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示意江流上前:“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吧。” 实际上,江流其实没有什么话想说。 他又不是走哪儿扎哪儿的刺头,如果能够和平相处,他也不是非要一路血雨腥风的。 女儿国这里,除去那个被孙悟空打死的如意真仙之外,他还真没有见到什么不公平不公正的对待。 大家都很热情。 除了女王看上了他,非要和他在一起这一点之外,算得上是宾至如归。 “我没有什么好说。” 王母娘娘笑了一声,道:“如此便罢了。” 是她为了生存让渡了权利。 如今,自然该由她将让渡出去的权利再度夺回来,改变这不公平的境地。 江流本就不在她的规划之中。 她也从没有把江流算进自己的阵营里,要见江流一面也只是想看看江流对女儿国,对她们的谋划知道了几分,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如今江流愿意当一个瞎子,当自己没有看见,那她也不是什么非要与江流过不去的傻子,平白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 王母娘娘供桌前出现了四枚蟠桃,而且还是蟠桃大果:“今日麻烦江流来此一趟,这桃儿你带回去与你取经的同伴分享吧。” 江流走了一趟,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交易也没答应,白得四个桃儿封口。 事实上这一次的见面步步危机,只不过都被江流跳过了。 假如江流一开始就被美色迷惑,那他就再也走不出女儿国,危险系数直接归零。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女儿国国王,然后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出色的外貌才没触怒女王,使他有了与王母面谈的机会。 在面见王母的过程中,假如他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那他将要面对的是整个女儿国的国民围攻。 可人群中不止有罗刹鬼胎转生的女子,也有正常生育下的女子。 他分不清谁是谁。 最后要么血洗女儿国,血孽加身,彻底疯在女儿国。 要么就是束手就擒,被这些国民拿下,最后也逃脱不了一个死。 女儿国的危险就像是平静的沼泽上覆盖着落英缤纷,一旦行差踏错,就会陷入这个沼泽之中,最后慢慢的溺死其中。 就像以往贪图美色与富贵留下来当做人种的男人们一样。 一环扣一环,格外的谨慎与小心,足够江流明白国王与王母娘娘的态度。 只不过因为对方行事坦荡,甚至连威逼利诱都没有,江流对她们也就算得上顺眼。 他也敬佩王母娘娘这样面对不公心中任有热血,眼中还有希望,还在奔走的人。 面对江流的敬佩,王母娘娘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如今这一切,不过是我该做的。” 说完,她就单方面的掐断了联系。 女王领着江流出了密室:“如今江家哥哥可愿相信我并没有在你身上谋划什么了?” 江流:“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我与女王没有缘分,女王陛下还是不要强求了。” 女王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回去吧,毕竟是强扭的瓜不甜。” 江流听了自然是转身就走,半点儿留恋都没有。 “陛下若真心动,何不将他留下?反正通关文牒在我们手中,他是走是留,也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 “他若真心想留,寡人自然是扫榻相迎。可他非是出于本心,那无论寡人做什么都没有用,反而会给自己招惹上一个强大的敌人。” “陛下终究是真心喜欢,若是……” “不必再说,不必刻意为难,还有几日相处,等到招待完毕他依旧不改心意,任然要走,就随他走,不准节外生枝。” “是。” 江流可不知道女王和侍从背后还有这样的讨论,他一路回了住处,把桃儿分给另外三人。 孙悟空拿着桃看了眼,问到:“师傅,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还能搞到蟠桃?” 江流:“什么也没做。” 正是因为他什么也没做,所以,王母娘娘才会给出四个桃儿奖励他。 孙悟空听了也没说什么,擦了擦桃上的毛,招呼几人吃桃:“这可是好东西呢,猪老二你想必是吃过的,和尚吃的时候若有不适,就立刻停下来。” 要论吃桃,孙悟空是其中的行家里手。 谁也没有质疑孙悟空的话,把桃吃了便去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女王就经常召见江流,不论是一起欣赏御花园里的花朵,还是请他讲一些唐朝的见闻,反正就是点名道姓的要江流做陪,完全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 江流拒绝了,她也不生气,再换释道玄来讲解见闻,让人搞不明白她到底是想听见闻顺便看江流还是想见江流顺便听见闻。 感觉,应该是想听见闻,顺便看江流。她不像恋爱脑的样子,更像是在释道玄的见闻录中整理有用的信息。 于是,江流也愿意坦荡相处。 只当朋友来看,女王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她拥有强大的内心,很自信,很绅士,同时又掌握好了分寸,不会做一些真正触及到江流底线的事情。 当她真的想要和你聊天的时候,话题永远不会跌落在地上,天南海北,任何一个话题她都能跟得上思续。 同时,她对于情绪的察觉也很敏锐。 对于这一点,江流觉得还挺稀奇。 从前的时候,他若是面无表情,别人就觉得很厌烦,仿佛他做了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一样,觉得他冷漠逼人,从而张口质问,咄咄逼人。 实际上,江流只是懒得调动情绪去维持表情罢了。 女王就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假如江流不想说话,那么她就与他一起沉默的用双腿丈量这座王宫的尺寸。 又一天女王召他出门观花。 春天的花开得很好,王宫的草坪里偶尔会冒出一些紫色,黄色的小花,密密麻麻的开了一片,把草坪染成花的颜色。 他站在草坪前,转头看向女王:“女王陛下,这是在追求我吗?” 女王似乎有些惊喜,她的眼眸亮了些许,近乎喟叹一般的说到:“我表现得这样明显,江家哥哥如今才感受到吗?” 听到承认,江流内心怎么想的呢—— 哦。 果然是在追求他。 感觉很真心的样子。 可是他不喜欢她,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就要快刀斩乱麻:“女王陛下,我想我已经拒绝过你了,我们俩是没有可能的。” 女王笑了。 她总是带着笑的,或温柔、或洒脱、或大气,不像此刻,笑中好像有那么些许的苦涩与勉强:“是的,你从没给我念想,不过是我见过了你这般的男子,心心念念,就再也无法去爱别人了。” 两人相顾无言。 女王作为一国之主,不可能沉溺在小情小爱之中。 她确实是一个伟大的帝王。 除了爱情以外,她的人生中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东西。 江流果断道:“女王自知,便不该再沉溺其中,多次召见我。” “江流告退。” 他行了一个礼,退得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更没有回头,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王庭花园。 突然,一阵怪风吹来。 江流身上的锦缎被吹得鼓鼓囊囊,眼睛都快睁不开。 下一秒,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就跑。 江流:??? 谁家妖怪那么大胆?使风吹不动他,还真身上阵,拉他手腕跑?还敢把背后露给他,是觉得活够吗? 江流一路跟着妖怪到了洞府。 正是一处石壁,前面立着一个石屏风,绕过这竖石后是两扇石门,门上有六个大字——毒敌山琵琶洞。 洞中装饰明珠彩绸,几个丫鬟女童也都穿着彩衣秀服,养得白胖喜人。 她们见着了蝎子精都簇拥上来,端茶的端茶,捏肩膀的捏肩膀,叽叽喳喳,可可爱爱:“大王去得突然,倒是吓着我们了。” “是呢,是呢,不知情还以为大王恼了我们胡乱说话。” “大王怎么带了个男人回来?莫不是要留他做姑爷?” 蝎子精坐下喝了一口茶,这才捏了捏身旁嘟着脸的姑娘的脸颊:“好啊,你倒是管到我头上来了。” 那姑娘吐了吐舌头躲进了一群姐姐妹妹身后:“大王既有事要谈,咱们姐妹就先下去准备饭食了。” 说完,这几人又嬉闹着,转身去了□□。 江流虽没仔细看,一眼扫过也能看得出来这些女孩子全都是人类,能养成这样大胆的性子,必然是蝎子精宽容出来的。 “这些个姐姐妹妹是我捡来的孩子,跟着我这妖怪长大,没什么规矩,倒是让六哥见笑了。” 六哥? 江流眉毛一挑,没有接话,等着蝎子精继续开口。 “我今日才听闻你身陷西梁女国,这才急忙去将你救出来。” 身陷,救。 这两个词用得,仿佛西梁女国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蝎子精还没察觉到江流的异样,接着说到:“那西梁女国如今恐怕该称为西梁女鬼国了,到处都是罗刹鬼转生,偏生不好分辨,也认不出谁是人谁是鬼,像六哥你这样的陷在里面,恐怕骨头都要被吃个干净。” “莫非,你认识我的前世?” 蝎子精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是了,六哥轮回转世,恐怕已经不记得我了。” 蝎子精简单的说了一下她与前世的江六认识的过程。 与黄毛怪饿极了偷吃香油被抓住不同,她是因为佛祖参悟的时候,正好也在菩提树下得了机缘。 她偷偷爬出来感受参悟的道纹,一下子化得人身,被佛门弟子发现,要将她驱逐打死,得江六所救。 前世江六从没说过他姓甚名谁,佛门之中都没人知道他的名字,还是她主动开口问了,他也只让她叫他六哥。 那时她已经得了人身,经常偷偷蹭灵山佛法参悟,一来二去也就和江六混了个熟。 因为有江六的掩护,她更是大胆,佛祖讲经,她都敢去偷听。 实乃努力上进第一妖。 “那你与黄风怪可熟悉?” “我们还在你的同一个袖子里待过呢。”蝎子精笑道:“只是黄风怪却没我运气好,迟迟没能化为人身,又贪吃贪玩,我与他并没有多熟悉。” 毕竟一个是奋斗士,一个是咸鱼士,两妖为人处世都不一样,若不是有江六居中调和,根本不可能和谐相处。 “听闻黄风怪为祸一方被你打死了,不知是真是假?” “他是死了,不过不是我打死的而是死于那位设置下的禁制爆炸。” 蝎子精柳眉倒竖,一巴掌把身旁的石桌拍成了个粉碎:“我就说那老儿不是什么好东西!祂还想抓我训化,没想到被我一个倒马桩蛰了满头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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