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渐渐扬起笑容,大喊一声,和那道身影一起厮杀了出去。 少女的身形矫捷而灵敏,腰身带动沉甸甸的大剑抡出去,动作比拿着单手剑的人还要快和灵活,带着笑容搏杀在最前线,那一道凌厉而一往无前的眼神,仿佛挥出的每一剑都带着无处宣泄的压抑,终于在此时爆发出来。 有人看见她,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那是谁家的姑娘?如此英勇!” 少女也哈哈笑起来,又是一剑斩出,气势恢宏:“优菈,优菈·劳伦斯!” “止血药,止血药还有吗?”扎着双娇俏马尾的少女神情严肃的按住狰狞的伤口,对擦着脖颈飞过的箭矢丝毫不在意,即使眼瞳在抖动,手中也稳稳的摁住了伤口。 一个敌人幸运的突围了进来,看到少女眼前一亮,提剑就要砍去,终于等来止血药的少女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猛地一砸,敌人倒地不起,另有一个少年后怕的冲过来一剑戳进了敌人的胸膛。 她别过头,强忍着眼泪蹲下来继续面对残肢和鲜血,眼泪不能阻止她动作,恐惧、疲劳、死亡,都不能。 她是修女芭芭拉,也是捍卫自由、蒙德与风之神的战士,是古恩希尔德的成员。 气势凌厉的女子剑刃带风,改变了骑士的惩戒与蒲公英的温和,而是如狮牙般勇往直前,和平年代的骑士并不惧怕流血与牺牲,因为始终跟随着自由的意志,为了守护和反抗而战,是何等荣幸的事情! 她看向巴巴托斯的方向,握着剑的手不曾有过丝毫犹疑。 “为什么可莉不可以下去!”小女孩气愤的抗议,她本来不被允许出来,不过后来还是以“可莉想要亲眼见见风神大人”的理由被放出来,她看到的画面和其他人不一样,活动范围也只有城墙上四照花的方圆十米。 阿贝多温和的揉揉她的脑袋:“可莉太小了,在这里好好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可莉气鼓鼓的跺脚:“迪奥娜姐姐都可以下去!啊啊啊啊都是大坏蛋!” “西风骑士团,冲啊!为了巴巴托斯大人!” “为了自由!为了蒙德!” “为了巴巴托斯大人!为了自由之风!” “听凭风引!” “听凭风引!” 艾温挥剑挡下几支飞来的箭矢,看着这些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陌生人,目光惊讶却没有出声询问。 或许来历不明,但是他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想要守护和反抗的心,还有那些呐喊和炽热的信仰。 青色风刃飞出,迭卡拉庇安自信的伸手一挡,却被打飞几十米,神情惊愕,一抬头发现巴巴托斯自己看上去比他还要惊讶。 四照花轻轻的颤动着,信仰的光辉传送到另一端,青岁松了口气,收起狼牙,气喘吁吁的抬起脚,终于踩上了第一层塔的地板。 狂暴的龙卷被清风撕裂,坚不可摧的风墙散去,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自由的意志牢牢的扎根、发芽。 一层、两层……九层。 第二座镇时塔落成。 蒙德人同样定下了三重用来守护的「规则」,但是却没有真正的分开,而是散漫的到处乱窜,就好像西风骑士团今天在第一层喝酒,明天去第五层跳舞,后天在第三层唱歌,吟游诗人弹奏起旋律,每一层的人都会来听,把那层塔挤的满满当当。 青岁站在塔上,解开了遮住双眸的白绸,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次根本没人看他,蒙眼睛干什么?耍帅吗? “原来你说的是这样的风,要建的是这样塔。”低沉的声音响起。 青岁转头,看见安德留斯缓缓向这边走来,抬头仰望着这座九层高塔,眼眸中的情绪看不清晰。 他心情好的笑起来:“这样的风不好吗?” 安德留斯摇摇头,沉默许久后又点点头:“或许吧,不过,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青岁摇摇头:“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哦,这都是他们自己争取的!我只是路过来建一座塔。” 他想了想,拔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来阵风呗,我摆个好看的姿势留念一下。” 安德留斯无奈的抬了抬爪子,微风拂过青岁的发丝,一瞬间乌墨成雪,仿佛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阳光。 “你看,你的风也可以是各种样子的嘛,风又没有形状。”青岁笑眯眯的,借着理头发的动作,反手把肩膀后面冒出的一截暗金龙角按了下去。 风是自由的。 安德留斯转过头,看向高塔的方向,神色淡淡:“或许吧,迭卡拉庇安输得不冤,这样的信仰,即使给他再多的「时间」也不可能拥有。” 悄悄给温迪开挂的青岁心虚的转了转眼珠,但是转念一想,又理直气壮了一点:“没错。” 开挂怎么了?这不就是他到来的意义吗?再说了,这挂也是蒙德自己的,他只是一个无情的搬运工而已!
第67章 风墙、风与时间 “走了。”青岁摆摆手,转身隐入风雪,白发割碎无数雪,金芒融为初晴雨。 奔狼的领主微微颔首和他的朋友告别,转身归去。 – “我们胜利了!” “哦哦噢噢噢哦哦!” “啊啊啊啊啊啊!赢了!我们赢了!” 旧的王座已坠落,新的神明诞生,少女神色坚毅,为新生的神明戴上桂冠。 “——巴巴托斯大人!” 无数人哭泣、拥抱、欢笑还有疲惫的陷入梦乡。 欢呼中,被某人开挂送过来的人们重新聚在一起。 “再会。”红发高马尾的青年收起大剑,神情温和,冷意融化之后,才发现他其实很适合笑,有一种烈焰般的灿烂。 “再见啦!”冰色的少女露出真心的笑容,她看着带头冲锋在最前的劳伦斯族人,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再见再见!”可莉迫不及待的跳起来,差点摔倒,被含笑的阿贝多扶住。 “真是一场幸运的遇见。”琴微笑着,目光望向艾温身边的风精灵形态的巴巴托斯,虔诚又温和。 芭芭拉轻轻闭上眼:“庆贺巴巴托斯大人,祝福你们。” 艾温上前一步:“请问……你们是来自哪里?” 一群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哈哈大笑着高喊:“蒙德!我们来自蒙德!听凭风引!” 巴巴托斯歪着头,隐隐感应到了什么,他扬起一阵清风,吹动他们的发丝:“谢谢你们的帮助,我在此世一日,千风与你们同在。” 一向坚韧的代理团长眼眶一红,而隐在人群中的法尔伽已经泪流满面,无数人泣不成声。 艾温和古恩希尔德感觉好像被什么触动了,神情也微微沉重。 “这就是风神大人么?好可爱呀……”稚嫩的声音飘散在风中,一个接一个的身影消散,四照花晕开的光指引着人们望向远处的山崖。 那是一座新的塔,是属于自由与风的塔。 巴巴托斯沉默的看着远方,那些人的眼神,让他感到轻松又难过,那么洒脱的人们,或许就是他与少年期待着的,自由的模样,但是,为什么又有那么难过的气息呢? 神啊,请不要感到悲伤,我们将成为蒙德千风中的一缕,只要您还在这世上一日,我们都与您同在。 – 青岁又回到风墙下,看来这个「未来」是基于最靠前的那个时间点,他所处的现在,基于第一次紊乱的时间点,依旧属于「未来」。 他感到自己的衣摆被轻微的拽了一下,回过头看到一个衣着干净的小女孩,仰着脸看他,指着一旁从缝隙中生长出的四照花问道:“这是什么?” “花。”青岁答道。 女孩点点头,又问:“是你的吗?” 青岁迟疑了一下:“现在已经不是了,它是一株独立的花。” 于是女孩趴下去,小心翼翼的上下左右观察了那朵四照花好几分钟,然后轻轻的折断,然后把身后粗粗的麻花辫拔身前,把花藏进头发和衣服中间,转身踉踉跄跄的要离开,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青岁:“要小心,不要被发现,会死掉。” 青岁没明白,但是他跟了上去。 女孩也没阻止他,她走起路来似乎有点跛。 一直走到一排……一排蜂巢前。 青岁想了半天,想出了这个比喻,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房子,四通八达的小路,路口有穿甲的守卫拿着兵器守着,到处都很干净,也很安静,一眼看去可能会以为是空的。 但是他能感应到眼前这些建筑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像是被圈养的畜生一样。 女孩习以为常的穿过他们,守卫只是瞥了她一眼,青岁从旁边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她走到一个蜂巢的格子前,钻了进去,里面也是干干净净的,她坐到一个应该是床的石板上,拿出了那朵花,眼神痴痴的,自言自语道:“原来花是这个样子,和妈妈好像。” 青岁回忆了一下自己上辈子的妈妈,好像长的也很漂亮,是可以被描述成花一样的女孩的相貌,可惜他无法像这个女孩一样怀念她。 爱与恨交织,遗忘是最好的纪念。 女孩看着这朵四照花,一滴眼泪从她眼眶里掉下来,砸到花蕊中。 「四照有生,扶明有时,此世生灵,凡囿于疯狂、杀戮、寒冷、无光之中,以至诚之泪点亮灯种,净化一切污秽与悲离。」 “妈妈,阿依亚娜是什么意思?” “是「永不凋零的花」,亲爱的阿依亚娜,如果是永不凋零的花,一定可以等到阳光重新照在面庞上、自由奔跑的那一天。” 青岁轻轻阖眼,被暴君统治的城邦里,无数习以为常的人们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自由的飞鸟、美丽的花朵、温暖的阳光和尽情欢笑和歌唱的人们。 无数四照花悄无声息的发芽。 关键的节点被补全了,如果没有这些,他就没办法维持蒙德人的身形,开挂也就无从谈起了。 后面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人类是最容易被驯养,也最容易反抗的物种,不管是多么朴素而简单的理由,希望是催生向往的芽。 风带来自由的可能性时,一点火星瞬间扩散为熊熊烈火。 青岁再次穿过风墙,眺望着这片即将迎来自由的土地,或许它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磨难,但是至少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 想起散漫的蒙德人一遇到巴巴托斯就恐怖起来的凝聚力,他不禁有点感慨,或许就是风墙与风的不同吧。 是时候出发去下一个地点了。 他的肩膀上,一只毛茸茸的小龙钻出来,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 青岁眯着眼回蹭了一下,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离开了这片即将被吹散的风雪。 下一站,须弥! 没办法,稻妻的时间线过于混乱,而且基本只至于五百年前的坎瑞亚战争,他现在自己身上的时间线都是混乱的,再去混乱的稻妻,然后乱上加乱,那就彻底没法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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