旦崩溃,就是整个世界消失,一切都只是宇宙间的粉末,成为无数星尘的一员。 最初的神明将真相告知了提瓦特的所有生命,然后带着提瓦特的力量走出了缝隙,祂没有再回来,但是带着时间烙印的七种元素在维度中留下了痕迹,并分散到了世界各地,写下永恒的法则。 无数文明在刹那间湮灭,只留下元素的种子,将分崩离析的提瓦特重新连接起来,世界树在高天之上发芽、生长、枝繁叶茂,陆地、天空、大海,每一寸空气、每一个生命都被其记录,将提瓦特投影到其他更高维度的世界中,以此在时间中得以存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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